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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消毒水味道永远带着某种冰冷的预兆。

我盯着 B 超屏幕上那个模糊的黑点,陈教授的圆珠笔在报告单上轻轻一点。

"窦卵泡只有 5 个,AMH 值 0.6。

"她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相当于 45 岁女性的卵巢储备。

" 窗外的雨滴打在玻璃上,像某种倒计时。

诊室角落里,一株绿植正在枯萎,边缘的叶片蜷曲发黄。

"有什么治疗方案?

"我的声音比自己想象的平静。

"常规方案是..."陈教授突然停住,目光落在我无名指的戒痕上,"你结婚了吗?

" 那道浅浅的痕迹是三个月前摘下的订婚戒指留下的。

前未婚夫发现我偷偷服用促排卵药时的表情,就像看到毒蛇吐出信子。

"这不重要。

"我把手缩回口袋,"我只想知道最有效的方案。

"护士推门进来送病历,门开合的瞬间,走廊里传来新生儿嘹亮的啼哭。

陈教授叹了口气,在便签纸上写下一个电话号码。

"如果你决定冻卵,找这位李主任。

但以你的情况..."她的钢笔在纸面上悬停,"自然受孕的成功率会随时间指数级下降。

" 地铁回家路上,手机弹出日历提醒:排卵期第一天。

车窗反射出我苍白的脸,忽然与病床上母亲的影像重叠。

她临终前抓着我的手说:"别学我...等到太晚..." 那晚我烧光了所有与婚礼有关的物品,在灰烬中建立新的计划表。

笔记本第一页用红笔写着: 基因优选工程我盯着验孕棒上的两道红杠,手指不受控制地发抖。

这不可能,我算过日子,明明是在安全期... 洗手间的灯光突然变得刺眼,我扶着瓷砖墙慢慢蹲下来,额头抵在冰冷的洗手台上。

耳边是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咚咚咚,像是要冲出胸腔。

手机屏幕亮起,是赵明辉发来的消息:"今晚想吃哪家?

我订位子。

"我盯着那条消息看了足足一分钟,然后颤抖着打字回复:"就常去的那家法餐吧,七点。

"按下发送键时,我的指甲在手机壳上留下一道白痕。

镜子里的人面色惨白,嘴唇被我咬得发白。

我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拍打脸颊,然后开始机械地化妆。

粉底要厚一些,遮住眼下的青黑;腮红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