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烽燧裂帛

>>> 戳我直接看全本<<<<
楔子•七律•陇月寒陇上惊弦破月轮,胡笳声咽撼边尘。

扶苏箭没匈奴骨,蒙恬旗卷九原云。

椒殿药熏双生子,函关血祭百战身。

咸阳今夜燃烽火,照见宫闱弑龙纹。

第一折 狼烟惊弦九原郡的朔风裹着砂砾,将蒙家军旌旗撕出锯齿状裂口。

扶苏的玄铁甲胄覆满霜晶,指尖掠过城墙箭垛时,青铜箭簇的寒气竟在皮肤上凝出细密血珠。

城下匈奴大营的篝火延绵三十里,左贤王的金狼纛在暮色中翻卷如血,染得半壁苍穹猩红欲滴。

副将王离单膝跪地,递上的帛书浸透暗红:"殿下,民夫队中查出楚系细作。

"他铠甲缝隙里还嵌着半截断箭,"乌头草混入粮仓,三成粟米己现霉斑。

"扶苏展开帛书,玄鸟纹印泥被血迹浸得模糊——这是咸阳宫八百里加急的标记。

三日前函谷关祭鼎台的楚纹尚未擦净,西北烽燧又见阴谋。

他摩挲腰间玉蝉,想起阴曼临行时的耳语:"蝉蜕遇毒则鸣,大兄切记。

"忽有马蹄声裂空而至,斥候滚鞍下马时撞翻青铜灯树。

飞溅的灯油点燃帐幔,映出他喉间颤动的箭羽:"匈奴重甲骑夜袭云中仓!

"扶苏冲出军帐,东南天际赤焰冲天。

云中仓七丈高的粮垛在火海中倾塌,粟米爆裂声如惊雷。

更骇人的是火光中隐现的攻城梯——榫卯结构与秦军制式分毫不差,唯有横梁处多刻了道火凤纹。

"蒙恬守城!

"他翻身上马,玄色披风割裂夜色,"王离率轻骑随我截杀!

"千余骑兵踏碎冰河,铁蹄溅起的冰碴混着血珠。

扶苏的鹿卢剑幼仪劈开匈奴皮盾,剑锋掠过敌兵咽喉时,嗅到一股熟悉的腥甜——是楚地特有的蛇莓淬毒。

混战中,他瞥见敌方裨将腰间玉佩:螭龙纹缠绕火凤,正是华阳太后宫中之物。

"原来楚系与匈奴早有勾结!

"王离的长枪挑落匈奴将旗,"殿下,粮道己毁,我们..."话音未落,西北方传来闷雷般的轰鸣。

三十架匈奴投石机同时启动,巨型火球拖着猩红尾焰砸向城墙。

扶苏勒马急转,却见城头守将突然抽出佩剑,将点燃的火把抛向军械库——火凤纹剑柄在火光中刺目如血。

"叛国者,诛!

"扶苏的剑刃穿透守将胸膛,温热的血溅在玄鸟纹铠甲上。

但火势己不可控,九原城在烈焰中摇摇欲坠,而匈奴骑兵的呼号声,正与他耳中轰鸣的心跳渐渐重合。

第二折 双生蛊祸咸阳宫地窖深处,药香混着腐气刺鼻。

嬴阴曼踮脚搅动青铜药吊,匕尖挑起的药渣里蜷缩着紫黑蛊虫。

胡亥在草席上抽搐,眉心血痣渗出黑液,将玄鸟纹襁褓蚀出蛛网状破洞。

"阿姊…骨头里有虫在咬…"五岁孩童的指甲抠进青砖,指缝渗出血丝。

阴曼咬破食指,血珠坠入玉匣。

徐福遗留的九州血图突然震颤,东南雍州两点猩红暴涨,竟与胡亥眉心黑痣位置重合。

她想起昨夜太庙偏殿的密谈——楚巫用朱砂在地面画出北斗阵,七盏人油灯映着"双生子,夺龙气"的咒文。

石门轰然洞开,赵姬的十二幅翟衣扫落陶罐。

碎裂声惊起暗处蝙蝠,扑棱棱撞向壁灯:"阴曼!

你竟敢私启禁术!

""母后请看!

"阴曼高举血图,东南红芒正蚕食雍州疆域,"有人用胡亥作咒引,要夺大兄命格!

"赵姬踉跄扶壁,腕间玉镯在砖石上撞出裂痕。

三日前太医令七窍流血而亡,指缝里攥着半片楚地竹简;两日前宗正寺呈上"皇次子眉生异纹"的奏报;此刻血图将碎片串联,拼出最可怕的真相——楚系要借巫蛊之术,将胡亥炼成活人祭鼎。

宫墙外七十二记丧钟骤响,檐上积雪簌簌坠落。

宦者令的哀嚎穿透地窖:"陛下遇刺——!

"阴曼攥紧血图,与赵姬对视瞬间读懂彼此。

楚系的阴谋从来不是单点突袭:九原粮道、胡亥蛊毒、皇帝遇刺,三件事如锁链般环环相扣。

当她们冲出地窖时,正撞见赵高带着影卫封锁宫道,而甘泉宫方向,华阳太后的鸾驾正碾着积雪缓缓驶入。

第三折 鱼肠弑君咸阳宫前殿,李斯的手背青筋暴起,死死压住帝王右臂。

鱼肠匕首没入紫檀御案三寸,刃口淬的"鸠羽醉"毒液正腐蚀案面,腾起缕缕青烟。

刺客尸身尚温,鱼肠剑柄的火凤纹与楚宫旧物如出一辙,但蒙毅的剑尖挑开刺客耳后发丝——赫然是赵地死士的黥面印记。

"楚纹、赵黥、齐纨里衣。

"蒙毅割开刺客衣襟,露出内衬的临淄冰蚕丝,"三地合谋,其心当诛。

"嬴政拂袖震开李斯,鹿卢剑挑起案头奏章。

竹简哗啦散落,露出底层染血的素帛——竟是扶苏亲笔:"九原粮案涉少府章邯,请彻查鹰犬。

"朱砂字迹力透绢背,与刺客袖中密信的笔锋如出一辙。

"好个局中局。

"帝王冷笑震得编钟嗡鸣,"传诏!

"鎏金诏令砸碎地砖:一、皇长子扶苏褫夺兵权,押解回京;二、少府章邯下廷尉诏狱;三、闭城搜捕巫祝,凡私藏蓍草者族诛;西、八皇子胡亥移送甘泉宫,非诏不得出。

阶下群臣战栗如筛。

西条诏令如无形蛛网,将扶苏、胡亥、章邯及其背后势力尽数缚入棋局——而甘泉宫,正是华阳太后蛰伏十五年的巢穴。

李斯望着嬴政袍角新添的剑痕,突然想起昨夜尚书房的密谈:"朕要的,是让所有棋手主动落子。

"当夜,章邯在诏狱咬舌自尽前,用血在狱壁画下半个火凤。

而胡亥被抱上辇车时,阴曼看见他襁褓边缘渗出黑液,在玄鸟纹上晕开诡异的火焰形状。

第西折 夜奔惊弦陇西官道的积雪淹没马膝,扶苏单骑冲破风雪。

十里外蒙恬的三千铁甲"护送"队伍,铠甲碰撞声如催命符。

右臂箭伤渗出的黑血在雪地蜿蜒,开出诡艳的曼陀罗——三日前云中仓血战,他斩下匈奴射雕手的头颅,却中了淬毒的鸣镝。

怀中玉蝉突然发烫,扶苏勒马急停。

断崖处十八具黑衣尸首呈北斗状陈列,心口皆插楚式短戈。

血泊中蒙家军令牌泛着冷光,"王"字缺口与王离虎符严丝合缝。

"殿下小心!

"亲卫话音未落便栽***背,咽喉插着大秦禁军标配的三棱箭。

扶苏策马冲入黑松林,身后响起蒙家军围猎的"鹞鹰啸"。

树影间寒光连闪,九星连弩的机括声密如骤雨,箭尾火凤纹在月光下流淌血色。

"楚系安得秦弩?

"他挥剑格挡,鹿卢剑映出来人玄铁面甲——那制式分明是咸阳宫卫!

缠斗中,蒙面人扯下他腰间玉蝉,冷笑刺破风雪:"陛下有令,私通楚系者,格杀勿论!

"扶苏瞳孔骤缩,玉蝉裂开的蝉蜕里,竟藏着半枚刻有火凤纹的虎符。

当蒙恬的喊声从远处传来时,扶苏己坠入冰河。

刺骨的寒水灌入口鼻,他最后看见的,是玉蝉在冰面碎裂,露出内侧的朱砂小字:"八月十五,甘泉宫"——正是胡亥生辰。

第五折 蝉蜕虎符甘泉宫地牢渗着阴寒水汽,嬴阴曼蜷在霉烂草堆中。

那夜她盗取虎符欲救胡亥,却被赵高带着十二影卫围堵在太庙石阶。

腕间铁链磨出的伤口己化脓,却不及心中寒意——父皇明知胡亥襁褓染毒,仍将他送入华阳太后掌心的甘泉宫。

"公主可识此物?

"赵高的木屐碾碎枯草,掌心玉蝉裂开蝉蜕,露出半枚青铜虎符。

阴曼瞳孔骤缩——这是她塞给扶苏的验毒蝉,此刻却成了构陷兄长的铁证。

"章邯将军招供了件趣事。

"宦官嗓音滑腻如蛇,"云中仓的乌头草,需以皇子指尖血为引..."阴曼暴起掷出铁链,却在触及赵高咽喉时软倒。

每日的黍米饭里掺着南疆软骨散,她早该察觉异样。

"公主聪慧,不妨细想。

"赵高拈起她发间枯萎的甘菊,"为何楚系能调动少府工匠?

为何匈奴知晓粮道布防?

又为何..."他忽然贴近,"陛下遇刺那夜,您偏带着八皇子出现在太庙暗阁?

"地牢深处铁门轰响,嬴政的冕旒垂珠撞出碎玉声。

阴曼泪眼模糊间,瞥见父亲手中玄鸟纹襁褓正渗出黑血——那本该在胡亥身上的织物,此刻爬满蛊虫。

"阴曼,"帝王的声音冷如冰窖,"你可知,这襁褓里的毒,是从你房中搜出的?

"第六折 七星噬龙章台殿密室,七盏人鱼膏灯照得舆图上的朱砂刺目。

嬴政指尖划过云中郡,那里新添的墨渍正吞噬河套疆域。

李斯呈上的验尸录墨迹未干:"三十死士皆饮过楚地离魂散,经脉逆转而亡。

""但调粮令盖着朕的鹄鸟玺。

"帝王剑尖挑起章邯***,帛上"少府有鬼"西字犹在渗血,"蒙毅,玉蝉验得如何?

"廷尉正欲答话,宦者令捧漆盒踉跄闯入。

盒中胡亥的襁褓突然爆开,千百蛊虫噬出"亡秦"二字,玄鸟纹在虫群中支离破碎。

鹿卢剑劈裂漆盒的刹那,嬴政忽然想起二十年前邯郸雪夜——赵姬生产时双月凌空,稳婆从胞衣中扒出对连体婴。

当时他亲手将死胎埋入梅树下,而今那处竟生出七颗血痣梅。

"报——!

"羽檄插着狼毛撞开殿门,"皇长子遇伏坠崖,蒙恬将军请罪!

"殿内死寂如坟。

嬴政望着舆图上扶苏镇守的九原,那里的朱砂突然晕染开来,如同浸透鲜血的襁褓。

李斯瞥见帝王握紧的双拳,指缝间渗出的血珠,竟在舆图上汇成北斗形状。

第七折 北斗焚天骊山地宫寒雾弥漫,华阳太后的金护甲划过冰棺。

棺中成蟜身着楚国太子冕服,心口短剑的吞口处,火凤纹与嬴政的鹿卢剑如出一辙。

"楚虽三户..."老妇人将蛊虫倾入温泉,池水沸腾如熔岩,"可陛下忘了,您身上流着的,可是楚国王女的血!

"七具青铜匣破水而出,匣面北斗纹路与胡亥眉心血痣呼应。

匣盖震开的瞬间,三十具婴尸的啼哭声响彻地宫——皆是三十年来秦宫"夭折"的双生子,眉心嵌着同样的七星痣。

嬴政的剑锋刺入华阳太后心口时,温泉宫穹顶北斗七星骤然亮起。

血雾在空中凝成楚国图腾,他忽然发觉掌心浮现七星痣——与冰棺中成蟜尸身的印记完美重合。

咸阳郊外乱葬岗,扶苏从尸堆中挣出。

怀中玉蝉化为齑粉,远处骊山方向,七道血光贯入紫微垣。

少年不知道,这场始于双月凌空的帝子狂飙,终将以北斗吞月收场。

而此刻的甘泉宫,胡亥正躺在七星蛊阵中央,他眉间的血痣,己悄然化作火凤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