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缝还嵌着棺材内壁的朱砂漆,手腕留置针孔已经结痂,耳边又响起赵德贵买我尸体时得意的声音:"到底是大学生,骨头都比前几个婆娘白净。
"七天前他们给我穿上绣着并蒂莲的寿衣时,绝不会想到冷藏车运来的干冰,正好能维持假死药需要的低温环境。
现在,钉死的骨灰盒成了最完美的密室。
"轰隆——"雷声劈开雨幕的刹那,电子蜡烛突然爆出火花。
火舌顺着挽联窜上房梁时,我听见骨灰盒外传来慌乱的脚步声。
当浓烟钻进雕刻着往生咒的盒壁,我终于笑着握紧掌心的斧形吊坠——那是我从殡仪馆顺来的陪葬品,锋利得能切开钢化玻璃。
猪圈沼气管道在第二十一次踩踏时发出不堪重负的***,我蹲在百年槐树的枝桠上,看着赵德贵举着铁锹冲进灵堂。
这个当年用铁链拴着我的老畜生,此刻正发疯似的劈砍着燃烧的骨灰盒。
"诈尸!肯定是那***装神弄鬼!"腐臭的沼气泡从粪池底部翻涌上来时,我扯断了三天前绑在树枝上的钢丝绳。
被雨水泡发的麻绳应声而断,蓄满沼气的塑料管道精准地砸向漏电的电子蜡烛。
爆炸的气浪掀起我染血的孝衣,赵德贵的惨叫混着猪群哀嚎响彻山村。
我踩着满地滚动的电子莲花灯走向粪池,把斧形吊坠塞进他焦黑的手掌:"爹,儿媳送的长明灯,您可要捧稳了。
"池面咕嘟冒起的血泡里,映出我手腕内侧新烫的条形码——和骨灰盒底部那个闪着红光的追踪器编号一模一样。
凌晨三点十七分,祠堂横梁上悬着的三百盏引魂灯突然同时亮起。
举着云台直播的网红助理尖叫着后退,镜头扫过跪满祠堂的赵家人——他们正在给第十四个骨灰盒描金漆,每笔勾勒都在抖。
感谢家人们点亮粉丝灯牌!我蹲在祠堂藻井夹层里,指尖拂过骨灰盒底部闪烁的GPS。
手机屏幕上,顶着民俗探险·小鹿ID的直播间观看人数正突破十万,弹幕疯狂刷过特效好真实剧本太带感了吧。
三天前我黑进直播团队设备时,发现他们根本不知道这里真正的民俗。
那些标注着道具的骨灰盒,每个都装着被碾碎的人生。
接下来带大家看百年祠堂最神秘婚房哦!女主播甜腻的嗓音突然变调。
当她掀开龙凤喜被,二十三套新娘嫁衣整整齐齐铺在棺床上,每件胸口都绣着不同的生辰八字。
弹幕炸开瞬间,我按下改装过的电子莲花灯遥控器。
幽蓝火焰突然从第十四个骨灰盒迸发,烧穿了盖在上面的红盖头。
无人机镜头精准捕捉到正在燃烧的追踪器编号——和赵德贵尸体掌心烙印完全一致。
这不是...这不是上个月失踪的医学生吗?突然有条弹幕刺破屏幕。
我盯着那个叫蝴蝶标本师的ID,看着她甩出林秋实验室照片的瞬间,祠堂西南角的暗门突然洞开。
七个贴着黄符的冰柜在镜头前暴露无遗,赵家族长举着砍骨刀冲出来的模样,被慢镜头功能拍得清清楚楚。
当第三个冰柜门弹开的刹那,二十三部手机在直播间同时黑屏。
但已经来不及了。
二十三具新娘骸骨手腕上的条形码,正通过燃烧的GPS向暗网发送定位。
我摸着锁骨下植入的芯片,听着祠堂外突然响起的警笛声笑起来——他们永远不知道,真正的尸体早被我调包成实验室的骨骼标本。
功德碑突然渗出鲜血时,我对着最后亮着的手机镜头举起斧形吊坠。
当体温让金属恢复成警徽形状的瞬间,祠堂承尘上垂落的二十三条白绫齐齐断裂,露出用经血写在横梁上的真相:1998-2023 货物清单燃烧的骨灰盒在暴雨中炸成烟花,我裹紧从殡仪馆顺走的寿衣,对着夜空比了个开枪的手势。
祠堂外三百米处的芦苇丛里,二十三具被真菌蚕食的尸骨正在苏醒,她们手腕上的追踪器红光,连成了指向海岸线的箭头。
祠堂承尘落下的经血滴在直播镜头上,赵宏才抡起铁锤砸向最后一个冰柜的瞬间,暴雨中突然响起唢呐声。
不是电子音效,是真正的送葬唢呐,带着锈铁剐蹭骨头的嘶哑。
"快看功德碑!"举着***杆的网红撞翻供桌。
弹幕里二十万人看着雨水冲刷的碑文逐渐变色——那些原本刻着赵门王氏赵门陈氏的朱砂字,21年 许晚舟 产科护士 成交价19万2023年......赵宏才的锤子悬在半空,我蹲在祠堂屋脊咬开酒精棉球。
三天前涂在碑面的酚酞试剂开始显影,那些混着死者经血的价格,正顺着雨水流进村口井里。
"妖术!都是妖术!"族长赵永福突然扑向燃烧的骨灰盒,却被爆裂的瓷片划破喉咙。
这个亲手在许晚舟产床下铺石灰的老畜生,此刻正捂着喷血的颈动脉,在满地骨灰里抽搐成诡异的形状。
我按下藏在孝服里的微型信号屏蔽器。
所有直播画面突然变成雪花噪点,但音频还在继续传输。
当赵宏才的惨叫伴随着冰柜门弹开的闷响传遍直播间时,我顺着排水管滑进祠堂天井。
二十三具新娘骸骨安然躺在冰柜里,除了第十四号——那具被我替换成解剖室标本的骸骨掌心,正攥着从赵德贵尸体上切下来的条形码手指。
"警察来了!"村口放风的小孩突然哭喊。
我迅速将酒精棉球塞进冰柜制冷口,看着温度显示屏从-18℃跳升到23℃——足够让隐藏的证物开始腐烂。
当第一个警察踹开祠堂木门时,我正蜷缩在许晚舟的冰柜下层。
这个被活埋进沼气池的护士曾告诉我,赵家人会在死者舌底压铜钱。
现在她骸骨的口腔里,正静静躺着赵永福去年***的工程款U盘。
冻僵的手指触到金属冷锋,我听着外面此起彼伏的"不许动",把最后一个定位器塞进赵宏才的皮鞋夹层。
这个最爱用烟头烫人锁骨的畜生,三个小时后就会带着罪证走进县公安局。
祠堂后窗飘来焚烧纸扎的味道,我混在四散奔逃的网红团队里,将寿衣反穿成冲锋衣。
路过村口功德碑时,把赵德贵的指纹拓印拍在渗血的林秋二字上。
百米外的警车顶灯刺破雨幕,我摸出从殡仪馆带来的葬礼请柬。
背面是用骨灰调墨写就的死亡名单,厂会计 负责洗钱处决方式:升降机钢缆断裂---赵宏才的皮鞋在青石板上敲出丧钟节奏,我蹲在祠堂飞檐的阴影里,数着他腰间钥匙串的数目。
七把黄铜钥匙,对应宗祠地下七间囚室的锁——那些锁眼都被我灌进了水银混朱砂的毒浆。
"会计室账本烧了没?"赵宏才踹开值班室木门,浑然不觉后颈沾着我从殡仪馆棺材上刮来的尸蜡。
三天前涂在他皮鞋里的马钱子粉开始生效,随着脚步摩擦生热,毒素正顺着涌泉穴往上爬。
我攥紧缠着女人长发的风筝线,线头拴在祠堂百年楠木柱的裂缝里。
当赵宏才打开保险柜的瞬间,线轴突然绷直——十年前吊死在这里的张家媳妇留下的房梁裂痕,终于等到了报仇的契机。
承尘突然坠落的镇魂铃砸中他后脑,柜门弹开的保险箱里喷出混着磷粉的骨灰。
这个爱在赌桌下摸女人大腿的畜生,此刻正捂着眼睛尖叫,指缝间嵌满带倒刺的棺材钉——那是我从二十三个骨灰盒里收集的凶器。
"救命!有鬼!有鬼啊!"我拉动第二根浸过尸油的麻绳,祠堂西侧历代族长画像齐齐翻转。
画像背面用经血画着春宫图的赵永福突然瞳孔流血,藏在画框里的二十三个注射器同时弹出,针管里灌的是能让公牛癫狂的合欢散。
赵宏才撕扯着衬衫朝村口古井狂奔时,我点燃了浸泡过蛇毒的纸钱。
灰烬飘落在井沿刻着贞节二字的石碑上,这个被二十三个冤魂诅咒过的井口,突然伸出无数藤蔓缠住他的脚踝——那是我用死者头发编织的绊马索,浸在井水里泡了整整七天七夜。
井底传来沉闷的落水声,我站在刻满抓痕的井栏边,看着月光下浮起的油花。
昨天倒进去的二十三条河豚卵巢正分泌着剧毒,混着赵宏才皮鞋里融化的马钱子粉,在水面织出诡异的虹膜状纹路。
当警察用手电筒光束刺破黑暗时,我正把最后一把铜钥匙塞进许晚舟骸骨的胸腔。
这个被活剖取子的护士曾告诉我,赵家人会在清明用童子尿擦拭账本。
现在浸泡过乌头汁的账册正在会计室炭盆里闷烧,青烟聚成二十三个怀孕女子的形状。
祠堂外突然响起唢呐声,不是送葬调,是赵宏才去年强娶哑女时逼人吹的《百鸟朝凤》。
我顺着音律爬上宗祠屋脊,看着月光下若隐若现的二十三道白绫——每道都系着个贴着生辰八字的稻草人,随风摆动成上吊的姿势。
当专案组破开地下囚室铁门时,我正用棺材钉在功德碑上刻下第二道血痕。
赵永福***的工程款账本浸泡在井水里,墨迹晕染成二十三个省界地图。
刑侦队长弯腰捡起带血的注射器时,不会发现针管内壁刻着的微型路线图——那是用死者牙齿磨成的刻刀,蘸着月经血描绘的拐卖路线。
祠堂东南角的古槐突然倾倒,树根缠绕的陶罐里滚出二十三枚带血的铜钱。
我裹紧从殡仪馆顺走的裹尸布,听着身后此起彼伏的警笛声,把最后半瓶水银灌进赵氏宗谱的锁孔。
直播间的美颜滤镜让赵宏才的刀疤脸泛着死青色,我蜷缩在祠堂藻井的阴影里,看着手机屏幕上滚过弹幕:这特效妆太逼真了!剧本杀新套路?。
这个打着宗族文化传承旗号的直播间,此刻正对准供桌上二十三个贴着生辰八字的稻草人。
"老铁们双击666!"赵宏才用砍刀挑起件染血的肚兜,"这可是前清老祖宗传下来的求子秘宝!"我咬破指尖在符纸上画下第7道镇煞符。
三天前在殡仪馆顺走的尸蜡正在掌心融化,混着香灰涂抹在承尘裂缝处——那里藏着张寡妇上吊用的麻绳,绳结上还卡着她半片断裂的指甲。
当赵宏才掀开神龛红布时,提前浸泡过黑狗血的糯米突然爆开。
无人机镜头精准捕捉到他后颈暴起的青筋,特写画面里,那些血管正诡异地扭结成冤字形状——这是我用实验室培育的变异铁线虫,顺着祠堂井水注入他体内已满七七四十九天。
"感谢大哥的火箭!"他突然盯着屏幕狞笑,"接下来给家人们展示真正的传统技艺!"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镜头转向祠堂西侧暗门,三个被蒙眼的女孩正蜷缩在铁笼里,脚踝拴着刻有赵门牲口的铜铃——和当年锁我的镣铐一模一样。
弹幕突然安静了两秒,紧接着疯狂刷过剧本太过了吧已报警。
"这可是真货。
"赵宏才拽起最瘦小的女孩,匕首贴着她脖颈比划,"当年我太爷爷用这招驯过六个..."我扯断了缠在横梁上的桃木钉。
浸泡过蛇毒的棺材钉精准穿透他手腕,匕首当啷落地。
女孩突然睁眼咬住他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