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正蹲在灶台前,看着铁锅里翻腾的野猪肉发愁。
"这雨下得邪性啊。
"我往灶膛里塞了把松针,火苗突然窜起半尺高,差点燎了我的眉毛。
外头闷雷滚过山头,震得房梁簌簌落灰。
这场暴雨来得蹊跷,晌午还晴空万里,转眼就黑云压顶。
铁锅突然"嗡"地颤了颤,水面泛起细密的涟漪。
我揉揉眼睛,发现不是错觉——整口铁锅正在灶台上微微跳动,像极了隔壁村神婆跳大神时抖动的铜铃。
"见鬼了!
"我抄起锅盖当盾牌,看着那锅野猪肉汤咕嘟咕嘟泛起金黄色的泡沫。
突然想起爷爷临终前说的话:"后山的老松树底下埋着山神爷的香炉,要是哪天灶火无故发青......"话音未落,灶膛里的火苗"呼啦"转成青绿色。
铁锅猛地跳起半寸,锅里汤汁旋转着形成漩涡,隐约有张人脸在汤面上浮沉。
我后背抵着土墙,冷汗顺着脊梁骨往下淌。
"小友莫怕。
"那张脸居然开口说话了,声音像是从地底传出来的闷响,"借你灶火温养三日,必有重谢。
"我哆嗦着举起菜刀:"你、你是何方妖孽?
"汤面人脸突然扭曲,半截焦黑的树根从锅里冒出来。
这下我看清了,那是个浑身裹满苔藓的老头,左胳膊断茬处还滴着琥珀色的汁液。
他头顶三片枯叶晃了晃,飘出一股熟悉的松脂香。
"老夫是这翠云山的山神。
"老头的声音虚弱得像是要散在风里,"被雷劫劈散了法身,借你的灶王爷香火续命。
"我这才注意到墙角供着的灶君画像,原本褪色的红袍竟然泛着微光。
锅里的山神突然剧烈咳嗽,溅起的汤汁落在灶台上,立刻长出几簇嫩绿的苔藓。
"你要怎么温养?
"我大着胆子凑近铁锅,"先说好,我家可没香烛供奉。
"山神颤巍巍举起完好的右臂,指尖在雾气中画了个符文。
灶膛里的青火"咻"地钻进铁锅,锅底渐渐浮现出龟甲纹路。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野猪肉变成透亮的琥珀色,浓郁的香气勾得肚子咕咕直叫。
"每日卯时用露水煎煮,辰时添三片老姜......"山神话没说完就化作青烟缩回锅里。
我盯着恢复平静的铁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