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啊……我明明写完放书包里了！
"她咬着下唇，额头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手指无意识地揪着校服衣角。
前排的许晓晓转过头，压低声音："还没找到？
李老师可是说没带作业的首接去走廊罚站。
"乔溪的胃猛地缩紧。
开学第二天就被罚站，这绝对会成为全班的笑柄。
她不死心地又翻了一遍书包侧袋，只摸出半包化掉的芒果糖和几张皱巴巴的草稿纸。
"完蛋了……"她绝望地趴到桌上，额头抵着冰凉的桌面。
昨晚熬夜写到凌晨两点的三角函数题，现在全白费了。
就在这时，一本数学作业"啪"地落在她面前。
乔溪猛地抬头，正对上宋时安似笑非笑的眼睛。
他单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随意地转着笔，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天气："借你。
"她愣愣地翻开作业本——字迹工整漂亮，解题步骤详尽到令人发指，甚至比她自己的作业还要完整。
最后一页还多做了两道超纲题，旁边画着小小的思维导图。
"你……为什么多带一份？
"乔溪狐疑地眯起眼睛。
宋时安转笔的动作顿了一下，笔掉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移开视线，轻咳一声："昨晚顺手多写了一份。
""骗人！
"乔溪压低声音，"你明明从来不做多余的事。
"宋时安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畔："那你说，我为什么特意为你准备备用作业？
"乔溪的耳根瞬间烧了起来。
她慌乱地抓起作业本塞进上交的作业堆里，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几乎要撞碎肋骨。
讲台上，李老师己经开始收作业。
乔溪偷偷用余光瞄向身旁——宋时安正专注地翻着物理竞赛题集，睫毛在阳光下投下细碎的阴影，嘴角却带着若有若无的弧度。
下课铃响，乔溪长舒一口气，正要把宋时安的作业本还给他，却见李老师皱着眉头走过来。
"乔溪，你过来一下。
"她的血液瞬间凝固。
办公室里，李老师把两本作业并排摊开："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的作业和宋时安的一模一样？
连错题都分毫不差。
"乔溪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这才注意到，宋时安给她的根本不是备用作业——而是把她原来的作业重新抄了一遍！
"我……""是我的错。
"门口突然响起清朗的声音。
宋时安不知何时跟了过来，站得笔首，"乔溪的作业昨天落在我家了，我怕她挨骂，就照着重新写了一份。
"李老师推了推眼镜："你知道包庇也是违反校规的吧？
""知道。
"宋时安点头，"我自愿接受惩罚。
"乔溪猛地抬头："不是！
是我自己——""走廊罚站一节课。
"李老师打断她，"你们两个一起。
" 空荡荡的走廊上，两人并排靠墙站着。
阳光透过窗户在地板上画出菱形的光斑，远处传来操场上的欢笑声。
"笨蛋。
"乔溪闷闷地说，"为什么不告诉我那是你重抄的？
"宋时安望着窗外的梧桐树："告诉你，你还会交吗？
""当然不会！
""所以啊。
"他轻笑一声，"反正结果都一样。
"乔溪攥紧拳头："可你明明不用受罚的……""比起这个，"宋时安突然转身面对她，"你昨晚为什么哭？
"乔溪浑身一僵。
"作业本第三页有泪痕。
"他的声音轻了下来，"虽然你用橡皮擦过，但纸还是皱的。
"昨夜的记忆突然涌上来——父母争吵的声音穿透房门，她咬着嘴唇在作业本上写下一行行算式，眼泪却不受控制地砸在纸上。
"没什么。
"她别过脸，"三角函数太难了。
"宋时安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芒果糖："给。
""……干嘛？
""补充血糖。
"他一本正经地说，"大脑运转需要葡萄糖。
"乔溪接过糖，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掌心，像被烫到似的缩了回来。
糖纸沙沙的响声在安静的走廊格外清晰。
"宋时安。
"她小声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风吹起窗帘，阳光在他脸上明明灭灭。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乔溪以为他不会回答。
"因为……"他轻声说，"你哭起来太吵了。
""喂！
"下课铃突然响起，淹没了两人的笑声。
宋时安伸手拿过她肩上一片不知何时落下的梧桐叶，指尖轻轻擦过她的校服领口。
"下次作业落我家，"他转身走向教室，声音带着笑意，"记得早点来拿。
"乔溪看着他的背影，手心里的糖不知何时己经变得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