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藏书阁的檀香陷阱
松墨香里混着陈旧书卷的气息，月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地面投下菱形光斑。
二楼靠窗案几前个束发身影，红发带在月光下泛着暗色——就像记忆里魏无羡的标志。
魏公子久等啦！
我欢快地拍开泥封，浓烈酒香瞬间漫过满架书卷。
那人猛地转身，腰间避尘剑鞘撞在案几上发出脆响。
首到此刻才看清，那根本不是红发，而是月光给蓝氏抹额染的色晕。
蓝忘机握剑的指节发白，雪色广袖无风自动。
楼下突然传来蓝仁的咳嗽声，我手一抖，酒坛在他袖口，深色酒液在白衣上泼墨般蔓延。
"得罪了！
"手腕被冰凉的手指扣住，天旋地转己被带上房梁。
狭窄夹层里，蓝忘机的扫过我额前的发。
檀香混着酒气变得浓烈，我鬼使神差脱口而出："魏公子你心跳快..."话音未落，他的抹额尾端扫过我的鼻尖。
阁楼下，蓝启仁举着烛台检查酒渍，跳动的火光映出蓝忘机近在咫尺的侧脸。
本该清晰的轮廓此刻却因逆光更加，唯有他通红的耳在烛光中鲜艳如血。
"藏书阁内不得饮食。
"他的声音得极低，气流拂过我耳垂时带着微颤，"更遑论饮酒。
"我缩了缩脖子，脑勺蹭到结满蛛网的木梁。
蓝启仁的脚步声在书架间逡巡，烛火将他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有酒滴正顺着梁木缝隙往下坠，在月光里划出晶亮的弧线。
蓝老先生。
"我咬着嘴唇用气音问，"他是不是闻到了..."蓝忘机我的嘴。
他掌心有练剑磨出的薄茧，蹭得人发痒楼下传来书卷翻动的沙沙声，蓝启仁的玉冠在烛光泛着冷光，正停在我们正下方的位置。
心跳声大得几乎要震碎耳膜。
不知是我的，还是贴着后背那人的。
他胸前银线刺绣的卷云纹硌着我的肩胛，随着呼吸起伏在皮肤烙印记。
"奇怪。
"蓝启仁的靴尖碾过地砖上那酒渍，"忘机方才明明..."梁木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蓝忘机的手臂骤然收紧，将我整个人按进他怀里。
有木屑簌簌落在我们交叠的衣上，他腰间玉佩撞到我手肘，凉得激灵。
烛光倏然上移。
蓝启花白的胡须在火光中根根分明，他仰头时，一滴烛泪正落在我的裙角。
蓝忘机突然侧身，用广袖严实实遮住我颤抖的手指。
"叔父。
"清冷嗓音在头顶炸开，我惊得差点咬到舌头。
蓝忘机居然主动出声了？
"藏书阁西北角有鼠患。
"他说话时胸腔微微震动，"方才在查看梁木。
"蓝启仁烛台又往上举了举你衣襟上是什么味道？
""药酒蓝忘机面不改色，"昨日除祟时沾到的。
"烛终于开始下移。
等到蓝启仁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我才发现自己的指甲己经掐进蓝忘机手腕。
他松开钳制时，我们之间的空气骤然流动，带起一阵混着檀香与酒气的风。
"那个..."我低头去掸裙摆上的木屑，"谢谢含光。
"他站在月光与阴影的交界处，抹额尾端垂在肩头。
方才混乱中没注意，此刻他右侧衣袖全酒液浸透，正往下滴着水珠。
"我..."伸手去碰他袖口的瞬间，他突然后退半步。
月光他紧绷的下颌线，喉结在阴影里滚动了一下。
"申时己过。
"他转身时带起一阵微凉的风，"魏婴不会来了。
"我愣在原地。
坛碎片还散落在楼下，月光每块瓷片都镀上银边。
蓝忘机走到楼梯口又停住，背影挺拔如松。
"明日寅时。
"他的声音比夜露还凉，"后山冷泉见。
"等我追下楼时，只看到他的角掠过朱红廊柱。
地上那滩酒渍映着月光，像打碎的。
远处传来蓝启仁训斥弟子的声音，我蹲下身，指尖沾了点未干的酒液这下真的闯祸了。
夜风吹开案几上的书页，露出蓝忘方才留下的字迹。
墨迹新鲜得能闻到松烟香，写着"云深不知处禁酒"的家规，最后那个"禁"字的竖钩却洇开了墨，像是写字的人突然手抖。
阁楼外传来清越的琴，像冰棱坠在青石板上。
我到腰间银铃，铃舌上的九瓣莲纹不知何时多了道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