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砸碎收音机揭阴谋
整个堂屋里落针可闻,所有人的目光都凝固在林烬指尖摇晃的那枚微型装置上。
那东西不过指甲盖大小,金属外壳泛着冷光,下方垂着一根细如发丝的天线,此刻正闪烁着微弱的红灯。
林烬的手指很稳。
她甚至能感觉到掌心传来装置的轻微震动,这东西还在工作。
张翠兰的脸色骤然煞白,手指紧紧绞着衣角,嘴唇哆嗦着:"死丫头胡说八道什么!
这、这就是个收音机!
""收音机?
"林烬冷笑一声,食指轻轻点了点装置侧面的编号,"1968型,苏联制,专用于短波窃听的微型设备,"她抬眼扫向人群,"谁家收音机会用克格勃的编号?
"这句话像块烧红的烙铁砸进冷水里,"滋啦"一声炸开了锅。
"特务?!
"有人尖叫着往后躲。
"怪不得霍主任前两任媳妇儿都"议论声嗡嗡作响,张翠兰的额头己经渗出冷汗。
她突然疯了一样扑上来:"小***栽赃!
那分明是你自己带的,"林烬侧身一让,张翠兰扑了个空,踉跄几步差点栽倒。
林烬顺势一把揪住她后衣领,力道大得几乎要把这干瘦女人提起来:"那你解释解释,为什么这玩意儿外壳上有你的指纹?
"她拇指在装置背面一抹,举起来对着光线,清晰可见几枚新鲜的指纹印在金属面上。
堂屋里炸开了锅,几个民兵模样的年轻人己经面色铁青地挤到了前排。
七十年代初的东北,特务和间谍这类词足够让所有人神经紧绷。
张翠兰双腿发软,嘴唇蠕动却说不出一个字。
突然,"咔哒"。
一声金属撞击的轻响。
林烬的后颈瞬间绷紧。
军用制式手枪上膛的声音,她太熟悉了。
冰凉的金属管抵住了她的后脑勺。
轮椅的轴承发出细微的"吱呀"声,霍凛的声音在她耳后响起,低沉得像磨砂纸擦过铁板:"林同志懂得不少。
"林烬没动。
她慢慢松开张翠兰的衣领,手指微不可察地靠近自己的袖口,那里藏着半截刚才收音机崩飞的弹簧片。
"当过民兵?
"霍凛的枪纹丝不动。
"自学的。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异常冷静,"《民兵军事训练手册》,第三章第十二节,电子设备识别。
"这是个滴水不漏的回答。
那本手册确实广泛发行过,但,"手册上可没教人徒手拆克格勃最新型号。
"霍凛的手指搭在扳机上,"最后一次机会,谁教你的?
"堂屋里的温度仿佛骤降。
林烬能感觉到后背渗出的冷汗正顺着脊梁往下滑。
她知道这男人不是开玩笑,那把枪的保险己经打开了。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让开!
公社革委会查案!
"五六个胳膊戴红袖标的人冲了进来,为首的是个梳着大背头的中年男人,胸前还别着主席像章。
张翠兰一见他就像见了救星,连滚带爬地扑过去:"刘主任!
这丫头污蔑我是特务!
"刘主任皱眉看了眼林烬手里的装置,脸色一变:"胡闹!
这种精密设备普通老百姓哪弄得到?
明明是你自己,""砰!
"一声突如其来的枪响震得房梁都抖了三抖。
所有人都惊得一哆嗦,林烬却敏锐地注意到,那枪口根本没冒烟。
霍凛依旧坐在轮椅上,手枪却己经收回了腰间。
他抬了抬下巴,指向门口的方向:"刘主任,你鞋带开了。
"众人低头,刘主任的左脚的解放鞋带果然松开了,鞋舌上还粘着张对折的纸条。
他弯腰去捡,动作却突然僵住,那纸条上用铅笔潦草地写着三个字:夜枭动刘主任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再抬头时脸色己经恢复如常:"误会,都是误会。
"他突然转向张翠兰,劈手就是一巴掌:"败家娘们!
从哪捡的破烂也敢当聘礼!
"这一巴掌打得张翠兰原地转了个圈,嘴角都渗出血丝。
她捂着脸,惊恐地瞪大眼睛:"刘主任你明明说,""闭嘴!
"刘主任厉声喝断,转身对霍凛陪笑,"霍主任,这事肯定是误会。
这收音机这破烂我们马上带走销毁!
"霍凛没说话,食指轻轻敲着轮椅扶手。
那节奏很奇怪,三长两短,停顿,再两长一短。
林烬眯起眼,这是摩尔斯电码的变体。
H-O-L-D,"等待"。
他在等什么?
"既然是误会,"霍凛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吓人,"婚宴继续。
"林烬猛地转头看他。
轮椅上的男人己经摘下了帽子。
这是他第一次完整露出整张脸,剑眉下是一双鹰隼般的眼睛,眼尾有一道浅疤没入鬓角。
此刻那双眼正盯着她,瞳孔收缩得像瞄准镜里的十字线。
"林同志,"他慢条斯理地说,"该敬茶了。
"屋外忽然传来引擎的轰鸣声。
由远及近,不是拖拉机,而是,军用吉普的引擎声。
刘主任的脸色霎时间惨白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