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白菜救世主
祠堂地砖缝里渗着黑红色的黏液，昨夜翡翠藤蔓啃食的尸体残渣正在阳光下沸腾冒泡。
他抹了把脸上的香灰，发现恐龙睡衣上的"07"己经凝固成暗褐色血痂。
祠堂门槛外躺着个人形。
王叔半边身子肿得像注水猪肉，皮肤下蠕动着蚯蚓状的青筋，怀里还死死攥着个铁皮饼干盒。
陆朝认出这是村口小卖部的老板，三个月前还赊给他两箱泡面。
"救...救..."王叔喉咙里挤出破风箱似的喘息，溃烂的指尖在地上划出血痕。
陆朝摸到供桌下的翡翠种子袋，腕表突然震动："辐射病晚期，治愈率0.7%。
"祠堂后窗闪过金属反光。
三个黎明商会的侦察兵正在山坡上用望远镜窥视，胸前的滴血沙漏徽章刺得人眼疼。
陆朝扯下半截经幡盖住王叔，发现他脖颈处鼓起个鸡蛋大的肉瘤，表面布满血管似的蓝色纹路。
"赌一把。
"他抖出颗翡翠种子，恐龙睡衣突然发烫。
种子落入香炉灰的瞬间，地面浮现出昨晚见过的星图投影。
嫩芽破土时带起的气流掀翻了供桌上的牌位，眨眼间长成半人高的白菜——叶片晶莹如翡翠，叶脉里流淌着星河般的光点。
王叔突然剧烈抽搐，肉瘤炸开喷出腥臭脓血。
陆朝抄起烛台挑破溃烂的皮肤，脓液溅到白菜叶上竟被吸收殆尽。
翡翠叶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卷曲枯萎，王叔皮肤下的青筋却开始消退。
"有门！
"他掰下片白菜叶塞进王叔嘴里。
叶片入口即化，溃烂的嘴角以每秒一毫米的速度愈合。
当侦察兵的对讲机传来电流杂音时，王叔己经能撑着门框坐起来，浑浊的眼球重现清明。
祠堂外突然响起引擎轰鸣。
陆朝拽着王叔滚到神龛后，看见两辆装甲车碾过满地尸骸。
车门喷着"第七研究所"的褪色标识，挡风玻璃后坐着个戴防毒面具的女人，长发从面具缝隙里泄出暗红色流光。
"夜凰主任，检测到异常生命体征。
"副驾驶的士兵举起平板，屏幕绿光映出面具下的冷笑。
女人指尖划过脖颈，装甲车顶棚突然弹出蜂巢状的发射器。
陆朝把最后半颗白菜塞给王叔，自己攥紧翡翠种子。
当第一发***穿透窗纸时，恐龙睡衣上的星图突然暴涨，在祠堂地面铺开旋转的银河。
种子落入北斗七星的位置，瞬间迸发的强光让所有人短暂失明。
等视线恢复时，装甲车己被藤蔓缠成茧状。
夜凰的防毒面具裂开道缝隙，露出狭长的凤眼："有意思。
"她抬手射出手术刀，刀刃切开藤蔓的瞬间，暗红色长发突然暴涨缠住横梁，整个人借力荡出天窗。
"跑！
"陆朝推了把发愣的王叔，自己冲向祠堂后门。
夜凰的高跟鞋声如影随形，手术刀擦着耳廓钉入门板。
他撞开堆满农具的杂物间，抓起生锈的镰刀劈向追兵，却砍中团蠕动的长发——那些发丝正分泌出腐蚀性黏液。
腕表突然尖叫："防护罩能量耗尽！
"恐龙睡衣的荧光急速暗淡。
千钧一发之际，王叔抱着腌菜缸冲进来，酸液泼在夜凰长发上腾起刺鼻白烟。
女人首次发出痛呼，断发如活蛇般扭曲挣扎。
三人跌跌撞撞逃进地窖时，陆朝发现王叔的辐射斑重新浮现。
"这白菜只管三小时？
"他盯着所剩无几的种子袋，腕表弹出新提示："变异指数+20%，建议升级种植模式。
"地窖深处传来水滴声。
手电筒光束扫过墙壁，陆朝浑身血液凝固——成排的玻璃罐里泡着各种器官，每个都贴着"07"标签。
最深处的手术台上散落着日记残页，泛黄的纸页写着："实验体07号基因序列异常，建议销毁...""小兄弟..."王叔突然闷哼着蜷缩在地，皮肤下蓝光暴涨。
陆朝摸出最后一颗翡翠种子，却发现它正在发烫旋转，叶脉纹路与睡衣上的星图完美重合。
当地窖铁门被液压钳破开的瞬间，他把种子按进王叔溃烂的胸口。
翡翠色的根须刺破皮肤疯长，在王叔体表织成光网。
夜凰的长发刚刺入地窖就剧烈燃烧，女人惊叫着后撤。
浑身缠绕光蔓的王叔缓缓站起，每走一步地砖就绽开翠绿的晶簇。
"快走！
"变成翡翠巨人的王叔撞开地窖后墙。
陆朝在漫天尘土中回头，看见夜凰的手术刀***光蔓核心，刀身浮现出和自己睡衣相同的星图。
女人突然摘下面具，用口型说了句："我们还会再见。
"逃回祖宅时夕阳如血，陆朝发现院子里的杂草全部枯死，取而代之的是闪烁着翡翠微光的苔藓。
王叔瘫倒在门廊下，体表光蔓正逐渐消散，胸口嵌着的种子己经变成深灰色。
腕表弹出新消息："初级治愈功能解锁，辐射抗性+15%。
"他扯开睡衣查看，那些星图纹路延伸到了锁骨位置。
祠堂方向突然升起信号弹，夜空被染成诡谲的紫红色，隐约可见装甲车队正在集结。
当第一声狼嚎划破夜空时，陆朝把最后三颗翡翠种子埋进后院。
月光下，白菜苗破土的速度比之前更快，叶片上浮现出细密的金色纹路——和夜凰手术刀上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