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飞路 27 号宅邸的铁门被风雨拍打得哐当作响,门柱上攀爬的爬山虎在闪电中抖落水珠,宛如无数双窥视的眼睛。
前华界巡捕房法医、现独立侦探沈砚秋立在檐下,雨水顺着他藏青色长衫的下摆汇成细流,左腕旧枪伤在凉意中泛起隐痛 —— 那是三年前枪击案留下的印记,此刻正隔着布料与袖中银质怀表一同发烫。
“沈先生,里面请。”
巡捕房小巡捕撑着油布伞迎上来,伞骨上 “法租界巡捕房” 的烫金字被雨水冲刷得模糊。
玄关处的水晶吊灯碎了半盏,玻璃碴子混着泥浆铺了满地,沈砚秋踩着吱呀作响的楼梯上楼时,闻见了铁锈味混着石碳酸的气息 —— 那是死亡与消毒水交织的味道。
书房门半掩着,煤油灯在穿堂风里摇曳,将尸体的影子投在墙纸的藤蔓花纹上,像一幅扭曲的剪影画。
陈默人仰坐在雕花楠木椅上,双手被铁钉钉穿掌心固定在扶手上,指节因挣扎而泛白。
他的双眼被剜去,两个血洞直勾勾望向天花板,嘴角凝固着诡异的抽搐弧度。
沈砚秋蹲下身,用镊子轻轻拨开死者蜷曲的手指,半片油亮的乌鸦羽毛簌簌滑落,尾羽边缘沾着暗红的血渍。
“夜枭。”
身后传来皮鞋踩过玻璃碴的声响,沈砚秋回头时,看见一位身着藏青色哔叽制服的女子正将皮质公文包搁在窗台,她腕间的银表随动作晃出冷光。
女子摘下宽檐帽,露出整齐的齐耳短发,发尾用一根细皮绳松松束着,正是法租界巡捕房女探员林晚秋。
“林探员对鸟类学有研究?”
沈砚秋挑眉,目光落在她腰间挂着的牛皮工具袋上,袋口露出半截德国产放大镜的铜质镜筒。
林晚秋没有接话,径自走到窗台前,从公文包中取出一本牛皮封面的笔记本,里面夹着数张拓印的鞋印。
她蹲下身,指尖抚过窗台边缘的泥脚印:“左脚皮鞋跟缺角,弧度与深度符合身高一米八、体重七十五公斤的成年男性步态。
三个月前工部局档案里,越狱的江洋大盗‘飞隼’正是这个特征。”
她的声音冷静如实验室里的天平,每一个字都精准得像是用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