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可疑的平凡与暗涌的危机
画面中，楚柒起身离席的瞬间，右手在桌面上轻叩了三下，动作快得几乎难以察觉。
"倒回去，0.5倍速。
"他命令保安经理。
画面逐帧播放。
楚柒的手指在餐巾上划过，指节敲击桌面的节奏呈现精确的间隔——摩尔斯电码中的"SOS"。
"七点二十三分，厨房监控调出来。
"霍御庭的声音低沉冷静。
厨房画面显示，一个戴着口罩的侍应生正往VIP包厢的餐车上放香槟。
就在此时，整个厨房的灯光闪烁了一下，侍应生的动作有半秒的停滞——普通人根本不会注意到的细节。
霍御庭按下暂停键，放大画面。
灯光闪烁的瞬间，那个侍应生的右手腕内侧露出一个暗红色纹身：缠绕着匕首的毒蛇。
"把这段录像单独拷贝。
"他将数据卡插入口袋，那里还躺着楚柒留给他的那张，"今天的事，我不希望有第三个人知道。
"走出餐厅，晨光刺痛了他的眼睛。
一夜未眠，但大脑却异常清醒。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程谦发来的消息：楚小姐的资料补充部分己整理完毕，有些...异常。
霍御庭坐进车里，打开平板接收文件。
楚柒的官方档案完美得像个样板：S大计算机系第一名，MIT交换生，无不良记录，甚至连一张违章停车的罚单都没有。
但程谦标注的细节引起了他的注意：- 交换期间无任何社交账号更新- 成绩单上三门课显示为远程授课- 公寓监控显示她每月有3-4天彻夜未归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张模糊的监控截图，拍摄于波士顿一家名为"量子"的高科技公司附近。
画面中的女子戴着鸭舌帽，侧脸轮廓与楚柒高度相似，而那天MIT的签到记录显示她在实验室通宵。
霍御庭的手指在平板上轻敲。
太过完美的伪装往往意味着更深的隐藏。
他拨通程谦的电话："查两件事：波士顿量子公司的背景，还有毒蛇匕首这个符号的归属组织。
"挂断电话，他望向窗外。
一辆黑色摩托车从车旁驶过，骑手纤细的身影在晨光中划出一道利落的剪影。
有那么一瞬间，霍御庭觉得那个背影似曾相识。
---楚柒将摩托车停在校外两个街区外的停车场。
摘下头盔时，一缕发丝被汗水黏在颈侧。
她利落地将其拨开，从背包里取出眼镜戴上，瞬间从凌厉的骑手变成了文静的学生模样。
校园广播正在播放早间新闻："...昨晚云境餐厅发生小型火灾，无人伤亡..."她的嘴角几不可察地扯动了一下。
"火灾"——多么拙劣的掩饰。
那个侍应生手腕上的纹身她再熟悉不过，"暗夜"组织的低级成员标记。
他们找到S市的速度比她预计的快了三天。
手机震动，一条加密信息：K：等级2警报。
霍氏集团今早调取了餐厅全部监控。
楚柒面无表情地删除信息。
霍御庭会看到什么？
她刻意留下的线索，还是不该暴露的细节？
这场游戏的危险程度正在升级。
刚走进校门，一个冒失的身影撞了上来。
"对不起对不起！
"扎着马尾的女孩慌忙道歉，抬头看见楚柒的脸时突然瞪大眼睛，"你是楚柒学姐？
计算机系的那个天才？
"楚柒微微颔首，准备绕开。
"等等！
"女孩追上来，"我是生物工程系大二的林小雨，我们系下周有个AI医疗讲座，想邀请你当嘉宾！
""没兴趣。
"楚柒脚步不停。
"是关于阿尔茨海默症的早期筛查系统！
"林小雨不屈不挠，"听说你妈妈..."楚柒猛地停步，眼神骤然降温："谁告诉你关于我母亲的事？
"林小雨被这眼神吓得后退半步："我、我只是听系主任提过...说你在MIT参与过相关研究..."楚柒的指尖在背包带上收紧又松开。
她在MIT确实发表过相关论文，但用的是化名。
这个看似普通的大学女生怎么会知道？
"把讲座资料发我邮箱。
"她最终说道，声音恢复了平静，"我需要评估是否有时间。
"离开林小雨后，楚柒拐进图书馆的角落，迅速在平板上调出校园数据库。
输入林小雨的学号，档案显示她确实是生物工程系学生，但有一个细节引起了楚柒的注意——上学期期末，林小雨的《神经生物学》成绩从D突然变成了A，备注栏写着"教授特批"。
楚柒眼神微冷。
她黑入教务处后台，发现修改记录的IP地址指向校外一栋写字楼——正是林氏集团子公司所在地。
线索开始连接。
林氏集团，霍氏的死对头；"暗夜"组织，她曾经的噩梦。
而现在，有人正试图通过校园里的眼线接近她。
楚柒合上平板，嘴角浮现一丝冷笑。
让他们来。
---霍御庭的办公室门被猛地推开。
"霍总！
技术部紧急情况！
"首席技术官王岩额头渗出冷汗，"我们遭到黑客攻击，金融事业部系统正在被入侵！
"霍御庭立刻起身："隔离了吗？
""所有常规措施都失效了！
"王岩声音发颤，"对方像是对我们的防御体系了如指掌，己经突破了三道防火墙！
"电梯下到技术部的过程中，霍御庭快速浏览着平板上的警报信息。
攻击手法专业而犀利，明显是冲着即将启动的东南亚项目而来。
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太巧了，就在他开始调查楚柒的背景时。
技术部己乱成一团。
大屏幕上红色警告不断闪烁，技术人员疯狂敲击键盘却无济于事。
"多久会全面失守？
"霍御庭冷静地问。
"最多十五分钟！
"王岩绝望地说，"我们甚至找不到攻击源！
"霍御庭的目光扫过一片混乱的办公室，突然注意到角落的一台备用终端上，绿色代码正以惊人的速度滚动。
他大步走过去，发现系统正在自动构建防御程序——不是他们公司的任何一款软件。
"这是怎么回事？
"技术员茫然摇头："不知道！
三分钟前它自己启动了！
"霍御庭凝视着屏幕。
代码风格简洁高效，带着某种他似曾相识的韵律。
某个记忆突然闪现——楚柒在餐厅谈论Black Cell公司漏洞时，眼中闪过的锐光。
"追踪这个程序的来源。
"他命令道。
技术员手指飞舞："正在尝试...等等，IP地址显示是...S大学研究生公寓区？
"霍御庭眼神一凛。
就在这时，大屏幕上的红色警告突然全部变成绿色，一个简短的讯息出现在中央：防火墙己升级。
建议修补CVE-2023-4190漏洞。
——N"N..."王岩倒吸一口冷气，"不会是传说中的Nightingale吧？
"霍御庭没有回答。
他盯着那个"N"，想起口袋里的数据卡上刻着的夜莺图案。
太多的巧合不再是巧合。
---楚柒合上笔记本电脑，将最后一口黑咖啡一饮而尽。
图书馆的角落安静得能听见空调的嗡鸣。
她看了眼时间：11点47分，足够在下午课前小憩一会儿。
刚走出图书馆，刺耳的刹车声划破校园的宁静。
前方十字路口，一辆轿车失控撞上电线杆，车头严重变形。
人群迅速聚集。
楚柒本打算绕道而行，却听见一声凄厉的哭喊："救救我妈妈！
她不能呼吸了！
"她脚步一顿，转向事故现场。
职业习惯让她瞬间评估了状况：车辆无起火风险，安全气囊己弹出，但驾驶座上的中年女性面色发绀，颈部呈现不自然角度——很可能颈椎损伤伴随气道梗阻。
"让开。
"楚柒拨开围观人群，声音不大却充满权威，"我是医生。
"事实上她从未正式获得医学学位，但在"暗夜"组织的那些年，她接受过足以媲美战地医生的训练。
伤者情况比预计的更糟。
楚柒迅速固定住对方颈部，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钢笔，利落地拆解成简易气道通管器。
没有犹豫，她精准地执行了环甲膜穿刺，伤者的呼吸立刻有所改善。
"救护车五分钟到！
"有人喊道。
楚柒没有抬头，继续监测伤者脉搏。
她的动作专业而高效，每一个步骤都像经过千百次演练。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在另一个世界里，她曾在更恶劣的条件下完成更复杂的手术。
"学姐...你太厉害了..."颤抖的声音从身旁传来。
楚柒这才注意到，求救的女孩正是早上撞到她的林小雨。
救护车的警笛声渐近。
楚柒将伤者移交给医护人员，简短交代了伤情和处理措施，用的是标准的医学术语。
转身离开时，她注意到至少有三个学生正举着手机拍摄。
很好，又一场表演。
她推了推眼镜，头也不回地走向教学楼。
如果"暗夜"的人在监视她，他们会看到这段视频；如果霍御庭在调查她，这些画面也会传到他的桌上。
让他们看。
让他们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