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枝意睡着了,没有回答他。
沈希成轻笑一声,将她打横抱起,抱到卧室,轻手轻脚地放到床上。
乔枝意醉得睡着了,要是被吵醒了,她会趁着神志不清醒的时候起来闹,而且还会大闹特闹。
沈希成到卧室门口开了黄色那盏灯泡灯,这盏灯不会太刺眼,乔枝意平常睡觉偶尔也会开这盏灯。
这是他在这住了近半个月第一次进入她的卧室,不大的卧室充满复古的味道,从客厅进入这个房间,就好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黄色的灯泡和白色的灯管对着床头,橙色木制的梳妆台靠近阳台。
半瓷砖半白墙的墙上贴着她小时候很喜欢的两位港星的海报。
卧室没有窗户,一扇玻璃门隔开了房间和阳台,门上装着橙黄色的花边窗帘。
沈希成到客厅她的包里找卸妆巾,帮乔枝意卸妆这件事,他己经轻车熟路。
这半个月来,乔枝意每天晚上都喝得烂醉如泥,化着浓妆回来,嘴里喊着“陆哲”,都是他帮她卸妆的。
包里除了卸妆巾,他还摸到几个西西方方、滑溜的包装小玩意。
沈希成拿出来一看,他的眼神黯淡了下来。
他以为陆哲走之后,自己会有机会,可还是没有。
沈希成自嘲地想:乔枝意从小就讨厌你,你不知道吗?
都多少年了,你还是没有自知之明吗?
沈希成到浴室打了一盆温水,拆开卸妆巾,小心翼翼地擦去乔枝意脸上的粉底液、口红和眼妆。
接着,他用毛巾轻柔地擦干净她脸上残留的化妆品。
乔枝意长长的卷翘睫毛安静地垂着,她闭着眼睛,呼吸平稳,睡得很熟。
沈希成凝视着她的睡颜,小声呢喃:“枝枝,你什么时候能正眼看看我?
我可以当陆哲,我可以当好陆哲的。”
沈希成的吻辗转缠绵,落在她白皙的脸颊上、挺翘的鼻尖上,最后轻轻落在她的唇上。
乔枝意睡着睡着便感觉脸上痒痒的,而后又有柔软的唇瓣贴着她的唇,吸吮着。
这感觉和味道,是陆哲,陆哲又来她的梦中了吗?
她不敢睁眼,怕不是陆哲。
她动了一下,对方忙撤开了唇。
她没有睁开眼,问:“你是陆哲吗?”
“乔枝,我是你的陆哲。”
“我包里有套,把灯关了。”
卧室陷入一片黑暗中,温度却在持续升高。
“陆哲?”
“我在。”
“嗯?”
“有点勒。”
“先凑合着,明天我给你买新的。”
“陆哲,我爱你。”
乔枝意紧抱着身上的人,嗅着他身上淡淡的柏树香味。
这是最后一次了,我要放下你,放下我们之间的一切,好好生活了。
“乔枝意,我也爱你,很爱很爱你。”
“我知道。”
“你爱我吗?”
“爱。”
“……”阳光穿过玻璃门照进卧室,沈希成动了动,想去拉上窗帘。
他一动,怀里的人把他抱得更紧。
沈希成只能半撑起身体,给她挡住阳光。
沈希成也不知道昨晚他们几点才睡。
清理完后,他抱着她躺下时,瞥了一眼外面,那时的天微微亮了。
可他现在一点都不困,他虚虚地描绘着她的五官、轮廓,眷恋地盯着她的睡颜。
枝枝真美,他从小就知道。
乔枝意一觉睡到中午才醒。
宿醉后,她脑袋痛得欲裂,腿和手臂酸痛的抬不起来,怎么个事?
她昨晚喝醉后,打拳了?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胳膊上,乔枝意惊得睁开眼睛,看清身旁人的模样,立刻把他推开了。
这么大的动作,沈希成不得不醒来。
他揉揉眼睛,和他预料的一样,乔枝意一脸惊愕地看着他。
他不好意思地一笑,微微低头,不敢看乔枝意的眼睛:“姐姐,我……我……,你知道我喜欢你很多年了,我……,我很难拒绝你,对不起。”
乔枝意看着他稍显凌乱的头发,哽了哽,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结结巴巴地憋出两个字:“没……没事。”
沈希成一下子靠近她,抬头与她对视着,害羞地问:“姐姐,我……我有事。
你拿走了我的……我的第一次,以后不会有人要我了,你会对我负责吗?”
乔枝意推开他,额角突突地疼,起身裹着被单去衣柜找衣服穿。
酒后乱性没什么,对象错了就有事,特别是这个对象还是沈希成。
穿好衣服,她斜眼瞥了一眼床上的沈希成,沈希成坐在原处低着头一动不动。
她进浴室洗漱,洗漱出来后,猝不及防地被沈希成按着抱在怀里,他的头埋在她的肩膀上,闷闷地说:“姐姐,你要对我负责,我是第一次。”
乔枝意用力挣开他,“沈希成,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你情我愿的事,负什么责。”
说完,她没看他,打开卧室门出去找吃的。
“枝枝,醒了。”
路过客厅时,乔枝意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
她循声望去,沙发上赫然坐着她的母亲和沈希成的母亲。
“***”,乔枝意心中惊呼一声,祈祷道:“沈希成,你千万别出来,不然我跳进黄河都洗不清,虽然事实……”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沈希成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妈,段阿姨。”
乔枝意的额角更疼了。
她们的目光从乔枝意身上转移到沈希成身上,又从沈希成身上暧昧地转回到乔枝意身上。
乔枝意恨不得此时有条地缝钻进去。
现在和沈希成睡了没什么大事,她死不认账,沈希成除了缠着她,也拿她没办法。
但如果被她妈和沈希成他妈发现了,那就不得了。
她尴尬地笑笑,手指无措地扣着掌心,解释道:“妈,我……感冒了,昨天有点低烧,沈希成照顾了我一晚上。”
她扭头瞅沈希成,打算给他使眼色,威逼他帮她圆谎。
眼色没使出来,目光先触及他脖子上那几个显眼的痕迹,心里彻底凉了。
这摆明了的事,谁看了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怎么解释都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沙发上的两人八卦地看着她,乔枝意的心比被客户指挥她改设计稿时还要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