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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她是苏玉馔。

御膳房最年轻的首席尚食,一双巧手能化凡物为珍馐,一道“玲珑牡丹鲊”曾让先帝龙颜大悦,亲口赞为“天厨之味”。

她曾以为,凭借一身本事,足以在深宫立足,足以……配得上那个清冷如月、执掌兵权的靖王萧彻。

首到那杯鸩酒。

刺骨的痛楚仿佛还在腹中翻搅。

她记得萧彻最后看向她的眼神,复杂得如同深秋的浓雾,有沉痛,有挣扎,最终归于一片冰冷的决绝。

他亲口说,是太后的旨意,她苏玉馔知道的……太多了。

再睁眼,便是这具被休弃、贫病交加、名为“赵林氏”的躯壳。

三年磋磨,如坠泥潭。

“呵……”一声极轻的冷笑从林晚照唇边逸出,在死寂的柴房里显得格外清晰。

苏玉馔死了,死在宫墙之内,死在心爱之人的亲手赐酒之下。

赵林氏也快死了,死在这被厌弃、被榨干最后一滴价值的冰冷角落。

可凭什么?

一股不甘的火焰,猛地从心底深处窜起,烧尽了残余的绝望和麻木。

凭什么她要认命?

凭什么她要在这泥泞里腐烂?

上辈子错信了人,误付了情,落得个身死名灭。

这辈子,她只剩这双手,这身刻在骨子里的本事!

她猛地站起身,动作牵扯到长期饥饿虚弱的身体,一阵眩晕袭来。

她扶住冰冷的土墙,喘息片刻。

目光扫过角落,那里堆着几件原主仅剩的、打满补丁的破旧衣物。

她走过去,翻找起来。

没有钱,一个铜板都没有。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柴门。

天光刺眼,院子里空荡荡。

她径首走向那个被休书玷污的陶罐。

粥己经冷了,凝结成糊状,那张休书半沉半浮,墨迹糊成一片。

林晚照面无表情地用木勺将污秽的休书捞出,随手扔在地上。

然后,她舀起一勺冰冷的豆渣粥,毫不犹豫地送入口中。

粗糙、冰冷、带着生涩的豆腥气,刮过喉咙。

咽下去!

活下去!

她端着陶罐,走向院角那口唯一的水井。

冰冷的井水哗啦啦地冲洗着陶罐内外,也冲洗着某种无形的枷锁。

接下来几天,林晚照像个幽灵。

她避开赵家人,只在清晨和黄昏,天色将明未明或彻底昏暗时出门。

她走遍了村子附近的山坡、田埂、河边。

冻得发僵的手指在枯草丛中、在溪流石头下翻找、挖掘。

几根枯黄的芦苇杆,几片干瘪的野荠菜叶子,一把被霜打蔫了的、叫不出名字的野菜根,几颗干瘪发黑的野浆果……这便是她全部的收获。

她甚至在一个废弃的鼠洞里,发现了一小撮发霉的杂粮,仔细筛掉霉粒,只剩下可怜的一小把。

她把找到的东西带回柴房。

没有油,没有盐,只有一小块火石和捡来的干柴。

她用破瓦片当锅,小心翼翼地生起火。

火苗跳跃,映着她专注的脸。

野荠菜和野菜根在瓦片上被慢慢烘烤,逼出一点微弱的清苦香气。

她用小石子把浆果砸烂,挤出一点点酸涩的汁液。

把杂粮粒放在烧热的石头上,慢慢焙熟,散发出焦香。

最后,将芦苇杆最嫩的心掐断,一点点撕开,露出里面雪白的纤维。

她将焙熟的杂粮粒碾碎,混合烤得焦脆的野菜碎,淋上一点点浆果汁,再把撕成细丝的芦苇心小心地拌进去。

没有调味,只有食物本身最原始、最粗粝的味道。

她捻起一点混合好的东西,送入口中。

粗糙的颗粒感,野菜的微苦,浆果的酸涩,芦苇心的清甜回甘……在极度的饥饿下,这寡淡粗糙的混合物,竟也成了某种慰藉。

活下去!

她反复咀嚼着这个词,连同口中粗粝的食物一起,艰难地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