烫金的“市一中录取通知书”边缘已被捏出毛边,像她此刻千疮百孔的心脏。
墙内传来初中生的嬉闹声,其中某个笑声像极了陆沉,她猛地站起身,后背撞上粗糙的砖墙。
“夏夏,回家吃饭了。”
母亲的呼唤声从巷口传来,带着掩饰不住的咳嗽。
林夏迅速将通知书塞进砖缝,转身时换上轻快的表情——不能让母亲看见这个,不能让她知道自己又拿了全校第一,不能让她想起父亲去世前那句“女娃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
晚饭是清水煮挂面,弟弟盯着她碗里的鸡蛋,喉咙动了动。
林夏把蛋分成两半,一半放进弟弟碗里,一半塞进母亲碗:“我在学校吃过了。”
母亲欲言又止,最后只轻轻叹了口气,把蛋推回她面前:“长身体呢,别学那些城里姑娘减肥。”
深夜,林夏摸黑来到围墙下。
月光照亮砖缝里的通知书,“市一中”三个字像锋利的刀,剜着她的眼睛。
十七岁的她早已明白,有些梦想生来就不属于穷人家的女孩——母亲的药费、弟弟的学费、摇摇欲坠的土坯房,哪一样都比一张纸重要。
“林夏?”
熟悉的声音惊得她浑身一颤。
陆沉举着手机跑过来,屏幕蓝光映出他额角的汗:“我就知道你在这儿,刚才喊你怎么不答应?”
他穿着三中的校服,左胸口别着“学生会主席”的徽章,那是上周他熬夜写竞选稿的成果。
“没听见。”
林夏别过脸,不敢看他眼里的光。
陆沉却像献宝似的展开手掌,露出两枚红绳手链:“今天去城隍庙求的,卖手链的老奶奶说,戴上的人会考上同一所大学。”
红绳在月光下泛着温暖的光,绳结处缀着颗小巧的银铃铛。
林夏想起昨天路过金店,看见类似的款式要卖八十块,那是母亲半个月的药钱。
她想拒绝,却在触到陆沉掌心老茧时顿住——那是他帮印刷厂搬书磨出来的,为了给她买辅导资料。
“谢谢。”
她伸出手腕,任由陆沉替她系上。
铃铛轻响,惊飞了槐树上的夜鸟。
陆沉忽然凑近,声音里带着少年人的笨拙与坚定:“等我们考上大学,就去看海吧,我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