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手腕上传来金属的冰凉触感,那种冷像是要钻进骨头缝里。
"醒了?
"这个声音让我浑身一颤。
我慢慢转动脖子,看见陆沉年站在床边,白大褂干净得刺眼。
他正在调整输液器的流速,金属夹子在他指间泛着冷光。
"我为什么在这里?
"我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陆沉年没抬头,继续摆弄那些透明的管子。
"车祸。
"他说得轻描淡写,"你昏迷了三天。
"窗外的暴雨砸在玻璃上,像无数细小的锤子。
我试着动了动脚踝,发现那里也被固定住了。
这不是普通的病床束缚带——是专门设计的金属抑制环。
记忆像碎玻璃一样扎进脑子里。
我记得自己明明已经死了,在那场大火里。
我记得陆沉年冲进火场的背影,记得他右腿被砸中时的那声闷响。
"心率有点快。
"陆沉年突然俯身,听诊器的金属头贴在我心口。
他的呼吸喷在我耳畔,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紧张什么?
"我死死盯着天花板。
上辈子我为了逃离婚约制造了那场火灾,却害他落下了终身残疾。
现在这个场景太熟悉了,熟悉得让人毛骨悚然。
"我想喝水。
"我说。
陆沉年直起身,镜片反着冷光遮住了眼睛。
他走向饮水机,背影挺拔得不像个残疾人。
我的视线落在他右腿上——没有拐杖,没有跛行,笔直的裤管下是完好的肢体。
水杯递到我嘴边时,我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那是我上辈子扔进河里的婚戒。
"自己喝。
"他把吸管塞进我嘴里,"还是说,你想让我用别的方式喂?
"水呛进了气管。
我咳嗽的时候,他忽然掐住我的下巴,拇指重重擦过我的嘴唇。
这个动作太熟悉了,上辈子每次我试图逃跑被抓回来,他都会这样惩罚性地触碰我。
"玩够了吗?
"他轻声问,声音温柔得像在哄孩子,"这次又打算怎么逃?
跳窗?
还是再放把火?
"监护仪的警报声突然尖锐起来。
陆沉年瞥了一眼屏幕,松开手去调药剂。
我的目光跟着他的动作,看见他往输液袋里注射了一管透明液体。
"那是什么?
"我问。
"营养剂。
"他头也不抬,"你太虚弱了。
"我盯着他白大褂袖口露出的一截手腕,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