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无面纸人，诡异“喜糖
……总欠款10,875,431.28元……一千零八十七万，何尝，不也是一个死局？
他一个刚刚成年的高中生，拿什么去还？
就算他能侥幸从这个诡域里活下来，回到现实世界，等待他的，依旧是无尽的催债，是被列入失信名单，是永无天日的绝望生活。
前世，他是个对生活麻木的社畜，活得像个行尸走肉。
这一世，他背负着千万巨债，同样看不到任何希望。
活着……好像也没什么意思。
甚至，比死了还累。
陈理忽然觉得，一切都索然无味。
无论是被诡异杀死，还是被债务压垮，对他而言，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都是解脱。
一种发自内心的，对这个世界的厌倦和疲惫，淹没了他。
他放弃了思考。
也放弃了挣扎。
面对着无面纸人递来的漆盘，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恐惧，也没有像第一个男生那样抗拒。
他的脸上，甚至露出了一丝自嘲的，堪称解脱的微笑。
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来吧。
就这样结束，也挺好。
至少，不用再为那千万巨债而烦恼了。
然而，预想中的死亡，并没有到来。
在他闭上双眼，彻底放弃抵抗的那一瞬间。
一股冰冷的，庞大的信息流，在他的意识最深处，轰然炸响！
紧接着，一把枪的幻影，在他的意识中缓缓成型。
那是一把略显陈旧的左轮手枪，通体暗哑，充满了岁月的痕迹。
关于这把枪的一切信息，如同与生俱来的本能，瞬间被他所理解。
真理形态：意识显化左轮玩具枪，可随时具现或收回能力：概念抹杀（锁定‘诡异’后，可做到一击必杀，无视诡异等级）特点：无需实体子弹，无后坐力弹药：初始1发，每日凌晨自动装填一发，上限七发成长：枪身存在隐藏击杀计数，达到100后可进化金手指！
这就是……我的金手指？！
陈理的心脏，第一次，如此剧烈地跳动起来！
他猛地睁开双眼！
眼中那片死寂的虚无，己经被一抹亮得吓人的精光所取代！
那是一种，在无尽深渊中，抓住唯一救命稻草的疯狂与炙热！
对面的无面纸人，似乎因为他的“不选择”而陷入了某种程序上的混乱。
它那张空白的脸，正对着陈理，一动不动，像是在等待一个明确的指令。
周围的同学，也因为陈理这诡异的举动而屏住了呼吸。
“他在干什么？
闭着眼睛等死吗？”
“疯了，这家伙彻底疯了……”没有人知道，就在这短短的几秒钟内，陈理的世界，己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去他妈的千万巨债！
去他妈的绝望人生！
只要有这把枪，只要能活下去，一切，都将不同！
一个念头，瞬间闪过。
“具现！”
下一秒，那把存在于他意识中的，名为真理的左轮手枪，凭空出现在了他的右手之中！
冰冷的金属触感，是如此的真实！
“枪！”
“***！
他哪来的枪！”
“是玩具枪吗？
他想干什么！”
同学们的惊呼声，像是被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无法对陈理造成丝毫影响。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眼前这个代表着“死亡”与“规则”的无面纸人。
他缓缓抬起手臂，沉重的枪身在他的手中却轻若无物。
深邃的枪口，稳稳地，对准了无面纸人的头颅。
锁定！
一种奇妙的感觉，将他和目标连接在了一起。
就是现在！
他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没有枪声，没有火光，甚至没有一丝后坐力。
然而，对面的无面纸人，却猛地一颤。
它的整个身体，从头部开始，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从这个世界上强行“抹除”了一样！
不是燃烧，不是破碎，不是消散。
而是一种更加诡异，更加不讲道理的……“概念抹杀”！
它的存在，连同它手中的漆盘和喜糖，正在被飞速地擦除，消失，化为虚无。
不到一秒钟，这个恐怖的诡异，便彻底消失在了原地。
仿佛，从未出现过。
叮！
击杀‘无面纸人’×1真理子弹-1，当前弹药：0/7击杀计数：1/100清晰的提示音，再次在他脑海中响起。
他抬起头，迎向全班同学那惊恐、骇然、难以置信的目光。
他的脸上，古井无波。
一个念头，瞬间闪过他的脑海。
这把枪的存在，绝对不能暴露！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诡异世界，一把能够“概念抹杀”诡异的武器，它的价值，无可估量。
一旦暴露，他将面临的，可能比诡异本身，还要恐怖一万倍的人心。
想到这里，他手腕一翻。
那把真理左轮枪，便如同出现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收回到了他的意识之中。
一切，又恢复了原样。
他仿佛，从来没有拿出过那把枪。
而那个无面纸人，也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
如果不是地上还躺着那具逐渐冰冷的尸体，所有人都会以为，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集体幻觉。
“陈……陈理……”一个颤抖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是坐在他前面的一个男生。
“刚……刚才那个怪物……是你……是你杀的？”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了陈理身上。
他们需要一个解释。
一个能让他们混乱的大脑，重新恢复逻辑的解释。
陈理脸上的疯狂和兴奋，早己收敛得一干二净。
取而代之的，是之前那种古井无波的麻木和冷漠。
他靠在椅背上，淡淡地瞥了那个男生一眼。
“我杀了它？”
他轻笑一声，语气中充满了嘲讽。
“你看到我动手了？”
“可……可是你刚才拿出的那把枪……”“枪？”
陈理摊了摊手，“我哪有枪？
你看错了。
或许，是我们都看错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别忘了，我们现在身处‘诡域’之中。
教科书上写得很清楚，高强度的诡域，会影响人类的感知，产生幻觉，甚至篡改记忆。”
“说不定，那个纸人，本来就到了活动时限，自己消失了。”
“又或者，它派发完了‘喜糖’，完成了任务，就离开了。”
陈理的解释，听上去合情合理。
诡域影响感官，这是《诡异百科》里的基础知识。
相比于“陈理用一把玩具枪秒杀的诡异”这种天方夜谭，更多的人，下意识地愿意相信陈理的这套说辞。
是啊，肯定是幻觉。
陈理这个不学无术，只知道花天酒地的富二代，怎么可能拥有那种力量？
一定是诡域的影响。
一定是这样。
不少人，开始这样催眠自己。
只有少数几个人，眼神中依然充满了怀疑。
但他们也不敢再多问。
毕竟，陈理刚才那冷漠的眼神，让他们感到一丝莫名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