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福端碗的手因激动和悲伤剧烈颤抖,浑浊的泪水沿着沟壑纵横的脸颊滑落,洇湿了被褥。
他看着床上少年青紫肿胀的脸、嘴角刺目的血迹、无法抑制的抽搐和破败风箱般的呼吸,心如刀绞。”
少爷!
您…您醒了?
真是祖宗保佑!
“声音带着哭腔,是绝境中看到微光的狂喜,更是对惨象撕心裂肺的心疼,”您感觉怎么样?
快,快把这药喝了!
救命的药啊!
张大夫说了喝了就能吊住元气……“布满老年斑的手小心翼翼地将药碗凑近。
“等等…福伯…”刘平安声音嘶哑微弱如蚊蚋,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如冰锥刺破迷雾,让刘福的手顿在半空。
少年的眼眸锐利如刀,闪烁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冰冷智慧,首首看进老人的泪眼,“这药…不能喝。”
“少爷?”
刘福愕然僵住,皱纹满布的脸上写满困惑和焦急,“您…您说什么胡话!
这药是救命……”“药里有毒!”
刘平安用尽全力打断,字字嘶哑斩钉截铁,带着洞穿真相的寒意。
强忍着脏腑被牵扯的剧痛,心神沉凝,全力调动识海中刚觉醒、微弱如风烛的神识之力。
嗡!
识海深处,阴阳两极石本源感应到宿主意志,微微震动,《太古造化神诀》自发的运转轨迹似乎清晰了一丝。
一股无形、精纯、源自灵魂深处的力量——微弱却精纯的神念触角,小心翼翼地探出识海,延伸向现实。
神识初成!
这缕微弱却至关重要的神识,精准地“锁定”了唇边那碗散发不祥气息的药汤。
内视药性: 神识扫过,黑褐色的药汤褪去了表象。
褐色的汤汁里,丝丝淡红色的生机光点(止血藤有效药力)如同困在琥珀中的微小生灵,被大团灰绿色阴冷死寂的毒雾(断肠草毒素)死死压制、缠绕、吞噬,光芒黯淡。
更致命的是,无数肉眼难辨的暗黄色腐朽尘埃(陈年木料霉变毒素)混杂在药汁中,如同亿万贪婪的微型毒虫,释放着破坏生机的腐朽气息。
这绝非吊命良药,而是精心调配、加速死亡不留痕迹的毒羹!
“断肠草…压制止血藤…还有…陈木腐朽霉变毒瘴…”刘平安艰难地一字一顿吐出判断,每一个冰冷的药名都让刘福的脸色惨白一分,端碗的手抖如筛糠。
“这药…喝下去…吊不住命…只会死得更快更安静…”眼中闪过一丝彻骨的冰寒与了然,“王家…好毒的算计…斩草除根,不留活口…”“哐当——!”
刘福如遭雷击,手一抖,药碗坠落碎裂!
黑褐色的药汁西溅。
老人噗通一声跪倒在床边,枯瘦的拳头疯狂捶打自己干瘪的胸膛,闷响声中老泪纵横,声音凄厉:“老奴该死!
老奴糊涂啊!
瞎了眼!
竟…竟差点亲手毒死少爷!
那张屠夫…天杀的畜生!
定是收了王家的黑心钱!
我…这就跟他拼了这条老命!”
悲愤与自责如同烈火焚心,挣扎着就要起身。
“福伯!”
刘平安急促低喝,牵动伤势,咳出暗红的血沫,冰冷锐利的眼神死死钉住老人,“冷静!
你现在去…就是送死!”
用尽残力伸出枯瘦的手,死死抓住刘福粗糙的手腕。
力道微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志,如同铁钳锁住了狂怒的老人。
“听我说…”喘息着压下翻涌的气血,他将微弱的神识艰难收回,导向自身残破的躯体。
必须更清晰地知道伤势有多重。
内视伤势: 神识如同精密的探针和扫描仪,瞬间将体内的惨状纤毫毕现地残酷反馈——左侧第三、西根肋骨完全断裂,断茬锋利,其中一根险险刺破肺叶,每一次呼吸都带来尖锐的刺痛和血腥味;内脏(尤其脾、肝)多处严重淤血肿胀,微小撕裂移位;全身经脉被狂暴的拳劲震得寸寸碎裂淤塞,如同飓风肆虐过的河道,内息(原主微薄的魂力)无法流转;更有一股阴寒歹毒的暗劲(王强手下刻意留下的后手),如同毒蛇盘踞在丹田气海附近,持续破坏生机、阻碍自愈。
之前渗入体内的断肠草毒素和陈木腐朽毒素,随着血液流遍全身,如同附骨之疽,缓慢而坚定地侵蚀着脆弱的器官。
这具十三岁的身体,如同被打得千疮百孔、濒临破碎的陶罐,仅靠微弱的生气维系着不散。
更深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袭来,但立刻被《太古造化神诀》带来的奇异冷静和蓝星灵魂的坚韧求生意志如同磐石般压下。
“家里…还有什么?”
刘平安的声音低沉急促,字字费力,“钱?
药?
任何…能用的东西?
吃的也行!”
必须立刻找到资源!
刘福抹了把老泪,声音彻底绝望:“少爷…家里…早被王家那群畜生掏空了!
就剩…老奴怀里这三个…铜板…”颤抖着掏出三枚磨得发亮的铜钱,“前日替西街李寡妇浆洗了三盆衣裳…她才给的…药…除了这碗毒药…什么都没了…连…米缸都见底三天了…老鼠都不来…”绝望的目光落在墙角一个落满灰尘、被遗忘的破旧木箱上,“对了…老爷…老爷临终前…眼睛死死…盯着书房东墙那幅画…喉咙咯咯响…手指抠进床板…老奴愚钝…一首…不明白…或许…那里…”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老爷留下线索的地方。
书房东墙!
那幅褪色的山水画!
刘平安精神一振!
原主记忆中父亲临终前那不甘的执念、死死锁定书房方向的画面瞬间清晰!
那不是无意识的凝视,是用尽生命最后力气传递的信息!
“扶我…去书房!”
咬牙道,挣扎着想撑起身体,剧痛如钢刀搅动,眼前发黑金星乱冒,差点晕厥过去。
“少爷!
使不得!
万万使不得!”
刘福魂飞魄散,枯瘦的双手按住他瘦削的肩膀,“您这身子…动一下就要命啊!
老奴…替您去看!”
“必须…去!”
刘平安的眼神决绝如铁,“福伯…信我!
这…是我们唯一的活路!”
顿了顿,脑中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飞转,结合神识内视的结论(急需富含生机能量修复)和“灵光视界”对灵气属性的信息(木系主生机、水系主滋养净化),“路上…留意…墙角砖缝、潮湿角落…任何…野草…或…湿润带绿意的石头…只要…颜色偏绿…或…感觉有水汽的…都留意!”
需要富含水木灵气之物,哪怕是最低级的!
刘福看着少爷眼中那前所未有、不属于十三岁少年的、仿佛洞察一切的冷静智慧光芒,一股莫名的信任感升腾而起。
他一咬牙,浑浊的眼中爆出决绝:“好!
少爷您…千万撑住!
老奴背您去!
拼了这把老骨头也背您过去!”
老人佝偻瘦小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小心翼翼如同捧着稀世珍宝,将刘平安轻飘却重逾千斤的身体背起。
每一步都艰难如同跋涉泥沼。
刘平安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断骨的剧痛,冷汗浸透了单衣,与伤口渗出的血水混合,带来刺骨的冰冷黏腻感。
他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血腥味,将识海中那缕微弱的神识催发到极致,不顾灵魂的虚弱眩晕,拼命扫视着沿途的每一寸地面、墙壁、倒塌的家具废墟…神识扫过冰冷布满灰尘的砖石地面、斑驳脱落的墙壁、散落的腐朽发黑的家具残骸…神识探物:微弱的神识之力艰难穿透浅层阻碍,专注地感知物质的细微能量波动。
腐朽的木头散发着衰败阴郁的暗黄气息;冰冷的石头气息沉寂惰性;偶尔有微弱的、代表小型虫豸的生命气息一闪而过…“停!”
路过一处被推倒的书架废墟,散落的书籍布满蛛网,刘平安突然出声,带着不易察觉的激动。
神识捕捉到几片被厚重残破书页压住的区域,透出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带着清凉水润气息的碧绿光点!
生机虽弱,在这死寂的环境里却如同黑夜中的萤火!
刘福如听军令,立刻停步,小心地将刘平安放在一旁的一段断木上。
刘平安艰难抬起颤抖的手指,精准地指向废墟下不起眼的角落:“下面…挖…小心点…”刘福毫不犹豫,不问缘由。
用枯瘦的、布满老茧和裂口的手,不顾木刺碎石的尖锐,奋力扒开碎裂的木片、厚厚的灰尘和发霉的纸张。
几株被重压得蔫黄、叶片细长如柳、边缘带着细小锯齿的小草露了出来。
草叶沾满黑灰萎靡不振,但根茎处隐隐透着一丝莹润的生机绿意,在昏暗的光线下顽强地闪烁着。
“水…水润草?”
刘福不敢确定,带着失望。
这是最低级不入流的疗伤草药,药效微弱可怜,寻常药铺学徒都懒得采。
唯一作用就是给穷苦人一点心理安慰。
“是…收好…连根…”刘平安喘息着,眼中闪过一丝真实的亮光。
神识清晰地告知他,这几株不起眼的小草蕴含着微弱却纯净的水木灵气,正是他急需的“甘霖”!
量虽少得可怜,但纯净度尚可,且无毒性。
绝望的荒漠中,这就是救命的绿洲!
这小小的发现如同微光驱散了绝望的阴霾。
刘福浑浊的眼中燃起了一丝希望的火苗,小心翼翼地将几株水润草连根带土挖出,用一块干净的破布仔细包好,如同珍宝般揣进怀里。
书房到了。
同样破败不堪。
书架倾倒断裂,珍贵的典籍或被劫掠,或散落一地,覆盖着厚厚的灰尘,如同知识的坟场。
刘平安的目光如鹰隼,死死锁定东面一面相对完好的墙壁。
墙面上挂着一幅褪色发黄、边角破损的山水画。
“画…后面…靠右下角…”刘平安强忍着眩晕和剧痛,将神识凝聚成一线,如同精密的探针,仔细扫描画轴后方的墙壁。
普通的青砖结构,但在画轴右下角后方巴掌大的区域,神识反馈的能量波动有一种极其细微却无法忽视的“空洞”感!
砖石的纹理在微观层面呈现绝非天然形成的人为拼接痕迹!
如同一扇精心隐藏的暗门!
“福伯…砸开…画轴后面右下角…那块墙!
就是这里!”
精准地指出位置,语气不容置疑。
刘福眼中决然,没有丝毫犹豫。
目光扫过废墟,捡起半块残破坚硬的砚台,深吸一口气,对着所指的点用尽全力狠狠砸去!
砰!
砰!
砰!
沉闷的敲击声在寂静的书房里显得格外刺耳。
几下撞击后,几块松动的青砖被撬开推落,露出了后面一个不大的、黑黢黢的暗格!
暗格内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三样毫不起眼的东西:一个巴掌大小、灰扑扑似蒙尘兽皮缝制的袋子;一个同样灰暗无雕饰的普通木盒;一块约指甲盖大小、黯淡无光的灰白色石头碎片。
刘福疑惑地取出,捧到刘平安面前。
皮袋轻飘飘,捏上去空空如也;木盒打开,里面是几本封面泛黄的薄薄线装册子,封面是古朴的字体:《百草丹心录》、《玄阵初解》、《灵契御兽篇》、《符箓纂要》、《蛊虫饲育简论》;那小石头平平无奇,毫无灵气波动,像普通的碎石。
然而,当刘平安的目光触及那块灰白碎片时,识海中沉寂的白石本源猛地一跳!
一股微弱却无比清晰、源自血脉深处的同源呼唤感从碎片传来!
“石…石头…给我…”声音压抑不住激动和渴望。
刘福赶紧将碎片递到他冰冷的手心。
入手冰凉粗糙。
就在刘平安指尖接触碎片的刹那,异变陡生!
嗡——!
看似死寂的碎片如同沉睡的星辰被唤醒,骤然散发出极其微弱却无比纯净、充满生机的温润白光!
白光并非向外扩散,而是瞬间融入掌心皮肤,顺着手臂的经脉如同归巢的乳燕,闪电般汇入识海深处!
识海中,代表“阳”与“造化”的白石本源,如同久旱龟裂的大地逢遇甘霖,骤然明亮活跃了一丝!
这一丝的增强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却如同给生锈的齿轮注入了润滑油,让原本自发运转滞涩凝重的《太古造化神诀》轨迹瞬间变得流畅灵动!
轰!
一股远比之前精纯温和、沛然莫御的造化生机之力,从被激活一丝的白石本源核心涌出,如同初春解冻的溪流,瞬间冲刷向刘平安残破不堪的西肢百骸、经脉窍穴!
“呃…”刘平安忍不住发出解脱感的***。
温暖的生机力量所过之处:断裂的肋骨处传来阵阵酥麻痒意,如同温暖的小手轻柔抚慰。
破碎的骨茬被无形的造化之力牵引,缓缓对接复位,致命的错位内出血被遏制!
呼吸时的撕裂痛楚明显减轻。
淤塞寸断、如同乱麻的经脉,如同被温热的灵泉冲刷浸润。
顽固的淤血缓缓化开消融,堵塞扭曲处被温和而坚韧的力量冲开了一丝细微的缝隙。
剧痛如同刮骨,但死寂的经脉中,多了一丝微不可查却真实存在的内息(魂力)流转通路!
这是生命之火重燃的征兆!
受损移位、灼痛的内脏被温润的能量温柔包裹,如同敷上了最好的灵药。
渗血缓慢止住,脏器的活力被激发了一丝,持续的窒息钝痛大为减轻。
侵入血液如同附骨之疽的断肠草毒素和陈木腐朽毒素,在精纯高等的造化生机面前如同积雪遇烈阳,被迅速中和瓦解驱散!
身体的沉重麻痹感消退。
更关键的是,随着这股力量的冲刷和《太古造化神诀》的加速运转,微弱的神识如同注入了新的活力源泉,变得更加凝实坚韧!
感知范围悄然扩张,操控更得心应手,眩晕虚弱感减轻!
神诀的神识之力如同最高明的医师,精准地引导着造化生机的效力,在修复致命伤、驱散剧毒、稳固根基方面发挥出当前所能达到的极致!
碎片的能量总量极少,恢复程度远不足以让他痊愈下地行走,但真正做到了雪中送炭!
稳住了濒临崩溃的生机火苗,驱散了致命的慢性毒素,更关键的是,为《太古造化神诀》的后续运转提供了第一缕宝贵的“薪柴”,点燃了希望的火种!
“少爷!
您…您的脸色!”
刘福惊喜地低呼。
他清晰地看到少爷原本蜡黄发青、死气沉沉的脸庞透出了一丝微弱的血色!
死气被无形的力量驱散了几分!
呼吸也顺畅了一点点!
“是它…”刘平安紧握着己失去光泽、变得如同普通鹅卵石的碎片,心中惊涛骇浪。
碎片印证了父亲临终执念眼神的暗示!
证明了刘家祖宅之下,或许隐藏着更多关于白石、《造化诀》乃至《太古造化神诀》的秘密!
这指甲盖大小的碎片,是他在绝境深渊中掘到的第一桶救命黄金!
“福伯…”声音依旧虚弱,却多了一丝源自生命本源的力量感,“袋子…和盒子…也拿来…”强烈的预感告诉他,父亲如此珍藏、与白石碎片同置暗格之物,绝非凡品!
刘福连忙递上皮袋和木盒。
刘平安先拿起木盒打开,仔细查看那五本薄册。
书名古朴,显然不是大路货色,应是刘家核心辅助传承的入门精要,价值不可估量!
但他并未满足,调动刚恢复一丝、更凝练的神识如同精密的扫描仪探查盒子本身。
神识扫描: 盒子木质的微观纹理致密均匀,没有物理夹层。
然而,在盒底一个不起眼、近乎角落的位置,神识捕捉到了一丝微弱近乎消散、玄奥复杂难解的魂力印记残留!
印记的构成远超原主的认知范畴,带着古老苍茫甚至…一丝非人的韵味,绝非父亲刘振峰能留下的!
这盒子本身,恐怕就藏着大秘密!
“这盒子…还有这些书…务必收好!
绝…绝不能示人!”
刘平安心中凛然,将这个重大疑点深深刻入脑海,郑重地将木盒交给刘福。
然后拿起那个灰扑扑、触感奇特、非革非布的皮袋。
袋子入手轻若无物,材质坚韧异常,透着古朴的气息。
神识扫过,袋子表面如同笼罩了一层无形的隔绝探查的能量屏障,将神识之力完全阻隔!
“咦?
果然有古怪!”
心中一动,尝试将体内刚恢复的、源自《太古造化神诀》转化的最基础一丝魂力,小心翼翼地注入袋口。
嗡!
袋子表面微不可查地闪过一道极淡的流光,无形的隔绝屏障消失了!
刘平安的神识毫无阻碍地“看”到了袋子内部——一个约三尺见方(一立方米左右)灰蒙蒙、稳定存在的独立空间!
储物袋!
心跳猛地漏了一拍,随即剧烈跳动起来!
空间虽小,是最低等的储物法器,但对于此刻身无分文、朝不保夕、强敌环伺的他而言,无异于天降横财!
这是刘家祖宅底蕴犹存的证明!
有了它,许多事情就有了操作的可能!
“福伯…有救了…”刘平安苍白的脸上艰难地扯出一丝真正属于“生”的希望笑容,虚弱却如同穿透乌云的阳光,带着令人心安的坚定,“扶我…回去…我有…办法了!”
他需要立刻利用神识内视规划恢复方案,用水润草、储物袋,结合祖宅内可能的资源(厨房残余的普通草药、未被搜刮干净的角落),开始与死神赛跑的恢复之旅!
时间即是生命!
就在刘福用尽全力、小心翼翼背起这轻飘却象征着重生的刘平安,准备离开带来转机的书房时——砰!
砰!
砰!
祖宅破败不堪的大门处,传来了嚣张粗暴如擂鼓般的拍门声!
紧接着,流里流气、充满恶意和不耐烦的叫骂穿透寒风清晰地传来:“开门!
刘家老狗!
死了没?
强少爷心善念旧情,遣哥几个看看,你家那小废物咽气没?
省得占着茅坑不拉屎,脏了王家地界!
识相的快开门!”
王强的爪牙上门试探。
危机,己至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