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进民国小说,成了恶名昭彰的留洋千金。原著里,我勾结日寇,
最终被男主沈崇山亲手处决。刚睁眼就看见桌上那份叛国密信——我立刻扔进火盆。
后来我开工厂、设学堂,成了沪上闻名的实业救国先锋。
沈崇山却带着婚约找上门:“你变了很多。”我微笑递上他勾结日寇的证据:“沈少帅,
时代变了。”在他被押走时,我转身捐出全部家产支援前线。庆功宴上举杯欢庆,
我却当众宣布:“我其实是卧底。”全场哗然中,日军少佐突然拔枪:“她说的没错。
”下一秒,他的枪口转向自己人:“动手!”---——分割线————深秋的上海,
夜凉得刺骨。黄铜座钟的钟摆,在死寂里切割着时间,咔哒、咔哒。林见微猛地睁开眼,
额角冷汗涔涔。鼻腔里,昂贵的西洋香水味混着旧木家具的潮气,织成一张无形的网。
她环顾四周:雕花大床垂着丝绒幔帐,梳妆台上散落着巴黎香粉盒,
一件月白色软缎旗袍搭在椅背——奢华,却像一座精致的牢笼。
大脑深处陌生的记忆碎片尖锐翻涌:她穿书了,
成了民国小说里那个留洋归来的林家大小姐林见微。原著里,这位林小姐勾结日寇,
最终被铁血的少帅男主沈崇山亲手处决。冰冷的结局让林见微指尖发麻。
目光猝然盯在红木书桌。一封未拆的日式信封,静静躺在紫铜台灯下,像蛰伏的毒蛇。
信封上,一个猩红的“绝密”印章,如同未干的血迹,灼痛了她的眼。
这正是原著里那封将她钉在叛国柱上的密信!心脏在肋骨下狂跳,几乎要挣脱束缚。
她踉跄扑过去,一把抓起那封信,冰冷的纸张仿佛烙铁般烫手。没有丝毫犹豫,
她冲到壁炉边。炉膛里,昨夜未尽的炭火闪烁着微弱的、垂死的红光。
“嗤啦——”信纸一角贪婪地舔上火苗,橙红的火舌瞬间蔓延,
沿着精美的道林纸边缘飞速向上吞噬。焦黑的边缘卷曲起来,像濒死的蝶翼。火光跳跃着,
映亮林见微苍白却异常冷静的脸庞,她死死盯着那燃烧的火焰,
直到最后一片灰烬在热流中打着旋儿飞起,散落在冰冷的炉膛底,化为一片死寂的灰白。
沉重的雕花木门无声滑开。管家福伯垂手立在门边,鬓角霜白,身形微躬,
像一尊沉默的石像。“大小姐,”他声音平直无波,听不出丝毫情绪,“沈家少爷的车,
已在公馆门外候着了。”沈崇山。这个名字像一颗冰冷的子弹,猝然射入林见微紧绷的神经。
原著里那个亲手对她执行枪决的“正义”男主。他来得竟这样快!林见微深吸一口气,
冰冷空气刺得肺腑生疼。她走到梳妆台前,
镜中映出一张年轻而陌生的脸:眉眼间残留着养尊处优的骄矜,
却掩不住眼底深处那抹骤然苏醒的锐利与决绝。她拿起象牙梳,一下、一下,
将微乱的鬓发梳理得一丝不苟。镜中人,眼神渐如寒潭沉铁。“知道了。
”她的声音异常平稳,像冰封的湖面,“请沈少帅稍候,我即刻下去。
”林公馆那挑高得令人眩晕的欧式大厅,水晶吊灯折射着冰冷的光。
一道挺拔如标枪的身影立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楼梯。
深灰色呢子军装熨帖地勾勒出宽阔的肩背线条,帽檐压得很低,投下一片冷峻的阴影。
林见微的高跟鞋踩在大理石阶上,清脆的回音在空旷里撞出涟漪。那身影闻声,缓缓转过身。
沈崇山。他面容英挺,轮廓如刀劈斧凿,一双深邃的眼眸抬起来,目光沉静,
却带着一种无形的、穿透性的力量,径直落在林见微身上。像鹰隼锁定了猎物,
带着审视与研判的重量。“林小姐。”他开口,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没有客套的寒暄,
直入主题:“听闻府上近来,有不同寻常的访客?”他的视线,
仿佛不经意地扫过通往书房的走廊方向。林见微的心猛地一沉。那封刚化为灰烬的信!
沈崇山的耳目,竟如此之快?他是试探,还是已然掌握风声?她稳住心神,
唇角牵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
带着一丝留洋归来的、被宠坏的千金惯有的骄矜与漫不经心:“哦?
沈少帅说的是那些上门推销东洋新奇玩意儿的掮客?还是那些穷酸文人?
”她缓步走下最后几级台阶,姿态优雅,裙摆微漾,“扰人清净,都被我打发了。怎么,
这也要劳动少帅亲自过问?”沈崇山没有立刻回答。他锐利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
像是在评估她话语的真伪,又像是在审视这个传言中骄纵跋扈、不谙世事的林家大小姐,
此刻眼神里那份不同寻常的沉静。“沪上风雨欲来,”他声音低沉,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告,“望林小姐……好自为之。”那场不欢而散的会面,
像一根冰冷的针,刺破了林见微残存的一丝侥幸。沈崇山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让她明白,
仅仅烧掉一封信,远远不够。她要活下去,就必须拥有让人不敢轻易撼动的力量。
在这个即将被战火吞噬的时代,还有什么比实业更能救国、更能自保?
清晨的阳光透过高大的玻璃窗,泼洒在略显陈旧、弥漫着机油和尘埃味道的车间里。
林见微穿着合身的深蓝工装,长发利落地挽在脑后,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纤细却有力的手腕。
她正俯身在一台轰鸣的织布机旁,仔细调试着一个零件。白皙的侧脸上蹭了一道淡淡的油污。
“大小姐,这……这太危险了!您千金之躯……”头发花白、穿着工装裤的老师傅陈伯,
搓着布满老茧的手,满脸忧心忡忡地跟在她身后。林见微直起身,指尖蹭过脸颊的油污,
却毫不在意。她指着织布机上一处精巧的改动:“陈伯,您看这里,转速再提百分之五,
损耗反而会降下来。机器是死的,人是活的。”她的眼神清亮,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这厂子,是母亲留下的心血,更是几百工人活命的指望。要活下去,就得变。
”她目光扫过车间里那些或疲惫、或麻木、或带着好奇和疑虑的面孔,声音不高,
却清晰地穿透机器的轰鸣:“从今天起,所有工钱,涨三成。晚上,厂里开识字班,
谁愿意来,工钱照算!”死水般的车间,仿佛被投入了一块巨石。短暂的死寂后,
嗡嗡的议论声猛地炸开,工人们疲惫麻木的眼睛里,第一次燃起了难以置信的光。
消息像长了翅膀,飞遍了大半个闸北区。不到半月,林氏纱厂的门口,
天还没亮就排起了长龙。衣衫褴褛的男男女女,眼中闪烁着饥饿和微弱的希望,
等待着招工的机会。林见微站在办公室的窗前,望着楼下攒动的人头。窗外,
是灰蒙蒙的、被烟囱熏黑的天空;窗内,
是她摊开在巨大橡木办公桌上的蓝图——新式学堂的规划图。图纸一角,
被她用红笔重重地画了个圈,标注着“战时救护培训点”。“大小姐,
”福伯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声音依旧平板,但浑浊的老眼里,
似乎有什么东西微微动了一下,“账房那边……周转有些吃紧。学堂那边,还要继续投钱吗?
”林见微没有回头,目光依旧落在那张蓝图上,手指轻轻划过那个红圈。“投。
”她的声音不高,却斩钉截铁,“钱不够,把我保险柜里那些珠宝首饰,
还有霞飞路那几套空着的公寓,都处理掉。福伯,记住,人,才是这个时代最硬的通货。
”时光如黄浦江浑浊的江水,裹挟着动荡与不安滚滚向前。两年光阴,
足以让“林氏”这个沉寂多年的商号,在风雨飘摇的上海滩重新焕发出令人侧目的生机。
林见微的名字,也从昔日“留洋骄女”、“林氏败家子”的流言蜚语中挣脱出来,
变成了“实业救国的林先生”、“闸北女校的林校长”。她穿梭在工厂、学校、商会之间,
冷静、高效,像一架精准运转的机器,将林家的资产和影响力,
一点点转化为看得见的厂房、学堂、棉纱和药品。然而,表面的光鲜之下,暗流从未止息。
一个闷热的黄昏,商会冗长的例会终于结束。林见微收拾好公文包,
刚走出那栋巴洛克风格的大楼,一辆漆黑的斯蒂庞克轿车便无声无息地滑到她面前。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沈崇山那张棱角分明的侧脸。夕阳的金辉勾勒出他冷硬的轮廓,
军帽下的眼神深邃难测。“林小姐,”他开口,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上车。聊聊?
”林见微脚步微顿,面上波澜不惊,心却骤然提起。她略一颔首,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内弥漫着淡淡的皮革味和烟草气息。车子启动,汇入华灯初上的车流。沈崇山没有看她,
目光投向窗外流光溢彩却又危机四伏的街市。“两年,”他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声音里带着一丝探究,“你变了很多。变得……让人看不透。”林见微微微侧过脸,
唇角习惯性地扬起那抹疏离而礼貌的弧度:“沈少帅说笑了。这世道,谁能不变?
不过是求个安身立命罢了。”沈崇山终于转过头,锐利的目光如实质般落在她脸上,
带着审视:“安身立命?林小姐的‘安身立命’,动静可真不小。
纱厂、学校、商会……手伸得够长。”他身体微微前倾,带来无形的压迫感,“前日,
码头查获了一批禁运药品,发货方……似乎指向林氏的一家贸易行?”来了!
林见微的心猛地一沉,指尖几乎掐进掌心。那批药,是她冒险筹措,准备秘密送往北方的!
她面上笑容未变,眼神却瞬间冷了下来,迎着沈崇山审视的目光:“少帅消息灵通。
不过是些寻常的磺胺,伤兵救命用的。怎么,这也犯禁?还是说,”她话锋一转,
语气带上几分恰到好处的讽刺,“少帅如今连救死扶伤的路,也要堵死?”沈崇山盯着她,
眼神锐利如鹰隼,仿佛要从她平静无波的面具下挖掘出最细微的破绽。车厢内空气凝固,
只有引擎低沉的轰鸣。良久,他靠回椅背,脸上掠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神情,
忽然道:“家父的意思,我们两家的婚约,拖得够久了。”他语气平淡,
像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公事,“林小姐如今声名鹊起,正是时候。”婚约?!
林见微脑中警铃大作。原著里,这纸婚约正是她走向深渊的第一步!
是沈家父子控制林家财富的工具,也是沈崇山最终“大义灭亲”的一块遮羞布!电光火石间,
无数念头在她脑中飞转。断然拒绝?以沈崇山的多疑和控制欲,
只会引来更疯狂的调查和打压,那批药和她暗中布局的一切,顷刻间就会暴露!她垂下眼睫,
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了眼底翻涌的冰冷算计。再抬眼时,
眸中竟漾起一丝浅淡的、略带无奈的笑意,恰到好处地掩去了所有锋芒。
“沈伯父他……还是这么心急。”她声音放柔了些,带着一丝女儿家的赧然,
“少帅军务繁忙,我这边也刚接手家业,千头万绪。此时谈婚论嫁,只怕委屈了少帅,
也耽误了正事。”她微微倾身,姿态放低,语气带着一种近乎示弱的试探,
“不如……再等等?等我这边稍稍理顺,也为少帅分忧一二?
”沈崇山审视着她脸上那抹恰到好处的羞赧和为难,紧绷的下颌线似乎松动了一瞬。
他沉默片刻,目光在她温顺垂下的眼睫上停留了一秒,终于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也好。
来日方长。”车子在下一个路口停下。林见微推门下车,晚风拂过,
吹散了车厢内令人窒息的烟草味。她站在霓虹闪烁的街头,
看着那辆黑色的斯蒂庞克无声地汇入车流,消失不见。方才脸上那温顺柔和的笑意瞬间褪尽,
只剩下刺骨的冰冷和一种猎物终于踩中陷阱的、无声的凛冽。婚约的试探,
如同一条吐信的毒蛇,缠绕上林见微的脖颈。沈崇山那句“来日方长”,
更像是一道无声的催命符。林见微深知,虚与委蛇只能拖延一时,
沈家父子对林家庞大产业和她在商界日渐崛起的影响力早已虎视眈眈。这纸婚约,
要么成为她的枷锁,要么成为点燃导火索的星火。她必须主动出击,而且,
要快、要狠、要一击毙命!深夜,林公馆顶楼那间尘封多年的阁楼里。唯一的光源,
是林见微手中那支老式黄铜手电筒。光圈在堆积如山的旧文件、账簿和蒙尘的箱笼间移动,
空气里弥漫着陈年纸张和灰尘的味道。她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探针,扫过那些泛黄的纸张。
指尖拂过一册册厚厚的账簿,最终停在一个毫不起眼的、包着深蓝粗布封皮的硬壳本子上。
直觉告诉她,就是它!她小心地抽出本子,拂去厚厚的积尘。翻开,里面并非账目,
而是密密麻麻、字迹工整的往来记录。时间、地点、代号、金额……一笔笔,触目惊心!
其中,“玄鸟”这个代号反复出现,交易的记录赫然指向沈崇山掌控下的沪上警备司令部!
而交易的物品,除了军火、管制药品,竟还有大量关乎城防部署的绝密情报!
林见微的手指停在那些记录上,冰冷而稳定。她拿起桌上早已准备好的相机,调整好角度。
快门的轻微“咔嚓”声,在死寂的阁楼里显得格外清晰。每一声,
都像是给沈崇山的棺材钉上一颗钉子。胶卷被小心地取出,藏进旗袍内衬特制的暗袋。
那本致命的蓝皮账簿,则被重新包裹好,放回原处,仿佛从未被动过。窗外,
是沉沉的夜色和远处租界模糊的灯火。林见微熄了手电,将自己彻底融入黑暗。下一步,
该把它送到谁的手里?谁才有足够的权力和动机,去动沈崇山这棵根深蒂固的大树?两天后,
一份薄薄的、没有任何署名的信封,
悄然出现在公共租界工部局英籍总探长詹姆斯·亨特的办公桌上。信封里,
只有几张清晰得无可辩驳的照片副本。时机,终于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沪上各界名流翘首以盼的“华东工商联合促进会”成立晚宴,
在礼查饭店金碧辉煌的孔雀厅举行。巨大的水晶吊灯折射出炫目的光,雪亮的银质餐具,
昂贵的红酒,绅士淑女们衣香鬓影,觥筹交错,俨然一派末世繁华图景。
林见微穿着一身剪裁极尽简约的墨绿色丝绒旗袍,衬得肌肤胜雪。
她安静地坐在主桌偏后的位置,手中端着一杯晶莹剔透的香槟,眼神平静地掠过全场。
沈崇山作为军界代表,坐在主桌最显赫的位置,一身笔挺的戎装,勋章闪耀,
正与几位商界巨鳄谈笑风生,目光偶尔扫过全场,带着掌控一切的从容。宴会渐入***,
主持人满面红光地宣布:“下面,有请我们实业救国的楷模,林氏企业的林见微小姐,
为促进会成立致辞!”掌声如潮水般涌来。无数道目光聚焦在她身上,有赞赏,有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