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里早已空得发疼,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怀里那半块干硬的麦饼 —— 这是三天前在市集角落捡到的,他一直舍不得吃,想留到最饿的时候。
城墙砖缝里渗出的寒气顺着脊梁骨往上爬,冻得他牙齿不停打颤。
就在这时,一双皂色云纹靴毫无征兆地停在他眼前。
王宁费力地抬起头,视线里映入一件玄色锦袍,腰间悬挂的玉佩在惨淡的日头下泛着温润的光。
“你是何人?
为何在此冻僵?”
那声音像是浸过清泉的玉石,清润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王宁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发不出声音,只能用冻得发紫的手指了指自己破旧的衣衫,又指了指肚子。
他这副模样,任谁都能看出是个走投无路的流民。
玄衣人微微蹙眉,朝身后挥了挥手。
立刻有两个青衣随从上前,不由分说地架起王宁的胳膊。
他本想挣扎,却实在没有力气,只能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被他们架着往前走。
穿过熙熙攘攘的市集时,王宁闻到了烤肉的香气,看到了挂满彩绸的酒肆,还有那些穿着体面衣裳的行人投来的或好奇或鄙夷的目光。
他把头埋得更低了,粗糙的手掌紧紧抓着那半块麦饼,生怕被人抢走这最后的希望。
他们走进一座僻静的宅院,绕过栽着几株腊梅的影壁,来到一间温暖的厢房。
炭火盆里的银炭烧得正旺,驱散了王宁身上的寒气。
很快,一碗热气腾腾的羊肉汤被端了上来,油花在汤面上轻轻晃动,撒着翠绿的葱花。
王宁的喉头上下滚动,眼睛死死盯着那碗汤。
玄衣人坐在对面的梨木椅上,慢条斯理地翻着一卷竹简,轻声说:“吃吧。”
这两个字像是一道赦免令。
王宁再也顾不得体面,双手捧起粗瓷碗,滚烫的汤汁烫得他舌头发麻,他却像没感觉到似的,连肉带汤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喝完汤,他才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冻僵的手指渐渐有了知觉。
“多谢先生救命之恩。”
王宁抹了抹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沙哑。
玄衣人放下竹简,目光落在他身上。
那是一双深邃的眼睛,瞳孔像两口深井,仿佛能看透人心。
“我姓姬,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