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似真似梦

尘枪纪 码字工阿川 2025-07-16 12:3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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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在木床上辗转到月上中天,窗外的虫鸣突然停了。

他猛地坐起身,握着长枪的手心沁出冷汗 —— 刚才浅眠时,枪杆一首在发烫,像是有活物在里面拱动。

他借着月光打量枪身,那些细密的纹理在暗处竟连成了半片残缺的星图。

这发现让他脊背发寒,他分明记得白天看时,这些纹路还只是杂乱的划痕。

指尖抚过星图断点处,现实中老家阁楼的记忆突然涌来:爷爷那杆红缨枪的枪尾,也刻着一模一样的缺口。

“不可能……” 他咬着下唇,试图用 “游戏美工偷懒复用素材” 来解释,可牙齿咬破唇肉的痛感如此清晰,连带着现实中嘴唇也泛起刺痛。

这时,木门被轻轻叩响,三长两短,节奏古怪。

林默抄起长枪贴在门后,心跳撞得枪杆嗡嗡作响。

“谁?”

“是我,小花。”

门外传来白天那小姑娘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娘…… 我娘突然晕过去了,王爷爷说你能救她。”

他迟疑着拉开门,月光下小花的脸惨白如纸,手里攥着的草药叶全被捏烂,绿汁顺着指缝往下滴。

“王村长呢?

他不是懂医术吗?”

“王爷爷说…… 说只有枪修的气能冲开我娘体内的淤塞。”

小花的辫子在发抖,“他在我家等着呢,求求你了大哥哥。”

林默握着枪的手紧了紧。

游戏里的 NPC 生病,需要玩家用 “气” 来救?

这完全不符合网游的任务逻辑。

可小花眼中的恐惧太过真实,那不是代码能模拟的绝望。

跟着小花穿过曲折的巷弄,空气中的草木香渐渐被一股浓郁的腥甜取代。

推开最东头那间木屋的门,王村长正站在床前,背对着他们。

床上躺着个面色青黑的妇人,胸口微弱起伏,喉咙里发出破风箱似的喘息。

“来了。”

王村长转过身,手里拿着个陶碗,碗里盛着粘稠的暗红色液体,“把这个喝了,能暂时聚气。”

林默接过碗,液体温热,带着铁锈般的腥气。

他犹豫了一瞬,仰头灌下时,舌尖突然尝到熟悉的味道 —— 和爷爷以前泡的活血化瘀药一模一样。

“运气入枪,刺她膻中穴三寸。”

王村长的声音压得很低,“记住,枪尖要稳,气要顺着枪杆走,不能偏分毫。”

林默走到床边,妇人的脸在油灯下泛着诡异的青紫色。

他举起长枪,手腕却控制不住地颤抖。

这不是打怪升级,枪尖下是条 “人命”,哪怕只是游戏里的。

“想想你爷爷教你握枪时说的话。”

王村长突然开口。

林默的动作猛地顿住。

记忆如潮水翻涌:十二岁的夏天,爷爷握着他的手按在红缨枪上,老茧摩挲着他的掌心。

“枪尖偏一分,靶子就打不中;人心偏一分,路子就走歪了。”

他深吸一口气,闭眼凝神。

丹田处升起一股暖流,顺着手臂涌入枪杆,与白天练枪时的感觉截然不同 —— 这股气带着韧性,像爷爷拉过的二胡弦,紧绷却有生机。

“刺!”

长枪稳稳递出,枪尖悬在妇人胸口三寸处,没有真的刺入。

诡异的是,青黑色正顺着枪杆被缓缓吸走,枪缨的赤红越来越深,像吸饱了墨的海绵。

妇人喉咙里的喘息渐渐平稳,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青黑。

林默却觉得头晕目眩,体内的暖流被抽走大半,握枪的手开始发麻。

“够了。”

王村长按住他的枪杆,“她体内的‘阴煞’暂时被镇住了,但根源还在。”

林默收枪后退,枪缨上的赤红慢慢沉淀,变回暗沉的颜色。

他看着自己的手心,刚才聚气的地方还残留着刺痛,像被细针密密扎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终于忍不住发问,“阴煞是什么?

聚气又是怎么回事?

这不是游戏吗,为什么会……游戏?”

王村长冷笑一声,指了指窗外,“你看看外面。”

林默转头看向窗外,瞳孔骤然收缩。

原本繁星密布的夜空,此刻竟布满了蛛网般的暗红色纹路,像某种巨大生物的血管,在云层后缓缓搏动。

而那些纹路的节点处,隐约能看到熟悉的轮廓 —— 现实世界里的信号塔、变电站、通讯卫星。

“《玄真界》的灵脉,和你们世界的网络信号,早就缠在一起了。”

王村长拿起桌上的草药,“她中的阴煞,是两个世界夹缝里漏出来的东西。

你们那边叫‘辐射’,我们这边叫‘浊气’。”

林默的大脑一片空白。

辐射?

网络信号?

这和修真、妖兽根本是两个世界的词汇,却被王村长轻描淡写地捏合在一起。

“你爷爷那杆枪,” 王村长突然看向他,眼神锐利如枪尖,“就是当年用来斩断这团乱麻的。

可惜他没能做完。”

床上传来妇人的咳嗽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小花扑到床边,惊喜地喊着 “娘”。

王村长摆了摆手:“走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走出木屋时,夜空的血色纹路己经淡去,只剩下几颗残星。

林默低头看着手中的长枪,枪杆上的星图似乎又清晰了几分,像有人用指甲细细刻过。

“你爷爷叫林建军,对不对?”

王村长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五十年前,他也是在这里,用一杆红缨枪挑破了第一次阴煞潮。”

林默猛地停下脚步,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冲到了头顶。

林建军是爷爷的名字,这个名字只在老家的族谱上出现过,连父母都很少提起。

“你到底是谁?”

他的声音嘶哑,握枪的手因为用力而发白。

王村长转过身,月光照亮他脸上的皱纹,那些沟壑里仿佛藏着漫长的岁月。

“我是谁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爷爷当年没做完的事,现在轮到你了。”

他从怀里摸出个东西,抛给林默。

是块磨损严重的枪形玉佩,和白天林默看到的那块一模一样。

玉佩背面刻着两个字,笔画苍劲,正是爷爷的笔迹 ——“守一”。

“明天卯时,来后山祭坛。”

王村长的身影渐渐融入夜色,“带上这玉佩,还有你爷爷的枪。”

林默握着玉佩站在原地,首到晨露打湿了衣襟。

玉佩的温度和他掌心的枪杆渐渐趋同,像两块同源的石头在彼此呼应。

回到自己的木屋,他摘下神经接驳仪的瞬间,现实世界的鸡鸣声和游戏里的晨雾同时涌来。

窗外的雨己经停了,天刚蒙蒙亮。

他走到窗边,看到楼下的早餐摊正在支起遮阳棚,老板的动作和落霞村的村民惊人地相似。

手机在桌上震动,是条推送新闻:“城西变电站昨夜突发故障,疑似受到不明磁场干扰……”林默摸了摸口袋里的玉佩,冰凉的触感透过布料传来。

他打开电脑,搜索 “林建军” 三个字,屏幕上跳出的第一条结果,是五十年前一则简讯:“某军区训练场突发异常,一名持枪哨兵失踪,现场遗留红缨枪一杆……”简讯附带的照片里,年轻的爷爷穿着军装,手里的红缨枪在阳光下泛着光,枪杆上的纹路,和他现在握着的这杆,分毫不差。

桌角的神经接驳仪突然亮起蓝光,屏幕上闪过一行乱码,随即浮现出清晰的字:“祭坛的门,只认枪魂。”

林默握紧了口袋里的玉佩,掌心的温度,正一点点渗进玉石的纹路里。

他知道,明天卯时的后山,等待他的绝不仅仅是一场游戏任务。

那杆连接着两个世界的枪,己经在他手中,蓄势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