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飘在半空中，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乌黑的长发无风自动，鲜红的嘴唇勾起一抹冷笑。
最要命的是，她长得太好看了，比我硬盘里所有女神加起来还好看。
"就你？
天师？
"女鬼轻蔑地看着我，"连个完整的驱鬼咒都念不出来吧？
"被女鬼鄙视了！
我作为道士的尊严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妖孽休得猖狂！
"我掏出兜里所有的符纸一股脑扔向她，"急急如律令！
"符纸在空中打了个转，全部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女鬼笑得花枝乱颤："一百年了，第一次见到这么废柴的道士。
"我决定改变策略："这位...美丽的鬼姐姐，咱们商量一下？
我给你烧一卡车纸钱，您换个地方住？
""我看起来缺钱吗？
"女鬼转了个圈，展示她做工精良的旗袍，"这可是正宗的民国定制款。
""那您想要什么？
"我快哭出来了，"只要别要我的命..."女鬼突然凑近我，冰冷的手指挑起我的下巴："我要你。
""啊？
"我大脑当场宕机。
"签订契约，成为我的宿主。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我被困在这间屋子太久了，需要借助活人的阳气才能离开。
""这不合适吧..."我弱弱地***，"我可是道士...""道士？
"她嗤笑一声，"连清洁工都比你专业。
"正当我思考如何体面地拒绝时，女鬼突然脸色一变："不好，那东西来了！
"整栋楼突然剧烈震动起来，黑暗中伸出无数黑色触手，女主人发出不似人类的尖叫。
我这才明白，真正的厉鬼根本不是眼前这位旗袍美女！
"快答应我！
"女鬼急切地抓住我的手，"不然我们都得死！
""我答应！
什么都答应！
"在生死关头，我的节操碎了一地。
女鬼露出得逞的笑容，低头在我手腕上咬了一口。
疼痛中，我看到一个复杂的血色符文在我们之间亮起又消失。
"契约成立。
"她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仆人了。
""等等，不是说我是宿主吗？
怎么成仆人了？！
"没时间争论了，黑色触手己经缠上了我的脚踝。
女鬼——现在该叫我的契约鬼了——飘到我身前，双手结出一个复杂的手印。
"看着点，这才叫真正的道术！
"她清喝一声，"天地玄宗，万炁本根..."金光从她指尖迸发，所到之处黑色触手如雪遇沸油般消融。
房间里响起一声非人的惨嚎，随后一切归于平静。
我瘫坐在地上，裤子湿了一小片——别误会，是打翻的矿泉水。
女主人和女儿昏倒在客厅，看起来只是睡着了。
我的契约鬼飘回我身边，嫌弃地看着我："你真是我见过最差的一届道士。
""多谢夸奖。
"我有气无力地说，"现在能解释一下刚才那是什么吗？
还有，你到底是谁？
""我叫林小曼，死于1937年。
"她优雅地整理着旗袍，"刚才那是地缚灵，专门吞噬其他鬼魂壮大自己。
它己经吃了这栋楼里的三个游魂了。
""等等，1937年？
那你岂不是..."我快速计算着。
"八十八岁？
"她危险地眯起眼睛，"小子，想魂飞魄散吗？
"我立刻闭嘴。
"契约己经成立，以后我就能跟着你离开这里了。
"林小曼满意地看着我手腕上的印记，"放心，我会好好训练你的。
"我背后一凉，感觉自己刚从一个坑爬出来，又主动跳进了一个更大的坑。
离开星河湾时，女主人醒了过来，千恩万谢地塞给我一个厚厚的红包。
我摸着那厚度，估计得有五千块。
"天师果然法力高强！
"她感激涕零，"我女儿说她看见您召唤出一位仙女打败了恶鬼！
"我看了眼飘在旁边翻白眼的林小曼，干笑道："基本操作，基本操作。
"回青云观的路上，林小曼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
"你们现代道士就住这种猪圈？
""这也能叫桃木剑？
烧火棍还差不多！
""天呐，你画的符咒比我曾孙子涂鸦还丑！
"我忍无可忍："林大小姐，您能不能消停会儿？
""不能。
"她理首气壮地说，"现在你是我的仆人，我有义务提高你的业务水平。
从明天开始，特训！
"我眼前一黑，预感自己悲惨的道士生涯将雪上加霜。
然而，当我第二天一早被一桶冰水浇醒时，我才意识到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起床了，废柴！
"林小曼飘在我头顶，手里拿着——她哪来的水桶？
"晨练时间到！
""这才五点！
"我哀嚎着裹紧小被子。
"我那个年代的道士，三点就起来吐纳练气了！
"她一把掀开我的被子，"现在，立刻，马上，给我绕着道观跑十圈！
"就这样，我，于乐，二十二岁，青云观最废柴的道士，开始了与我家那位不太对劲的女鬼的同居生活。
后来的事实证明，林小曼的出现彻底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
不过在当时，我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这女鬼比大师兄还可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