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绑定了反派拯救系统,任务是阻止萧烬毁灭世界。>系统说:只要杀他十次,
就能消解他的怨气,改变结局。>第一世,我伪装成他的恩人,趁他重伤时一刀穿心。
>第二世,我化身妖娆舞姬,在合卺酒里下毒。>第三世,我成为他的死敌,
战场上斩下他的头颅。>……第九次轮回,他终于捏碎我的咽喉:“为什么总想杀我?
”>第十次重生,系统冰冷警告:“最后一次机会,必须彻底杀死他。
”>可当我举起匕首时,萧烬却握住我的手刺向自己。>“动手吧,
”他眼底翻涌着我从未看懂的情绪,“我若不死,你如何解脱?
”>系统突然发出尖锐警报:“警告!检测到异常情感波动——”---血。浓得化不开,
带着铁锈腥气的血,又一次黏稠地糊满了我的视野,涂满了我的双手,甚至渗进指甲缝里,
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温热。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每一次收缩都牵扯着肺叶,
每一次舒张都挤压着喉头,空气稀薄得像一层薄冰,每一次呼吸都刮得喉咙生疼。
我猛地从一片窒息的血色深渊里挣脱出来,像是溺水的人终于冲破水面,胸膛剧烈起伏,
大口大口地贪婪地吞咽着冰冷的空气。又是这样。第九次了。每一次死亡,
每一次意识沉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都定格在萧烬那双眼睛里。
那双深邃得如同寒潭古井的眼睛,此刻清晰地烙印在我的脑海里。没有愤怒,没有惊愕,
甚至没有一丝临死前的恐惧。只有一种……一种洞悉一切的、沉沉的、带着无边倦意的了然。
他的手指修长而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死死扼住了我的咽喉,
骨头在不堪重负的挤压下发出细微的、令人牙酸的***。力量像退潮般迅速从身体里抽离,
意识被拖拽着沉向无边的黑暗。“为…什么?” 他低哑的声音,
如同砂砾摩擦着腐朽的枯木,每一个字都带着濒死的震颤,却又奇异地穿透了死亡的喧嚣,
重重砸进我的耳膜,“总想…杀我?”为什么?为什么?!这个问题,像一根烧红的铁钎,
狠狠捅进我的大脑,搅动着那团混沌的、被九次轮回碾碎又强行拼凑的记忆碎片。
“呃……” 喉咙深处发出一声短促的、痛苦的呜咽,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里衣,
黏腻地贴在背上,带来一阵阵战栗的寒意。我猛地从硬板床上坐起,
心脏在肋骨后面疯狂地冲撞,几乎要破膛而出。眼前一阵发黑,眩晕感如同潮水般袭来。
我下意识地伸手撑住冰冷的床沿,指尖触到的却是粗粝的麻布床单,
那熟悉的触感像电流一样窜遍全身。我回来了。第十次。简陋的木屋,四壁空空,
只有一张瘸腿的桌子和这张硬得硌人的床。
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土腥味和陈年稻草腐朽的气息。
唯一的光源是破旧窗棂外透进来的、惨淡的月光。叮!检测到任务者‘零’意识回归。
第十次轮回启动。冰冷、毫无起伏的电子合成音,突兀地在我的意识深处炸响,
像一把淬了冰的钢针,狠狠扎进我混乱的思维里。任务目标:萧烬。最终结局:世界湮灭。
当前任务:阻止目标黑化,消解其核心怨念。执行方案:在其怨念峰值时予以终结,
重复十次,以‘死亡重置’彻底净化其灵魂本源。第九次终结失败。当前进度:9/10。
警告!最终轮回开启!本次任务为唯一且最终机会!失败将导致任务者灵魂强制剥离,
永久湮灭!目标萧烬灵魂彻底失控风险已提升至临界值!请任务者‘零’务必不计代价,
完成终结!系统那毫无情感波动的机械音,
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湮灭”、“终结”、“不计代价”,每一个冰冷的字眼都像重锤,
敲打在我紧绷到极限的神经上。灵魂湮灭?彻底失控?我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试图用尖锐的刺痛来压制住从脊椎一路蔓延上来的、几乎要将我冻僵的寒意。九次了。
整整九次轮回,九次精心策划的刺杀,九次在他身上留下致命的伤口,
九次看着他倒在我面前,那双眼睛……从最初的惊愕茫然,到后来的深沉探究,
再到上一次……那近乎悲悯的、洞穿一切的倦怠质问。每一次死亡,
都像在他身上套上了一层更厚、更冷的壳,
一层由我的背叛和杀戮亲手浇筑的、名为“毁灭”的甲胄。我的伪装,我的欺骗,我的刀锋,
非但没有消解那所谓的“怨念”,反而像投入深潭的巨石,激起了更汹涌、更黑暗的漩涡。
系统描绘的“净化”蓝图,像一个巨大的、冰冷的笑话。
“不计代价……” 我喃喃地重复着系统的命令,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一股冰冷的、带着血腥味的绝望感,从胃里翻涌上来,堵在喉咙口,让我几乎窒息。
我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那扇透进惨白月光的破旧木窗。不能失败。
失败就是彻底的消亡,是意识被彻底抹除,连一丝痕迹都不会留下。为了活着,
为了……存在下去……我狠狠闭上眼,将脑海中那双疲倦而了然的眼睛强行驱逐。再睁开时,
眼底只剩下一种近乎疯狂的、孤注一掷的决绝。“这一次,” 我对着虚空,也对着自己,
一字一顿,声音嘶哑却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狠戾,“必须成功。”---这一次,
系统没有再给我任何“身份”的伪装。没有恩人,没有舞姬,没有死敌。
它只是在我脑中投射出一幅冰冷的地图,
一个不断闪烁、如同心脏般搏动着的猩红光点——萧烬的位置。
他正在向这片荒僻的山林移动,速度不快,却异常稳定。目标锁定,路径规划完毕。
系统甚至在我手中直接凝聚出一把匕首。那匕首通体漆黑,仿佛能吸收周围所有的光线,
唯有刃尖一点,闪烁着幽冷的、令人心悸的寒芒。它没有重量,
握在手中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直透骨髓的冰冷杀意。没有多余的话语,
没有“合理”的身份掩护。这一次的任务,***裸得只剩下两个字:杀戮。也好。
省去了那些无用的表演和虚与委蛇。欺骗了他九次,每一次的“接近”都让我自己感到恶心。
这最后的一刀,就用最直接的方式吧。我握紧了那把仿佛由纯粹黑暗凝结而成的匕首,
冰冷的触感顺着掌心蔓延,
奇异地压制住了心底翻腾的恐惧和……那一丝不该存在的、被强行压下的悸动。
我像一道无声的幽灵,融入浓稠如墨的夜色。凭借着系统提供的地图和超越常人的体能,
我在崎岖陡峭的山林间穿行。粗粝的树枝划过***的皮肤,带起细微的刺痛,
山风呼啸着灌入耳中,带来远处野兽的低吼。这些感官上的***,反而让我的头脑更加清醒,
也更加冰冷。所有的杂念都被摒除,只剩下那个闪烁的猩红光点,
和手中这把注定要饮血的凶器。不知奔行了多久,翻过一道陡峭的山梁,
一股浓烈得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混合着刺鼻的硝烟气息,如同实质的浪潮,
猛地拍打在我的脸上。山坳下方,一片狼藉。月光吝啬地洒下些许清辉,
勉强照亮了这修罗地狱般的场景。
十几具穿着各式破烂军服或匪徒装束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倒伏着,姿态扭曲,
鲜血浸透了身下的泥土,汇聚成暗红色的小洼。断折的刀剑,碎裂的枪械零件,
散落在冰冷的尸体之间。空气中弥漫着死亡特有的、甜腻而***的气息。
就在这片尸骸的中心,一块巨大的、布满青苔的山岩旁,倚靠着一个人。萧烬。
他靠坐在冰冷的岩石上,一条腿不自然地弯曲着,深色的裤管被利器撕裂,
露出下方狰狞翻卷的伤口,鲜血正汩汩地涌出,染红了大片的岩石和地面。他胸口剧烈起伏,
每一次喘息都牵动着伤口,带来一阵压抑的、痛苦的痉挛。月光勾勒出他轮廓分明的侧脸,
汗水混着血污,顺着紧绷的下颌线滑落,滴在同样染血的衣襟上。
他的脸色在月光下呈现出一种失血过多的惨白,嘴唇紧抿,没有一丝血色。他伤得很重。
重到连抬起一根手指都似乎要耗尽全身的力气。那双曾经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此刻半阖着,
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疲惫的阴影,眼神涣散,失焦地望着前方虚空中的某一点,
仿佛所有的生命力都随着那不断涌出的鲜血在飞速流逝。就是现在!
系统冰冷的提示音在我脑中疯狂尖啸:目标状态:重伤濒危!怨念峰值波动!
终结成功率:99.7%!立即执行终结!不需要任何犹豫了。这是天赐的良机!
是系统计算出的最佳时机!他虚弱得毫无反抗之力,连抬起眼皮都显得那么艰难!
九世的恩怨,系统的绝杀令,
灵魂湮灭的恐惧……所有的一切都汇聚成一股狂暴的、毁灭性的力量,
瞬间冲垮了我最后一丝残存的理智堤坝。“啊——!”喉咙深处爆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
混杂着恐惧、绝望和孤注一掷的疯狂。我像一道离弦的黑色箭矢,从藏身的阴影中猛地扑出!
脚下踩着滑腻的血泊和冰冷的尸体,速度快到极致,
带起的劲风几乎撕裂了凝固着血腥的空气!手中那柄漆黑的匕首,反射着月光,
划出一道决绝的、直奔死亡的幽冷弧线,直刺萧烬毫无防备、剧烈起伏的心脏!没有技巧,
没有花哨,只有最原始、最狂暴的刺杀本能!杀了他!终结这一切!
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的浪潮,裹挟着死亡的腥风扑面而来。
我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匕首尖端那一点幽芒在视野中急速放大,带着毁灭一切的决绝。结束了。
一切都该结束了。意识在剧痛和失血的眩晕中沉浮,身体沉重得像灌满了铅。
连抬起眼皮都耗尽了他最后一丝力气,视野里只剩下模糊晃动的血色光影。
那声嘶哑的、饱含绝望的吼叫刺破死寂的空气,如同丧钟敲响。一道黑影,
带着同归于尽的疯狂,撕裂了眼前那片模糊的血色,匕首的冷芒是唯一清晰的、刺目的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