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成孟婆的第一秒,地府所有生死簿突然集体发疯。
震怒的阎王爷用判官笔抵住我喉咙:“你动了什么手脚?
”我瞥见书页上疯狂闪现的血红大字,脱口尖叫:“报告老板!是生死簿说我俩有十世姻缘!
”当晚,我就被他扛回寝殿。“第一世,”他气息冰冷地笼罩下来,“就从今夜开始。
”后来玉帝率天兵要处死我。那个永远冷情的阎王爷,第一次红了眼。他血洗天兵踏碎凌霄,
擒住我手腕按在他滚烫跳动的胸膛。
身后生死簿炸开万丈光芒——仿佛那颗为我疯狂搏动的心脏,终于映亮了整片地狱。1痛!
后脑勺像被塞进了一台高速运转的石磨,沉闷而持久的剧痛伴随着嗡嗡的耳鸣,
搅得我天旋地转。我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
一股混杂着腐朽草木和浓烈焦糊的怪味猛地刺入鼻腔,呛得我眼泪直流。
视线模糊了几秒才聚焦,映入眼帘的不是我那堆满方便面桶的出租屋小桌,
而是一口足有半人高的巨大铁锅!锅体黝黑,布满陈年污垢,
底下幽蓝色的鬼火无声舔舐着锅底。锅内墨绿色的粘稠液体正“咕嘟咕嘟”剧烈沸腾着,
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蒸汽。“磨蹭什么!新来的!眼睛瞎了吗?还不快搅汤!
”一声粗嘎尖锐的呵斥在我耳边炸响,同时后背传来一股巨大的、带着冰冷寒气的推搡力。
我踉跄着扑到锅边,滚烫的蒸汽灼得脸皮发疼。这才看清,
身边是几个穿着破烂皂隶服、青面獠牙的鬼差,面目狰狞。桥下,
一条望不到头的灰败队伍蜿蜒盘踞,队伍里的“人”个个眼神空洞麻木,
肢体僵硬地向前挪动,等待着……那锅绿油油的“汤”?空气里弥漫着绝望和冰冷死气。
孟婆?我惊恐地低头看向自己身上同样粗糙的麻布衣服,
又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脸颊和还算乌黑的头发——记忆里孟婆不该是个慈祥的老太婆吗?
我成了奈何桥上的实习孟婆?!这个认知像冰水一样浇了我个透心凉。
手里被塞进一根沉得像灌了铅的巨大木勺。我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搅动锅底,
粘稠的阻力几乎要把我的手腕拗断。这哪里是能洗涤前尘的忘忧汤?分明是熬煮绝望的毒浆!
就在这时——嗡——!毫无预兆!
一道尖锐得能刺穿灵魂的蜂鸣声毫无阻碍地钻进我的脑髓深处!
紧接着是“轰隆隆——哗啦啦——”一片混乱巨响!脚下的奈何桥像在经历十级地震,
剧烈地左右摇晃!地面在***、龟裂!整个昏暗的空间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攥住,疯狂揉搓!
天空!四面墙壁!那些原本安静悬浮的幽蓝色光幕,
那些堆积如山的古老竹简——传说中掌控三界生灵命运的生死簿——此刻全都像患了癫狂症,
疯狂地抽搐、翻转!刺目的红光从每一页纸、每一道光幕中爆闪而出!
像无数猩红的眼睛在黑暗中骤然睁开!名册上的字迹扭曲变形!跳着怪诞的舞蹈!
明明该定格的生死期限数字像脱缰野马般乱窜!
无数本该静默的书页同时发出尖利凄厉的哀鸣,哭声、嘶吼、诅咒……无数声音混杂在一起,
撕裂了地府的寂静!“啊——!”“我的命数!乱了!乱了!”“不!我不想死!
”队伍里等待投胎的亡魂们在这突如其来的混乱中凄厉尖叫,
身体如同被投入火焰的蜡像般扭曲、融化、化作一道道冒烟尖叫的青气!
鬼差们发出惊恐的嚎叫,抱头鼠窜,如同无头苍蝇:“完了!生死簿疯了!地府要塌了!
快跑啊!”冰冷刺骨的寒意瞬间从尾椎骨窜上天灵盖!那不是物理的寒冷,
而是一种源于灵魂深处的、被顶级掠食者锁定的致命恐惧!
我猛地回头——一道身影无声无息地矗立于奈何桥最高处冰冷森白的石栏之上,
仿佛亘古便立在那里。墨色长发无风狂舞,如同无数蜿蜒的毒蛇,铺满了视野。
玄底镶绣繁复紫金蟠龙纹的宽大袍袖,在周遭因混乱而翻涌的猩红戾气中猎猎翻飞,
每一次摆动都卷起无形的风暴。那张脸,轮廓分明得如同鬼斧神工雕刻而成,
完美得超越凡俗,却偏偏覆着一层万年不化的寒冰。
但真正摄人心魄的是那双眼睛——深邃如吞噬一切星光的黑洞,
此刻却燃烧着两簇幽冷的、跳跃的地狱业火,那火焰足以将人的灵魂瞬间冻结、崩裂!
那是……判官笔!那支传说中执掌生死、裁决轮回的无上神器!此刻,
它那流转着幽冥寒光、足以洞穿时空的冰冷笔尖,正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
精准地、稳稳地抵在我剧烈搏动的、脆弱不堪的颈动脉上!冰冷的触感带着死亡的刺痛,
瞬间冻结了我全身的血液。“异、数。”他的声音不高,却如同来自九幽最底层的寒风,
裹挟着能碾碎神魂的威压,每一个字落下都像沉重的冰锥狠狠凿进我的灵魂深处。
“你动了什么手脚?”完了。彻底完了。前所未有的恐惧攥住了我的心脏,连指尖都麻痹了。
身体像狂风中瑟瑟发抖的树叶,被那无上威严的恐怖意志牢牢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滚烫的泪混合着冷汗,蜿蜒滑落灼烫的脸颊。我冤啊!我只是个看手机睡着穿了个越的社畜!
我怎么知道这地府如此不经折腾?!等等!就在这濒死的绝望之中,
求生的本能让我涣散的眼神死死抓住了侧方!紧挨着那支致命判官笔的生死簿光幕!
它是全场闪烁最剧烈、红光最刺目的一块!那扭曲的红光疯狂蔓延,
几行诡异扭曲、仿佛用鲜***写的巨大字迹,正以惊人的速度在光幕上凝聚,
:十世…姻缘……结……苏杳杳……阎……曜……同命契约……永锢……十世……我的名字!
阎曜?!大脑一片空白!只有最后一丝求生欲在尖啸!根本来不及思考真假!“报告老板!
”我用尽肺部所有空气,发出了撕心裂肺、甚至劈叉破音的尖叫,
声音瞬间压倒了四周一切嘈杂与混乱,“不是***的!是它!是这破书自己发疯!它说!
它说我和您……绑定了十世姻缘!您快看!上面白纸黑字……不!红纸血字写得清清楚楚!
千真万确啊!!!”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彻底冻结了。那支冰冷的判官笔尖端,
还稳稳地硌着我脆弱脖颈最致命的脉搏跳动处。那双燃烧着幽冥业火的瞳孔,
翻涌起惊疑不定、近乎滔天的巨浪,如同熔岩在冰冷的黑曜石下奔涌!他猛地扭头,
锐利如鹰隼的目光,如实质般投射在那行散发着妖异不祥气息的血色大字上!
苏杳杳——阎曜!十世姻缘!天道血契下方,
一道纠缠着诡异符咒、如同活物般扭曲蠕动的猩红印记瞬间生成!
如同烙铁般狠狠地烫在名字下方!嗡——!生死簿发出的嗡鸣陡然拔高,
尖锐得像是濒死的哀嚎!死寂!令人窒息的死寂笼罩了一瞬!
仿佛整个混乱的地府都因这个答案而短暂失声。
只剩下生死簿尖锐的悲鸣和我那颗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的心脏!下一秒!
天旋地转!视线猛地翻转颠倒!膝盖重重地磕在冰冷坚硬的桥面石板上,痛得我眼前发黑,
几乎当场断气!鼻腔瞬间充斥满浓烈的冷香——那不是凡俗的花香果香,
是寒冰混着雪松、又裹挟着一丝幽冥地府特有的亡魂气息的清冽味道,冰冷刺骨,
却又奇异地带着一种沉稳厚重的雄性力量感。冰冷的墨色丝绸衣料紧贴我的脸颊,
覆盖着底下贲张勃发的、蕴含毁天灭地力量的肌肉线条。
我被像一件无关紧要的、新获得的战利品一样,倒扛在了他宽厚如山的肩膀上!
坚硬如铁的肩胛骨顶得我胃里翻江倒海!他动了!迈开长腿,步履沉稳如渊,每一步落下,
混乱的地面仿佛都为之安静一分。扛着我,以一种无可阻挡的姿态,踏过尖叫逃窜的鬼差群,
径直走向地府最深、最幽暗、散发无尽森冷死寂的核心之地!
冰冷的声音在混乱震荡的空气里如同惊雷炸响,每一个字都裹挟着让灵魂冻结的威严,
狠狠敲入我的意识深处:“十世?”他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也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
话音未落,前方那扇厚重如太古山脉、仿佛由青铜熔铸而成的狰狞巨门,
在他随意地一脚猛踹下,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轰然洞开!“很好。
”我被毫不留情地抛掷出去,像一团破败的棉絮,重重摔在光滑冰冷如万载玄冰的地面上。
巨大的冲击力让我肺里的空气被瞬间挤出,只能发出痛苦的呜咽。
黑影如遮天蔽日的山峦轰然压下!
浓烈到化不开的死亡气息混杂着他身上那股独特的冷冽寒香,如同无形的水银,
从每一个毛孔钻入我的身体,将我彻底淹没、冻结。冰冷的唇瓣,距离我的额头仅有毫厘!
那双幽深得如同无底深渊、此刻却燃着足以焚尽苍穹暗火的瞳孔,
近在咫尺地锁定了我的灵魂!那里面翻涌的,是浓烈的探究,是冰冷的占有,
是……一种被未知命运触动的、近乎毁灭性的风暴!低沉嘶哑的声音,如同最终的判决,
从他薄唇中吐出,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疯狂悸动:“契约成立,
第一世——”“就从今晚开始。”2冷宫。这名字实至名归。并非宫殿,
不过是阎罗神殿最深处一个被强大结界隔离出来的冰冷角落。触目所及,
皆是冰冷光滑、能清晰地倒映出人影的墨色玉石地面。
一张窄小、坚硬、毫无雕饰的石榻紧贴在最远的墙角,寒得冒冷气。除此之外,
空旷得令人心慌。而最难以忽视的,
是无处不在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气息——那并非寻常寒冷,
而是阎曜周身自然逸散的磅礴阴煞鬼气与神威交织而成的威压。它如同无形的冰霜,
笼罩着这里每一寸空间,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吸入细小的冰针,扎得肺腑生疼。白天,
他是高踞森罗殿冰冷王座之上的无上阎君。距离遥远,只能看到一个模糊但不容置疑的轮廓,
威严如山。他执笔批改着堆积如山、仿佛永无尽头的命簿玉简。笔尖流淌出的墨色神文,
每一个字落下都如同金科玉律,判定着亿万生灵的生死轮回。那时的他,遥远得像一座冰山,
俊美侧脸线条冷硬,眉宇间凝聚的森然之气能将靠近的灵魂冻结。夜晚,
随着他沉重的脚步踏入这空旷得可怕的寝殿,属于阎罗王的阴影才真正降临。
庞大的空间被一股无形的界域力量泾渭分明地割裂开来。
他习惯性地步入那片光线最幽暗、气息最沉凝、墨色最浓重的区域,
如同回到了专属于黑暗的巢穴。即使他***不动,闭目调息,
那股磅礴、冰冷、带着铁锈与冥河气息的强大存在感,也像沉重铅云,
无孔不入地挤压着我栖身的角落,令人窒息。我是谁?一个突兀撕裂时空闯入的不速之客。
一个暂时靠“契约”活命的、等待被研究的“麻烦源头”。
一个被标注了“危险物品”等待处理的异数。每一次感受到他那无意间扫视过来的冰冷目光,
都像被无形的判官笔重新审视了一遍,在“生”与“灰飞烟灭”的边缘反复横跳。
日子在恐惧与冰寒中龟裂前行。直到那天,
我对着那锅惨不忍睹的孟婆汤或者叫它“灵魂粘稠剂”更贴切一筹莫展时,
一个浑身裹挟着浓得化不开的怨恨煞气、几乎失去理智的强大厉鬼,
竟突破了地府外围的封锁,嘶嚎着直扑奈河桥!“都怪你们!都怪那糊涂的阎王!我不甘心!
我不轮回——”尖锐的咆哮直刺神魂!它周身散逸的、足以撕裂脆弱灵魂的能量碎片,
如同狂乱飞旋的冰刀,猛地炸开!带着极致的痛苦与怨恨,直直向我撞来!剧痛!
灵魂被无形的利刃切割的剧痛瞬间蔓延!我脑中“嗡”地一声震响!几乎是求生本能驱使下,
一股微弱得仿佛随时会熄灭的暖流,毫无征兆地从我的眉心深处流淌而出!极淡!近乎透明!
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柔和白光!它就那样轻轻柔柔地拂过!像最温顺的月光!奇迹发生了!
那股狂暴肆虐的煞气风暴,如同撞上无形堤坝,瞬间平息下来!
那厉鬼眼中的赤红疯狂迅速褪去,尖啸变成了茫然无措的低咽,
碎裂的魂体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抚平伤痕,暂时稳定下来。它茫然地转动着浑浊的眼珠,
似乎在问:我在哪?发生了什么?我呆立当场,指尖残留着那一点点奇异而舒适的暖意余温。
这是什么能力?安抚灵魂?我……“嗯?”一声低沉的、压抑着某种情绪的轻哼,
带着强烈的存在感,瞬间拉回了我的神智。猛地转头!阎曜!
那个本该在殿宇深处的冰冷存在,
不知何时竟悄无声息地立在了殿门连接的幽深廊道阴影之中!修长的身影融入黑暗,
唯有一双闪烁着危险幽光的深邃眼眸穿透阴影,如同锁定猎物的夜枭,
精准、沉重、带着毫不掩饰的深沉探究,牢牢钉在我身上!
那目光不再是纯粹的审视异物的冰冷,
更像是在评估一件……被意外发现的、用途尚不明的……工具?其中蕴含的分量,
比当初那支抵住我喉咙的判官笔更让我毛骨悚然!危险!
新的恐惧如同冰冷的蛇缠绕上了心脏!他知道我能“抚灵”了!这份特殊的能力不再是秘密!
这能力是护身符?还是更快通往毁灭的催命符?!地府需要的是一碗“合格”的孟婆汤,
还是一个能平息灵魂躁动的……异类?逃离这里!
必须尽快逃离这座为我量身定做的冰冷囚笼!恐惧滋生着绝望的勇气。
机会在几天后降临——或者说,杀机紧随而至!那天,趁着殿内阎曜气息沉凝,
似乎陷入某种深沉的调息或思考状态,连空气中逸散的威压都稍稍收敛的一瞬间,
我像只受惊的小鼠,摒住呼吸,蹑手蹑脚地溜向那扇厚重殿门的缝隙……一步!
仅仅是迈出那隔绝“冷宫”的结界一步!“嗤啦——!
”一道纯粹由天界圣光凝聚而成的、蕴含煌煌正道诛邪之威的灼热光芒,
如同撕开夜幕的金色闪电,毫无预兆地撕裂了地府上空常年不散的阴霾!
带着净化一切污秽、审判一切不伦的恐怖力量,
精准无比地朝着我——这个刚探出囚笼边缘的“异数”——当头劈下!快!无法形容的快!
死亡的寒光瞬间填满了我的视野!思维彻底停滞!喉咙被无形的恐惧死死扼住,
连一丝尖叫都无法挤出!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只剩下那道刺目的金色审判之光,无情落下!
预想中被彻底净化、灰飞烟灭的剧痛没有降临。在最后的毫厘之间,
视野被铺天盖地的玄色彻底覆盖!冰冷、厚重、带着熟悉刺骨寒香的玄色衣料,
如同无边无际的永夜骤然在我眼前张开,将所有毁灭性的神罚之光隔绝在外!“唔!
”一声压抑的闷哼几乎是贴着我的耳廓响起!低沉,短促,
却清晰地传来……利器撕裂坚韧血肉、穿透骨骼的沉闷声响!他替我挡住了!猛地抬头!
那个仿佛能撑起整片苍穹的伟岸背影,就牢牢地挡在我身前!
如同一堵隔绝阴阳、不可逾越的叹息之墙!对面,
那道偷袭的天界神光发出极其不甘与愤怒的尖啸,
却被一股更为纯粹、更为暴戾、带着万载沉渊寒气的漆黑神力瞬间缠绕、吞噬、最终粉碎!
连一丝余烬都未曾留下!几滴粘稠的、闪烁着暗金光泽的温热液体,
如同暗夜中悄然绽放的剧毒花朵,“啪嗒、啪嗒”地溅落在他垂落的玄色广袖之上,
迅速晕染开刺目的、带着神性的暗金斑点。他没回头。甚至身形都未曾晃动一下。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冰冷到足以冻结时空的怒意,裹挟着足以碾碎星辰的暴戾煞气,
弥漫开来,瞬间笼罩了整个阎罗殿区域!然而,这股滔天怒火的目标,
并未锁定那偷袭者早已消失的方向。它精准无误地,
锁定在了刚刚逃过一劫、被死亡的冰冷冻得瘫软在地、狼狈不堪的我身上。
“谁准你——”冰冷的声音不高,却如同神谕律令,
让整个地府奔流不息的阴风与亡魂哭泣都为之凝滞,“擅自离开?”冷!
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冰凌!可那句“擅自离开”,却如同一块滚烫的烙印,
狠狠地、带着不容置疑的所有权印记,砸在我因恐惧而疯狂跳动的心脏上!
他的领地……他所有物……他刚才几乎是本能的、以身体为盾的……保护?!
心脏在那一刻几乎要撞碎胸腔肋骨!是因为这瞬间无法抑制的心跳暴露了什么?
还是因为溅落在他袍袖上的暗金神血?阎曜猛地转身!毫无预兆!快如惊雷!
一只骨节分明、带着强大神魔力量的大手,如同捕猎的鹰爪,快!准!狠!
冰冷刺骨的指端重重地、不容反抗地扼住了我纤细的手腕!
一股完全无法抗拒的巨力猛地传来!“呃啊!”手腕仿佛被铁钳夹碎!剧痛让我眼前发黑,
惊呼出声!天旋地转!身体完全失控地被向前拖拽!
鼻尖狠狠撞上一片冰冷坚实中又透着可怕力量感的东西!是胸膛!墨色的丝质衣袍下,
是岩石般紧绷硬朗的、蕴藏着毁天灭地力量的肌肉轮廓。属于他的气息——冷冽如极地霜雪,
混合着一丝极淡的、若有似无的血腥气——如同无形的网,
霸道地、极具侵略性地钻入我的鼻腔,席卷了我的所有感官!将我牢牢笼罩,无处可逃!近!
太近了!近得毫无缝隙!额头被迫紧贴着他微微透着凉意的丝质襟口衣料,
下那沉稳有力的、仿佛永恒亘古不变的微弱震动——那是他冰冷神躯深处缓慢搏动的心跳吗?
他的下颌棱角几乎擦过我因惊惶而散乱在脸颊边的发丝,鼻息间呼出的气息冷冽如刀锋,
拂过我的耳际!我被这极致的禁锢和危险逼得几乎窒息,下意识地挣扎着抬起头!视线,
无可避免地撞入一片燃烧的深渊——那双近在咫尺的幽深眼眸!
此刻其中翻腾的已不仅仅是纯粹的愤怒!冰层之下,
似乎因刚才那瞬间的肌肤相贴、神魂威压的碰撞、以及那股奇异暖流我的抚灵之力?
的骤然显现,
一种……仿佛亿万年来从未被满足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带着毁灭般吞噬力的…………焦渴?
!这感觉只存在了一瞬。快得如同错觉。轰隆——!!!震天撼地的雷鸣般巨响在头顶炸开!
一道刺目灼热、铭刻着无数玄奥天道符文、凝聚着煌煌无上神威的金色卷轴,如同天罚陨星,
撕裂了幽冥穹顶,如山岳般当空压下!卷轴尚未展开,
那磅礴到足以碾碎地府众生的恐怖天威已如同实质的海啸,狠狠撞落!
威严而冰冷的审判之音响彻地府每一个角落,仿佛大道伦音,字字重如山岳:“奉天道玉律!
异数苏杳杳,身负未知异源,擅闯幽冥地府,惊扰生死秩序,扰乱天道纲常!
实为三界灾劫之祸根!即刻押解天庭瑶池,以天火淬炼,神魂俱灭,以正视听!判官阎曜,
速速遵旨押解!不得有误!”每一个字都裹挟着碾碎灵魂、涤荡一切的至高威严!
那是三界主宰——玉帝的神威!诛杀我的圣旨!到了!以“祸乱纲常”之名!瞬间,
整个阎罗殿区域的空间气温骤降至冰点以下,连流淌的阴气都仿佛凝固!
扼住我手腕的那只冰冷手掌,力道骤然爆发性地收紧!骨骼被挤压的剧痛尖锐刺骨!
我毫不怀疑我的腕骨下一刻就会在他掌心化为齑粉!我惊恐地抬头,
泪水模糊地看向那张近在咫尺、俊美却冰寒到极致的神颜!
阎曜身上那股原本如无垠深渊般沉凝死寂的威压,这一刻如同苏醒的太古凶兽!
墨色长发无风自狂舞!宽大的玄色神袍无风自鼓!以他为中心,
周围的空间开始肉眼可见地扭曲、撕裂、发出令人牙酸的***!他缓缓抬起了头。
那双刚才还燃烧着复杂情绪的眼眸,在对上那道横贯天地的金色圣旨时,所有波动瞬间熄灭,
只余下一片……足以吞噬一切光明的、纯粹到极致的毁灭意志!如同终焉死寂!然后,
那一直扼着我手腕的手,纹丝不动!
—那只执掌亿万生灵生死轮回、书写命薄神文、蕴藏着足以审判天地的无上权柄的修长手指,
随意地抬了起来,对着那压塌苍穹的金色卷轴,凌空一划!刺啦——!!!!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只有一道仿佛开天辟地、撕裂混沌的恐怖声音!
一道纯粹由无尽幽冥煞气、亘古亡魂怨力、以及阎君自身无上神威凝聚而成的漆黑雷霆,
如同毁灭的具象化,毫无预兆地撕裂了整个幽暗空间!快!准!狠!
带着一种碾碎万法的霸道意志!
那道金光璀璨、代表着三界最高意志、承载着诛杀令旨的金色卷轴,
甚至还没来得及展开半个字!便在万众瞩目之下,被那道毁天灭地的漆黑雷霆正面击中!
没有挣扎,没有抵抗!如同最精密的瓷器遭遇毁灭风暴!璀璨的金光如同炸裂的烟火,
瞬间被无尽的黑暗吞噬殆尽!“轰”的一声闷响!那道象征至高天权、坚不可摧的圣旨卷轴,
在空中寸寸瓦解、碎裂、化作无数燃烧着最后微光的金色碎片,如同哀泣的流萤,簌簌飘落!
真正的死寂!连奈河翻涌的浪涛声都消失了!所有亡魂忘记了哭泣,所有鬼差忘记了惊恐!
整个地府,只剩下劫后余生的窒息和漫天无声飘落的金粉。阎曜傲然立于幽暗深处,
玄袍墨发,无上威严。他冰冷的目光,扫过漫天璀璨但徒劳的金色碎屑,那眼神,
如同俯瞰尘埃。低沉、平静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神威的声音,一字一顿,
清晰无比地烙印在每一个目睹此景的生灵魂魄深处:“回去告诉玉帝。
”“我的东西——”“天庭,动、不、得。”3玉帝震怒。整个幽冥地府的上空,
再无飘荡的魂火,也失去了悬挂亿万年黯淡星辰的光辉。
唯有厚重到令人窒息的、散发着不祥暗金色泽的劫云!层层叠叠,如同倒悬的混沌天河,
倾轧而下!无边无际,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地府生灵的神魂之上!厚重的云层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