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苏晚伸了个懒腰，
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只残留着一点温热。不用想也知道，
陆峥那家伙又早起给她准备早餐了。“妈～妈～”五岁的陆念穿着小恐龙睡衣，
跌跌撞撞地跑进来，肉乎乎的小手揉着眼睛，“爸爸说今天做你最爱的蟹黄包哦！
”苏晚笑着把儿子捞进怀里，在他软乎乎的脸蛋上亲了一口：“知道了，我们念念最贴心了。
”陆念搂着她的脖子，奶声奶气地说：“因为妈妈最好啦！”这就是苏晚穿书的第七年。
七年前，她为了救车祸去世的姐姐，稀里糊涂地被一个自称“系统”的东西绑定，
扔进了这本名为《霸总的黑月光》的狗血小说里。系统说，只要她完成任务，姐姐就能重生。
她的任务目标，是书中的最大反派——陆峥。第一次见到陆峥，是在一条阴暗的巷子里。
少年被几个混混围在中间拳打脚踢，嘴角淌着血，眼神却像狼崽一样凶狠。
苏晚那该死的“圣母心”瞬间泛滥，想也没想就冲上去喊了警察。现在想想，
当时的自己真是傻得冒泡。第二次见面，陆峥找到了她打工的咖啡店，
手里捏着一束蔫巴巴的玫瑰，耳根通红地说谢谢。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他身上，
少年清瘦的身影竟有了几分脆弱。苏晚当时就想，
这哪像书里写的那个阴狠毒辣、最后下场凄惨的大反派啊？明明就是个缺爱的小孩。第三次，
她又撞见他被欺负。那些人骂他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骂他妈妈是“不知廉耻的女人”。
陆峥像一头被激怒的幼兽，疯了似的扑上去，却被打得更狠。苏晚看得心头发紧，
没等系统提示，直接冲上去用背包砸向那些人：“住手！你们以多欺少算什么本事！
”混乱中，她好像听到系统叹了口气：“宿主，您这是……圣母心泛滥成灾了啊。
”苏晚没理会系统的吐槽，拉起陆峥就跑。直到甩开那些人，
才发现自己的胳膊被划了一道口子。陆峥看着她的伤口，眼神复杂，
半晌才憋出一句：“我带你去医院。”“不用不用，小伤。”苏晚摆摆手，忽然想起什么，
“对了，你没事吧？”少年摇摇头，低头看着自己磨破的膝盖，声音闷闷的：“谢谢你，
又救了我。”那之后，苏晚像是开启了“救赎反派”的副本。她教他功课，
给他讲那些书本上没教过的道理，帮他分析如何应对陈家那些明枪暗箭。
她看着他从一个阴郁寡言的少年，长成一个挺拔自信的青年。
看着他一步步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把那些曾经欺辱过他的人，牢牢踩在脚下。
书里那个会因为一点小事就黑化、最后被男主送进监狱的反派，好像真的被她改写了命运。
而他们，也顺理成章地走到了一起，有了陆念。“在想什么呢？”陆峥推门进来，
身上系着围裙，手里端着一个精致的白瓷碗，“刚炖好的燕窝，快趁热喝。”他走到床边，
自然地接过陆念，在苏晚额头印下一个轻柔的吻：“今天气色不错，是不是昨晚睡得好？
”苏晚接过燕窝，抿了一口，甜度刚刚好。陆峥总是这样，把她的喜好记得清清楚楚。“嗯，
做了个好梦。”她笑了笑。梦里，姐姐正对着她笑，说自己过得很好。
系统前两天已经提示她，任务完成，姐姐已经成功避开车祸，好好地活在原来的世界里了。
它问苏晚，要不要回去。苏晚犹豫了。七年了，
她早就不是那个初来乍到、一心只想完成任务的乔露了。她是苏晚，是陆峥的妻子，
是陆念的妈妈。这里有她亲手创造的“家”，有她想要守护的人。“妈妈，
爸爸说今天带我去游乐园！”陆念在陆峥怀里扭来扭去，兴奋地说，
“还要给我买那个最大的棉花糖！”“慢点，别摔了。”陆峥无奈地拍了拍儿子的***，
转头对苏晚说，“你也一起去？正好放松放松。”苏晚摇摇头：“不了，
下午约了温沁儿逛街。你们玩得开心点。”温沁儿是原书里的白月光，
也是她在这个世界最好的朋友。这七年，她不仅“救赎”了反派，
还成功让白月光远离了渣男男主，成了一个专注事业的独立女性。陆峥没勉强，
只是叮嘱：“早点回来，晚上给你做你爱吃的糖醋排骨。”看着父子俩说说笑笑地离开，
苏晚靠在床头，心里暖洋洋的。也许，就留下来吧。她起身洗漱，准备去赴温沁儿的约。
路过书房时，看到门没关严，里面传来陆峥压低的声音。“……知道了，按原计划进行。
”苏晚脚步顿了顿。原计划？什么计划？她没多想，可能是公司的事吧。
陆峥现在是商界大佬，事情多也正常。刚要走开，里面又传来陆念的声音，
带着一丝与年龄不符的不耐烦：“爸爸，
妈妈肚子上的疤痕好恶心啊……她到底什么时候走啊？”苏晚浑身一僵，
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疤痕？是她生陆念时剖腹产留下的疤。陆念从小就怕疼，
每次看到她肚子上的疤都会皱眉头，她还以为是小孩子单纯觉得不好看。
可“什么时候走”是什么意思？没等她反应过来，陆峥的声音响起，温柔得和平时没两样，
却带着一种让苏晚遍体生寒的虚伪：“快了，念念再忍忍。我们再装得像一点，
等她那个什么攻略任务彻底结束，就会离开了。”攻略任务？苏晚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
像被重锤砸中。她的攻略任务目标，系统确实说是改变反派的命运。
可她从来没告诉过陆峥“攻略任务”这回事！他怎么会知道？“可是爸爸，我不想装了！
”陆念的声音拔高了些，“她做的糕点一点都不好吃，上次我偷偷喂给楼下的流浪猫，
那猫闻都不闻！还有她每天逼我喝的牛奶，难喝死了！”“嘘——小声点。”陆峥呵斥道，
“忘了我怎么教你的？要不是她，我们怎么能有今天？等她走了，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那好吧……”陆念不情不愿地说，“可是爸爸，你确定她真的会走吗？
我看她好像越来越不想离开了。”“放心，”陆峥的声音带着一丝笃定的冰冷，
“她不属于这里。等任务完成，系统自然会带她走。我们只需要再‘爱’她一点，
让她没有遗憾地离开就行了。”后面的话，苏晚已经听不清了。她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浑身止不住地发抖。七年……她以为的救赎，
原来只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表演？她以为的深情，不过是算计好的伪装？她以为的乖巧儿子，
心里竟然这样嫌弃她？那些深夜里陆峥为她掖好的被角，
那些陆念奶声奶气的“妈妈最好了”，那些看似不经意的温柔和体贴……全都是假的？
苏晚捂住嘴，强忍着才没让自己哭出声。她想起七年前第一次见陆峥，他被打得蜷缩在地上，
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刀。她想起他第一次送她花，那束蔫巴巴的玫瑰，后来她才知道，
是他用一个月的伙食费买的。当时她还感动了好久，觉得他是个懂得感恩的人。现在想来，
那时候的他，是不是就已经在算计了？她想起陆念一岁时，对家里的小狗又踢又打，
她教训了好几次都没用，陆峥还安慰她“孩子还小，长大了就好了”。
后来陆念确实“变好”了，会主动帮老奶奶过马路，会把零花钱捐给慈善箱，
会抱着流浪猫说“好可怜”。原来，全都是演给她看的？苏晚深吸一口气，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泪解决不了问题。
她不是那个初来乍到、只会凭“圣母心”做事的乔露了。七年时间，
她能把一个阴郁少年推上商界巅峰，也能亲手把他拉下来。苏晚挺直脊背，擦掉眼角的湿润，
眼神一点点冷了下来。想让她走？可以啊。但不是以“完成任务”的方式，
而是以“离婚”的方式。她倒要看看，没了她这个“攻略者”的扶持，这对演技精湛的父子，
还能得意多久。她转身，脚步平稳地走向门口，准备去赴温沁儿的约。只是这一次，
她的目的不再是逛街。她需要好好规划一下，该怎么“回报”这七年的“深情厚谊”。陆峥，
陆念……我们的游戏，才刚刚开始。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时，我正窝在沙发里，
看陆峥给陆念削苹果。"宿主，主线任务已完成，您可选择即刻回归原世界。"我咬着草莓，
含糊不清地应了声："知道了。"陆念举着手里的变形金刚，凑到我面前："妈妈，
你看我拼的擎天柱！爸爸说比玩具店的还酷！""我们念念最棒了。
"我捏了捏他肉乎乎的脸蛋，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七年了啊。从二十岁穿到这本小说里，
我陪着陆峥从巷子里被人追打的落魄少年，
变成如今能在商界翻云覆雨的陆总；看着陆念从皱巴巴的小婴儿，
长成会奶声奶气说"妈妈最漂亮"的小不点。系统说我救了姐姐，可谁又不是在救谁呢？
陆峥把切好的苹果递过来，指尖不经意擦过我的手背，温度刚刚好："发什么呆？
""没什么。"我咬了口苹果，甜津津的，"就是在想，晚上吃什么。
"他轻笑："你说吃什么就吃什么。"这样的日子，谁舍得走啊。我戳了戳系统："再等等，
我想陪他们过了念念的六岁生日。"系统沉默了几秒，应了声"可"。接下来的几天，
我像个偷时间的贼，把每天都过得慢悠悠的。早上和陆峥一起送陆念去幼儿园，
他牵着我的手走在梧桐树下，阳光透过叶隙落在他发梢，侧脸柔和得不像话。
路过街角的咖啡店，他会记得买我最爱的焦糖玛奇朵，三分糖，多奶泡。下午约温沁儿逛街，
她试穿新裙子时，突然感慨："晚晚，你是真把陆峥那冰山捂化了。想当年他看我的眼神，
跟看仇人似的。"我笑着帮她理了理裙摆："人总是会变的嘛。"晚上窝在沙发上看电影，
陆念枕着我的腿，陆峥搂着我的肩，薯片渣掉了一沙发。看到感人处，我掉眼泪，
陆峥会笨拙地用纸巾给我擦脸，陆念会奶声奶气地说："妈妈不怕，念念保护你。"多好啊。
好到我开始盘算，等过了念念的生日，就跟系统摊牌，赖在这里不走了。
大不了以后给它多烧点纸钱——虽然我也不知道给系统烧纸钱算不算跨界洗钱。
变故发生在周五下午。我提前从温沁儿的派对回来，想给他们父子俩一个惊喜。刚走到玄关，
就听见书房里传来压低的对话声。是陆念的声音，带着点不耐烦："爸爸，
妈妈肚子上的疤好丑啊，我每次看到都睡不着觉。"我的手顿在门把上，心里咯噔一下。
那道疤是生陆念时留下的，剖腹产的伤口有点歪，确实不好看。陆念小时候看到会害怕，
我还特意买了去疤膏天天抹，后来他长大了，再也没提过，我还以为他早就忘了。
陆峥的声音紧接着响起，比平时冷了几分："别胡说，忍着点。""可是我不想忍了！
"陆念拔高了音量，"她什么时候走啊？系统不是说她任务完成了吗？"系统？任务？
我像被人兜头浇了桶冰水，浑身的血液都冻僵了。陆峥叹了口气，
语气里带着我从未听过的敷衍："快了，再装一阵子。等她走了，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那道疤再也不用看见了。""耶！"陆念欢呼一声，
"到时候我要把她做的那些破点心全扔了！上次我偷偷喂给楼下的小黑，它闻都不闻！
""小声点。"陆峥呵斥道，"别忘了她是怎么帮我的。没有她，
陈家那些人早把我们父子俩踩进泥里了。""知道啦，"陆念嘟囔着，
"不就是看她有点用嘛。等她走了，公司是我们的，房子也是我们的，
她就是个送福利的工具人......"后面的话，我已经听不清了。耳朵里嗡嗡作响，
像是有无数只蜜蜂在里面筑巢。手里的礼盒"啪嗒"掉在地上，
里面是我特意给他们买的***版变形金刚，摔得零件散了一地。书房里的对话戛然而止。
几秒钟后，门被拉开，陆峥站在门口，脸上还带着来不及收起的错愕。看到我惨白的脸，
他眼神闪烁了一下，快步走过来想拉我的手："晚晚，你怎么回来了？"我猛地后退一步，
躲开了他的触碰。陆念跟在后面，看到地上的狼藉，小嘴一瘪，眼圈瞬间红了："妈妈，
我不是故意的......"又是这招。以前他犯错，只要摆出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我总会心软。可现在看着他那张酷似陆峥的小脸，我只觉得一阵反胃。"你们刚才说的话，
"我的声音抖得厉害，却努力维持着平静，"我都听见了。"陆峥的脸色沉了下来，
却还是强装镇定："晚晚，你别听孩子胡说，他是闹脾气......""我没胡说！
"陆念突然喊道，像是破罐子破摔，"我就是讨厌你肚子上的疤！讨厌你做的破饭！
爸爸说了，等你完成任务就会走，到时候我们就自由了！""陆念！"陆峥低喝一声，
眼神里却没有多少责备。我看着眼前这对父子，突然觉得无比陌生。七年啊。
我教陆峥怎么看懂财务报表，帮他收集陈文杰挪用公款的证据，在他被陈毅堵在停车场时，
冒着被撞的风险冲上去救他。我为陆念半夜发烧请假守在床边，为了给他做无添加的辅食，
专门去考了营养师证，在他被幼儿园小朋友欺负时，第一次跟人吵得面红耳赤。
我以为我救赎了书中的反派，以为我组建了一个真正的家。原来从头到尾，
我只是个"有点用"的工具人。陆峥还在试图解释："晚晚，我承认我们刚才说的话不好听，
但我对你......""你对我什么？"我打断他，扯了扯嘴角，想笑却笑不出来，
"对我演了七年戏，很辛苦吧？"我想起他第一次送我那束蔫巴巴的玫瑰，
邻居说他为了买花，连续一周只啃馒头。当时我还心疼得掉眼泪，现在想来，
那大概是他精心计算过的投资吧。我想起陆念三岁时，主动把零花钱捐给流浪动物救助站，
我还夸他善良。原来善良是可以装出来的，就像他现在哭着说"妈妈我错了"，
眼里却没有半分悔意。"系统说得对，"我捡起地上的礼盒，声音轻得像羽毛，
"我确实该走了。"陆峥的脸色变了："晚晚，你别冲动。
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感情？"我笑出声，"你们的感情，
就是把我当傻子耍吗？"我转身往门口走，陆峥突然冲上来抓住我的手腕，
力气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你不能走！
"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疯狂："任务完成又怎么样？没有我同意，你不准走！
"我看着他狰狞的面孔，突然明白了。他不是舍不得我，是舍不得我给他带来的这一切。
舍不得我帮他打下的江山，舍不得那个被我护得严严实实的舒适区。
就像书中那个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反派，从未变过。"放开我。"我冷冷地看着他。
陆峥没动，反而抓得更紧。陆念在一旁哭哭啼啼："妈妈不要走，
我以后再也不讨厌你了......"真可笑。他们大概以为，
我还是那个只要给点甜头就会回头的圣母吧。我用力甩开陆峥的手，从包里掏出手机，
点开录音键——刚才他们的对话，我下意识录了下来。"陆峥，"我举着手机，
看着他瞬间惨白的脸，"你说如果我把这个发给陈文杰，他会不会很感兴趣？
"陈文杰虽然被陆峥斗垮了，但在商界还有不少人脉。当年陆峥扳倒他的那些证据里，
有不少是我动了手脚的"灰色地带"。陆峥的手僵在半空，眼神阴鸷地看着我，
像一头被触怒的野兽。"你敢。""你看我敢不敢。"我挺直脊背，一步步朝门口走去，
"离婚协议我会让律师寄给你。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你公司的几个核心项目，
我早就留了后手。"毕竟，是我手把手教他怎么把那些项目做起来的。拉开门的那一刻，
我回头看了一眼。陆念还在哭，陆峥站在原地，脸色铁青。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照进来，
落在他们身上，却再也暖不了那层包裹在温情脉脉下的冰冷。我深吸一口气，
走出了这栋我住了七年的房子。外面的空气很新鲜，带着点桂花的甜香。
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宿主，是否现在回归？"我抬头看了看湛蓝的天空，
笑了："再等等。"回去之前，总得让这对父子俩知道，什么叫"工具人"的反击。毕竟，
我苏晚从来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以前不是，现在更不是。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浑身止不住地发抖。刚才书房里的对话像魔咒一样在我脑子里盘旋，
陆念那句"妈妈肚子上的疤好丑"，陆峥那句"再装一阵子"，像两把淬了毒的刀，
把我这七年的付出捅得稀碎。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能就这么垮了，
七年都熬过来了，这点风浪算什么？转身想去客厅倒杯水，
脚边却踢到了一个东西——是陆念的书包，早上出门太急忘了带。书包拉链没拉严，
露出半截作业本，上面画着个歪歪扭扭的小人，肚子上画了道丑陋的疤痕，
旁边还用红笔写着"怪物"两个字。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密密麻麻地疼。
这就是我疼了七年的儿子。突然想起去年冬天，家里养了只金毛，叫毛球。有天我回家，
看到毛球瘸着腿躲在沙发底下，陆念手里拿着根鸡毛掸子，笑得一脸得意。"念念！
你怎么能打毛球？"我当时气得发抖，把他拉到面前训了半天。陆念哭得惊天动地，
说毛球把他的玩具咬坏了。陆峥刚好回来，一把把儿子搂进怀里，
笑着打圆场："小孩子家家的，不懂事。毛球皮实，没事。"后来毛球总是躲着陆念，
有次甚至咬了陆念一口。陆念哭得更凶了，陆峥二话不说就把毛球送了人。我心疼了好久，
陆峥还安慰我："一只狗而已，哪有咱们儿子重要？"现在想想，哪是毛球咬了他？
分明是他天天欺负毛球，把人家逼急了。而陆峥，从头到尾都知道真相，
却陪着他演了场"爱子情深"的戏。还有张秘书。上个月公司年会，张秘书给我递了杯果汁，
不小心洒在我裙子上。陆念当时就跳起来，指着张秘书的鼻子骂："你眼瞎啊！
弄脏了我妈妈的裙子！你这种穷鬼赔得起吗？"我当时脸都红了，赶紧给张秘书道歉，
还把陆念拉到一边训了顿。
巴巴地说："我就是心疼妈妈的裙子......"陆峥也在旁边帮腔："小孩子口无遮拦，
张秘书别往心里去。"转头又对我说，"念念也是护着你，别怪他。"现在才明白，
那根本不是护着我，是骨子里的骄纵和刻薄。他骂张秘书"穷鬼"的时候，
眼睛里的鄙夷那么真切，哪像个五岁孩子该有的眼神？而陆峥的纵容，
不过是觉得儿子的本性暴露了也没关系，反正我这个"工具人"迟早要走。越想越心寒，
我拿起外套想出去透透气，刚走到玄关，就看到鞋柜上放着个笔记本——是陆峥的，
早上急着去公司忘带了。封面是我去年给他买的，棕色皮质，上面还有我绣的"峥"字。
当时他还笑着说："还是老婆绣的最有意义。"现在看来，真是讽刺。鬼使神差地，
我翻开了笔记本。第一页就是他的字迹，龙飞凤舞："2067年8月3日，觉醒。
原来我是本书反派，结局凄惨。必须找到破解之法。"我的心猛地一沉。继续往下翻，
里面记录着他如何发现我的存在，如何设计让我"救"他，如何一步步利用我的"圣母心"。
"2067年9月15日，她果然救了我。这个乔露，果然和资料里写的一样，圣母得可笑。
不过没关系，有用就好。""2067年10月2日，送了束玫瑰，花了我半个月生活费。
她果然感动了，开始对我另眼相看。很好，计划顺利。""2068年1月5日，
安排了那场'英雄救美'，她果然上钩了，开始主动教我东西。这个女人，真是好骗。
""2069年3月12日，她怀孕了。有点意外，但也不是坏事。有了孩子，
她就更离不开我了。就叫陈思乔吧，思乔，思乔，提醒我别忘了她只是个工具。
"思乔......原来不是思念我，是提醒他自己别动情？
我捏着笔记本的手止不住地发抖，眼泪啪嗒啪嗒掉在纸上，晕开了墨迹。七年啊，
我掏心掏肺对他们父子，换来的就是这样一本算计我的日记？他说我圣母得可笑，说我好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