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浑身是血地奔入密林,脚步踉跄,肩头那道斜斩的刀痕己血肉翻涌,雨水将鲜血冲成斑驳的红线,浸透了衣衫。
他一头扎进一处灌木丛,强忍痛楚咬牙把剑架横在膝上,任凭冷雨拍打面颊。
西周枝叶簌簌作响,脚步声混着咒骂逼近。
“***的,追了一整夜,那小子还没死?!”
“杀了黑风帮的人还想跑,简首找死!”
林逸眯起眼睛,鼻尖嗅到泥土与血腥混杂的气味。
他缓缓闭气,握住剑柄的手在轻颤。
雨水滴在剑身,发出微不可闻的清响。
耳边忽然传来一阵犬吠。
林逸心头一紧:他们放出了獒犬。
再拖下去,必死无疑。
他深吸一口气,咬破舌尖提起最后一丝真气,猛地从草丛中跃起,身影在黑夜中如一道破空的闪电冲出!
“在那里!”
“别让他跑了!”
十数道刀光如风暴般扑来,林逸挥剑格挡,迸出串串火星。
几柄兵刃甚至擦破他脸颊,划出血线。
他闷哼一声,强撑着“回风步”绕至一名刀手身后,长剑寒芒一闪,刺穿心口!
“噗!”
那人瞪大眼睛倒地,尚未出声,林逸却早己借势飞跃,滚入一旁斜坡的荆棘之中。
鲜血在雨中缓缓淌出。
他趴在泥泞中,大口喘息,脑中却不由自主地闪回七日前那个宁静的清晨——那天,青云山的雾气很重。
林逸跪在师父身前,双手接过一封封蜡己久的信。
“林逸,此去江湖,不可轻信他人,更不可妄动杀心。”
师父的声音透着一股莫名的沉重,白须在风中微动,神色像是藏着许多话却终究没说。
“你手中之物,若落入不该之人手中,便是万劫不复。
切记,凡事留一线。”
林逸低头应道:“弟子记下了。”
师父却只是长叹一声,目光越过山林望向远方,“江湖之远,不是你想象的模样。”
他从未料到,这句话,会在短短七日后如此应验。
—林逸睁开眼,周身己冻得僵硬,眼前昏黑,连星光都被厚云遮住。
他咬紧牙关爬起,用剑撑住身子,强行拖着破败的身躯挪进不远处的破庙中。
庙中荒废,佛像半毁,蛛网横陈。
林逸点燃一根干柴,靠着火光将剑与伤口简单处理。
他眼神黯淡,看着那封被雨水浸湿却仍未解封的密信,心中泛起一阵莫名的苦涩。
“就因为这东西,我就必须杀人了吗?”
清晨,天刚亮。
林逸在镇上一个不起眼的茶摊坐下,脸上包着一块旧布。
脚边是一名昨夜尸体旁翻找钱袋时捡到的黑风帮令牌,边角早己破损。
茶摊上人来人往,谈话多与昨夜的杀戮有关。
“听说昨晚有人刺杀黑风帮的‘刀疤熊’,一剑穿心,当场毙命!”
“啧啧,那不是天霸的心腹吗?
那少年不怕死吧?”
林逸默默喝完茶,起身离开。
刚转过巷口,一道熟悉的杀气猛然袭来。
他下意识拔剑横格,只听“当”一声,一枚袖中匕首击在剑背上,震得他五指发麻。
对面站着一名披着青色披风的男子,戴着半截银色面具,身材修长,面目模糊。
“林逸。”
对方嗓音低沉,“你动了不该动的棋子。”
林逸冷声:“你是谁?”
男子并未回答,只往前一步:“将那封信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不死。”
林逸咬牙:“那是我师父留下的遗物。
你若想拿,先过我这一剑!”
空气骤冷。
下一瞬,两人如影疾行,剑光与掌风交错,破庙残砖乱飞。
林逸数次逼至男子身侧,却始终被那人以诡异掌法逼退。
他心中一凛,猛地施展“回风·挽月”,剑如圆弧划出,终在对方肩头留下一道血痕。
对方退后三步,目光微凝,忽然轻笑:“果然是他教的……原来你还不知道。”
“你体内的真气,不属于青云山。”
林逸一震:“你说什么?”
那男子并未回答,身形一转,如夜风消散。
只留林逸一人站在残庙之中,冷汗顺着脊背缓缓滑落。
“我体内的真气……不属于青云山?”
他脑中瞬间浮现出无数疑问,指尖微微颤抖。
那密信、那残卷、那夜幕中现身的人,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而自己,又是谁?
破庙外,雨后初晴,远方一只黑羽乌鸦落在断瓦上,发出“哑——”的一声低鸣。
林逸缓缓抬头,看着天边裂开的晨曦,手中剑在阳光下透出冰冷光芒。
他知道,从今夜起,江湖再无退路。
破庙外,雨后初晴,远方一只黑羽乌鸦落在断瓦上,发出“哑——”的一声低鸣。
林逸缓缓抬头,看着天边裂开的晨曦,手中剑在阳光下透出冰冷光芒。
他知道,从今夜起,江湖再无退路。
正当他准备离去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骤然自林外传来,接着是一名白袍老者疾驰而至,手中高举一面染血旗帜。
“青石城出事了!
黑风帮大当家亲临,誓言血洗全城,捉拿林逸!”
林逸身形一震。
而老者丢下血旗、转身便走,临行前只留一句:“若你真是‘那人’的后人,就去北山找‘铁衣和尚’,他会告诉你真相。”
“什么‘那人’?
我父母……不是早亡了吗?”
林逸望着风中猎猎作响的血旗,心中骤然升起一股说不清的恐惧。
他低头看向手中那封未曾拆封的密信,指尖犹豫,却终究没有撕开。
因为他忽然意识到——这封信,也许藏着的,不止是关于《天星诀》的秘密,还有,他真正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