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一章:被继母欺压的可怜嫡女
头顶是雕花陈旧的青纱帐,鼻尖萦绕着混合着檀香与霉味的古怪气息,她下意识想要舒展身体,却发现双手被粗糙的麻绳磨得生疼。
“醒了?”
伴随着这道尖利的女声,虞美人缓缓地转过头去。
只见在不远处的软榻上,正斜倚着一位身着华贵绸缎的妇人。
她的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香气,面容精致却带着一丝冷漠。
妇人手中的护甲轻轻地敲打着桌案,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在提醒着虞美人她的存在。
虞美人的目光与妇人交汇,她看到了妇人眼中的冷漠和不满。
“既然醒了,便去祠堂跪着吧。”
妇人的声音再次传来,冰冷而无情,“也好为你父亲祈福。”。
虞美人垂眸的刹那,铜盆里晃动的水面映出她眼下的青黑——那是被柳氏罚抄佛经彻夜未眠的印记。
冰凉的记忆如毒蛇般缠上脖颈,七岁那年生母病逝,镇国公府的朱漆大门第二次为新主母敞开。
柳氏入门那日,她穿着浆硬的襦裙站在石阶下,看着继母鬓边的珍珠步摇在阳光下流转冷光,恍惚间听见乳母在身后压低声音:"这往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果不其然,第二日晨起请安,柳氏便将管家钥匙按在她掌心,笑靥如花:"你父亲说你最懂事,往后府里采买就由月儿操心吧。
"虞美人攥着那串沉甸甸的钥匙,首到指尖发白才明白其中深意——每月二两月银,既要应付阖府上下胭脂水粉,还要供佛堂香火,稍有差池便是苛待弟妹的罪名。
更遑论柳氏故意将她的院子安排在风口处,每到冬夜,窗棂缝隙里灌进的北风卷着细雪,能将棉被冻成硬壳。
最致命的是父亲房里那盏长明的烛火。
每当她带着满身伤痕去求见,柳氏总能先一步红着眼眶跪在父亲跟前:"都怪妾身管教无方,累得虞儿受委屈..."父亲握着狼毫的手微微颤抖,最终只是将公文重重拍在案上:"既己及笄,当学些规矩!
"檐角铜铃在风中乱撞,她跪在青砖上,看着父亲靴底沾着的柳氏院子里的海棠花瓣,终于明白什么叫叫天天不应。
此刻麻绳深深勒进腕骨,虞美人却笑了。
铜镜里少女苍白的面容渐渐与记忆重叠,原主咽下的每口血、受过的每道鞭痕,都将成为她反击的利刃。
祠堂外忽然传来玉佩相撞的清响,她敛去眼中锋芒,重新蜷成受惊的模样——柳氏豢养的"毒蛇",己经循着血腥味来了。
“是,母亲。”
虞美人轻声应道,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怯懦。
柳氏满意地挥了挥手,她便在丫鬟的“押送”下,朝着祠堂走去。
跪在冰冷的石板上,虞美人思索着任务。
原主的结局凄惨无比,柳氏设计让她背上勾引继兄的罪名,被盛怒的父亲逐出府门,最终流落街头,冻死在雪夜。
而她的任务,便是要帮助这位可怜的嫡女扭转命运。
夜色渐深,祠堂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虞美人抬眼,只见一个身着月白长衫的少年走了进来,正是原主那备受宠爱的继兄虞明轩。
“烛火在青砖上投下斑驳碎影,虞明轩月白的衣角扫过祠堂门槛时,带起一缕若有似无的檀香。
"妹妹,你没事吧?
"少年嗓音温润如玉,指尖却有意无意摩挲着腰间羊脂玉佩——那是柳氏生辰时父亲特赐的珍品。
虞美人垂落的发丝间,眼尾泪痣随着颤抖轻轻晃动。
她蜷缩的脊背弓成脆弱的弧度,腕间麻绳在青砖上蹭出细微声响:"别...别过来..."声音里裹着恰到好处的颤意,像受惊的幼兽。
余光却瞥见少年瞳孔骤然收缩,那双总带着笑意的桃花眼,此刻正倒映着她瑟缩的模样,如同猎手凝视落入陷阱的猎物。
"别怕。
"虞明轩俯身时,广袖间散出的香粉几乎要将她笼罩。
他伸手欲触她肩头的瞬间,虞美人突然剧烈颤抖,撞翻身侧蒲团。
破碎的木片飞溅,在少年锦靴边碎成尖锐的刺。
这恰到好处的"慌乱"让对方眼中恶意更盛,却不得不维持着温柔兄长的假象,袖中紧握的银簪终究没能落下。
“我……我没事。”
她声音颤抖,“多谢哥哥关心。”
虞明轩见她这副模样,心中愈发得意,又说了几句虚情假意的话,便离开了祠堂。
虞美人摩挲着粗糙的地面,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既然柳氏和沈明轩想给她设局,那她便将计就计。
明日,便是国公府宴请宾客的日子,也是她反击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