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前夜,父母为给弟弟庆祝保送,在客厅播放电影。>我恳求安静,
妈妈不耐烦地说:你就不能体谅下弟弟吗?他保送多不容易!>那一刻,我彻底心死。
>凌晨三点,我抱着复习资料躲进公共厕所,借窗外的路灯刷题。>七年后,
我创办的科技公司上市,父母带着弟弟找来。>女儿,我们才知道你公司做得这么大,
爸爸搓着手,你弟弟想当副总。>我微笑着按下内部电话:保安,请送客。
>有些伤口,时间也无法治愈。但我已学会,在废墟上种满鲜花。---林晚坐在书桌前,
台灯的光晕将她苍白的脸照得有些透明。明天,就是高考。
厚重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摊在桌上,密密麻麻的公式和文字像一群躁动的蚂蚁,
爬不进她混沌的大脑。墙的另一面,客厅里传来震耳欲聋的电影音效和一阵阵放肆的笑声。
枪战片的爆破声,喜剧片的罐头笑声,还有她弟弟林超兴奋的怪叫,
父母偶尔夹杂其中的、带着宠溺的附和,交织成一张喧嚣的网,将她紧紧缠绕,几乎窒息。
今天,是林超保送重点大学正式确认的日子。虽然结果早就知道,但通知书到手,
父母还是执意要庆祝。他们买了一大堆零食,在客厅里支起投影仪,说要通宵看电影,
共享“天伦之乐”。“共享”?林晚的唇角扯出一个苦涩的弧度。这个家,
什么时候真正“共享”过什么?所有的资源,所有的关注,所有的爱,
天平永远倾斜向林超那一端。而她,只是那个天平另一端,
微不足道的、可以被无限忽略和牺牲的砝码。可是,明天是高考啊!是她寒窗十二年,
唯一可能改变命运的机会!她知道父母未必不知道,他们只是……不在乎。手指用力蜷缩,
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带来尖锐的刺痛,才勉强压住那股想要尖叫、想要砸碎一切的冲动。
她试着戴上耳机,把音量调到最大,可那隔音效果不佳的墙壁,
依然顽强地将声浪一波波传递过来,像钝刀子割着她的神经。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墙上的挂钟指向了十一点。电影似乎换了一部,吵闹依旧。林晚感觉自己太阳穴突突直跳,
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越绷越紧,随时都会断裂。终于,她猛地站起身,
椅子腿与地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她拉开房门,走到客厅门口。光影闪烁的屏幕上,
正上演着激烈的追逐戏码。父亲林建国和母亲王桂芬一左一右挨着林超坐在沙发上,
面前的茶几上堆满了瓜子皮、果壳和空饮料瓶。林超怀里抱着薯片,看得眉飞色舞。“爸,
妈,”林晚的声音因为压抑而有些沙哑,“声音能不能小一点?或者……别看了?
我明天还要高考。”她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小石子投入了看似平静的湖面。画面暂停了。
三个人同时转过头看她。林超先是不耐烦地皱起眉:“姐,你干嘛呀?正放到精彩的地方!
”王桂芬脸上那点因电影而产生的轻松笑意瞬间褪去,换上了惯常的不耐烦,
她上下扫了林晚一眼,语气带着明显的责备:“晚晚,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今天你弟弟保送的大喜日子,庆祝一下怎么了?你就不能体谅体谅你弟弟吗?
他保送多不容易!”——他就不能体谅体谅你弟弟吗?——他保送多不容易!轰!
像是一道惊雷在脑海里炸开,林晚只觉得耳朵里嗡嗡作响,
周围的一切声音都变得遥远而模糊。她看着母亲那张理所当然的脸,
看着父亲在一旁沉默不语、默认的态度,看着弟弟那副被打扰了兴致的模样。原来,
在她人生最重要的节点前夜,要求一个安静的复习环境,是“不懂事”。原来,
林超那个因为竞赛获奖、几乎毫无悬念的保送,是“不容易”。而她十二年的埋头苦读,
她此刻的焦虑和期盼,在父母眼中,轻如尘埃,甚至比不上林超此刻看的一部电影重要。
那一刻,心里某个地方,有什么东西,“咔嚓”一声,彻底碎了。不是愤怒,不是委屈,
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和死寂。所有的期待,所有的渴望,所有对亲情残存的最后一丝幻想,
在这一句话里,灰飞烟灭。她没有再说话,甚至没有再看他们一眼。只是默默地转过身,
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一步一步,挪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
缓缓滑坐在地上。没有眼泪,眼睛干涩得发疼。客厅里,电影的声音在短暂的停顿后,
再次响了起来,甚至比刚才更大了些,仿佛在庆祝一场胜利,或者说,
在宣告她这个“不懂事”者的彻底失败。她坐在地上,不知道过了多久。
直到窗外的喧嚣渐渐平息,城市的灯火也变得稀疏。客厅里的电影似乎终于放完了,
传来了父母和弟弟意犹未尽的讨论声,然后是洗漱、关门的声音。世界,终于安静了。
可她的心,比这死寂的夜更冷,更空。她看了一眼桌上的闹钟,凌晨两点半。
她慢慢地站起身,走到窗边。楼下路灯昏黄的光晕,孤单地照亮着一小片空地。
高考……她不能放弃。这是她唯一的出路,离开这个家,离开这片令人窒息土壤的唯一希望。
可是,在这里,她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她沉默而迅速地行动起来。
将散落在桌上的复习资料、错题本、重点笔记,一股脑地塞进一个硕大的帆布包里。
动作机械,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她轻轻拧开房门,客厅里一片黑暗和狼藉。
她蹑手蹑脚地穿过客厅,打开家门,走了出去。初夏凌晨的风,带着凉意,
吹在她单薄的睡衣上,激起一阵寒颤。小区里寂静无人,只有路灯伫立在黑暗中,
投下长长的、孤独的影子。她不知道该去哪里。图书馆早已关门,通宵自习室离家太远。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像一抹游魂。最后,她走进了小区附近那个24小时开放的公共厕所。
这里,至少亮着灯,有顶棚遮风。厕所里充斥着消毒水和其他难以言喻的气味,并不好闻。
她选择了最里面一个相对干净的隔间,关上门。空间逼仄,连转身都困难。
她坐在盖上的马桶盖上,将帆布包放在膝盖上,摊开资料。头顶的灯光昏暗,
还时不时闪烁一下。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可那些字句,依然模糊。她抬起头,
看到隔间上方那扇小小的、装着磨砂玻璃的气窗。窗外,正好有一盏路灯。她站起身,
踮起脚尖,费力地将那扇气窗推开了一条缝隙。昏黄而坚定的路灯光芒,像一束舞台的追光,
透过缝隙,恰好投射在她膝盖上的书页间。光晕不够明亮,
却足够她看清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公式。那一刻,她鼻子一酸,
一直干涩的眼眶猛地涌上一股热意。她死死咬住下唇,没有让那点湿意泛滥成灾。她低下头,
就借着这一束偷来的、微弱而倔强的光,拿起笔,开始刷题。周围是寂静的,
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和她自己压抑的、轻微的呼吸声。偶尔有夜归的人进来,
脚步声和冲水声短暂地打破宁静,然后又归于沉寂。她浑然不觉,
所有的注意力都凝聚在眼前的题目上,凝聚在那束救赎般的光里。
委屈、愤怒、心死……所有这些激烈的情绪,都被她强行压制下去,转化成了指尖的力量。
每解出一道难题,每背下一个知识点,心里的冰冷就似乎被驱散一分,
那股想要挣脱命运、想要证明什么的决心,就更加坚定一分。时间,
在这狭小、异味弥漫的空间里,仿佛失去了意义。她不知道过了多久,
直到窗外的天色开始泛起一丝微弱的鱼肚白,路灯的光芒渐渐融入晨曦之中。她合上书本,
揉了揉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收拾好书包,走出了公共厕所。清晨的空气清新冷冽,
她深深吸了一口,感觉混沌的大脑清醒了不少。回到那个所谓的“家”时,
家里依旧一片静默,所有人都还在沉睡。她悄无声息地回到自己房间,换好衣服,
整理好考试用具。当她拿起透明的笔袋,走出家门,走向考场的时候,她的背影挺直,
眼神里没有了昨夜的彷徨和死寂,只剩下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和一种背水一战的坚毅。
高考结束的那个夏天,林晚几乎没有在家停留。她打着打工赚取大学学费的旗号,
在外面同时兼着三份零工。
餐厅服务员、超市收银、家教……所有能挤出来的时间都被她用来工作和攒钱。
她尽可能地减少在家的时间,减少和父母的碰面。那个家,对她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