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月饼凉了，吃了会闹肚子。”
楚月轻声说着，将一把滴血的匕首从大哥心口拔出。温热的血溅在她雪白的裙摆上，像极了雪地里盛开的红梅。
今天是中秋，阖家团圆的日子。
楚家别墅里灯火通明，桌上摆着八月十五的月饼，可我的七个哥哥，一个都活不到明晚的月亮升起。
他们总说，我是楚家最受宠的小公主。
可他们不知道，公主的城堡，有时候也是最华丽的牢笼。
“小月！你疯了！你杀了大哥！”
二哥楚江第一个反应过来，他那张总是挂着温和笑意的脸，此刻因为极致的惊恐而扭曲，五官都错了位。
他想冲过来，却又在离我三步远的地方猛地刹住，像是看到了什么比死人更可怕的东西。
我没看他，只是蹲下身，用指尖轻轻拂过大哥楚山已经失去神采的双眼，帮他合上。
“大哥走得不冤，”我轻声说，声音平静得不像话，“他吃了那块莲蓉蛋黄的，那是他最喜欢的口味。”
餐厅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三哥楚河粗重的喘息声。
妈妈李淑芬的尖叫卡在喉咙里，最终化为一声短促的抽泣，她两眼一翻，直直地朝着爸爸楚雄怀里倒去。
爸爸倒是撑住了，他那张久居上位的威严脸庞铁青一片，指着我的手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逆女！逆女啊！楚月，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
我站起身，雪白的裙摆拖过大哥身下蔓延开的血泊，裙角瞬间被染得猩红。我拎着那把还在滴血的匕首，一步步走向离我最近的二哥楚江。
他怕了。
我从他眼睛里看到了恐惧，但那不是对妹妹杀了哥哥的恐惧，而是一种……猎物面对猎人的，源自本能的战栗。
这就对了。
“二哥，你不是最喜欢我给你削的苹果吗？”我歪了歪头，对他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就像过去二十年里每一天那样，“今天，我也给你削个‘惊喜’。”
“你、你别过来！”楚江连连后退，撞翻了身后的红木椅子，发出一声刺耳的巨响，“爸！妈！快！快拦住她！她不是小月！她不是我们妹妹！”
他喊得声嘶力竭，仿佛在指认一个披着人皮的怪物。
可笑。
我们这一屋子，到底谁才是怪物？
“二哥，你在说什么胡话？”我脸上的笑容更深了，“我不是小月，还能是谁呢？难道你忘了，小时候你带我去后山，我差点被蛇咬了，是你哭着背我回来的。你脚上的伤疤，现在还在吧？”
楚江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那是一种秘密被戳穿的，无所遁形的惨白。
他脚上根本没有伤疤。
当年背我回来的，是我真正的二哥。
而不是眼前这个，披着他皮囊的……东西。
趁他失神的瞬间，我动了。
我的动作快得不像一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手里的匕首划出一道冰冷的银线，精准地切开了他颈侧的大动脉。
没有惨叫，只有血液喷涌而出的“噗嗤”声。
楚江捂着脖子，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正好倒在大哥楚山的旁边。
这下好了，黄泉路上，他们兄弟俩也能做个伴。
“老三，老四！快，快抓住她！”爸爸楚雄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推开怀里昏迷的妻子，对我怒吼道。
三哥楚河和四哥楚泽对视一眼，眼中的惊惧被一种狠戾所取代。
他们不再后退，而是从两个方向朝我包抄过来。
餐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水晶吊灯的光芒都变得冰冷起来。
剩下的三个哥哥——五哥楚淮，六哥楚济，七哥楚源，则堵住了餐厅的出口，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包围圈。
他们不再伪装那副兄友妹恭的假象，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贪婪而残暴的表情，像是终于撕下了面具的恶鬼。
“小月，本来还想让你多活几天，安安稳稳地过了今晚。”三哥楚河一边活动着手腕，一边冷笑着朝我走来，“既然你这么着急找死，哥哥们就成全你。”
四哥楚泽没说话，只是从酒柜上抄起一个厚重的醒酒器，眼神阴鸷地盯着我，仿佛在看一块不听话的肉。
我笑了。
“成全我？三哥，你是不是忘了，这栋别墅，是我亲手设计的。”
我话音刚落，猛地踩下了餐桌下的一个隐蔽按钮。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他们脚下的那块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板，瞬间向下翻转！
“啊——！”
三哥和四哥猝不及防，连同着那张巨大的红木餐桌和上面的残羹冷炙，一起掉了下去！
下面是我为他们准备的礼物——一个三米深的空室，底部铺满了削尖的钢筋。
我甚至能听到钢筋穿透肉体的沉闷声响，以及他们落下去之后发出的短促悲鸣。
爸爸楚雄目眦欲裂，他冲到翻转的地板边缘，看着下面血肉模糊的两个“儿子”，回头看我的眼神，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
“楚月！你这个毒妇！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没有理会他的咆哮，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堵在门口的三个哥哥。
五哥楚淮，六哥楚济，七哥楚源。
他们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真正的恐慌。
“现在，轮到你们了。”我拎着匕首，一步步朝他们走去，脚下的地板在我身后缓缓合上，将那两个家伙的尸体永远封存在了这栋豪宅的地基之下。
“五哥，你不是很喜欢在这栋房子里玩捉迷藏吗？”我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笑容残忍，“今天，我们玩个刺激的。我来抓，你来躲。抓到你……你就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