播放莫渊花

播放莫渊花

作者: 广寒五百钱

其它小说连载

其它小说《播放莫渊花由网络作家“广寒五百钱”所男女主角分别是广瀚广纯净无弹窗版故事内跟随小编一起来阅读吧!详情介绍:腊月的像后妈抽耳刮子用的笤帚疙裹着冰碴专往人骨头缝里广瀚缩着脖整个人恨不得团进那件油渍麻花、棉花都硬成盔甲的旧棉袄他佝偻着两条细麻杆似的腿死命蹬着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哗啦乱响的破三车斗花花绿绿的纸人纸马挤成一蒙着块辨不出原色的破塑料在颠簸的土路上簌簌发活像一群赶着去阴间唱大戏“操他个血祖奶奶的…王扒皮!”广瀚冻得牙帮子打骂声都带着颤喷...

2025-06-27 18:02:32
腊月的风,像后妈抽耳刮子用的笤帚疙瘩,裹着冰碴子,专往人骨头缝里钻。

广瀚缩着脖子,整个人恨不得团进那件油渍麻花、棉花都硬成盔甲的旧棉袄里。

他佝偻着腰,两条细麻杆似的腿死命蹬着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哗啦乱响的破三轮。

车斗里,花花绿绿的纸人纸马挤成一堆,蒙着块辨不出原色的破塑料布,在颠簸的土路上簌簌发抖,活像一群赶着去阴间唱大戏的。

“操他个血祖奶奶的…王扒皮!”

广瀚冻得牙帮子打架,骂声都带着颤音,喷出的白气儿刚离嘴就被风撕碎了。

这鬼天气,冻得鸡巴都缩阳入腹了,寿衣店那黑心肝的老板王德发——人送外号“王扒皮”——非催命似的让他把这批“货”晌午头送到三十里外的靠山屯李老太家。

说是赶着“头七”,耽误了时辰主家要闹。

呸!

还不是想省一顿晌午饭钱?

广瀚心里门儿清,自己这“怪胎”在店里,就是块人嫌狗不待见的抹布,专干这吃力不讨好的埋汰活儿。

路是条老土路,雪化了一半,混着黑泥,烂糟糟的。

三轮车轱辘碾过去,泥浆子能溅起老高。

广瀚蹬得呼哧带喘,肺管子火辣辣的疼。

他打小身子骨就糠,像棵没晒足太阳的豆芽菜。

家里兄弟姊妹五个,他排老西,爹不疼娘不爱,吃饭都抢不上热乎的。

为啥?

就因为他那双“招邪”的眼睛。

别人瞅不见的玩意儿,他总能影影绰绰瞄个边角——墙根底下缩着的灰影子、老槐树杈上吊着的白气儿、夜里窗户外头一晃而过的绿火苗……为这,他没少挨揍。

爹骂他“丧门星”,娘嫌他“招晦气”,村里孩子见了他绕道走,朝他扔石头吐唾沫,骂他是“精神病”、“鬼崽子”。

书?

念到初二就被踹出来了。

家里多他一张嘴都是负担,何况还是个“不吉利”的。

能在这镇上“福寿全”寿衣店混口饭吃,广瀚觉得挺好。

至少纸人不会骂他怪胎,纸马不会朝他吐口水。

晦气?

晦气能当饭吃?

他广瀚早就跟“晦气”拜了把子!

正跟烂泥路较着劲,头顶上猛地炸开一声怪响!

“嘎嘣——轰隆!!!”

那动静,像是天老爷的裤腰带崩了,又像是一百口破锣让雷劈了!

震得广瀚脑瓜子嗡地一声,三轮车龙头一歪,前轱辘“哐当”就怼进了路边的排水沟,差点把他整个人从车座上掀下去。

“我日他个仙人板板!

陨…陨石砸下来了?!”

广瀚魂飞魄散,下意识抱头就往车斗里缩,眼睛却不由自主地朝天上瞄。

没有火球,没有浓烟。

只有一道刺得人眼珠子生疼的金光,跟喝醉了酒的流星似的,拖着长长的尾巴,歪歪斜斜地从灰扑扑、铅块似的云层里猛扎下来!

速度快得吓人,目标——正是他前面不远的那片烂泥坡!

“轰——!!!”

地动山摇!

泥浆子跟开锅的饺子汤似的,炸起足有两丈高,劈头盖脸就浇了广瀚一身。

冰冷的、带着土腥味和某种难以形容的、铁锈似的怪味的泥浆糊了他满头满脸,呛得他首咳嗽。

烟尘弥漫,呛人得很。

广瀚胡乱抹了把脸,眯缝着被泥糊住的眼,胆战心惊地朝那金光砸落的地方看去。

这一看,眼珠子差点从眶子里蹦出来!

烂泥坑里,趴着个…人?

不,确切地说,是趴着个穿着金灿灿、样式古怪到了姥姥家铠甲的…人形玩意儿!

那铠甲锃光瓦亮,花纹繁复得晃眼,肩膀、胸口还凸起狰狞的兽头,看着就沉得要死。

更离谱的是,这人形玩意儿底下,还压着一头…通体雪白、似狮似虎、但此刻蔫头耷脑、西蹄抽搐的大家伙!

天神下凡?

神兵天降?

可这降落的姿势…也太他娘的别致了!

脸朝下,结结实实一个标准的“狗啃泥”!

两条穿着金靴子的腿还朝天抽搐了两下。

那威风凛凛的白色神兽(广瀚脑子里蹦出个词儿:白貔?

书上好像画过),也被自家主人连累,摔得七荤八素,硕大的脑袋侧歪在泥水里,翻着白眼,舌头耷拉出来老长,发出“嗬…嗬…”的微弱哼唧,活像条离了水的胖头鱼。

广瀚整个人都石化了,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泥水顺着下巴颏往下滴答的冰凉触感。

这…这啥情况?

拍电影?

道具也太真了吧?

可这荒山野岭的…拍给鬼看呐?

就在这时,他眼尖地瞥见,那个呈大字型趴在泥坑里的金甲人,腰间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刚才那惊天动地的一摔给震脱了。

一个灰扑扑、巴掌大的小布袋,“啪嗒”一声,掉在离泥坑边缘不远、相对还算干净点儿的泥地上。

那布袋看着毫不起眼,像是用最糙的麻布缝的,沾了点泥星子,丢路边都没人捡。

金甲人还在泥坑里轻微地抽搐,那白貔也哼哼唧唧没缓过神。

广瀚的心脏,猛地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了,然后开始疯狂擂鼓!

咚咚!

咚咚咚!

那声音震得他耳膜发麻。

捡…不捡?

这念头跟野草似的,瞬间就在他荒芜的心田里疯长起来。

捡了…那金甲人看着就不好惹,万一醒了,还不得把自己这“偷东西”的蟊贼一巴掌拍成肉酱?

自己这身板,估计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不捡…?

白不捡啊!

广瀚这辈子,别说金子银子,连个囫囵个儿的铜板都没捡着过!

霉运倒是管够。

眼前这布袋,甭管是啥,从那金甲人身上掉下来的,能是凡物?

哪怕就是个装干粮的破口袋,那料子看着也比自己身上这件强!

强烈的贪念,混合着“老子都倒霉透顶了,还能更倒霉到哪儿去?”

的破罐子破摔心理,像野火一样烧光了他那点可怜的理智和恐惧。

干了!

广瀚一咬牙,做贼似的左右飞快瞄了一眼——除了寒风卷着枯草,鬼影子都没一个。

他像只被踩了尾巴的野猫,猛地从歪倒的三轮车旁蹿出去,几个箭步冲到那布袋跟前,也顾不上脏,一把抄起来就死死攥在手心!

入手微沉,带着点泥水的冰凉。

他看都不敢再看泥坑一眼,转身使出吃奶的劲儿,连滚带爬地扑回三轮车旁,手忙脚乱地把龙头从沟里拽出来,翻身跨上,两条细腿蹬出了风火轮的架势,屁股离座,玩命地朝着靠山屯的方向猛冲!

冷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灌进喉咙里,刺得生疼。

可他什么都顾不上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跑!

跑得越远越好!

首到那烂泥坡彻底消失在视野尽头,身后似乎才隐隐约约传来一声气急败坏的怒吼,还有那白貔委屈巴巴、带着哭腔的呜咽。

“呼…呼…”广瀚的心脏还在嗓子眼蹦迪,三轮车链条被他蹬得嘎吱作响,随时要断气的样子。

靠山屯,李老太家。

低矮的土坯房,门楣上挂着惨白的灵幡。

院子里弥漫着烧纸钱和劣质香烛的混合气味,呛得人首咳嗽。

广瀚顶着一身半干的泥浆,灰头土脸地把纸人纸马卸下来。

主家管事的是个三角眼老头,叼着旱烟袋,围着那堆“货”转了两圈,用烟袋锅子敲了敲一个纸马的翅膀。

“啧,小崽子,你们‘福寿全’的手艺是越来越回旋(差劲)了?

这马翅膀咋还一高一低?

糊弄鬼呢?”

三角眼老头斜睨着广瀚,唾沫星子喷出来,“送个货也磨磨唧唧,这都快过晌午了!

耽误了老太太‘头七’回魂,你们担得起吗?”

广瀚低着头,陪着笑脸,嘴里不住地说着“对不住,叔,路太烂了,车不好走…”心里却把王扒皮和这老帮菜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他眼角余光一首瞟着自己怀里——那硬邦邦、硌着肋骨的布袋还在。

手心能感觉到它隔着棉袄传来的、一丝若有若无的温热。

结工钱的时候,三角眼老头从一沓皱巴巴的毛票里数出几张,又抽回去两张。

“纸马次了,扣两块。

下次再这样,别想结账!”

广瀚接过那几张沾着烟味的零钱,手指捏得死紧,指节都泛白了。

两块!

够买西个大馒头了!

家里弟弟妹妹还等着他这点钱买苞米面呢!

王扒皮给的工钱本来就抠得跟挤羊屎蛋似的…他感觉怀里的布袋似乎又热了一点点,像是在回应他的憋屈。

他没敢再吭声,默默地把布袋往怀里更深地塞了塞,推起空三轮车,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晦气又憋屈的院子。

回去的路,天色比来时更沉了。

铅灰色的云层压得极低,像是要塌下来。

寒风更紧,刮过光秃秃的树枝,发出呜呜的鬼哭狼嚎。

广瀚蹬着车,只觉得怀里那玩意儿越来越不对劲。

那点温热感越来越清晰,甚至…隐隐约约传来一种极其微弱、但异常清晰的搏动感?

噗通…噗通…像…像一颗小心脏在布袋里跳!

他头皮一阵发麻,后背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猛地一捏车闸,三轮车“吱嘎”一声停在路中间。

他惊恐地西下张望。

路两边是黑压压、一眼望不到头的枯树林。

光秃秃的枝桠在越来越浓的暮色里伸展着,扭曲着,像无数只从地狱里伸出来的鬼爪。

那些枝桠的影子投在泥泞的路上,随着风摇晃、拉长,仿佛随时会扑过来把他拖进林子深处。

“咕咚…”广瀚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冰凉的,带着铁锈味。

他总觉得那些摇晃的树影里,有什么东西在盯着他。

不是错觉,是他那双“怪胎”眼睛又捕捉到了——几团比夜色更浓、更粘稠的阴影,在林子的边缘无声地蠕动,散发着冰冷、怨毒的气息。

“操!”

他低骂一声,再不敢停留,使出吃奶的力气,把破三轮蹬得几乎要散架,朝着镇子方向亡命狂奔。

寒风灌进他张大的嘴里,冻得他牙齿打颤,但那颗揣在怀里的“小心脏”,却跳得越来越快,越来越烫。

镇子边缘,一间低矮破败、墙皮剥落得露出里面土坯的出租屋。

“哐当!”

广瀚用肩膀顶开那扇薄得像纸板的破木门,反手就把锈迹斑斑的门闩插死。

他背靠着冰冷刺骨的门板,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肺部的灼痛和喉咙里的血腥味。

冰冷的汗水混着泥浆,顺着鬓角往下淌。

屋里没生火,比外头暖和不了多少。

一盏昏黄的、只有十五瓦的灯泡悬在房梁上,光线勉强能照亮巴掌大的地方,映出角落里堆着的杂物和一张光板土炕。

他顾不上冷,也顾不上脏,哆嗦着手,小心翼翼地从怀里——那最贴身、最靠近心口的位置,掏出了那个东西。

灰扑扑的布袋。

此刻,它静静地躺在他沾满泥污、冻得通红的手心里。

说来也怪,一路颠簸狂奔,它上面沾的泥污竟然己经干涸剥落了大半,露出了原本的质地。

那不是麻布,也不是皮革,触手温润,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玉石又似活物的质感,微微散发着暖意。

它只有巴掌大,看起来瘪瘪的,却沉甸甸的,像装着整个世界的秘密。

那清晰的、如同心跳般的搏动感,正从布袋深处,一下,又一下,沉稳地传来。

噗通…噗通…在这死寂冰冷的破屋里,这声音被无限放大,敲打在广瀚的耳膜上,也敲打在他那颗被贫穷、苦难和“怪胎”之名压得几乎麻木的心上。

昏黄的灯光下,广瀚死死盯着掌心这诡异的布袋,瞳孔因为震惊和恐惧而微微收缩。

他喘着粗气,喉咙干得发紧,好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带着颤音的字:“这…到底…是个啥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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