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着玩的,别当真。脑子请扔了。1.青崖山的雨,总带着股浸骨的凉意。
沈清辞缩在山神庙的供桌下,把冻得发颤的膝盖抱得更紧了些。十二岁的姑娘,
身量比同龄人矮了半截,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挡不住风雨,指尖早已冻得青紫。
她是被丢在这山下的孤女,靠着挖野菜和香客剩下的残食过活,今天是凌霄宗收徒的日子,
山脚下的喧哗隔着雨幕传来,像另一个世界的声音。她偷偷去过山脚下。
那悬在半空的飞舟流光溢彩,舟上弟子白衣胜雪,袖口拂过处,带起的风都比山间的暖。
她摸了摸自己怀里揣着的半块冻硬的麦饼,悄悄退了回来——那样的仙门,
大概不会要一个连鞋都穿不起的乞儿。供桌上的长明灯芯“噼啪”爆了个火星,
映出她眼里一闪而过的羡慕。“吱呀”一声,庙门被推开,风雨裹挟着清冽的气息涌进来。
沈清辞像受惊的小兽,猛地往供桌深处缩,只留一双乌溜溜的眼睛,警惕地望向门口。
来人是位中年道人,玄色道袍绣着暗金云纹,腰间长剑古朴,目光扫过破败的庙宇,
最终落在供桌下的她身上。“躲在这里做什么?”他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错辩的威严。
沈清辞攥紧了手里的麦饼,没敢作声。她认得那道袍——是凌霄宗的仙人。道人没再追问,
从袖中取出一枚莹白玉牌,轻抛落地。玉牌触地的刹那,漾开一圈柔和的白光,
像张无形的网,缓缓罩向她。她本能地想躲,却被白光轻轻裹住。暖意刚漫过四肢,
一股极寒猛地从她心口窜出,顺着血脉往玉牌涌去。刹那间,原本柔和的白光骤然转寒,
竟凝结出细碎的冰晶,在昏暗的庙里折射出冷冽的光。玉牌表面渐渐覆上一层薄霜,
霜纹蔓延处,竟隐隐有冰花绽放。道人原本平静的脸上浮起惊色,他上前一步,
盯着玉牌上的冰纹,指尖微颤:“先天冰灵根……竟还是至纯之体?”修真界灵根万千,
金木水火土为常,冰灵根本就稀有,而先天至纯的冰灵根,更是千年难遇。
此等灵根契合冰系术法,修炼时能引天地间的寒息入体,进境一日千里,
只是性子往往会随灵根趋寒,且修炼到深处,稍有不慎便会被寒气反噬。可眼前这孩子,
瘦得像根风里的芦苇,眼神怯生生的,怎么看都不像身负至纯冰灵根的模样。道人捡起玉牌,
冰霜悄然退去,玉牌重归莹白。他看向供桌下的沈清辞,语气缓了些:“你叫什么名字?
”“沈……沈清辞。”她小声回答,冻得发紫的嘴唇微微发颤。“愿跟我回凌霄宗吗?
”道人问,“那里有暖炉,有新衣,还能教你御使寒冰之术。”沈清辞愣住了。
她抬头望进道人平静的眼眸,又看了看庙外依旧淅淅沥沥的冷雨,
想起那些在寒夜里冻得睡不着的夜晚,和飞舟上白衣仙人袖口拂过的暖意。御使寒冰之术?
像话本里那样,挥手间凝冰成剑吗?她用力点头,把麦饼塞进怀里,从供桌下爬出来。
草鞋踩在泥水里,冰凉顺着脚底往上窜,她却没像往常那样瑟缩。
道人看着她冻得通红的脚踝,解下自己的外袍披在她身上。宽大的袍子裹住她瘦小的身子,
带着淡淡的檀香,竟压过了身上的寒气。“走吧。”道人转身向外,“从今日起,
你便是凌霄宗的弟子了。”沈清辞跟在他身后,一步一步走出山神庙。雨小了些,
天边透出浅淡的霞光,映得那艘悬在半空的飞舟像一块浮在云端的暖玉。
她摸了摸怀里的麦饼,又拽了拽身上的道袍,忽然觉得,青崖山的雨,好像没那么冷了。
只是那时的她还不知道,这将要握在手中的冰,会冻结多少血与骨,又会在最终的时刻,
以怎样的姿态,消融在漫天霞光里。2.凌霄宗的山门在云雾里若隐若现,
飞舟穿过最后一层薄雾时,沈清辞忍不住扒着船舷往下看——漫山松柏覆着一层薄雪,
丹陛似的长阶从山脚蜿蜒至峰顶,阶旁的冰棱折射着日光,像铺了一路的碎玉。
带她回来的道人姓云,名鹤,是凌霄宗内门长老,掌管藏经阁。飞舟落地时,
已有几个青衣弟子候在殿前,见了云鹤,齐齐躬身:“云长老。”云鹤微微颔首,
指着沈清辞道:“这是新入门的弟子,沈清辞,带她去领弟子服,安置在东厢房。
”又转向沈清辞,“三日后卯时,来藏经阁后殿找我。”沈清辞攥着身上还没还的外袍,
小声应了句“是”。看着云鹤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才跟着引路的青衣弟子往里走。
凌霄宗的弟子分三等:外门着青衣,内门着白衣,长老亲传则是月白镶金边。
沈清辞领的是最普通的青衣,料子却比她从前穿的粗布柔软百倍。
同住东厢房的还有几个年纪相仿的女孩,见她生怯,倒也和善,只是夜里聊起各自灵根时,
她捏着被角没敢说话——冰灵根虽稀有,却远不如旁人说的金灵根、木灵根讨喜,
总带着股拒人千里的寒气。三日后卯时,天还未亮。沈清辞踩着薄雪往藏经阁去,
石阶上的冰被晨露冻得打滑,她走得小心翼翼,还是摔了两跤,膝盖撞在石阶上,
钝痛顺着骨头往上窜。藏经阁后殿燃着暖炉,云鹤正坐在案前翻看着一卷古籍。
见她进来时裤脚沾着雪,膝盖处隐隐发黑,只淡淡道:“过来。”沈清辞走到案前,
垂着头不敢看他。“可知我为何收你?”云鹤合上古籍,目光落在她身上。她摇摇头。
“你的冰灵根至纯,却也至寒。寻常弟子领去外门,不出三年,要么被寒气反噬,
要么心性被冻得孤僻,成不了大器。”他声音平缓,“但寒也有寒的好处,冰能凝,能固,
能断金裂石,关键看如何引。”他从案下取出一柄短剑,剑身狭长,通体莹白,
像用万年寒冰雕琢而成,递过来时带着刺骨的凉意:“这柄‘凝霜’,你先拿着。
每日卯时来此处,我教你吐纳法,午时去演武场练剑式,酉时回来复盘。
”沈清辞双手接过短剑,指尖刚触到剑柄,一股寒气顺着手臂往上窜,她下意识地缩了缩,
却被云鹤按住手:“别怕。你的灵根与它同源,试着用意念引动。”她咬着唇,
按照前几日听来的法门,试着沉气入丹田。片刻后,那股寒气竟真的温顺起来,
顺着血脉缓缓流转,最后汇入心口,化作一丝极细的暖意。
云鹤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资质不错。从今日起,你便是我云鹤的亲传弟子。
”亲传弟子的身份,让沈清辞在宗门里的处境变得微妙。外门弟子敬她,
却也疏远她;内门弟子里,有位早入门三年的师兄总爱打趣她,
说她是“冰疙瘩做的小师妹”。她从不回应,只是把所有时间都砸在修炼上。
别人练一个时辰剑,她练三个时辰;别人嫌冰系术法难控,她就泡在冰泉里悟,
直到浑身冻得发紫才上来;云鹤布置的功课,她永远超额完成,案头的剑谱被翻得起了毛边,
凝霜剑的剑穗换了一根又一根。寒来暑往,五年倏忽而过。曾经瘦弱的女孩长开了,
身量高挑,眉目清冽,一身月白镶金边的亲传弟子服穿在身上,更显得气质如冰。
她的冰系术法已臻化境,挥手能凝出百丈冰墙,出剑时剑气带霜,
连内门最拔尖的几位师兄都不是对手。那年宗门大比,她对上那位总叫她“冰疙瘩”的师兄。
对方火灵根霸道,剑气带着灼人的热浪,却被她用一道冰墙生生挡下。最后一剑,
她剑走轻灵,凝霜剑贴着对方剑锋滑过,剑尖停在他咽喉前一寸,
带起的寒气让他鬓角结了层薄霜。全场寂静片刻,随即爆发出喝彩。云鹤坐在高台上,
看着场中那个白衣胜雪的身影,捻须而笑。大比之后,宗主亲自宣布,
沈清辞晋升为内门大师姐,统领所有内门弟子。消息传开时,东厢房的女孩们早已不在外门,
见了她都恭恭敬敬地行礼,连那位师兄见了,也得低头喊一声“大师姐”。
她站在藏经阁的露台上,手里摩挲着凝霜剑,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峰。山风吹起她的衣袂,
带起细碎的冰晶,落在肩头,像落了场无声的雪。那时的她以为,
这条路不过是日复一日的练剑、修行,直到有朝一日能像师父一样,成为守护宗门的长老。
她还不知道,“大师姐”这三个字,意味着未来某一天,当风雨欲来,她必须站在最前面,
用自己的冰,去堵住那道即将撕裂天地的裂隙。3.入夏的凌霄宗,
演武场的青石地被晒得发烫,可沈清辞练剑的区域,却总萦绕着一层薄薄的白霜。
成为大师姐后的第三年,《凝冰诀》已臻第七重。她指尖拂过,
空气凝结成冰;凝霜剑划破长空,拖出的晶莹弧线落地便化作半尺冰棱,如刀削斧凿。
弟子们都说大师姐的剑比后山冰泉还冷,只有云鹤知道,
那冷里藏着怎样的韧劲——寅时冰泉打坐至天明,剑谱注解写满三册,连疗伤丹药都省着用,
只说“这点寒气,忍忍就过了”。这日午后,沈清辞入冰泉潭底闭关。潭水刺骨,
寻常弟子一盏茶便冻僵,她已在水底待了七日。筑基不过五年,年方十九,
便要冲击金丹——这在修真界是天方夜谭。寻常修士需十年筑基、二十载打磨,
而她偏要逆天而行。潭底幽暗,沈清辞盘膝闭目,周身灵力如潮涌。冰泉寒气被尽数吸纳,
顺着经脉往丹田汇聚,血管结霜,撕裂般的痛传来。她咬着牙,额上汗珠刚冒就冻成冰晶,
丹田内,一团白雾正缓缓收紧、旋转。就在白雾凝成核桃大小的瞬间,潭顶突然响起炸雷!
“不好,是天劫!”潭边的云鹤猛地站起。金丹劫百年难遇,尤其冰灵根至寒,
引动的劫雷必是至阳至刚的“紫霄雷”,专克阴寒灵力,稍有不慎便会魂飞魄散。
演武场的弟子们纷纷抬头,只见凌霄宗上空乌云翻涌,墨色云层中电蛇狂舞,
隐隐有紫色雷芒闪现,威压铺天盖地,连空气都在震颤。“是大师姐在渡劫!”有人惊呼,
“十九岁渡金丹劫?这怎么可能!”潭底的沈清辞已察觉不对。丹田内的白雾刚要凝实,
便被头顶传来的恐怖威压震得摇摇欲坠。她猛地睁眼,潭水被雷威搅得剧烈翻涌,
冰冷的水流灌进她口鼻,窒息感与灵力反噬的剧痛一同袭来。“清辞,守住心神!引雷淬丹,
方能成器!”云鹤的声音穿透水层,带着灵力灌入她耳中。沈清辞咬牙,
强行稳住涣散的灵力。她知道,天劫虽险,却也是机缘——紫霄雷至阳,若能引其入体,
恰好能中和冰灵根的至寒,让金丹更趋圆满。“轰隆——!”第一道紫雷劈下,如巨龙探爪,
撕裂云层,直坠冰泉!潭水瞬间被劈得蒸腾起白雾,沈清辞被雷柱正中,
浑身剧痛如被烈火焚烧,皮肤寸寸开裂,鲜血混着潭水漫开。“凝!”她嘶吼一声,
借着雷火之力,强行将丹田内的白雾往中心挤压。雷力狂暴,冰灵力却坚韧,
一刚一柔在她体内疯狂冲撞,她像被扔进炼狱,意识在昏迷边缘反复拉扯。第二道雷更猛,
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砸落。沈清辞的白衣已被血染成暗红,头发散乱,
可她握着凝霜剑的手却丝毫未松。剑身在雷火中嗡鸣,竟自发护主,散出层层冰雾,
替她挡下部分雷威。“以剑引雷,以冰化火!”云鹤在潭边捏诀,周身灵力化作护罩,
替她隔绝部分威压,却不敢直接插手——天劫需修士自行渡劫,
外力干预只会引来得更猛烈的反噬。第三道紫雷酝酿得更久,云层几乎压到了凌霄宗的峰顶,
紫色雷芒将天地照得一片惨白。这是最后一道,也是最烈的一道。沈清辞深吸一口气,
猛地抬头,迎着雷柱的方向,竟主动将灵力往上引!她要做的,不是硬抗,
而是借力——让紫霄雷彻底融入金丹!雷柱落下,贯穿她的身体,从头顶灌入,
丹田处瞬间爆发出刺目的光芒。冰与雷在她体内炸开,又在她的强控下疯狂纠缠、融合。
她能感觉到,丹田内的白雾正在雷火中淬炼,边缘渐渐凝出坚硬的光泽,原本纯然的白色,
竟染上了一丝淡淡的紫金。“成了……”云鹤望着潭底那团越来越亮的光,长舒一口气,
鬓角已被汗水浸湿。光芒散去,潭水渐平。沈清辞缓缓浮上水面,脸色苍白如纸,
身上伤口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她抬手,
一枚鸽子蛋大小的金丹悬浮在掌心——莹白的丹体中,流转着紫金雷纹,转动时,
既有冰的凛冽,又有雷的霸道。演武场爆发出震天喝彩。消息传出,修真界震动。
十九岁的金丹修士,还渡了百年难遇的紫霄雷劫,这已是青史留名的成就。
贺礼从各宗门送来,赞誉如潮水般涌来,称她是“凌霄麒麟”“万年一遇的奇才”。
沈清辞却只在闭关三日后,便重回演武场。凝霜剑的寒气更胜从前,只是剑式中,
多了几分雷火淬炼后的霸道。云鹤看她练剑,递过一瓶丹药:“紫霄雷虽助你淬丹,
却也伤了根基,这瓶‘温元丹’,每日服一粒。”沈清辞接过药瓶,指尖触到冰凉的瓷瓶,
忽然想起刚入宗门时,藏经阁那碗带着暖意的姜汤。她抬头对云鹤笑了笑,
眉眼间的冰霜似乎融了些许:“谢师父。”那时的她低头摩挲着掌心的金丹,
只当这是变强的勋章,是守护宗门的铠甲。她还不知道,这颗经雷火淬炼的冰丹,
未来会在神罚降临时,成为支撑天地的最后一根梁柱。当漫天神焰焚尽万物,是它,
以雷为骨、以冰为躯,替这苍生,多撑了一瞬天光。4.秋意渐浓时,
凌霄宗的银杏叶落了满地金箔,演武场边的告示牌前,围满了攒动的人影。
“宗门大比下月初一开比!今年的头名奖励,竟是‘冰魄珠’?
”“听说那珠子能温养冰系灵根,对大师姐来说,简直是量身定做啊!”“可不是么,
自从三年前大师姐结丹后,这宗门里,还有谁是她的对手?”议论声里,
沈清辞提着刚练完的凝霜剑,从人群外走过。剑穗上的冰丝结随着她的步伐轻晃,
带起的寒气让周围弟子下意识地退开半步。成为金丹修士的第五年,
她的修为已稳在金丹中期。寻常修士需十年才能走完的路,她五年便踏平,
加上那枚经紫霄雷淬炼的金丹,同阶之内,鲜逢敌手。只是随着修为日深,
她身上的寒气也愈发重了,有时与师弟师妹说话,对方会不自觉地拢紧衣襟,
这让她渐渐习惯了独处。“大师姐。”身后传来清朗的声音,沈清辞回头,
见是内门弟子里排第二的林砚。他手持一柄折扇,笑意温和,
是宗门里少有的不怕她寒气的人。“林师弟。”她微微颔首。“看告示了?”林砚走近几步,
目光落在她的凝霜剑上,“今年大比规则改了,增设了‘混阶挑战赛’——金丹可挑战元婴,
只要能接下元婴长老三招,就算赢。”沈清辞眉梢微挑。凌霄宗的大比历来按阶分组,
金丹对金丹,元婴对元婴,这般打破阶位的挑战,倒是头一遭。“宗主说,
是为了激出弟子的潜力。”林砚折扇轻敲掌心,“不过谁都知道,
这规则明摆着是给你设的——整个宗门,也就你这金丹中期,
有底气去碰一碰元婴长老的衣角。”沈清辞没接话。她看向演武场中央的高台,
那里是大比时长老们的观礼处,云鹤的位置,总在最东侧。这些年,
师父虽不再日日盯着她练剑,却总会在她遇到瓶颈时,递来一卷古籍,或是一句点醒的话。
“你打算挑战哪位长老?”林砚追问,眼里带着几分好奇。宗门里的元婴长老各有所长,
有擅长阵法的,有精于术法的,最棘手的是掌管刑罚的赵长老,一柄“裂山斧”,
据说能劈开金丹期的护罩。沈清辞收回目光,淡淡道:“还没想好。
”她确实没想过挑战元婴。对她而言,大比的意义不在于名次,
而在于检验——检验自己的剑,是否真的能护住想护的人。就像去年外门弟子被妖兽所伤,
她一剑冻住妖兽的血脉,那时她便知,修为越高,责任便越重。回到住处,
她将凝霜剑放在案上,剑身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案头摆着云鹤今日送来的《冰系术法精要》,
夹着一张字条:“大比在即,心不躁,剑自稳。”指尖抚过字条上苍劲的字迹,
沈清辞拿起剑,走到院中。月下练剑,是她多年的习惯。剑光起,霜花落,
她的身影在庭院里腾挪、翻转,每一剑都带着冰灵根的凛冽,却又比从前多了几分沉稳。
三年前渡劫时留下的旧伤,在冰魄珠的传闻里隐隐作痛——那是紫霄雷反噬的余威,
寻常丹药难以根除,师父说,需以更精纯的冰灵力压制。“大师姐还在练剑?
”墙外传来两个外门弟子的私语。“听说了吗?这次大比,连山下的散修都来观礼了,
都想见识见识咱们修真界最年轻的金丹修士。”“我要是大师姐,肯定得拿个头名,
让那些说冰灵根成不了大器的人看看!”剑光微顿,沈清辞收剑而立,月光落在她肩头,
像落了层薄雪。她知道,外界对她的议论从未停过——有人赞她天赋,
便有人咒她早夭;有人盼她撑起凌霄宗,便有人等着看她走火入魔。可这些,于她而言,
都不重要。她想起刚入宗门时,师父问她:“练剑是为了什么?”那时她答:“为了不挨饿,
不挨冻。”如今再问,她会说:“为了守。”守这凌霄宗的山门,守身边人的安稳,
守这一方天地的安宁。夜风渐凉,院中的桂树落了几朵花在她发间。沈清辞抬手拂去,
指尖凝出一点冰晶,落在花瓣上,将那抹香冻成了永恒。离大比还有三十日,
演武场的剑痕已深了半寸,而她掌心的冰,正蓄势待发。她尚不知,
这场看似寻常的宗门大比,会是暴风雨来临前最后的平静。更不知,
那些来看她出剑的修士里,已有目光穿透了凌霄宗的结界,望向了遥远的天外——那里,
神明的阴影正悄然蔓延。5.十月初一,天未亮,凌霄宗的演武场已挤满了人。
各峰弟子按序排列,青衣、白衣、月白镶金边的身影在晨光里错落,像铺开的一幅水墨长卷。
高台之上,宗主与诸位长老端坐,云鹤依旧坐在最东侧,
目光落在演武场中央的冰玉台上——那是大比的主擂台,通体由万年寒冰雕琢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