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于大婚前夜，被活生生剖心。那晚，他牵着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姑娘，
拜堂成亲。她笑靥如花，眉心那颗朱砂痣，是我生前的标记。所有人都说，他痴情极了，
至死不忘我——却没人知道，他娶的，是我炼出的替身。我，是狐族圣女，三魂七魄断裂，
勾回半命。再睁眼，我在人间看着那对璧人演双簧， 她穿我嫁衣，住我寝宫，用我的声音，
说着“他是我最爱”。——呵，好一个“爱我至死”。既然你喜欢她，那我就亲手教教她，
怎么“做人”。我不会抢你。我只会一步步、让你们都想求我回去。
1 替身之殇我死的那天，是嫁给他的大婚前夜。红烛摇曳，我穿着亲手绣了一年的嫁衣，
站在铜镜前，等他来掀盖头。可来的人不是他。是一群身披黑衣的供奉。他们堵住我的屋门，
按住我四肢，把我压在床上。铜盆里的血一点点盛满，他们从我心口割下那块朱砂印，
连同灵脉一道剖出。我拼死也没弄明白为什么——直到三天后，我在棺材中醒来，
听见她笑着说：“他喜欢安静的，我就不说话。”她穿着我的嫁衣，声音和我一模一样。
镜子里，她站在他身侧，温婉乖巧、柔情似水。而他，笑着牵她的手。
低声说：“谢你替她活着。”那一刻，我明白了。原来，我不是死得值不值的问题。
是他早就决定，我只配“替身”活一次。我叫霜无，狐族圣女。千年前因战封脉，
三魂七魄断裂，只剩微命寄存妖骨。是他救我回山，起誓要娶我为妻。我以命相托，
以心入嫁。而他——拿我的命，炼出一个“更乖的我”。她，不是人。是我的半魂所化。
是我最信任的人，亲手炼出的替身。我在幽谷醒来，血未凉，心已死。
天灵狐骨替我修复了半魂，可命中注定——若想复命完整，需“她”还魂。
她藏着我最后一缕天命。她不死，我便永世为半妖，不人不鬼，不上不下。
我曾不愿伤她——可现在？我要她，亲手把命还给我。而他。我要让他尝尝：“你最爱的，
不是我本体，是我剥下的那张皮。那我现在回来，你还爱不爱？”我轻笑一声，抬手一抹，
幻出旧容。眼角那枚泪痣，如今却比从前更冷几分。从今日起——我要以真正的我，
夺回那张脸、那段命、那一场，属于我自己的婚姻。而他们两个。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2 婚宴惊魂我伪装成一名“人族新任女祭司”，以庇佑之名，堂而皇之地，
走进了他们的婚宴。新娘立于高台，嫁衣明艳，面如桃花。红盖头未掀，
她却忍不住侧头看向那男子，笑意温柔得恰到好处。我站在人群之中。
所有人都只看见我神色安宁、气韵沉静，不敢亵渎。却没人知道，我袖中藏着她的魂线，
指尖已经微微发烫。她开始察觉不对劲了。
主持的司祭高声诵礼：“一拜天地——”我缓缓上前，轻启朱唇：“等等。”场面顿时一静。
男主眉头一皱，冷眼望来，眼神中带着不悦。“你是何人？”我朝他微微一福，
语气温温柔柔：“北疆祭司，新任轮值。此婚礼虽喜，然女方气息混乱，恐有魂魄不稳之嫌。
若是成婚之后出变故，于王府名誉不利。”他微怔。而新娘……她在盖头下的呼吸，
明显一滞。我的嘴角微微上扬——她感觉到了。“既然是轮值祭司，那便按规矩来。
” 他声音冷了些，“验魂之后，你就可以离开了。”“自然。”我转头看向她。“新娘，
愿随我来后堂一叙么？”新娘站在原地没有动。他走过去，牵住她的手，
低声劝慰：“只是验魂，你别怕。”她颤了颤。到底，点了头。后堂香火缭绕，帘子落下，
我与她相对而立。她缓缓揭开盖头。一瞬间，我几乎以为照见了镜子。眉心那点朱砂印，
连弧度都与我当年一模一样。“……你是谁？”她问。我淡淡一笑。“你觉得呢？
”她攥紧手里的帕子，眼中终于溢出恐惧。“你是……你是我梦里那个……”“对。
”我打断她，声音极轻。“你梦里那个浑身是血，冲你笑的人。就是我。”她往后退了一步。
“你……你不是已经死了？”我勾唇，靠近她耳边低语：“替我嫁人，偷我命，学我笑。
可惜，你模仿得再好——你也不是我。”她的脸，一点点地白了。
“我没有……是他要我……”“我知道。”我打断她，“我不怪你。”她怔住。“你不怪我？
”“嗯。”我弯眸，“因为你很快就要还我命了。”她再也控制不住，尖叫一声，冲出后堂。
宴席之外。他正在与宾客言笑晏晏，听见声音，猛然转头。只见新娘脸色惨白地跑出来，
跌跌撞撞扑进他怀里。“阿骁，
我不想验魂……那个人……她不是人……”他皱眉：“怎么回事？”我不紧不慢走出后堂。
对着他笑了一下。这一笑——他忽然怔住了。“你……”我轻声道：“沈公子，适婚大典，
礼数至上。若你真心要娶，还是先让她过完我的魂路，再说吧？”他看着我，那眼神，
像是久旱的地裂终于见了光。而我——站在烈火红烛之下，回了他一个，恍若旧日的微笑。
3 镜中裂痕夜深，红灯熄灭。整个王府一片沉寂。新娘房内，却响起刺耳的撞击声。
“我不是她……我不是她——！！”替身披头散发，对着铜镜又打又踢，脸颊浮肿，
唇角裂开。她看着镜中的自己。那双眼睛，陌生又熟悉。
她曾以为只要学会沉默、学会微笑、学会低头—— 他就会一辈子把她当“她”。
可今天那个女人，那双眼神、那一点朱砂痣、那句“你模仿得再好，也不是我”，
像利刃一样扎进她心口。她疯了。“她回来了……她不是死了吗？！”她趴在地上，
尖叫哭喊，手死死抓住裙角。而另一头，沈予骁站在窗前，一夜未眠。那张脸，那双眸，
那一笑一颦——和她……真的太像了。可不一样。她从来不讨好人，从不眼神回避，
从来都……刺。像荆棘一样，让人想躲却又忘不掉。而那“新任祭司”——她笑起来，
像是把整个人都藏进了刀鞘里。他从未在任何女人眼里，看到那种熟悉的冷。
那种只有霜无才有的……薄情、克制、偏执的冷。“霜无……”他喃喃低语。第二天，
王府传来命令：祭司请进宫解卦。说是皇上夜梦妖魂复生，需她镇压。而她在踏入宫门前，
只留下短短一封信：“王爷之事，我已知七成。她非真身。若你不信——你可取一滴她血，
滴入我纹印处。真伪即见分晓。”沈予骁看着那封信，手指微颤。“她知道得太多了。
”他喃喃。管家上前：“那王爷……要去试么？”他闭了闭眼。“试。”当夜，
他携新娘进入祠堂。说是祭祖。实则——按她所说，试魂印。他提了一小瓷碗，
开口：“指尖一滴血，别怕。”她愣住：“我怕什么？我是你的人。”他说：“我知道。
”却转身将血滴入香印之上。血珠落下，香烟骤然炸裂。屋中铜炉乍然一哑，
一缕黑烟冲天而起。墙上的镜子，在下一瞬，咔嚓——裂了。
替身面色惨白：“你……你不信我？”他没有说话。只是，抬头，
看向她身后的铜镜中——镜子里，她的脸竟有微微蠕动之痕。像是……那不是一张脸，
而是一张戴上的“皮”。4 魂火倒灌雨夜。沈予骁披着斗篷站在祭司院外，一脚踏入泥中，
毫无停顿。“她在哪里？”守门的狐童微怔，想拦，被他冷眼一扫，吓得立刻退开。
他推门而入。屋中香雾缭绕，女子身影依窗而立，着一袭素衣，青丝半绾，
身上只挂一枚红玉铃。他猛地顿住步子。她回头，眼里含着点笑：“王爷深夜登门，
不合礼数哦。”“你是她。”他咬牙，嗓音低哑，“你是谁？”她慢悠悠地走向他，
眼底是他从未见过的冷意。“你想问我是谁？你应该问——你娶的是谁。”他握拳，
指节发白：“我不知道她从哪里来，但她对我从不藏秘密。”她轻笑一声，走到他跟前，
猛地抬手——一指点中他心口。电光火石之间，他眼前闪过一幕幕：那是霜无年少时的画面，
是她在山谷中修炼、受罚、为他挡刀、为他封咒……那一切记忆，如潮水般涌进脑海。
“你……你敢说你一点都不记得？”她是用什么填补这些的？血？我的魂？
还是我活生生的命？”沈予骁瞳孔骤缩，退后一步。“你怎么活下来的？因为你没杀死我。
”她盯着他，语气沉静如水：“那日你闭眼签了血契，心口都不颤一下。
我替你挡过那么多次劫，最后你说：‘我不想你闹。你说我太吵。那现在，我不说话了。
你还爱吗？”他忽然觉得脖颈冰冷。耳畔传来剧烈的低鸣——香炉震动！她神色一沉，
转身挥袖。“她动魂了。”祠堂后殿，香灰炸裂。替身盘膝坐在地上，浑身颤抖，
喉中发出低低喘息。她在吞魂。她想强行吸回女主最后一缕天命，用来封印真身！
可她低估了霜无的血脉压制力。下一秒，一道雷霆自屋脊劈下！她痛得在地上打滚，
魂火倒灌，口中狂吐黑烟！“别杀我……别杀我，我只是……我只是听命行事！
我不想死啊——我就是她造出来的，我也有命！”她声嘶力竭地哭着，
却见一道雪衣身影立在殿门外。风雨止，铃声响。霜无缓步走近，目光沉冷：“你不是她。
也不是我。”你只是我命里，最不该心软的一段错。”她挥袖，一道符箓贴在替身眉心，
强行封魂。沈予骁跌跌撞撞赶来，只听见一句：“王爷请回。我来此，是取命，不是还情。
下次动我魂骨者——天不容。”5 梦醒时分王府沉沉夜色，百灯皆熄。祠堂内，
替身昏迷不醒，口鼻皆血，魂脉混乱。沈予骁整个人跪坐在榻前，一动不动，像座雕塑。
屋中只剩下他的喘息声，与替身断续的心跳。他低头盯着她苍白的脸，
眼底第一次出现了慌张。“别死。你……你不是她，但你也不能死。她已经死过一次了。
”他声音很轻，却像是戳进他自己胸口那根刺。他从前总以为，只要找个像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