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前回家推开家门，看见妻子亲手喂男闺蜜吃葡萄。她翻白眼说『纯友谊』，
女儿骂我『烦不烦』。那天起，我学会了怎么让人生不如死——先忍，再狠。
1施淮安推开家门的时候，客厅的灯亮着，电视里放着综艺节目，嘻嘻哈哈的笑声很吵。
他低头换鞋，听见黎敏的声音从沙发那边传过来：你别闹……声音黏糊糊的，像撒娇。
施淮安动作顿了一下，抬头看过去。黎敏半躺在沙发上，顾霄坐在她旁边，
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另一只手正往她嘴里塞葡萄。黎敏笑着躲，顾霄就追着喂，
两人嘻嘻哈哈的，像在演什么偶像剧。施淮安站在玄关，没动。黎敏看见他，
脸上的笑淡了点，但也没慌，只是坐直了身子，顺手把顾霄的手推开：回来了？
顾霄转头，冲施淮安笑了笑：施哥。施淮安嗯了一声，拎着公文包往屋里走。
黎敏伸脚踢了踢顾霄的小腿：去给我倒杯水。顾霄站起来，熟门熟路地去厨房拿杯子，
像在自己家一样。施淮安把包放沙发上，看了眼茶几——上面摆着两杯喝了一半的红酒，
果盘里的葡萄少了一半，黎敏的拖鞋一只在沙发下，一只歪在茶几旁边。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黎敏问他，语气随意，眼睛还盯着电视。公司没事。
施淮安说。顾霄端着水回来，递给黎敏，然后很自然地坐回她旁边，
两人之间只隔了不到半米。施淮安看了他们一眼，没说话。黎敏喝了口水，
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头对顾霄说：对了，你上次说的那家餐厅，我们周末去吧？
顾霄笑：行啊，我订位子。施淮安站在那儿，感觉自己像个外人。爸，你挡着电视了。
施雯从房间里出来，手里拿着手机，头都没抬，直接绕开他，走到沙发另一边坐下。
黎敏冲女儿招手：雯雯，过来，顾叔叔给你带了礼物。施雯这才抬头，
脸上露出笑：真的？顾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她：最新款的耳机，
你不是说想要吗？施雯接过来，眼睛亮亮的：谢谢顾叔叔！施淮安站在那儿，
看着他们三个其乐融融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很多余。他转身去厨房，想倒杯水喝。厨房里，
水池堆着用过的碗碟，灶台上还放着半锅没吃完的菜。他打开冰箱，里面空了大半，
只有几瓶啤酒和几盒剩菜。他拿了瓶水，拧开喝了一口，听见客厅里黎敏的笑声，
还有顾霄说话的声音。……那家餐厅真的不错，下次带你去。好啊，你说了算。
黎敏的声音带着笑。施淮安站在厨房里，突然觉得胸口发闷。他走回客厅，
黎敏和顾霄还在聊天，施雯戴着新耳机在玩手机，没人看他。我去洗澡。他说。
黎敏嗯了一声，头都没抬。浴室里，施淮安站在花洒下，热水冲在身上，
脑子里却全是刚才的画面——黎敏和顾霄靠那么近，她对他笑，让他喂葡萄，
周末还要一起吃饭……他闭了闭眼，用力搓了把脸。洗完澡出来，客厅已经没人了，
电视关着，灯也关了，只有厨房的灯还亮着。他走到卧室门口，
听见里面黎敏的声音：……你别闹，他还在家呢。然后是顾霄低低的笑声：怕什么，
他又不会进来。施淮安站在门外，手搭在门把上，突然没了推开的勇气。他转身去了书房。
书房里有一张单人床，他平时加班太晚的时候会睡这儿。他躺下，盯着天花板，
脑子里嗡嗡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拿起来看，是黎敏发来的消息：顾霄忘带钥匙了，
我让他睡客房。施淮安盯着屏幕，没回。过了一会儿，又一条：你别多想，
我们就是朋友。施淮安把手机扔到一边，翻身背对着门。半夜，他听见客房门开关的声音，
然后是脚步声，很轻，但确实有人进了主卧。他睁着眼，一直到天亮。2施淮安一整晚没睡。
天刚亮，他就听见客房门轻轻关上的声音，然后是刻意放轻的脚步声——顾霄走了。
他翻身下床，推开主卧的门。黎敏还在睡，被子只盖到腰，肩膀上有一块淡淡的红印。
施淮安站在床边，盯着那块印子看了几秒，然后转身去了厨房。冰箱里空荡荡的，
他拿出两个鸡蛋，想煎个荷包蛋，但油刚热，黎敏就穿着睡衣进来了。起这么早？
她打了个哈欠，从橱柜里拿出咖啡粉。施淮安没说话，把鸡蛋打进锅里。顾霄昨晚喝多了，
我就让他在客房睡了。黎敏一边冲咖啡一边说，语气自然得像在聊天气。
施淮安盯着锅里渐渐凝固的蛋清，问：他经常喝多？黎敏笑了一声：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那你问这个干嘛？黎敏端起咖啡，靠在料理台上看他，施淮安，
你是不是又犯病了？施淮安关掉火，把煎蛋盛到盘子里：我没犯病。
那你阴阳怪气什么？黎敏皱眉，顾霄是我朋友，他来家里吃个饭怎么了？你至于这样？
施淮安把盘子放到餐桌上，抬头看她：我没说什么。你脸上都写着了！
黎敏把咖啡杯重重一放，施淮安，你能不能别这么小心眼？我跟顾霄认识多少年了？
要有什么早就有了，还轮得到你？施淮安站在原地，突然觉得特别累。我去上班了。
他说。早饭不吃了？黎敏在他背后问。不饿。公司里，施淮安一整天都心不在焉。
老施，这个报表你看一下，下午要交。同事把文件放他桌上。施淮安点点头，翻开文件，
但看了半天，一个字都没看进去。他掏出手机，
点开黎敏的朋友圈——最新一条是十分钟前发的，一张咖啡杯的照片，
配文：周末约起来~下面顾霄的评论：等我订位子。黎敏回了个笑脸。
施淮安盯着那条回复看了很久，直到手机屏幕自动熄灭。晚上下班，
他站在公司楼下抽了根烟，才慢吞吞地往家走。到家的时候，黎敏和施雯已经在吃饭了，
桌上摆着三副碗筷。顾霄要来？施淮安问。对啊，黎敏头也不抬，
他说带点小龙虾过来。施淮安嗯了一声，去厨房盛饭。饭刚盛到一半，门铃响了。
施雯跳起来去开门，声音欢快：顾叔叔！顾霄的笑声从门口传进来：雯雯，
看叔叔给你带什么了？施淮安端着饭碗出来，看见顾霄手里拎着两大袋外卖盒，
另一只手还拿着一个精致的纸袋。给，最新款的发卡，我看小女生都戴这个。
顾霄把纸袋递给施雯。施雯开心地接过来：谢谢顾叔叔！黎敏笑着走过来，
很自然地接过顾霄手里的外卖盒：怎么买这么多？难得聚嘛。顾霄说着，
抬头看到施淮安，笑了笑，施哥，下班了？施淮安点点头：刚回来。饭桌上，
顾霄和黎敏聊得热火朝天，从电影聊到旅游，又从旅游聊到工作。施雯时不时插两句，
三个人笑成一团。施淮安低头吃饭，一句话都没说。施哥，最近忙吗？顾霄突然问他。
还行。施淮安说。老施最近可闲了，黎敏插嘴，整天在家板着张脸，
也不知道给谁看。顾霄笑了笑：施哥性格就这样，稳重。黎敏撇嘴：稳重？
闷还差不多。施淮安放下筷子：我吃饱了。才吃这么点？黎敏皱眉。不太饿。
他起身去阳台抽烟，身后传来黎敏的声音：别管他，咱们吃。周末，
黎敏一大早就开始化妆。今天去哪？施淮安问。跟顾霄吃饭，黎敏对着镜子涂口红，
他订了那家新开的日料店。施淮安站在门口：我能去吗？黎敏动作顿了一下，
转头看他：你去干嘛？不能去？不是不能去，黎敏皱眉，我们去聊天的，
你又不爱说话，去了不尴尬吗？施淮安没吭声。黎敏叹了口气：行了，下次吧，
今天都说好了。她拎着包出门，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咔哒咔哒的响。施淮安坐在沙发上，
打开电视，随便调了个台。半小时后，手机响了，
是黎敏发来的照片——她和顾霄在餐厅的合照，两人头靠得很近，顾霄的手搭在她肩膀上。
配文：好吃！施淮安盯着照片看了一会儿，然后关掉了手机。晚上十一点，黎敏才回来，
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玩得开心吗？施淮安问。还行，黎敏把包扔沙发上，
顾霄喝多了，我送他回去的。施淮安看着她：你送他？对啊，他叫代驾太慢了，
我开车送他回去的。黎敏脱掉外套，往浴室走，累死了，洗澡睡觉。施淮安站在原地，
突然问：他住哪？黎敏停下脚步，转头看他：什么意思？我问，顾霄住哪。
城西那边，怎么了？你以前去过他家吗？黎敏的表情变了：施淮安，你审犯人呢？
我就问问。问个屁！黎敏突然火了，你这两天怎么回事？阴阳怪气的，
我跟顾霄吃个饭怎么了？他是杀人还是放火了？你至于这么盯着不放吗？施淮安没说话。
黎敏冷笑一声：行，你爱怎么想怎么想，我懒得跟你吵。她摔上浴室门，
水声很快响起来。施淮安坐在床边，听着水声，脑子里全是黎敏和顾霄头靠头的照片。
第二天早上，施淮安起得很早。黎敏还在睡，他轻手轻脚地拿起她的手机，
输入密码——她的生日，错误。他想了想，输入施雯的生日，还是错误。第三次，
他输入顾霄的生日——手机解锁了。施淮安的手指僵了一下，然后点开了微信。
顾霄的聊天框被置顶在最上面，他点进去，往上滑——昨晚梦到你了。顾霄，
三天前梦到什么了？黎敏梦到我们……后面的内容被省略号代替，
施淮安点开图片，是一张顾霄光着上半身的自拍。再往上翻——你老公今天又板着脸？
顾霄别提他，烦。黎敏要不出来喝一杯？行啊，老地方。
施淮安一条一条地翻，手指越来越冷。浴室门突然响了，他迅速锁屏，把手机放回原位。
黎敏揉着眼睛出来：起这么早？嗯，施淮安说，公司有事。黎敏哦了一声，
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突然皱眉：你动我手机了？没有。那怎么有未读消息？
黎敏盯着他，你看了什么？施淮安转身往外走：我说了没看。
黎敏一把拉住他：施淮安，你少在这装！你是不是翻我手机了？没有。放屁！
黎敏猛地推了他一把，你他妈有病是吧？天天疑神疑鬼的，我受够了！
施淮安被推得后退两步，撞在衣柜上。黎敏，他声音很低，你跟顾霄到底什么关系？
黎敏冷笑：朋友关系，怎么了？朋友会发那种照片？黎敏脸色变了：你果然看了！
我不该看吗？不该！黎敏几乎是吼出来的，那是我隐私！你凭什么看？
你算什么东西？施淮安站在原地，突然觉得特别可笑。我是你老公。他说。老公？
黎敏讥讽地笑了，施淮安，你看看你自己，你配吗？施淮安没说话。
黎敏抓起包就往门外走：我今晚不回来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门被狠狠摔上。
施淮安站在原地，听着电梯下行的声音，突然一拳砸在墙上。3黎敏一整晚没回来。
施淮安坐在沙发上，手机屏幕亮了又暗，始终没有她的消息。凌晨三点，他点开朋友圈，
看到黎敏五分钟前发的动态——一张夜景照片，配文：有人懂的感觉真好。
定位显示在星河湾，那是顾霄住的小区。施淮安盯着那张照片，手指在屏幕上悬了很久，
最终还是没有点赞，也没有评论。他关掉手机，起身去厨房倒了杯水，冷水灌进喉咙，
却浇不灭胸口那股烧灼感。天快亮的时候，他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梦里全是黎敏和顾霄的笑声，刺耳得像是刀刮玻璃。早上七点，施淮安被手机铃声吵醒。
喂？他声音沙哑。老施，你今天怎么没来公司？同事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九点有例会，老板问你去哪了。施淮安这才想起来自己今天要上班。他揉了揉太阳穴，
说：我马上到。挂掉电话，他看了眼主卧——门开着，黎敏还是没回来。
他快速冲了个澡，换好衣服出门。经过客厅时，施雯的房门突然打开，女儿穿着校服，
冷冷地看着他：妈呢？不知道。施淮安说。你又跟她吵架了？
施雯语气里带着不耐烦，爸，你能不能别这么烦人？施淮安站在原地，
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我走了。他说。施雯砰地关上门。公司里，
施淮安一整天都浑浑噩噩的。老施，这个数据不对啊，你怎么算的？
同事把文件推到他面前。施淮安低头看了一眼，发现自己把小数点标错了。抱歉，
我重新算。他说。同事皱眉：你最近怎么回事？魂不守舍的。施淮安没回答，
只是低头修改文件。下午三点，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黎敏发来的消息：晚上回家。
只有四个字，连标点符号都没有。施淮安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很久，最终回了一个嗯。
晚上七点，施淮安到家的时候，黎敏已经坐在沙发上了。她穿着一条他没见过的裙子，
头发刚洗过，还带着湿气，正低头玩手机。施淮安站在玄关，问：吃饭了吗？吃了。
黎敏头也不抬。和顾霄？黎敏的手指顿了一下，然后继续滑动屏幕：对。
施淮安没再说话，去厨房热了昨晚的剩菜，一个人坐在餐桌前吃。黎敏突然开口：施淮安，
我们谈谈。施淮安放下筷子：谈什么？我觉得我们需要冷静一下。
黎敏终于抬起头，眼神冷淡，我打算搬出去住一段时间。
施淮安的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筷子：搬去哪？顾霄那儿。空气瞬间凝固。
施淮安盯着她：你认真的？对。黎敏语气平静，我们之间有问题，需要空间。
什么问题？你心里清楚。黎敏冷笑，你整天疑神疑鬼的，我受不了。
施淮安突然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音：黎敏，你跟顾霄到底什么关系？
朋友。朋友会住一起？临时借住而已，你思想能不能别这么龌龊？
黎敏也站了起来，声音拔高，施淮安，我受够你了！你看看你自己，整天阴沉沉的，
谁受得了？施淮安站在原地，突然觉得特别可笑。行，他说，你搬吧。
黎敏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干脆。雯雯跟我一起。她补充道。
施淮安猛地抬头：不行。她是我女儿，我说了算。她也是我女儿！
那你问问她愿意跟谁？黎敏冷笑。施雯的房门突然打开，女儿站在门口，
面无表情地说：我跟妈。施淮安看着女儿，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听到了？
黎敏拎起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箱，我们走了。施淮安站在原地，
看着黎敏和施雯一前一后走出家门，门关上的瞬间，他听见施雯说：爸，你真的很烦。
房间里一下子空了。施淮安坐在沙发上，盯着茶几上黎敏落下的发圈，
突然觉得这一切荒谬得像场梦。手机响了，是母亲打来的。淮安，我听小敏说你们吵架了？
母亲的声音带着责备，你怎么回事？多大的人了还闹脾气？施淮安握紧手机：妈，
是她要搬出去。那肯定是你有问题！母亲语气严厉，小敏多好的媳妇，
你不好好珍惜，整天疑神疑鬼的，像什么样子？施淮安没说话。我告诉你，
赶紧去把人接回来，别丢我们老施家的脸！母亲说完就挂了电话。施淮安放下手机，
突然笑了。所有人都觉得是他的错。黎敏没错，顾霄没错，施雯没错，
父母没错——错的是他，是他不够好，是他活该。凌晨两点，施淮安从噩梦中惊醒，
浑身冷汗。他摸出手机，点开黎敏的朋友圈——最新动态是十分钟前发的，
顾霄和施雯的合照，配文：新生活~施淮安盯着那张照片，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他的家，
没了。4施淮安请了三天假。他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手机屏幕亮了又灭——全是工作群的消息，没有一条是黎敏或者施雯发来的。冰箱空了，
他懒得去买菜，就靠外卖和泡面活着。客厅里堆满了外卖盒，散发着酸腐的味道，
但他不想收拾。第四天早上，手机响了。爸，打钱。是施雯发来的消息，
连个称呼都没有，冷冰冰的三个字。施淮安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很久，
最终转了2000块钱过去，备注：生活费。转账瞬间被接收，施雯回了一个嗯字，
再没下文。施淮安放下手机，去浴室洗了把脸。镜子里的男人胡子拉碴，眼睛布满血丝，
像个流浪汉。他刮了胡子，换了身衣服，强迫自己去上班。公司里，同事看他的眼神怪怪的。
老施，你没事吧？有人小心翼翼地问。施淮安摇摇头：没事。中午吃饭的时候，
他听见隔壁桌的同事小声议论：听说他老婆跟人跑了……真的假的？这么惨？嘘，
小点声……施淮安低头扒饭，假装没听见。下午，老板把他叫进办公室。老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