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生在被迫嫁给京城纨绔的那天。 前世姐姐抢走太子妃之位笑我可怜,
殊不知十年后她的皇后宝座摇摇欲坠。 而我的纨绔夫君却成了战功赫赫的镇远将军,
他发明的琉璃盏富可敌国。 宫变那夜姐姐在火海里尖叫:“他当年为我疯魔,
凭什么为你痴狂?” 再睁眼我果断接下纨绔的聘礼。 这一世我早早教他烧制琉璃的方法。
当姐姐再次炫耀太子赏赐时,我晃着手中流光溢彩的酒杯:“殿下可知,
这琉璃盏成本不过十文钱?”头痛欲裂,像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在脑子里搅动。
每一次心跳都沉重地撞击着耳膜,咚咚,咚咚,带着一种濒死的回响。眼前是混沌的黑暗,
浓稠得化不开,可那灼热的气息却如此真切——焦糊味,木头噼啪爆裂的声响,
还有女人凄厉到扭曲的尖叫,如同跗骨之蛆,死死缠绕在意识深处,不肯散去。
“凭什么……他当年明明为我疯魔!凭什么最后是你?!凭什么好事都落在你头上?!
”那声音,是苏明玥。我的嫡姐。那熊熊烈焰中,她枯槁如鬼魅的脸庞,
眼中燃烧着足以焚毁一切的怨毒,死死攥住我的手腕,滚烫的绝望和疯狂的嫉妒穿透皮肉,
直抵骨髓。热浪舔舐着皮肤,发出滋滋的微响,剧痛和窒息瞬间扼住了喉咙……“二小姐?
二小姐醒醒!夫人催了,前头等着您呢!”一个带着焦急的清亮女声刺破了那炼狱般的幻象,
像一瓢冷水兜头浇下。我猛地睁开眼,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喘着气。冷汗浸透了单薄的寝衣,
黏腻地贴在背上。入眼是熟悉的藕荷色绣缠枝莲纹的帐顶,阳光透过茜纱窗棂,
在织锦的地毯上投下细碎晃动的光斑。空气中浮动着清雅的玉兰香,是闺房里惯用的熏香。
不是梦。我回来了。
回到了这个决定所有人命运岔路口的清晨——我被“塞”给那个声名狼藉的京城头号纨绔,
镇北侯府独子萧彻的日子。前世的记忆汹涌回潮,清晰得令人窒息。
嫡姐苏明玥一身凤冠霞帔,在满城艳羡中风光大嫁东宫,成为太子妃。而我,苏云归,
成了整个京城的笑柄,在无数同情、讥讽、幸灾乐祸的目光里,
坐进了那顶送往萧家、连红绸都透着一股敷衍潦草之气的花轿。十年。太子登基,坐拥天下,
却将曾许下“椒房专宠”誓言的苏明玥弃若敝履,独宠他心尖上的白月光柳氏。
废后的流言如同毒雾,弥漫在深宫高墙之内。而我那荒唐浪荡的夫君萧彻,
却在婚后如同换了个人。他洗尽铅华,远赴苦寒的北疆,在尸山血海中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
从一个只会斗鸡走狗、眠花宿柳的纨绔,蜕变成威震四方的镇远大将军。更令人瞠目的是,
他竟“发明”出了一种叫做“琉璃”的奇物,晶莹剔透,流光溢彩,瞬间风靡天下,
盘活了死水般的边境贸易,富可敌国。我也因在北地协助他推广琉璃、开设义学、赈济灾民,
被百姓尊为“神女”。最后,手握重兵、民心所向的萧彻,亲率铁骑,兵锋直指京城。
皇城陷落那日,我在冷宫最荒僻的角落,找到了形销骨立、眼中只剩下疯狂怨毒的苏明玥。
“他都要登基称帝了……身边还是只有你一个人?!”她枯瘦的手指死死抠进我的手臂,
声音嘶哑如砂纸摩擦,“他当年明明为我疯魔!为我连命都可以不要!凭什么最后是你?!
凭什么所有好事都落在你头上?!我不甘心!苏云归,我们一起去死!一起下地狱!
”她癫狂地笑着,点燃了早已泼洒满地的灯油。冲天的烈焰瞬间吞噬了华丽的宫殿,
也吞噬了我们。那焚身的剧痛,那无边的黑暗……此刻想来,每一寸肌肤都在无声地战栗。
“二小姐,您怎么了?脸色煞白,可是魇着了?”丫鬟春桃凑近,担忧地看着我,
手里捧着今日要穿的簇新衣裙,绯红的颜色,像凝固的血。我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再睁开时,眼底翻涌的惊悸、恨意已被强行压了下去,沉淀出一种冰封般的沉静。
前世烈火焚身的痛,深宫枯槁的怨,都化作了此刻骨血里淬炼出的决绝。“无事。
”我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平稳,甚至带着一丝久经风霜后的沙哑,“更衣吧,去见母亲。
”坐在菱花镜前,任由春桃梳理我乌黑的长发。镜中的少女,眉眼尚未完全长开,
带着几分稚嫩的清秀,脸色因方才的噩梦而显得苍白。唯有那双眼睛,
幽深得像不见底的古井,沉淀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冰冷与了然。前世,
我便是顶着这样一张懵懂无知的脸,被推向了萧彻。所有人都道我可怜,
连母亲也只是叹息着说“委屈你了”。可谁能想到,那被所有人唾弃的纨绔,
竟是我苏云归命定的救赎与登天之梯?萧彻……这个名字在舌尖滚过,带着一丝复杂的意味。
前世十年相伴,他待我极好,是外人眼中无可挑剔的深情夫君。可那深情的源头呢?
是否始终带着对苏明玥求而不得的遗憾?他从未提起,我也从未深究。
直到苏明玥那淬毒的诅咒,才像一把冰锥,狠狠刺破了我自以为是的安稳。
“他当年明明为我疯魔!”这句话,如同魔咒。今生,这条命是捡回来的。仇,要报!路,
要自己选!萧彻,这个前世给了我一切又间接将我拖入地狱的男人,
依然是我手中最锋利的刀,是我翻盘复仇、守护自身、甚至问鼎那至高之位的唯一倚仗!
这门亲事,我不仅要接下,还要让它成为最牢不可破的锁链,将萧彻彻底绑在我的战车上!
至于苏明玥……镜中少女的唇角,缓缓勾起一个冰冷至极的弧度。我的好姐姐,这一次,
我要让你亲眼看着,你汲汲营营抢去的皇后之位如何在你脚下崩塌,
看着你弃如敝屣的“纨绔”,如何为我铸就无上荣光!穿戴整齐,我站起身。
一身绯红的衣裙,衬得脸色愈发苍白,却奇异地透出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孤绝。我挺直脊背,
像一柄即将出鞘的剑,走向决定命运的前厅。还未踏入厅门,
母亲王氏那刻意拔高、带着一丝无奈与讨好意味的声音便清晰地传了出来。
“……侯夫人真是太客气了!这门亲事,是云归的福分,也是我们苏家的福分!
彻哥儿年轻有为,性情……咳,爽朗,云归能得此良配,我这做母亲的,
也就放心了……”话虽如此,那声“放心”却飘忽得如同浮萍,毫无根基。“苏夫人言重了。
”另一个略显矜持的女声响起,带着侯府管事特有的圆滑,“我们小侯爷虽……不拘小节,
但心性纯善,最是重情重义。老夫人特意命老身送来庚帖和定礼,
盼着早日将二小姐迎娶过门,也好早日收收心。”我脚步微顿,在门口立住身形,
没有立刻进去。厅内的气氛透着一种心照不宣的尴尬。母亲坐在主位,脸上堆着笑,
眼底却难掩疲惫与一丝难以言喻的难堪。
下首坐着一位身着酱紫色绸缎褙子、发髻梳得一丝不苟的妇人,
正是镇北侯夫人身边最得脸的管事李嬷嬷。她身后的小丫鬟手里捧着一个红木托盘,
上面覆着红绸。前世,我便是在这里,
在母亲欲言又止的叹息和周围仆妇们同情又带着点幸灾乐祸的目光中,像个被宣判的囚徒,
麻木地接下了那份象征着我“悲惨”未来的定礼。那份屈辱和绝望,此刻想来,
依然清晰如昨。“云归来了?快进来!”母亲眼尖,看到了门口的我,连忙招手,
语气带着刻意的轻松,试图冲淡厅内的沉闷。我迈步走了进去,目光平静地扫过厅中众人,
最后落在李嬷嬷身上,微微颔首:“李嬷嬷安好。”李嬷嬷的目光在我脸上转了一圈,
带着几分审视。大约是见我神色平静,并无预想中的哭哭啼啼或失魂落魄,
眼中掠过一丝讶异,随即笑容更盛了几分:“哎哟,二小姐可算来了!瞧瞧这气度,
真是愈发标致了!老夫人见了定是欢喜!”她示意小丫鬟上前,
“这是小侯爷亲自挑选的定礼,庚帖也一并在此,还请二小姐过目。”小丫鬟揭开红绸。
托盘里,一方红纸庚帖旁,静静躺着一柄匕首。鞘是乌沉沉的木头,看着毫不起眼,
甚至有些旧了。然而,当我的目光触及那柄匕首时,心脏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骤然停止了跳动!不是前世记忆中那柄镶金嵌玉、华丽张扬却毫无用处的玩意儿!是它!
乌木鞘,鞘身靠近吞口处,有一道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横向裂痕!前世,
萧彻成为将军后,曾在一个雪夜,将这柄其貌不扬的匕首郑重地交到我手中。
他说那是他祖父当年在战场上从一个敌军大将身上缴获的战利品,是真正的饮血之刃。
乌木鞘能避邪,那道裂痕是在一次突围中替他挡了一刀留下的。他把它给我,说:“云归,
我不在你身边时,它护着你。见它如见我。”后来我被困深宫,这柄匕首一直贴身藏着,
成了我唯一的慰藉和最后一点微弱的勇气来源。
直到被苏明玥拖入火海……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出现在这定亲的当口?!前世定亲时,
萧彻送的明明是另一柄华而不实的镶宝石匕首!难道……难道他也……?!
一股无法言喻的寒流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血液似乎都凝固了。我死死盯着那柄匕首,
指尖冰凉,几乎控制不住身体的微颤。巨大的震惊和滔天的疑虑在我脑中疯狂翻搅。是巧合?
还是……他也回来了?带着前世的记忆?“二小姐?”李嬷嬷见我久久不动,
脸色又白得吓人,疑惑地唤了一声。母亲也紧张地站了起来:“云归,怎么了?
是不是身子又不舒服?”她以为我是被这简陋甚至有些“晦气”的定礼吓住了,连忙解释道,
“彻哥儿这孩子……许是觉得这匕首更实在些?也是……一片心意……”“心意?
”一个带着明显嘲讽和优越感的女声自身后响起,打破了厅内凝滞的气氛,“妹妹,
这定礼……可真是别致啊。”不用回头,我也知道是谁。苏明玥扶着丫鬟的手,
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她穿着一身新做的鹅黄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
头上插着一支赤金点翠步摇,环佩叮当,光彩照人。她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
眼底却盛满了毫不掩饰的轻蔑和怜悯。她的目光扫过托盘上那柄朴素的旧匕首,
唇角的笑意加深,如同看着一件垃圾。“镇北侯府……果然家风独特。”她走到我身边,
声音不高不低,却足以让厅内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妹妹,你也别太难过。
虽说萧小侯爷……嗯,声名在外了些,但到底是侯府嫡子,嫁过去,吃穿总是不愁的。
”她说着,竟伸出手,用染着蔻丹的指尖,带着施舍般的姿态,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
那指尖的温度,却让我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和恶心。前世,她就是这样,
在“施舍”给我这门亲事时,也这般“宽慰”地拍着我的肩,
转身却对着太子娇笑:“云归也算有福,虽是个草包纨绔,总归饿不死她。”字字如刀。
她转向李嬷嬷,姿态优雅:“嬷嬷,太子殿下前日赏了我一对南海进贡的明珠,
颗颗都有龙眼大小,浑圆无暇,说是给我添妆的。待会儿我让人取一颗给妹妹,
权当是我这做姐姐的一点心意,给妹妹这定礼……增几分颜色。
”她语气里的优越感和对那柄匕首的鄙夷,几乎要溢出来。前世,
她这番“好意”让我羞愤欲死,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此刻,
那股熟悉的屈辱感再次涌上心头,却被一种更强烈的冰冷恨意死死压住。我没有理会苏明玥,
目光依旧牢牢锁在那柄乌木鞘匕首上。它像一个沉默的谜题,一个来自前世的信号,
搅得我心神剧震。若萧彻真的也回来了……他送这前世视若珍宝的匕首是何意?试探?警告?
还是……别的?厅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带着各种复杂的情绪:母亲的担忧,
李嬷嬷的探究,仆妇们的窃窃私语,苏明玥那如同观赏好戏般的得意。我缓缓抬起手,
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伸向托盘。“妹妹!
”苏明玥假意惊呼,“你当真要……”她似乎想阻止,
更像是在提醒所有人看我的“可怜”和“认命”。我的手,稳稳地握住了那冰凉的乌木鞘。
指尖触及那道熟悉的细微裂痕,真实的触感如同电流般窜过全身,
瞬间击碎了我最后一丝侥幸。不是梦!不是幻觉!就是他前世交付给我的那柄!我猛地抬头,
目光锐利如鹰隼,直直射向门口的方向。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破肋骨。就在这时,
厅外传来一阵喧哗。一个清越却带着十足纨绔腔调、拖长了尾音的声音,
懒洋洋地穿透了所有的嘈杂:“哟——这么热闹?都在瞧什么呢?可是本少爷的礼,
太别出心裁,把未来媳妇儿给……惊着了?”伴随着几声夸张的鸟叫,
一个身影大大咧咧地斜倚在厅门口,逆着门外灿烂的秋阳,周身轮廓镶着一层模糊的金边。
锦衣华服,腰佩玉珏,手里漫不经心地拎着一个金丝鸟笼,
里面一只色彩斑斓、趾高气扬的鹦鹉正上蹿下跳,聒噪地尖声叫着:“美人!美人!看美人!
”正是那个名动京城、声名狼藉的纨绔——镇北侯府的小侯爷,萧彻。
他嘴角噙着那标志性的、玩世不恭的笑意,眼神轻飘飘地扫过厅内众人,
带着一股子理所当然的散漫和浑不在意。最终,那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
落在了我紧紧握住匕首的手上。四目相对。阳光有些刺眼,我看不清他眼底深处确切的神色。
那副纨绔子弟的皮囊依旧完美无瑕,慵懒,轻佻,仿佛对一切都满不在乎。然而,
就在那浮于表面的笑意之下,在那双看似醉意朦胧的桃花眼底,
我捕捉到了一丝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异样。那不是少年萧彻该有的眼神。
像平静湖面下骤然掠过的暗流,像古井深处一瞬即逝的微光。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沉静,
一种……与我此刻心中惊涛骇浪隐隐呼应的、历经沧桑后的疲惫与审视。他来了。
是那个只知斗鸡走狗、沉迷声色的草包纨绔?是那个藏锋于鞘、终将一飞冲天的潜龙?
还是……与我一样,
十年后那场焚尽一切、埋葬了所有爱恨情仇的滔天烈焰中……挣扎着爬回来的……孤魂野鬼?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厅内所有的声音——苏明玥故作姿态的低语,母亲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