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槟色雪纺裙摆被穿堂风掀起涟漪，露出脚踝处淡粉的樱花胎记——那是昨夜顾皓轩在顶楼套房，用滚烫的唇舌反复描摹过的位置。
"沈医生！3号手术室需要支援！"护士的呼喊穿透走廊。
沈雨萱将孕检单塞进白大褂，薄荷绿方跟鞋在瓷砖上敲出急促的节奏。
经过VIP候诊区时，熟悉的古龙水味让她骤然停步。
镜面电梯里，顾皓轩的深灰西装正披在陌生女子肩头。
那人苍白的手指捏着绣有"C&Y"的手帕，轻轻拭去他领口的咖啡渍。
沈雨萱的瞳孔猛地收缩——那是顾氏周年庆时她亲手绣的字母，此刻却缠在别人腕间。
"叮——"电梯门打开的瞬间，消毒水味混着晚香玉香氛扑面而来。
林若薇虚浮的脚步在看见沈雨萱时踉跄，翡翠镯子磕在金属扶手上发出清越的悲鸣。
沈雨萱盯着她腕间流转的翠色，想起三个月前顾老夫人弥留时的话："等你们成婚那天，这镯子该戴在你手上...""雨萱你听我解释！"顾皓轩伸手要扶，蓝宝石袖扣折射的冷光割裂空气。
三小时前，这对袖扣还躺在她梳妆台上，旁边是早餐时她为他系好的藏青暗纹领带——此刻那领带正缠在林若薇手腕，打了个歪斜的蝴蝶结。
林若薇突然剧烈咳嗽，丝帕上绽开的血点像雪地红梅。
她歪倒在顾皓轩怀里，镯子滑到手肘露出内侧刻字：轩&薇 1998。
沈雨萱倒退着撞上转运床，药瓶碎裂声中，她听见自己嘶哑的声音："上周你说去纽约谈并购...""沈小姐还不知道吧？"林若薇将染血丝帕叠成方块，"皓轩在我二十岁生日，把顾氏10%股份转到了我名下。
"她抚过腕间针孔，"就像二十年前他母亲临终，把我指腹为婚的事昭告全族。
"惊雷炸响，沈雨萱想起昨夜顾宅阁楼的照片——六岁的顾皓轩抱着病号服女孩，背后题着"轩儿与救命恩人若薇，1998"。
当时她以为只是童年玩伴，直到此刻看见林若薇锁骨下狰狞的烧伤疤。
"二十年前疗养院火灾..."沈雨萱指甲陷进掌心，"你说为救皓轩才...""雨萱！"顾皓轩厉声打断，喉结不安地滚动。
林若薇指尖抚过疤痕轻笑："这道疤换来了顾氏继承权，你说值不值？"她忽然贴近沈雨萱耳畔，"就像你怀孕的事，今早才告诉媒体吧？"暴雨拍打着玻璃幕墙，沈雨萱的孕检单被穿堂风卷向窗外。
她扑向飘飞的纸页时，顾皓轩的手帕滑落——绣着"C&Y"的角落，用金线补着歪斜的"薇"字。
B超单贴在玻璃上，双胎影像在雨幕中扭曲成诡异的重影。
"双胞胎？"林若薇的冷笑被急救笛声吞没。
她突然扯开病号服，腹部蜈蚣般的剖宫产疤痕在闪电下狰狞："真巧，我当年怀的也是双胞胎。
"监护仪警报声中，她将顾皓轩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你猜，为什么活下来的只有皓轩？"沈雨萱踉跄后退，后腰撞上自动贩售机。
滚落的罐装咖啡在瓷砖上蜿蜒，褐色液体画出与今早财经版头条相同的曲线——"顾氏集团疑似财务造假，股价暴跌30%"。
"沈医生！产妇大出血！"护士的呼喊穿透雨幕。
沈雨萱冲进手术室时，无影灯将血色映成惨白。
手术刀划开腹壁的瞬间，她看清产妇无名指上的婚戒——内侧刻着顾氏成立日，正是顾父葬礼那天。
"血压60/40！"麻醉师的惊呼中，沈雨萱的手稳稳夹住破裂的血管。
新生儿啼哭响彻走廊时，她摘掉染血手套，发现掌心四个月牙形伤口，正与顾皓轩今晨留在她肩头的齿印重合。
更衣室镜中映出她后颈的吻痕，像朵将谢的樱花。
沈雨萱颤抖着打开手机，顾皓轩的定位停在城郊南山公墓。
暴雨冲刷着屏幕，她点开从未查看的加密相册——林若薇躺在重症监护室，日期显示去年圣诞，而那天顾皓轩说在瑞士滑雪，却寄来沾着雪水的白山茶。
最后一段视频让她如坠冰窟：顾老夫人临终前抓着林若薇的手，将翡翠镯子套上她手腕："当年火灾真相..."画面突然晃动，穿着护工服的沈家司机惊慌入镜，手中药瓶标签写着"苯巴比妥"。
窗外惊雷劈断老梧桐，沈雨萱在满地碎玻璃中抓起锋利的长条。
腹痛突然袭来，鲜血顺着腿侧蜿蜒而下，在瓷砖上画出双螺旋般的痕迹。
意识模糊前，她听见顾皓轩的嘶吼穿透雨幕，与记忆深处火场里的呼唤重叠。
二十年前的画面如潮水涌来：浓烟中少年将她推出窗口，自己却被坍塌的横梁压住。
她拼命去拽他手臂时，天花板的吊灯轰然坠落..."萱萱——"婚纱店的鎏金试衣镜将沈雨萱笼在虚妄的光晕里，林若薇的手指像毒蛇游过曳地的鱼尾裙摆。
窗外暴雨如注，雷光将她锁骨下的疤痕映成青紫色："这身婚纱，是我和皓轩三年前试过的款式。
""林小姐穿病号服说梦话的样子更动人。
"沈雨萱抚过腹部，香槟色绸缎下微微隆起弧度，"上周记者会，皓轩宣布将顾氏35%股权转到我名下时，你咳血的样子可比现在真切。
"水晶吊灯忽然晃动，林若薇扯开领口露出狰狞疤痕。
她指尖抵着沈雨萱同样位置的光洁皮肤，美甲嵌进肌理："知道这道疤怎么来的吗？皓轩八岁那年被困火场，我徒手扒开滚烫的通风口..."她突然抓起沈雨萱的手按在伤疤上，"而你在干什么？在沈家花园和你父亲学插花！"刺痛从掌心蔓延，沈雨萱想起今晨收到的匿名快递——二十年前的《晨报》社会版，头条照片里满脸烟灰的小女孩抱着昏迷男孩，标题是《小英雄火场救出顾氏独子》。
报道日期正是她记忆里初见顾皓轩的日子，那个坐在疗养院秋千上给她编花环的少年。
"你以为皓轩为什么选你？"林若薇将注射器抵在她腰侧，针管里淡蓝液体泛着冷光，"RH阴性血，O型骨髓，连后腰的胎记..."她突然掀开沈雨萱的裙摆，樱花胎记在镜中宛如泣血，"都是照着我的模子刻的赝品。
"玻璃橱窗轰然碎裂，顾皓轩的迈巴赫撞进婚纱店。
安全气囊弹出的瞬间，沈雨萱看见挡风玻璃上喷溅的鲜血，与急诊室那日林若薇丝帕上的红梅重叠。
顾皓轩踉跄着将她护在身下，腕间宝珀表带断裂，露出内侧刻着的"给萱萱的二十二岁礼物"。
"别碰我的孩子..."他染血的手抚上沈雨萱小腹，指缝间露出半张股权转让书。
林若薇的尖叫刺破雨幕："你答应过只要我保守秘密，顾氏永远有我的位置！"沈雨萱在血腥气中嗅到熟悉的雪松香。
昨夜顾皓轩跪在玫瑰花丛里求婚时，这味道混着泥土气息萦绕鼻尖。
他说："二十年前有个女孩像光一样照亮我的深渊..."此刻才懂，那光原是林若薇带来的劫火。
警笛声由远及近，林若薇突然将针管扎向自己脖颈："当年我能为你烧伤，现在就能..."顾皓轩猛地扑过去抢夺，针尖划过沈雨萱手臂，淡蓝液体渗入樱花胎记。
剧痛中记忆翻涌——六岁那年火灾，分明是她拽着昏迷男孩爬出废墟，掌心至今留着玻璃碎碴的伤痕。
"萱萱！"顾皓轩的嘶吼仿佛隔着二十年光阴。
沈雨萱在意识涣散前摸到他西装内袋的录音笔，红灯显示正在录音。
的呢喃混着雨声："...苯巴比妥...沈家司机..."海浪在悬崖下撞出雪白的哀鸣，沈雨萱推开雕花铁门时，咸涩的海风卷着玫瑰花瓣扑进眼底。
这座巴洛克风格的海边别墅是她与顾皓轩的订婚礼物，此刻落地窗内透出的暖光却将两道纠缠的人影投在纱帘上，像极了老式胶片机卡住的画面。
"沈小姐来得正好。
"林若薇裹着顾皓轩的晨褛倚在门边，指尖烟灰落在波斯地毯上，"皓轩在画室，说要给你看件有趣的东西。
"她颈间红痕随着吞咽动作起伏，腕间翡翠镯子磕在门框发出清响——正是沈雨萱昨日在当铺查询到的编号，典当记录显示顾皓轩三年前就将其抵押给地下钱庄。
画室弥漫着松节油与血痂的腥甜，顾皓轩赤脚站在满地狼藉中，拆信刀正将墙上的油画割得支离破碎。
那些画中女子眉眼与她如出一辙，落款日期却横跨他们相遇前的十年光阴。
最深处那幅《海雾》里，少女穿着疗养院病号服跪在沙滩上，腕间系着褪色的蓝丝带——正是沈雨萱六岁时弄丢的那条。
"为什么骗我？"沈雨萱踩过碎裂的画框，鸢尾花汁液染脏裙摆，"二十年前火场里救你的明明是我！"她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的旧疤，那里还残留着玻璃碎碴的阴影，"你每年去南山公墓祭拜的'恩人'，不过是偷走我人生的骗子！"顾皓轩突然剧烈咳嗽，指缝渗出的血珠滴在画布上，晕染出铃兰的形状。
他腕间的监测仪发出刺耳鸣叫，屏幕显示的血氧值让沈雨萱浑身发冷——这个数值，她在尘肺病晚期的矿工身上见过太多次。
"你活不过三年了。
"林若薇幽灵般出现在旋转楼梯，注射器针尖抵着沈雨萱后颈，"三年前并购沈氏集团时，你下井视察遇到瓦斯爆炸..."她突然扯开顾皓轩的衬衫，胸膛上的烧伤疤痕如盘踞的毒蛇，"为了救你父亲留下的矿工，值得吗？"沈雨萱踉跄着扶住画架，记忆如潮水倒灌。
三年前那个暴雨夜，顾皓轩满身煤灰出现在她公寓门口，说刚结束跨国会议。
现在想来，他湿透的西装下隐约透出的绷带，分明裹着这些溃烂的伤口。
"为什么要隐瞒病情？"沈雨萱的指甲掐进掌心旧伤，那里还留着火场玻璃的碎屑，"用婚姻困住我，就为了让我当林若薇的替身？"顾皓轩突然将拆信刀扎进画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