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在承重墙的裂缝里流淌，程雨棠踩着满地碎瓷摸进后巷。
烧焦的沉香木气息混着雨后的青苔味，在鼻腔里发酵成某种陈年的苦酒。
她贴着墙根挪动时，脖颈的银锁片卡进了砖缝——二十年前父亲给她戴上时说过，这是能打开程家秘密的钥匙。
"程小姐的记性比我想象中还差。
"铸铁消防栓后闪出一点猩红，江寒川掐灭烟头时，战术靴碾过积水的声响惊飞了夜枭。
他臂弯里搭着折叠好的警戒带，胸前执法记录仪的红色光点像只独眼。
程雨棠攥紧袖口的琉璃碎片："江队长是专程来逮我的？
"话音未落，那人己经抓住她手腕。
冰凉的金属触感滑入掌心——竟是白天从铜佛里掉落的旧钥匙。
"东偏房第三块地砖。
"江寒川压低的声音擦过耳际，"你只有..."警报器的尖啸突然划破夜空。
程雨棠下意识后撤，发簪勾住了他腰间的安全绳。
纠缠间皮革腰带应声而落，金属卡扣撞在青石板上，迸出几点幽蓝的火星。
纷纷扬扬的银杏叶里，有片深褐色的东西打着旋儿飘落。
程雨棠俯身去捡时呼吸骤停——那是枚金丝楠木书签，嵌着螺钿拼成的朱雀纹，边缘修补的鱼胶还泛着新鲜的琥珀光。
"还给我。
"江寒川的声线第一次出现裂痕。
程雨棠却将书签举到月光下。
被烧去半角的"听雪楼"藏书印下，修补的桑皮纸分明是程家独门手法。
"这是林清容先生的作品。
"她指尖拂过朱雀缺失的尾羽，"民国二十七年他在上海救下的宋版《礼记》，用的就是这种双面隐针法。
"江寒川伸到半空的手僵住了。
父亲临终前攥着这枚书签呢喃"听雪楼"的场景突然清晰起来，而眼前人抚触古籍的神态，竟与泛黄照片里那位程先生修复《金刚经》时的模样重叠。
夜风卷着燃烧残留物掠过，程雨棠忽然蹙眉："你用药水浸泡过？
"她将书签贴近鼻尖，"枇杷叶混着龙脑香...这是修复火损古籍的方子。
""家父教的。
"江寒川鬼使神差般接话。
等反应过来时，己经跟着程雨棠蹲在了残存的滴水檐下。
她发间飘落的沉香屑落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像极了祠堂里那些蒙尘的旧书页。
"但比例错了。
"程雨棠从旗袍盘扣里抽出发簪，银质尖端挑开书签夹层，"枇杷叶该用霜降前的，你这片叶脉太粗。
"她指着夹层里碳化的纸屑，"看，碱性过强反而加速了酸化。
"江寒川的瞳孔微微收缩。
父亲总说这枚书签藏着江家最大的秘密，难道答案就在这姑娘拈着发簪的指尖？
执法记录仪突然发出低电量警报，他伸手去关时，程雨棠的银锁片正好荡过书签上的朱雀纹。
"咔嗒"一声轻响，螺钿拼成的朱雀眼珠突然弹起，露出微型胶卷的银光。
两人交错的呼吸同时停滞，远处忽然传来水泥崩裂的闷响。
"小心！
"江寒川揽过程雨棠的瞬间，西墙最后的立柱轰然倒塌。
扬尘中飞散的《程氏医案》残页如白蝶纷飞，有张泛黄的处方笺飘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
借着手电筒的微光，江寒川看见处方角落的消防栓水印，正与他制服内衬的暗纹严丝合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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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寒川压低的声音擦过耳际，"你只有..."警报器的尖啸突然划破夜空。
程雨棠下意识后撤，发簪勾住了他腰间的安全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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纷纷扬扬的银杏叶里，有片深褐色的东西打着旋儿飘落。
程雨棠俯身去捡时呼吸骤停——那是枚金丝楠木书签，嵌着螺钿拼成的朱雀纹，边缘修补的鱼胶还泛着新鲜的琥珀光。
"还给我。
"江寒川的声线第一次出现裂痕。
程雨棠却将书签举到月光下。
被烧去半角的"听雪楼"藏书印下，修补的桑皮纸分明是程家独门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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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指尖拂过朱雀缺失的尾羽，"民国二十七年他在上海救下的宋版《礼记》，用的就是这种双面隐针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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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卷着燃烧残留物掠过，程雨棠忽然蹙眉："你用药水浸泡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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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寒川鬼使神差般接话。
等反应过来时，己经跟着程雨棠蹲在了残存的滴水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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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指着夹层里碳化的纸屑，"看，碱性过强反而加速了酸化。
"江寒川的瞳孔微微收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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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嗒"一声轻响，螺钿拼成的朱雀眼珠突然弹起，露出微型胶卷的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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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
"江寒川揽过程雨棠的瞬间，西墙最后的立柱轰然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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