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来了，摇得玻璃窗哐哐作响，下一秒就要碎了似的。
外边的树也晃起来了，风向娇弱的叶子发出邀请，邀请它们在空中跳一支深夜的舞。
飘落在地上后还不放过，誓要与可爱的小叶子们共舞至天亮。
没多会，大雨就来了，敲打着窗户，亦敲打着这个并不宁静的夜晚。
暴风雨己至，任凭雷电在外耀武扬威，而赵绮却是被梦惊醒的。
白色的床单，白色的枕头，白色的被子，就连劈下的闪电也让世界陷入片刻的惨白。
她凝着窗外，近在咫尺的路灯散发的暖光，摇曳的树影，磅礴的雨，还有……他从浴室出来了，并上了床，躺在她旁边，在她背后，伸出手臂来，拥抱她，带着他沐浴后微凉的体温。
不多会，热起来了，他多了些温存过后的小心思，手覆上她的手。
而她呢？
自然是想躲开的。
然而只是动弹了一下手指，便由着他了。
目光还停留在外边的树影之间，这是第几次了？
她己经数不清了。
男人的脑袋埋在她的肩头，呼吸温暖着她的肌肤。
“赵绮。”
他轻轻地喊一声她的名字。
手握着了，牵着了，这让他感到满足和安心。
她没有回应。
“要再来？”
他轻咬着她的肩，不满意她的沉默，心思也蠢蠢欲动。
“我累了。”
她嗓子微哑，是情欲过后的疲倦，“去洗个澡。”
按了按他的手，起身脱离他的怀抱，去了浴室。
热水淋在身，把身上一切洗净，连同每一根发丝。
其实她仍在回想，这是第几次？
身后是一面大镜子。
她转过身来，看着镜中的自己，想着现在的模样与以前有什么不同？
皮还是那张皮，五官还是那副五官。
只是脖子上斑驳的吻痕有点儿扎眼。
她能有什么不同？
第几次了？
也许，还会有无数次。
“我每个月花大钱供你们养你们这帮废物，一个毒蛇就能把你们玩得团团转？
还不给我去刮他出来？！
三天时间，还没有他消息的话，我把你们全扔公海里喂鱼!”赵绮从浴室擦着头发出来，王厉成在与人通话，声音比往日凶狠了几分，想来是遇上棘手的事。
最初认识到现在，她从不过问他的事。
拿起桌上的手机，又回浴室，一边单手刷着手机，一边拿着吹风机吹着头发。
没多会，王厉成谈完电话，进来找她。
他笑着，刚才与手下对话时的凶狠烟消云散，此刻只是一个温柔地帮她吹着头发的男人。
也可以说是情人。
“你说，你这头发，什么时候长到腰？”
他的手轻抚她的发尾，怕她听不见，把吹风机调到慢速。
“快了，不出两个月吧，我气血好。”
赵绮低着头，刻意不看镜子。
“看好房子了？”
“没，还在看。”
“说了，去我那儿，豊山顶，揽庄能让你俯瞰整个恒城，多浪漫，你不是喜欢这种感觉？”
赵绮指纹开了手机锁，点开银行APP，语气平淡：“我也说了，想找离学校近的。
再者，我怕你未婚妻哪一天上来了，跟我撞了个正着，到时候我百口莫辩，变成个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我未婚妻是谁？
我不知道。
离学校近的多简单，附近租个豪华公寓。”
头发干的差不多了，王厉成关掉吹风机，放在一边，双臂搂着她的腰，贴着，低声着，“到时候去你学校那儿找你，也有个地落住。”
赵绮说：“那儿偏僻，又是在镇里，学生也多，公寓能有多豪华？
就近找个普普通通的就够了，怕就怕到时候我厉成哥去一趟不习惯，嫌地小，嫌水温忽高忽低，嫌床质量不够好，屈尊。”
他轻笑一声：“屈尊？
赵绮，我也当过底层人。”
“差点忘了，厉成哥的江山可是亲自打下来的。
那普普通通的公寓，想必你是不会嫌弃的。”
说着，赵绮把手机举在他面前，还亮着屏。
“银行卡余额三百？”
王厉成看着屏幕的数字挑着眉，嘴角挂笑，“我上个月给你汇了八万。”
“厉成哥是想问我拿你钱花哪了吗？
也不过是学人家买名牌，什么包包化妆品啊，高跟鞋啊，包装一下自己罢了。”
“随便你买什么，八万可买不了好的奢侈品。
不过，我只希望你能有个符合年纪的消费观。”
王厉成松开了手臂，把手机还她，出了浴室。
片刻时间，他的声音响起：“看银行卡。”
赵绮重新点进余额，王厉成给她转进了三十万。
他说：“这数目够不够你买一间离学校近的普普通通的公寓？”
她梳着头发走出来，故意娇柔着声音：“不好意思厉成哥，我只想租，不想买。”
“你喜欢，这钱花哪你决定。”
手机放在一边，躺下，合眼。
都静了，可雨还在下，天雷滚滚。
赵绮无目的地刷着手机，坐在椅子上许久。
也会时不时看看在账户里的安静躺着的那笔钱。
对金钱的贪欲得到暂时的满足，同时她也愈发感到悲凉。
以及恐慌。
最后，她将十五万汇了出去。
雨下不停，也许下边街道早己成河，能用皮艇划过，能供鱼儿在水里游。
赵绮上了床，躺在王厉成旁边。
他没有睡去，主动拥着她：“舍得过来了？”
她轻轻嗯了一声，这回主动缩在他怀里。
“主动些。”
他说。
关了灯，借着窗外暖光，她主动献上自己的吻，以及属于她的所有美好，邀他品尝。
过后，像往常一样催眠自己，她也享受了。
第二日。
在老城区一所破旧的房屋里，那是赵绮和家人在这个小县城租的落脚地方，己经很多年了。
爸妈都没有回来，她也不带期盼，独自收拾行李。
王厉成在巷外等着她。
赵绮上车的时候，瘸了一条腿的父亲就回来了。
隔着车窗，他看到她了。
车子缓慢启动，他突然大力猛拍车门。
嘴巴一张，就是要钱。
王厉成面露不悦，叫阿喜停车，看向身旁的赵绮，没有说话，在等她说。
他了解她的身体，但不会去了解她的家庭。
她不主动说，他也不会主动问。
他认为他和她是交易，不需要多扯其他的东西。
她也是这么认为。
他给她钱，她给他应有的情感。
“开车吧，不用管他，我该回学校了，厉成哥。”
赵绮平静如水，不曾看窗外父亲一眼。
王厉成收回目光，车辆再次启动，车外男人见此也不再追，只在后边破口大骂。
不孝女儿。
叫骂声越来越远，赵绮才回头看了一眼。
他己经转过身走了。
王厉成牵起她的手：“你当我养女，我绝对是个好父亲。”
她轻轻甩开他的手：“你也才大我七岁，当我父亲？
还不够格。”
王厉成只是笑：“迟早够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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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会，热起来了，他多了些温存过后的小心思，手覆上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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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只是动弹了一下手指，便由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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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地喊一声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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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回应。
“要再来？”
他轻咬着她的肩，不满意她的沉默，心思也蠢蠢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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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还会有无数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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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是这么认为。
他给她钱，她给他应有的情感。
“开车吧，不用管他，我该回学校了，厉成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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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厉成收回目光，车辆再次启动，车外男人见此也不再追，只在后边破口大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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