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的后颈突然泛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夜市的吵闹声像被揉皱的布，在他耳中忽远忽近。
他盯着那道黑影，喉结滚动两下，刚要抬脚往那边走，对方却先一步从阴影里迈了出来。
高跟鞋叩击青石板的声音清脆得突兀。
女子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像在丈量距离。
黑色西装裹着利落的肩线，袖口露出一截雪白手腕，腕间缠着根暗红色绳结，在夜市暖黄的灯光下泛着陈旧的光泽。
她生得极美，眉峰如刃，眼尾微挑，却没有半分柔色，像块淬过冰的玉，连呼吸都带着冷意。
陈墨的手指下意识攥紧了裤缝。
怀里的《破界经》还在发烫，隔着两层布料灼着他的皮肤——这是他第一次在没主动触碰现代物品时，古籍自发产生反应。
“陈墨。”
女子在三步外站定，声音像浸了雪水的琴弦，“我是苏倾雪。”
小六端着刚煮好的混沌从摊位后探出头，瓷碗“当啷”一声磕在桌沿：“苏...苏小姐？
您怎么来这儿了？”
陈墨猛地转头。
小六平时给隔壁馄饨摊打下手，嘴馋时总蹲他摊子边蹭瓜子，此刻却缩着脖子，连混沌汤洒在鞋面上都顾不上擦。
“上个月苏宅周年宴，我去送过两箱蜜橘。”
小六哆哆嗦嗦指了指女子腕间的绳结，“那是苏家的‘镇灵结’，我...我见过老管家戴过同款！”
陈墨的太阳穴突突首跳。
他早听说这城里有几大古武世家，苏宅的红墙青瓦在西山腰上立了近百年，连夜市收保护费的混混都不敢往那片山脚下溜达。
可他一个摆地摊的，怎么会和这种人物扯上关系？
“《破界经》。”
苏倾雪没看小六，目光像把刀，精准地扎在陈墨胸口，“我要确认它的下落。”
怀里的古籍突然剧烈震动，陈墨差点没忍住去捂胸口。
他想起昨夜翻书时，某页残卷上用朱砂写着“遇苏则现”西个小字，当时只当是古人故弄玄虚，此刻却像被人兜头浇了盆冷水——原来不是巧合。
“你怎么知道...”“百年前的灵气异变，苏家是最早发现都市界域的家族。”
苏倾雪打断他，指节在西装裤侧轻叩两下，“异变时天落残卷，我曾祖父在废墟里捡到半页《破界经》抄本，上面记着‘破界者出，苏门当助’。”
她顿了顿，眼尾的冷意稍缓，“你昨夜在旧书摊翻到的古籍，应该比那半页完整得多。”
陈墨的后背贴上身后的铁皮货架。
他想起三天前那个雨夜里，旧书堆最底下那本裹着油布的破书，封皮上“破界”二字在雨里泛着幽光——原来从那时起，就不是偶然。
“你...要抢？”
他喉咙发紧。
苏倾雪忽然笑了，极淡的笑，像冰面裂开条细缝：“如果是抢，你现在己经躺在地上了。”
她抬手指向街角，陈墨这才注意到，方才李大虎逃窜的方向，不知何时立着个穿藏青唐装的老者，正垂眼擦拭腰间的青铜酒壶，“我来，是要确认你是否能护住它。”
远处传来玻璃瓶碎裂的声响。
李大虎的骂声顺着风飘过来：“操他娘的！
老子带了二十号人，今天非把那小崽子的摊子砸个稀巴烂——”陈墨的瞳孔骤缩。
他看见二十几个身影从巷口涌出来，为首的李大虎手里拎着钢管，胳膊上还缠着白天被他摔破的纱布，血渍透出来，像朵狰狞的花。
“躲我身后。”
苏倾雪的声音突然沉了，她解下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露出里面收腰的黑色衬衫，“试试你的界力，配合我的‘穿云步’。”
陈墨还没反应过来，最近的小混混己经挥着钢管砸过来。
他本能地侧身，指尖擦过旁边的路灯杆——熟悉的热流顺着皮肤窜进血管，金属特有的厚重界力在掌心凝聚成淡金色光团。
他想起《破界经》里“借物为刃”的口诀，抬手一推，光团撞在钢管上，那混混“嗷”地惨叫，钢管弯成了麻花。
“好！”
苏倾雪脚尖点地，像片叶子掠过人群，唐装老者不知何时到了她身侧，酒壶一甩，喷出的酒雾裹住三个混混的脚踝，“陈墨，试试手机信号！”
陈墨这才注意到，周围路人的手机都在震动，屏幕泛着幽蓝的光。
他深吸一口气，按照古籍里“引波为络”的法子，指尖划过空气——那些信号像被扯动的丝线，凝成细针般的蓝光，精准地扎在混混们的麻筋上。
二十分钟后。
李大虎跪在地上，钢管滚在脚边，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连哭腔都带着颤：“爷...爷爷我错了！
再也不敢了！”
苏倾雪拍了拍衬衫上的灰，弯腰捡起他脚边的钢管，指尖轻轻一折，拇指粗的钢管就成了个铁环：“回去告诉你们老大，陈墨的摊子，苏家养着。”
李大虎连滚带爬地跑了，唐装老者拎着酒壶过来，冲苏倾雪拱了拱手：“小姐，车在巷口。”
陈墨看着满地呻吟的混混，又看看苏倾雪手里的铁环，喉结动了动：“你...为什么帮我？”
“《破界经》需要破界者，而破界者需要活下来。”
苏倾雪重新穿上西装，转身往巷口走，“我爷爷在苏家祠堂等你，他见过真正的《破界经》。”
陈墨摸了摸怀里的古籍。
它不再发烫，反而透着温温的暖意，像在回应什么。
他看了眼自己的摊子——白天刚进的瓷器还整整齐齐码着，小六正蹲在地上收拾被撞翻的瓜子，抬头冲他比了个大拇指。
“去吗？”
他问自己。
答案在夜风里飘起来。
他想起昨天被收保护费时的窝囊，想起今天用界力打翻混混时的畅快，想起苏倾雪说的“破界者”和“都市界域”——有些事，从捡起那本古籍开始，就己经没有回头路了。
“走。”
他追上苏倾雪的脚步。
巷口停着辆黑色轿车，车窗映着路灯的光。
陈墨刚要拉开车门，后颈突然一凉。
他猛地转头，看见夜市尽头的广告牌下，有团黑影一闪而过，像是...人的轮廓，又像是被风吹动的电线缠成的怪物。
“怎么了？”
苏倾雪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看到摇晃的广告牌，“上车吧。”
陈墨坐进车里，透过车窗看着那团黑影消失的方向。
唐装老者发动车子，引擎声碾碎了夜色。
他摸了摸怀里的《破界经》，忽然听见古籍里传来极轻的“咔嗒”声，像是某道封印被解开了。
车子拐上主路时，陈墨瞥见后视镜里，西山方向的天空泛着诡异的红光，像有团火在云层里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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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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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一个摆地摊的，怎么会和这种人物扯上关系？
“《破界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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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百年前的灵气异变，苏家是最早发现都市界域的家族。”
苏倾雪打断他，指节在西装裤侧轻叩两下，“异变时天落残卷，我曾祖父在废墟里捡到半页《破界经》抄本，上面记着‘破界者出，苏门当助’。”
她顿了顿，眼尾的冷意稍缓，“你昨夜在旧书摊翻到的古籍，应该比那半页完整得多。”
陈墨的后背贴上身后的铁皮货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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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倾雪忽然笑了，极淡的笑，像冰面裂开条细缝：“如果是抢，你现在己经躺在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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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墨看着满地呻吟的混混，又看看苏倾雪手里的铁环，喉结动了动：“你...为什么帮我？”
“《破界经》需要破界者，而破界者需要活下来。”
苏倾雪重新穿上西装，转身往巷口走，“我爷爷在苏家祠堂等你，他见过真正的《破界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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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不再发烫，反而透着温温的暖意，像在回应什么。
他看了眼自己的摊子——白天刚进的瓷器还整整齐齐码着，小六正蹲在地上收拾被撞翻的瓜子，抬头冲他比了个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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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在夜风里飘起来。
他想起昨天被收保护费时的窝囊，想起今天用界力打翻混混时的畅快，想起苏倾雪说的“破界者”和“都市界域”——有些事，从捡起那本古籍开始，就己经没有回头路了。
“走。”
他追上苏倾雪的脚步。
巷口停着辆黑色轿车，车窗映着路灯的光。
陈墨刚要拉开车门，后颈突然一凉。
他猛地转头，看见夜市尽头的广告牌下，有团黑影一闪而过，像是...人的轮廓，又像是被风吹动的电线缠成的怪物。
“怎么了？”
苏倾雪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看到摇晃的广告牌，“上车吧。”
陈墨坐进车里，透过车窗看着那团黑影消失的方向。
唐装老者发动车子，引擎声碾碎了夜色。
他摸了摸怀里的《破界经》，忽然听见古籍里传来极轻的“咔嗒”声，像是某道封印被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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