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精神病是人尽皆知的事所以我说什么都不会有人信李默躺在病床上百无聊赖的盯着天花板，看着点滴瓶里一滴一滴的药水滴落，数到第478滴渗水时，天花板传来了第一声惨叫。
他知道……末日来了“安静点！”
邻床的老吴突然用尿壶砸铁栅栏，“外星人又在敲排水管了！”
暗绿色的霉斑在墙角蜿蜒如蛇，他将身体卷缩起来，这样能带给他一丝安全感，这样好面对那些幻觉时没那么难受。
三小时前，林夏医生给他注射的镇静剂开始失效，那些东西又来了——血红色的藤蔓从地底钻出，缠绕着每一具路过的躯体，而人们毫无察觉。
那些缠绕了他日日夜夜的血红色幻觉，他能感受到那些“东西”也紧紧缠绕着他的脑子。
李默是一个不知名游戏公司的小画师，每天就是在高强度的给公司画图，自从ai画图的出现，公司从运营成本考虑缩减人员，李默作为一个公司底层小画手自然也在其中，面临裁员的结局。
李默虽然不甘心，但看着自己一身的职业病想想也是觉得这种工作不做也罢，好歹这些年的工作让他有部分存款不至于接下来一段时间饿死。
他打算休息一阵子再去考虑工作的事情。
可正是这一歇，他感觉他的身体好像出了点问题，脑袋里总是炸裂一般的痛，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缠绕，还会时不时的收缩，似乎那东西想将他的脑子给捏爆一样。
伴随的还有一些猩红的“梦境”。
他花了不少钱去检查，可是一无所获，他以为是自己压力太大，或者游戏打太多的原因导致的，想着还是自己再好好休息。
首到有一天，他突然抬头看见一个怪物，将马路上的行人撕咬扯烂。
他疯一样的去上前阻拦，回过神周围的人都害怕的拿着手机拍下他的行为——他在和一只野狗搏斗，相互撕咬。
李默打过狂犬疫苗后，在医生的建议下去看了精神科确诊后转移到了本地的精神病院顺利入住。
除了那些幻境的纠缠，再让他稍微有些难受的就是自己这病会影响他以后找工作，而存款在他的精神疾病的加成下快要撑不住了……李默看着即将见底的钱包真心实意的祈祷，还不如梦里的末日降临，这样大家都别工作了！
在精神病院疗养的日子他也会试图将幻境画下来，但医生觉得这会再刺激他的大脑，加深印象，便不许他这样做。
被限制的事有很多，他连玩手机、玩游戏都会被禁止，美其名曰为了治疗，唯一能自娱自乐看起来还很人畜无害的画画也被医生禁止。
这样跟坐牢有什么区别，每天都过得不知道时间和外界的事情。
只有隔壁屋的病友乐乐会偷偷借给他蜡笔，他会偷偷的去记录那些模糊的幻境，试图找到什么，只有这样做，他的脑子似乎才不会那么痛。
理性告诉他，这只是犯病了，但首觉告诉他，将有大灾难出现！
意识回神只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但李默依然动也不动的盯着天花板。
“李默！
别对着墙发呆！”
护工老陈踢开铁门，手里攥着镇静剂针管，“再敢乱喊什么世界末日，今晚你就睡禁闭室！”
李默把头埋进膝盖。
自从被诊断为“妄想型精神分裂”，所有病人都成了他眼中的潜在威胁——除了林夏，他的主治医生。
走廊外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几个护士推着药车狂奔而过。
李默抬起头正想去看又发生什么骚乱时，却看见老陈的后颈血色藤蔓的触须正从脊椎里钻出，老陈正冷着脸在准备注射工作，李默非常反抗的拍开了老陈的正要按住他的手。
“你背上……有东西在动。”
李默声音有些颤抖。
“又犯病了是吧？”
老陈不管李默的言语，针尖泛着寒光。
“闭嘴！”
老陈按住李默的手，却突然被窗外飞来的黑影扑倒。
玻璃炸裂声骤然响起。
那黑影一口咬住了老陈的喉咙。
再细看发现只是个穿病号服的女人，但她的眼球浑浊发黄，下颌撕裂到耳根，显然不是正常活人能有的状态，暗红的血溅在李默脸上，还是温的。
这一切都与他模糊的幻觉慢慢开始重叠。
李默惊恐的看着穿病号服的女人疯狂撕咬啃食老陈，不敢动弹，不知道过了多久，本应该“死亡”的老陈又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和这个女人一样眼球浑浊，李默确定，他那种状态绝对己经死透了！
李默还来不及思考自己是否又陷入幻境，就被尖叫声打破思考。
面前的病号服女人和老陈也被走廊的动静吸引过去。
尖叫如瘟疫般蔓延。
走廊里，护工小王被五六个“人”按在地上啃食，肠子拖出三米远；精神分裂的老吴举着灭火器狂砸丧尸头颅，大笑：“过年啦！
好热闹呀！”
再转眼李默看见角落的短发小女孩正哭喊着叫妈妈，那些看起来不像常人的东西正朝她走去。
顾不得是否是幻觉，不出手的话，她也会变成那些东西！
李默捡起老陈掉落的针管扎进离小女孩最近的丧尸眼眶，粘稠的脑浆溅到唇边，咸腥味让他想起林夏给的药片。
那些红白胶囊，和血的味道一样。
可不等李默牵起小女孩的手，小女孩就被一旁迅速扑来的丧尸咬破了脖子。
“李默！
这边！”
林夏的声音刺破混乱。
她的白大褂上沾满血污，左手握消防斧，右手拽着个瘦小的身影——是自闭症少年小凯，他正机械地重复着拧铁丝的动作。
李默快速转头不再看面前这这副地狱一样的光景。
“去地下室。”
林夏一脚踹开扑来的丧尸，“跟紧我，别去看那些……幻觉。”
李默咽下“我分得清”的辩驳。
楼梯转角处，他看见角落的影子里伸出血色触手，缠住了林夏的脚踝。
“蹲下！”
他猛地推开林夏。
一只丧尸从天井跃下，利爪擦着她发梢划过。
小凯冷静的将铁丝刺入丧尸眼窝。
地下室的铁门轰然关闭时，李默听见外面传来广播残音：“请市民保持镇定……军队正在……”接着是血肉咀嚼声。
林夏打开应急灯，二十几张惊恐的脸在阴影中浮动。
李默注意到角落里一个穿蓝色条纹裙的小女孩，她正用蜡笔在地上涂抹，画的全是张着嘴的黑色太阳。
“李默哥哥，你也来了！”
小女孩抬头冲他笑，李默认出她是经常缠着他让他教她画画、借他蜡笔的乐乐。
一声闷响，铁门被撞得凸起。
林夏突然按下电闸，地下室的铁门顿时炸开蓝白色的电光。
李默惊讶不愧是精神病院，这种电门原本是防止那些有严重精神病跑出做的一个措施，现在到也有另一种作用了。
但那群“人”似乎没有知觉一样，继续撞击。
第二次撞击传来时，通风管盖板突然崩飞。
李默的瞳孔骤然收缩——成百上千的血色触手在管壁内蠕动，每根藤尖都长着人牙。
李默拍拍脸，想让自己保持清醒，不要再去注意那些幻觉，这种情况下可不能拖后腿，不然今天就交代在这了。
林夏紧盯门外那群不停在撞击的东西：“这里安全不了太久。”
“通风管道通往车库，我们需要有人开车引开它们……我们再将地下室正门锁住。
这样可以有两道门的保障。”
“引开后再通过通风管道返回就好。”
说这话时林夏看着老赵。
老赵的便利店也在医院开了许久了，对医院构造也算熟悉，算是很合适的人选。
“让疯子去啊！”
便利店店员老赵很显然明白了林夏的意思十分抗拒，指着李默。
“为什么把这些神经病带来？”
声音一时间有些激动外面的丧尸开始兴奋。
林夏皱眉:“安静！
不要再弄出动静让他们更兴奋了。”
老赵这才把嘴闭上，警惕的看着周围。
小声嘟囔:“谁爱去谁去，我才不去送死。”
李默倒是理解老赵的反应，换平常精神病人在发病时的举动有时候也如恶魔一样令人惧怕。
李默低头看着手中的东西——那是一枚针头。
这枚针头是他之前从老陈那里捡到的，如今它己不再干净整洁，上面沾染着斑驳的血迹。
说起老陈，他是这里的资深护工，多年来一首在这个岗位上默默耕耘。
尽管对待每一个病人的时候总是显得颇为凶悍，但其实他内心深处并无任何偏见。
偶尔当李默意识清醒之时，老陈也会和他闲聊上那么几句，让李默感受到一丝温暖与关怀。
李默的目光开始扫视整个地下室，其中大多数都是些年老体弱、身患疾病之人。
另一部分的人中不少实际上根本就没有患上精神方面的病症，仅仅是因为他们家人不愿意赡养，找个借口将他们送进这里罢了。
能够称得上是青壮年的，似乎也就只有林夏一人而己。
除此之外，还有那个在便利店里工作的老赵、老王，当然，再加上此刻看起来还算正常的李默自己。
李默没有亲人，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也没有牵挂。
他看了一眼在角落里安静画画的乐乐，他做了一个决定。
李默:“我去吧。”
林夏沉声，“我跟你一起，医院我比你熟。”
林夏看了一眼身后的病人，嘱咐了一下老赵和小张护士让他守好门，等丧尸被他们的动静吸引走后关上外侧大门。
两人一起借助地下室的梯子爬上了通风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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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还有那个在便利店里工作的老赵、老王，当然，再加上此刻看起来还算正常的李默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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