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霄用银匙轻轻敲击雪克杯边缘，三声清脆的"叮"响淹没在蓝湾酒店酒吧的嘈杂人声中。
这是祁砚沙龙演出后的第三天，也是他连续第三天出现在这个角落的位置。
"今天又是什么借口？
"季霄将调好的马天尼推到祁砚面前，杯壁上凝结的水珠沿着他的指尖滑落。
祁砚接过酒杯，食指在杯沿划了半圈："需要纠正你一个认知误区——顶级调酒师不该质疑客人的忠诚度。
""顶级钢琴家也不该把时间浪费在酒店酒吧。
"季霄擦着玻璃杯，目光扫过祁砚修长的手指。
那双手此刻正随意地搭在吧台上，指尖有节奏地敲击着胡桃木台面——德彪西《月光》的节拍，但速度比原版快了近一倍。
祁砚突然倾身向前，季霄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广藿香和琴键木质调的气息。
"我在寻找新专辑的灵感，"他的声音压低，"威士忌酸里的酸，马天尼里的苦，还有..."他的目光落在季霄手腕露出的疤痕上，"...某些特别的音符。
"季霄的右手无名指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他放下玻璃杯，将袖口往下拉了拉："建议你去爵士酒吧，这里只提供标准配方。
""但你有非标准的耳朵。
"祁砚啜饮一口马天尼，"前天那个喝醉的银行家点《致爱丽丝》时，你调酒的速度突然慢了15%，因为钢琴师弹错了三个音。
"季霄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没想到祁砚连这个都注意到了。
"职业习惯，听不得糟蹋经典。
""昨晚打烊后，"祁砚继续道，"你在收拾吧台时哼了普罗科菲耶夫《第二钢琴协奏曲》的华彩段，音准完美。
"季霄手中的调酒匙"当啷"一声掉进不锈钢冰桶。
那首曲子被称为"钢琴协奏曲中的珠穆朗玛峰"，绝不可能被业余爱好者随口哼出。
"你到底想说什么？
"祁砚从钱包抽出一张黑金卡片，推过吧台："明天下午三点，我的工作室。
有个改编曲需要专业人士的意见。
"季霄没有接："我不是你圈子里那些乐评人。
""正因如此。
"祁砚的指尖在卡片上轻轻一点，"我需要真实的反应，不是社交辞令。
"卡片上烫金的地址是海城最昂贵的滨江艺术区。
季霄知道那里——整面落地窗俯瞰江景，据说隔音墙用的是航天材料，一架价值百万的施坦威钢琴摆在中央。
"我会付咨询费。
"祁砚补充道，"按音乐学院教授的标准。
"季霄将卡片推回去："我不卖这个。
""不是买。
"祁砚突然抓住季霄的左手腕，拇指正好按在那道疤痕上，"是请。
"两人同时僵住了。
季霄感到一阵电流从接触点窜上脊椎，祁砚的掌心温暖干燥，指腹有长期练琴形成的薄茧。
五年来第一次，有人主动触碰这道丑陋的疤痕。
"放手。
"季霄声音嘶哑。
祁砚立刻松开手，却仍盯着他的手腕："李斯特《西班牙狂想曲》第89小节，那个十度跨度的和弦，你是怎么解决的？
"季霄猛地抬头，瞳孔微缩。
那是他十六岁在国际比赛上的自选曲目，也是车祸前最后演奏的完整作品。
网络上的录像应该早就被删光了。
"你调查我？
""只是欣赏。
"祁砚从手机调出一段模糊的视频——少年季霄在舞台上忘情演奏的身影，"2014年柴院青少年比赛，你比亚军高出12分，却因台风过于激进被扣表现分。
"季霄的呼吸变得急促。
那段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刺眼的舞台灯光，评委席上七张严肃的面孔，左手腕上越缠越紧的绷带..."删掉它。
"他咬牙道。
祁砚收起手机："明天三点。
如果你不来，我就把这段视频传到酒吧的电视墙上循环播放。
"他起身放下小费，眨眼间又恢复了那种玩世不恭的笑容，"开玩笑的。
来不来随你。
"季霄看着祁砚离开的背影，发现自己的左手正无意识地抚摸着那道疤痕，仿佛那里还残留着对方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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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砚接过酒杯，食指在杯沿划了半圈："需要纠正你一个认知误区——顶级调酒师不该质疑客人的忠诚度。
""顶级钢琴家也不该把时间浪费在酒店酒吧。
"季霄擦着玻璃杯，目光扫过祁砚修长的手指。
那双手此刻正随意地搭在吧台上，指尖有节奏地敲击着胡桃木台面——德彪西《月光》的节拍，但速度比原版快了近一倍。
祁砚突然倾身向前，季霄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广藿香和琴键木质调的气息。
"我在寻找新专辑的灵感，"他的声音压低，"威士忌酸里的酸，马天尼里的苦，还有..."他的目光落在季霄手腕露出的疤痕上，"...某些特别的音符。
"季霄的右手无名指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他放下玻璃杯，将袖口往下拉了拉："建议你去爵士酒吧，这里只提供标准配方。
""但你有非标准的耳朵。
"祁砚啜饮一口马天尼，"前天那个喝醉的银行家点《致爱丽丝》时，你调酒的速度突然慢了15%，因为钢琴师弹错了三个音。
"季霄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没想到祁砚连这个都注意到了。
"职业习惯，听不得糟蹋经典。
""昨晚打烊后，"祁砚继续道，"你在收拾吧台时哼了普罗科菲耶夫《第二钢琴协奏曲》的华彩段，音准完美。
"季霄手中的调酒匙"当啷"一声掉进不锈钢冰桶。
那首曲子被称为"钢琴协奏曲中的珠穆朗玛峰"，绝不可能被业余爱好者随口哼出。
"你到底想说什么？
"祁砚从钱包抽出一张黑金卡片，推过吧台："明天下午三点，我的工作室。
有个改编曲需要专业人士的意见。
"季霄没有接："我不是你圈子里那些乐评人。
""正因如此。
"祁砚的指尖在卡片上轻轻一点，"我需要真实的反应，不是社交辞令。
"卡片上烫金的地址是海城最昂贵的滨江艺术区。
季霄知道那里——整面落地窗俯瞰江景，据说隔音墙用的是航天材料，一架价值百万的施坦威钢琴摆在中央。
"我会付咨询费。
"祁砚补充道，"按音乐学院教授的标准。
"季霄将卡片推回去："我不卖这个。
""不是买。
"祁砚突然抓住季霄的左手腕，拇指正好按在那道疤痕上，"是请。
"两人同时僵住了。
季霄感到一阵电流从接触点窜上脊椎，祁砚的掌心温暖干燥，指腹有长期练琴形成的薄茧。
五年来第一次，有人主动触碰这道丑陋的疤痕。
"放手。
"季霄声音嘶哑。
祁砚立刻松开手，却仍盯着他的手腕："李斯特《西班牙狂想曲》第89小节，那个十度跨度的和弦，你是怎么解决的？
"季霄猛地抬头，瞳孔微缩。
那是他十六岁在国际比赛上的自选曲目，也是车祸前最后演奏的完整作品。
网络上的录像应该早就被删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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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霄的呼吸变得急促。
那段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刺眼的舞台灯光，评委席上七张严肃的面孔，左手腕上越缠越紧的绷带..."删掉它。
"他咬牙道。
祁砚收起手机："明天三点。
如果你不来，我就把这段视频传到酒吧的电视墙上循环播放。
"他起身放下小费，眨眼间又恢复了那种玩世不恭的笑容，"开玩笑的。
来不来随你。
"季霄看着祁砚离开的背影，发现自己的左手正无意识地抚摸着那道疤痕，仿佛那里还残留着对方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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