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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生还？”

姜满死了？

“不、不会的，不可能……”

裴聿琛连忙掏出手机，手指不停的疯狂的点动了一分多钟才将屏幕解锁成功。

本该在平流层穿梭的航班号此刻正漂浮在推送栏里，后面跟着失事两个鲜红的字眼。

裴聿琛手指按在玻璃上试图校准焦距，冷硬的触感却沿着指腹攀爬，整条手臂迅速结晶成冰川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在发抖。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出医院，也不知道怎么到的机场。

凌晨的机场挤满了人，尖叫声、哀嚎声、痛哭声、怒骂声混为一团。

“为什么为什么飞机会出事……”

“我的儿子啊……”

他竭尽全力的挤到柜台前，用嘶哑的声音询问着眼前的工作人员，可嘴巴张了半天却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您好，请问您是哪位遇难者的家属？”

工作人员大声的问询着他。

遇难者两个字像是一把重重的锤子狠狠敲击着他的脑袋，让他耳鸣眩晕。

裴聿琛的大手紧紧抓住柜台的边缘，指节用力到泛白。

“姜满、我……我是姜满的家属。”

片刻后，工作人员给了他一张纸:“这是姜满女士的遇难确认书，但请您在这里签字。”

一张印有姜满黑白头像的纸张递到了裴聿琛的面前。

他睁大眼睛想要用力的看清纸张上的字，可是无论他怎么揉自己的眼睛，最后连一个字都看不清楚。

裴聿琛慌张的抓住旁边的人的手:“不好意思，你能帮我看看吗？”

“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那人原本就愤怒不已，但当他看清纸上的字后，愤怒又变成了悲哀。

“节哀，上面说您的妻子也在这场飞机失事中遇难了。”

顿时，裴聿琛的喉间涌上铁锈味。

裴聿琛跌跌撞撞的往后退去，直到他撞到柱子上，浑身像失去力气一般滑坐在了地上。

他忽然听见自己喉咙里溢出幼兽般的呜咽——

那声音陌生得可怕，像是从别人的胸腔里借来的悲鸣。

“啊……啊……”

接下来的一切对于裴聿琛来说就像做梦一般。

在广播声中，裴聿琛同其他浑浑噩噩的人一般签字领遗物，说是遗物，不过是飞机坠毁后，法医和警察在姜满所坐的座位上找到的一点点灰烬。

这一点点灰烬被法医郑重的放在了骨灰盒子里，经过鉴定和确认裴聿琛签字后，最终又被郑重的交给了裴聿琛。

裴聿琛就像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麻木的抱着姜满的骨灰盒朝外走去。

一路上无数的工作人员都面露悲伤的跟裴聿琛说着节哀和对不起。

但裴聿琛就好像没听到一样，拖着如灌了铅石一般的脚一点点的朝机场外挪去。

然后麻木的启动车子朝家的方向驾去。

等裴聿琛到家后就发现只有一群人等候在家门口。

那些是裴聿琛的兄弟，还有温舒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