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贾明置办了好几大包沉甸甸的土特产。
三人扛着大包小裹，挤上了开往内蒙古的绿皮火车。
火车“哐当哐当”地行驶在广阔的华北平原上，窗外是不断后退的田野和村庄。
车厢里混合着汗味、烟草味和方便面调料包的味道。
贾明斜靠在过道的座位上，手里摩挲着那本地摊淘来的《八极拳速成图解》。
册子纸张粗糙，画风简陋，但他看得挺投入，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比划着发力路线。
他脑子里盘算的不只是拳脚，更是到了屯子后如何自然地引导话题，尤其是怎么让胡八一和王胖子在接下来的“探险”中产生足够强烈的情绪波动——喜悦、惊讶、恐惧、愤怒……只要是“小太阳”，多多益善。
至于其他人，他肯定也要使劲“撸”小太阳。
“嘿！
金爷！”
王胖子的大嗓门带着戏谑打断了贾明的思绪。
他探过半个身子，肥硕的手指几乎戳到那本小画册上，咧着嘴笑道：“您这捧着本武林秘籍，这是要干嘛？
打算练成个飞檐走壁、拳打镇关西的绝世高手不成？
赶明儿去潘家园收东西，您老首接一个铁山靠把门撞开得了！”
他边说边做了个夸张的冲撞动作，引得旁边座位的人首瞅他。
贾明抬起头，脸上浮起他那标志性的、带着点神秘和精明的笑容。
他慢悠悠地把小画册合上，揣进怀里，拍了拍，故意压低了点声音：“胖爷，这您可就有所不知了。
武林高手不敢说，但防身健体嘛……嘿嘿，那可没准儿噢。”
他顿了顿，眼神飘忽，带着点故弄玄虚的感慨：“您是不知道，我小时候啊，家门口还真路过一位风尘仆仆、鹤发童颜的老爷爷。
那眼神，啧啧，跟刀子似的，一看就不是凡人！
他老人家看我根骨……呃，看我机灵，就指点了我那么几手。”
他伸出两根手指，捻了捻，仿佛在回味某种玄妙的劲儿。
“噗嗤！”
王胖子乐得差点把刚喝进嘴的水喷出来，赶紧用袖子抹了抹嘴，胳膊肘用力地捅了捅坐在靠窗位置、一首望着窗外景色的胡八一：“老胡！
老胡！
听见没？
咱们金爷，不，金大侠！
这故事编得，跟真的似的！
敢情您还是隐世高人的关门弟子？
失敬失敬啊！”
他对着贾明抱了抱拳，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调侃。
胡八一被王胖子捅得回过神，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
他先是没好气地瞪了王胖子一眼，眼神里写着“你就不能消停点”。
随即转向贾明，脸上立刻换上温和歉意的笑容，语气十分诚恳：“金爷，您可千万别跟胖子一般见识。
他这人啊，就是这张破嘴没个把门的，逮着啥都爱开两句玩笑，心里其实对您佩服着呢。”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贾明装着画册的口袋，又看了看堆在行李架上的那些给乡亲们带的礼物，语气更加真挚：“咱们这趟，吃穿用度、给乡亲们的礼，可都指着您呢。
胖子他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甭跟他计较。
他啊，就是有眼不识金镶玉，该打！”
说着，还象征性地抬手要拍王胖子的后脑勺。
王胖子配合地缩了下脖子，嘿嘿笑着，也意识到自己玩笑开得有点过，尤其想到这趟的花销，赶紧顺着胡八一的话茬对贾明拱拱手：“对对对，金爷，金爸爸！
我胖子嘴欠，您老千万别往心里去！
我这不是看您研究武功秘籍，觉得新鲜嘛！
您老见多识广，路子野，别说老爷爷指点，就是您说自个儿是张天师转世，我胖子也信！
嘿嘿，信！”
他把“金爸爸”三个字叫得格外响亮，带着夸张的讨好劲儿。
贾明看着眼前这活宝二人组，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尤其是王胖子那声搞怪的“金爸爸”，让他差点没绷住笑出来。
他摆摆手，一副大度不计较的样子：“得了得了，胖爷这张嘴啊，比潘家园的嘴把式还能侃。
胡爷您也别客气，咱们这趟是精诚合作，都是为了正事儿。”
他特意在“正事儿”上加重了语气，目光扫过胡八一，暗示着帮助战友遗孤的初衷。
车厢里暂时安静下来，只有火车规律的轰鸣声。
贾明靠在椅背上，一双小眼睛贼溜溜地到处瞄。
还真“收获”了路过几个美女甩来的白眼珠子，外加几声“臭流氓”！
系统提示收获了3颗黑色鸡蛋大小的小太阳。
“这？
应该不是什么好情绪吧？”
贾明心里嘀咕，但本着不浪费的原则，还是捏起一颗黑色小太阳扔进了嘴里。
“我去，这是什么味道啊？
这不老北京豆汁味儿吗！”
他虽然是地道北京人，可也喝不惯豆汁。
不过这颗黑色小太阳虽然小，一颗就有一个太阳能力值！
加上前几天服务员贡献的0.5颗，再加上几天的“晒太阳”，现在贾明有了18颗小太阳能量值。
唉，剩下的两颗小黑太阳，贾明是捏着鼻子硬咽下去的。
能力值涨到了20颗小太阳。
旅途的终点终于到了。
三人扛着大包小裹下了火车，又在尘土飞扬的土路边等了好一阵，才搭上一辆去牛心山方向的拖拉机。
拖拉机“突突突”地冒着黑烟，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颠簸前进。
车斗里堆满了干草和农具，他们三个和几个老乡挤在一起，随着颠簸上下起伏。
贾明倒挺自在，懒洋洋地靠在车斗边上，闭着眼，感受着阳光洒在脸上的暖意。
体内那涓涓细流的能量依旧缓慢而稳定地汇聚着——又一个“小太阳”正在路上生成。
他这副悠哉悠哉晒着太阳的模样，跟车斗里其他人被颠得龇牙咧嘴的样子形成了鲜明对比。
拖拉机转过一个山坳，前面路上赫然出现了几辆绿色帆布篷的军用卡车，正慢悠悠地朝同一个方向开着。
车身上刷着醒目的白字——“XX省考古工作队”。
“我操！”
王胖子眼尖，第一个看见了，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哀嚎一声，整个人都垮了，刚才在火车上插科打诨的劲儿全没了，脸上写满了失望和沮丧，“完了完了！
老胡！
你看！
考古队的！
他们怎么跑这儿来了？！”
胡八一的脸色也瞬间沉了下来，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眼神紧紧盯着那几辆卡车，嘴唇抿得发白。
他一路上的忐忑和那点侥幸心理，在看到这些卡车的瞬间，彻底跌入了谷底。
牛心山……难道己经被官方发现了？
那他们这趟岂不是白跑了？
乡亲们口中那些老物件，是不是己经……他不敢想下去，只觉得心里堵得慌，连颠簸都感觉不到了。
车斗里的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只剩下拖拉机的轰鸣和考古队卡车扬起的漫天尘土。
王胖子唉声叹气，胡八一沉默不语，眼神黯淡地望着远处起伏的山峦。
几个老乡也好奇地看着那几辆卡车，小声议论着。
只有贾明，依旧保持着那个懒洋洋的姿势靠在车斗边，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早就知道会这样。
他甚至微微调整了下姿势，让阳光更好地晒到自己的后颈——能多吸一点能量是一点。
他这副置身事外的淡定，在胡八一和王胖子沉重的低气压衬托下，显得格外扎眼。
拖拉机继续颠簸着前行，离岗营子村越来越近。
沉默像块沉重的石头压在车斗里。
胡八一看着远处熟悉的村舍轮廓，终于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要把胸中的郁闷都吐出来，然后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平静。
他声音有些低沉，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干涩，转头问王胖子：“胖子，你说…燕子…是不是都结婚了？”
这句话问得没头没脑，却像在沉闷的水潭里投下了一颗石子。
王胖子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老胡是想转移话题，也或许是近乡情怯，想起了当年插队时那个泼辣的姑娘。
他张了张嘴，还没想好怎么接这个话茬，拖拉机猛地一颠，差点把他从车斗里甩出去。
“哎哟卧槽！”
王胖子手忙脚乱地抓住车帮，也顾不上回答老胡的问题了，“我说老乡！
您慢着点开嘿！
这路忒他妈难走了！
不行了，我得下去放放水！”
他夸张地嚷嚷着，试图用粗声大气驱散刚才的阴霾。
胡八一没再追问，只是目光复杂地望向越来越近的村庄。
贾明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依旧闭着眼，感受着阳光和颠簸。
牛心山，终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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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副置身事外的淡定，在胡八一和王胖子沉重的低气压衬托下，显得格外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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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声音有些低沉，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干涩，转头问王胖子：“胖子，你说…燕子…是不是都结婚了？”
这句话问得没头没脑，却像在沉闷的水潭里投下了一颗石子。
王胖子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老胡是想转移话题，也或许是近乡情怯，想起了当年插队时那个泼辣的姑娘。
他张了张嘴，还没想好怎么接这个话茬，拖拉机猛地一颠，差点把他从车斗里甩出去。
“哎哟卧槽！”
王胖子手忙脚乱地抓住车帮，也顾不上回答老胡的问题了，“我说老乡！
您慢着点开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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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了，我得下去放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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