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济游方录(方济方济正)最新完结小说_完结版小说全文免费阅读方济游方录(方济方济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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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不会抓鱼的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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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荒的小伙伴们看过来!这里有一本不会抓鱼的喵的《方济游方录》等着你们呢!本书的精彩内容:《方济游方录》序 方生济,字行远,年三十许,负笈走天涯。货担之中,非唯布帛菽粟,更有古镜照妖、异草医怪之属。其行也,历吴越烟雨,观朔北风沙,入巴蜀雾瘴,探岭南烟疠。所经之处,多闻诡谲事:或镜中显怨魂,或绣里藏毒针,或古佛泣血泪,或河伯娶生人。 世人多以为鬼神作祟,生独不然。尝谓:天下奇事,看似荒诞,实则人心之折射也。贪者见利忘义,痴者为情所困,冤者怨气凝结,愚者为幻所迷。 故每遇异闻,必细察其理,或解之以药石,或破之以机巧,或晓之以情理。终见:镜中影者,沉冤待雪;绣中香者,妒火焚心;佛前血者,贪念作祟;河上娶者,奸人设计。 夫志怪之作,非为炫奇,实乃教化。观生所历,可知善恶终有报,邪正自分明。人心即鬼蜮,亦可为净土。是为序,以纪其行,以警世人。

2025-06-26 13:09:39
云州锦城的暑气裹着水汽,在青石板路上蒸腾出一层薄雾。

方济的背架压得竹骨微微发颤,最上层悬着的几匹云锦被风掀起边角,墨色底上的缠枝莲纹在日光下泛着暗金,引得街边挑着担子的货郎都忍不住回头多看两眼。

他走得慢,指尖时不时拂过背架侧袋里的铜铃 —— 那铃自从白鹭渡沾了潮气,锈迹竟在铃舌上结出朵歪歪扭扭的梅纹,摇起来的声响倒比先前清越了些。

“锦绣阁” 的朱漆门就在前方街角,门楣上 “凤穿牡丹” 的木雕被雨水洗得发亮,连翎羽的纹路里都透着苏合香的甜气。

方济在对面的茶摊歇了脚,要了碗凉茶,眼睛却没离开绣坊门口。

巳时的日头刚过,几个穿青布衫的绣娘提着竹篮往里走,篮子里露出半截绣绷,绷上的丝线五颜六色,像打翻了染缸。

“客官也是来做绣活的?”

茶摊老板擦着桌子搭话,“这锦绣阁的苏娘要出阁了,听说正赶制嫁衣呢,全城的好料子都被她们家收去了。”

方济呷了口凉茶,苦味顺着喉咙往下沉:“我是走江湖的货郎,来看看有没有需要的针线。”

他说着指了指背架上的皮袋,“徽州来的细针,穿七重锦都不断。”

老板往绣坊方向努了努嘴:“那你可得进去碰碰运气。

不过……” 他压低声音,“听说苏娘的嫁衣有点邪门,夜里总缠些白蛛丝,还带着血珠呢。”

方济的指尖在茶碗沿上顿了顿。

他走南闯北这些年,听过不少关于婚嫁的异闻,多半是些大户人家为了排场编造的噱头,只是 “血珠” 二字,倒让他想起了白鹭渡那枚发烫的铜尺 —— 世间怪事,往往藏着人心的影子。

付了茶钱,方济背起架子往绣坊走。

朱漆门虚掩着,门环上的铜兽衔着枚铃铛,一推就发出清脆的响。

院里立刻传来脚步声,一个梳双丫髻的小丫鬟掀着门帘出来,看见背架上的彩线眼睛亮了:“货郎大哥,可有赤金线?

我们家小姐的盖头还差几针就绣完了。”

方济解下腰间的皮袋,倒出三缕缠在桑皮纸上的金线。

丝线在日光下泛着柔光,线头处还留着匠人用朱砂点的记:“苏州府贡缎上拆的,你瞧这成色,下水不褪,过浆不硬。”

丫鬟接过金线对着光看,忽然 “呀” 了一声。

方济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她腕上系着根红绳,绳头拴着枚小巧的银铃,铃身刻着半朵并蒂莲 —— 这样式他三日前在城西药铺见过,当时掌柜说,是个穿绿布衫的姑娘买去 “压惊” 的。

“就它了。”

丫鬟数了十文钱递过来,却没急着转身,反而往正屋的方向瞥了瞥,声音压得像蚊子哼,“大哥,你听说了吗?

我们家小姐的嫁衣…… 夜里会闹鬼。”

方济正把铜钱塞进钱袋的手顿了顿:“嫁衣能闹什么鬼?”

“满襟的蛛丝,雪白雪白的,绕在凤凰尾巴上,看着就瘆人。”

丫鬟的指尖绞着红绳,银铃被晃得叮当作响,“最怪的是,第二天早上,那些丝上还凝着血珠呢!

老夫人请了道士来看,说是‘喜蛛讨喜’,可小姐吓得好几夜没合眼了。”

正屋的门 “吱呀” 一声开了,一个穿着月白衫子的妇人走出来,鬓边别着支翡翠簪,正是绣坊的女主人苏妈妈。

她看见丫鬟在跟货郎说话,眉头微微蹙起:“晚晴,金线取来了?”

“回妈妈,取来了。”

晚晴慌忙把金线往身后藏,却被苏妈妈一眼看见。

苏妈妈的目光落在方济的背架上,看见那些码得整齐的绣花针和彩线,神色缓和了些:“货郎师傅,可有上好的银针?

绣嫁衣的针得洁净,不能沾了浊气。”

方济从背架底层抽出个木盒,打开时露出十二根银针,针尾都錾着极小的 “福” 字:“这是湖州银铺打的,过火三次,保准洁净。”

他说话时,眼角的余光瞥见正屋的窗纸上映着个女子的影子,正对着光亮处抬手细看,指尖似乎缠着布条。

苏妈妈接过木盒,指尖在银针上轻轻滑过:“师傅若不嫌弃,进来喝杯茶吧。

这几日绣坊忙,正好缺些丝线,一并挑了。”

穿过天井时,方济闻到一股浓郁的皂角香,混着丝线的草木气,倒让人清爽了不少。

院当心搭着个竹架,上面晾着半幅未完工的嫁衣,大红缎面在日光下像团燃烧的火,金线绣的凤凰张着翅膀,尾羽拖得老长,只是在最末梢的地方,缠着几缕极细的白丝,像落了层霜。

“这料子是云锦吧?”

方济故意放慢脚步,目光在嫁衣上停留片刻,“瞧这地纹,怕是要十丈绸缎才挑得出一匹。”

苏妈妈叹了口气,伸手拂过那些白丝,指尖刚碰到,就像被烫到似的缩了回去:“是前儿从金陵运来的,本想给小姐做件体面的嫁衣,没成想……” 她往正屋看了眼,“这蛛丝每晚都缠上来,扫了又生,道士画的符也镇不住。”

方济凑近细看,那些白丝并非寻常蛛网的杂乱,反而像精心缠绕的线,在凤凰尾羽的弧度处打了个极细的结。

他假装整理背架,悄悄从袋里摸出块磁石,在丝线上轻轻一沾 —— 磁石表面立刻粘了些暗红的粉末,凑近鼻尖闻,有淡淡的腥气,混着点草木的苦。

“苏妈妈,” 方济把磁石藏回袖中,“我倒认得这丝。”

苏妈妈眼睛一亮:“师傅认得?”

“早年在西域见过,是‘噬心蛛’吐的。”

方济的声音压得很低,“这蛛专喜在锦绣堆里筑巢,吐的丝遇热会变红,看着就像血珠。

只是……” 他顿了顿,“寻常噬心蛛的丝无毒,除非有人在上面动了手脚。”

正屋的门突然开了,一个穿着水绿衫子的姑娘站在门口,手里捏着块绣绷,绷上是朵刚绣了一半的海棠。

她约莫十六七岁,眉眼生得清秀,只是脸色有些发白,看见方济时,下意识地往身后藏了藏手。

“这是春桃,我们坊里手艺最好的学徒。”

苏妈妈介绍道,又对春桃说,“快见过货郎师傅,他或许能解嫁衣的怪事。”

春桃福了福身,声音细得像丝线:“师傅安好。”

她说话时,方济注意到她的指甲缝里有些暗红的粉末,和磁石上沾的一模一样。

这时,里屋传来一阵咳嗽,一个温婉的声音问道:“妈妈,金线取来了吗?”

“就来。”

苏妈妈应着,对晚晴使了个眼色,“带师傅去厢房挑丝线,我去看看小姐。”

厢房里堆着半屋子的丝线,架子上、筐里、甚至地上都散落着各色线轴,空气中飘着股淡淡的霉味。

晚晴替方济倒了杯茶,小声说:“春桃姐姐是孤儿,被苏妈妈捡回来的,一手苏绣做得比谁都好。

只是……” 她往门外看了看,“她总说自己命贱,配不上好料子。”

方济拿起一卷石青线,指尖捻着线头:“嫁衣上的丝,是她发现的?”

“是呢。”

晚晴点头,“前儿一早就是她先看见的,吓得手里的绣绷都掉了。”

正说着,外面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接着是苏妈妈的惊呼。

方济和晚晴慌忙跑出去,只见正屋门口的地上摔着个瓷碗,药汁洒了一地,苏娘扶着门框站着,右手捂着左手手腕,指缝里渗出鲜红的血。

“小姐!”

春桃从屋里冲出来,手里拿着块布条要去缠苏娘的手,却被苏娘避开了。

“不用。”

苏娘的声音有些发颤,却依旧温和,“只是不小心被针扎了。”

她抬起手,方济看见她的指尖有好几个细小的血点,像是被什么东西刺破的,边缘还泛着淡淡的红。

“这哪是针扎的?”

苏妈妈急得首跺脚,“分明是那蛛丝闹的!”

方济走上前,从背架里取出个蓝布包,里面是晒干的解丝草:“苏妈妈,取些白酒来,把这草捣碎了敷在伤口上,能暂时压制。”

他说着看了春桃一眼,“这蛛丝遇酒就软,若想根治,得找出蛛丝的来路。”

春桃的脸色瞬间白了,手里的布条掉在地上:“师傅的意思是…… 有人故意放蛛进来?”

“不好说。”

方济捡起布条,见上面沾着些白丝,“今夜我守在绣房外,或许能抓到那‘喜蛛’。”

入夜后的绣坊格外安静,只有院角的虫鸣和远处的更鼓声。

方济坐在绣房窗下的石阶上,背架就靠在旁边,里面的雄黄针和磁石盒都准备好了。

月光透过窗棂照进屋里,在地上投下格子状的光影,嫁衣就悬在光影中央,红得像团凝固的血。

三更梆子响过,屋里突然传来细微的窸窣声。

方济屏住呼吸,看见窗纸上映出个影子,正踮着脚走向嫁衣,手里还拿着个小陶罐。

他悄悄摸出雄黄针,轻轻推开虚掩的窗户。

月光下,春桃正站在嫁衣前,打开陶罐,里面爬出来几只指甲盖大的白蜘蛛,正是西域的噬心蛛。

她用银簪挑起蜘蛛,让它们在嫁衣的尾羽上爬行,蛛丝随着动作缠在缎面上。

接着,她从袖里拿出个小瓷瓶,往丝线上抹了点暗红色的膏子 —— 那膏子遇热就融化,顺着丝线往下滴,像极了血珠。

“这曼陀罗膏,涂在蛛丝上,遇着人的体温就会渗血。”

方济的声音在寂静的屋里响起,春桃吓得手一抖,陶罐摔在地上,蜘蛛西散爬开。

“你…… 你怎么会在这里?”

春桃的声音带着哭腔,脸色白得像纸。

方济捡起陶罐的碎片,里面还残留着些蛛丝:“噬心蛛只吃桑蚕,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春桃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是…… 是我从城外破庙里抓的。

那里有个西域商人留下的笼子,说这蛛能让绣品更鲜亮……” 她捂住脸,“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只是觉得不公。”

“不公?”

“我绣了十年,连件像样的衣裳都没有,她凭什么一出生就能穿云锦?”

春桃的声音带着恨意,又透着委屈,“苏妈妈总说我手艺好,可选掌事学徒的时候,还是选了她!

这嫁衣本该由我来绣的,凭什么她就能风风光光地嫁入大户人家?”

方济看着散落的蜘蛛在地上爬行,忽然想起白鹭渡的老艄公 —— 人心里的怨,就像这些蛛丝,缠来缠去,最终只会困住自己。

他从背架里取出个竹篾笼,将蜘蛛一只只收进去:“噬心蛛无毒,这曼陀罗膏也只是让人皮肤发痒,你没想真的害她。”

春桃愣住了:“你怎么知道?”

“若是想害人,你不会用曼陀罗,该用鹤顶红。”

方济将竹笼盖好,“你只是想让她出点岔子,让别人看看,她也不是那么完美。”

这时,绣房的门被推开了,苏娘站在门口,身上披着件披风,手里还捏着那块绣了一半的海棠绷子:“春桃,这些年…… 是我忽略了你。”

春桃抬起头,看见苏娘走进来,从梳妆盒里取出个锦盒,里面是半匹金线:“这是我攒了三年的金线,本想给你做件新衣裳。

掌事学徒的位置,我早就跟妈妈说过,该是你的。”

她将绷子递给春桃,“这海棠你绣了一半,剩下的,我们一起绣完,好不好?”

春桃看着锦盒里的金线,又看了看绷子上的海棠,突然趴在地上哭了起来,哭得浑身发抖。

方济悄悄退出绣房,将竹笼放在窗台上 —— 明日让晚晴把蜘蛛放生到后山,它们自会找到桑树栖息。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方济己经收拾好背架。

苏妈妈送来个锦帕包,里面是十两银子和一个绣着并蒂莲的荷包:“小姐说,这荷包是她和春桃一起绣的,多谢师傅解围。”

方济接过荷包,见莲心处缀着颗银铃,和晚晴腕上的那半朵正好凑成一对。

他把银子推回去,只留下荷包:“路见不平,本就该伸手。”

走出锦城时,晨雾还没散,背架上的铜铃被风一吹,发出清越的响。

方济回头望了眼锦绣阁的方向,只见二楼的窗开着,春桃正和苏娘一起晾晒嫁衣,阳光下的红缎面闪闪发亮,再没有半缕蛛丝。

他紧了紧背带,继续往青溪镇走。

蛛丝能缠住绸缎,却缠不住人心,只要肯松松手,那些缠绕的怨结,总会慢慢解开的。

文言概括:锦城绣坊,待嫁苏娘。

嫁衣夜被蛛丝缠,丝间血点疑不祥。

老妪妄言喜蛛至,实则人心藏乖张。

方生观衣见异蛛,查得学徒妒意长。

毒丝蚀指非天意,怨结难解是私肠。

幸有解草除其毒,更凭善念化锋芒。

技艺相授泯恩怨,绣针重引线绵长。

此谓:嫉火如蛇,伤人害己;仁心似线,能缝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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