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边疆林墨林然完整版免费小说_全本免费完结小说死在边疆林墨林然

死在边疆林墨林然完整版免费小说_全本免费完结小说死在边疆林墨林然

作者:kanaduo

言情小说连载

书荒的小伙伴们看过来!这里有一本kanaduo的《死在边疆》等着你们呢!本书的精彩内容:男女主角分别是林然,林墨,王猛的现代言情,豪门总裁,爽文,逆袭,职场小说《死在边疆兄弟穿我军装替我守国门》,由新晋小说家“kanaduo”所著,充满了奇幻色彩和感人瞬间,本站无弹窗干扰,欢迎阅读!本书共计18714字,1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06-30 12:43:01。目前在本网 sjyso.com上完结。小说详情介绍:死在边疆兄弟穿我军装替我守国门

2025-06-30 13:21:54

我的意识,正在消散。像被狂风吹散的雪,融化在昆仑山脉这片永恒的寂静里。身体很冷,

冷得感觉不到疼痛。只有一股温热的、粘稠的液体,正从我的胸口不断涌出,

迅速被零下三十度的严寒冻结成暗红色的冰。我知道,那是我的血,

是我二十一年来奔腾不息的生命。我叫林墨,一名驻守在卡拉库里哨所的边防军人。

就在半个小时前,我和我的班长王猛,带着新兵蛋子李虎,正在执行例行巡逻任务。

这条巡逻线,我们称之为“鬼门关”,因为它紧贴着一道深不见底的峡谷,常年积雪,

气候变幻莫测。意外,就发生在一瞬间。不是预想中的敌人,而是大自然的怒火。

一场毫无征兆的雪崩,如同白色的巨龙,从我们头顶的山脊上,咆哮而下。“趴下!

抓住固定索!”班长王猛的吼声,几乎被巨大的轰鸣声淹没。

我下意识地将身边吓傻了的新兵李虎死死地按在地上,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他。然后,

我感觉自己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山崩地裂般的力量,狠狠地拍中。天旋地转。世界,

只剩下无尽的、令人窒息的白色。当我再次恢复一丝意识时,风雪已经停了。我躺在雪地里,

半个身子都被厚厚的积雪掩埋。我能看到不远处,班长王猛正疯了一样地用手刨着雪,

嘴里不断地喊着我们的名字。新兵李虎,则因为被我护在身下,只是受了些轻伤,

正惊魂未定地哭喊着。我想回应班长,想告诉他我没事。但我张了张嘴,涌出的,

却只有带着冰碴的血沫。一根断裂的、锋利的岩石,像一根楔子,贯穿了我的胸膛。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我的生命,正在随着每一次呼吸,急速地流逝。好冷啊……我的视线,

开始变得模糊。昆仑的雪山,在残阳的映照下,呈现出一种壮丽而悲怆的金色。

远处的五星红旗,在哨所的上空,迎着凛冽的寒风,依旧顽强地飘扬着。真美啊……我突然,

很想家。1我想起了爸。他是个不苟言笑的老木匠,一辈子都盼着我能有出息。我入伍那天,

他没来送我,只是在家里,默默地,为我打磨了一个小小的、刻着“平安”二字的木牌,

让我贴身戴着。此刻,那块木牌,就贴在我的胸口,已经被我的血,染成了深红色。爸,

对不起,儿子……可能要不平安了。我想起了妈。她总是那么爱唠叨,每次打电话,

都要嘱咐我穿厚点,吃好点。她最拿手的,是香菜肉丝面,她说等我休假回家,就给我做。

妈,对不起,您亲手织的那件毛衣,被石头划破了。还有,您做的面……儿子,可能,

再也吃不到了。最后,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我的双胞胎弟弟,

林然。我们是异卵双生,却长得一模一样,连爸妈有时候都会认错。但我们的性格,

却截然相反。我像火,他像水。我从小就皮,喜欢舞刀弄枪,最大的梦想,

就是穿上这身军装,保家卫国。而他,安静,内敛,喜欢画画,写字。他的手,

是用来握画笔的,干净,修长。而我的手,常年握枪,布满了厚厚的老茧和冻疮。

我们是彼此生命里,最独特、最无可替代的存在。入伍前一夜,我们兄弟俩,

躺在同一个屋顶下,聊了一整夜。我告诉他,边疆的风雪有多冷,星空有多亮。我告诉他,

守护国境线的意义。他只是安静地听着,然后对我说:“哥,你在外面,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家里,有我。”然然……哥对不起你。哥……要食言了。我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

远处的雪山,战友的呼喊,都开始变得模糊。在意识彻底沉入黑暗的最后一刻,我仿佛看到,

弟弟林然,正站在家门口,微笑着,对我挥着手。阳光,洒在他的身上。

真好啊……真想……再看一眼…………“墨墨——!林墨——!你他-妈给老子撑住!!!

”班长王猛终于刨开了我身上的积雪,他看着我胸口那狰狞的伤口,这个铁打的汉子,

第一次,发出了带着哭腔的、绝望的嘶吼。我看着他,努力地,想扯出一个笑容。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手,指了指家的方向。然后,我的手,无力地,垂落。我死了。

我的生命,终止于二十一岁。我的墓碑,

将立在这片我用生命守护的、荒芜而壮丽的昆仑山巅。而我不知道的是,我的死亡,

并不是结束。它只是,另一段更加悲壮、更加沉重的……命运的开始。2噩耗,

像一只黑色的、不祥的鸟,飞越千山万水,最终,

落在了我们那个位于江南小城的、宁静的家里。当两名穿着笔挺军装、表情沉痛的军官,

带着一个盖着国旗的骨灰盒,出现在家门口时。我林墨的灵魂看到,

我那正在院子里侍弄花草的母亲,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她手中的水壶,“哐当”一声,

掉在了地上,水花溅湿了她的裤脚,她却浑然不觉。我看到,我那正在屋里看报纸的父亲,

听到动静走出来,在看到那面鲜红的旗帜时,那双总是沉稳有力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同志,你们……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母亲的声音,干涩得像被砂纸磨过,

充满了卑微的、可怜的祈求。为首的军官,是我的老连长。

一个平日里嗓门比谁都大、此刻却眼圈通红的男人。他摘下军帽,对着我的父母,深深地,

敬了一个军礼。他张了张嘴,那句准备了一路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最后,

他只是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份冰冷的、盖着公章的《革命烈士通知书》。“……林墨同志,

在边境巡逻任务中,为掩护战友,不幸遭遇雪崩……壮烈牺牲。被追记,一等功。”轰——!

我看到母亲的身体,软了下去,像一片被狂风吹落的叶子。

我看到父亲那总是挺得笔直的脊梁,在那一刻,垮了下去。我看到,

那个我生活了十八年的、充满了欢声笑语的家,在那一瞬间,天,塌了。整个世界,

都失去了声音。我看到弟弟林然,从他的画室里冲了出来。他看到门口的场景,

看到父母那瞬间失去所有神采的脸,看到那个盖着国旗的骨灰盒,他脸上的血色,

褪得一干二净。他没有哭,也没有闹。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那双和我一模一样的眼睛里,

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巨大的、空洞的悲伤。他一步一步地,走到老连长的面前,

伸出那双本该握着画笔的、微微颤抖的手,接过了那份薄薄的、却重若千斤的通知书。

“……我哥,他……疼吗?”他问,声音沙哑得,像根本不是他自己发出来的。

老连长看着眼前这张和牺牲的部下,一模一样的脸,再也忍不住,转过身去,用粗糙的手背,

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泪。“……他很勇敢。是个英雄。”接下来的几天,家里,

办了一场无声的葬礼。没有撕心裂肺的哭喊,只有压抑得让人窒息的沉默。母亲不吃不喝,

整日抱着那个骨灰盒,坐在我的房间里,喃喃自语。她一会儿说我小时候有多调皮,

一会儿又说等我回来要给我做我最爱吃的面。她仿佛,活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父亲则是一夜白头。他把自己关在木工房里,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整个人,

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的雕塑。我的灵魂飘在空中,看着这一切,心如刀割。

我多想抱抱他们,告诉他们我没事,告诉他们不要难过。可我,只是一缕无法被感知的,

孤魂。只有林然,我的弟弟。他像一根被强行绷紧的弦,处理着所有的事情。安慰亲戚,

应付单位的慰问,照顾着已经濒临崩溃的父母。他把所有的悲伤,都压在了心底。

直到一天深夜。我看到他一个人,走进了我的房间。他拿起我放在书桌上的相框,相框里,

是我穿着军装,笑得一脸灿烂的样子。他用指尖,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脸。然后,

豆大的、滚烫的泪珠,毫无预兆地,砸落在了相框的玻璃上。他跪倒在地,

将脸埋在我的枕头上,压抑了数天的、巨大的悲痛,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将他淹没。

他哭得像个孩子,身体剧烈地抽搐着,发出了如同受伤野兽般的、无声的悲鸣。

“哥……”“……你骗我。”“……你说你会回来的……”“……你走了,

爸妈怎么办……我……我怎么办……”我飘在他的身边,多想,多想能拍拍他的背。可我,

什么也做不了。那一夜,他哭干了所有的眼泪。第二天,当他走出房间时,他的眼睛里,

已经没有了悲伤。只剩下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他找到了正准备离开的老连长。

在一个无人的角落,他看着老连长,一字一句地,说出了那句石破天惊的话。“连长。

”“我哥的兵,还没当完。”“让我去。”“让我替他,守完那剩下的三年。”“求求您。

”3老连长被林然这个疯狂的想法,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他瞪大了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看着眼前这个和林墨长得一模一样,气质却截然不同的年轻人,几乎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你……你说什么?!”老连长的声音,因为震惊而拔高,“胡闹!简直是胡闹!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知道。”林然的眼神,异常平静,平静得令人心悸,

“我比任何时候都清楚。”他指了指屋里,那两个仿佛被抽走了灵魂的老人,

声音沙哑地继续说道:“连长,我哥是英雄,他为国捐躯,死得光荣。但是这份光荣的代价,

是压在我爸妈身上的一座山,一座能把他们活活压死的山。”“我哥走了,

他们唯一的念想和骄傲,也没了。再这样下去,不出半年,这个家,就彻底散了。

我不能……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跟着我哥一起去。”老连长沉默了。他也是为人子,

为人父,他如何不懂这份心情。但他更是一名军人,纪律和原则,刻在他的骨子里。“不行!

”他断然拒绝,“这是违反纪律的!是欺骗组织!一旦被发现,你,我,所有知情的人,

都要上军事法庭!你的人生,就全毁了!”“我的人生?”林然自嘲地笑了笑,那笑容里,

充满了无尽的悲凉,“我哥都没了,我的人生,还在乎毁不毁吗?连长,我们是双胞胎,

长得一模一样,只要我学他的样子,学他的笔迹,没人会发现的。我哥的兵役,还剩下三年。

就三年,等三年期满,我‘退伍’回家,再告诉他们真相。

至少……至少给他们一个缓冲的时间,让他们能慢慢接受。”“求求您了,连长,

”林然“噗通”一声,跪在了老连长的面前,

这个平日里连腰都很少弯的、充满文人风骨的年轻人,此刻,为了一个看似荒唐的念头,

放下了所有的尊严,“就当我……替我哥,再尽一次孝。也替我哥,守完他没守完的国门。

”他重重地,对着老连长,磕了一个头。我林墨的灵魂看着这一幕,心疼得无以复加。

然然,我的傻弟弟,你何苦如此!老连长看着跪在地上,双肩颤抖的林然,内心,

正在进行着天人交战。理智告诉他,这绝对不行,这是弥天大谎,是对军队的亵渎。但情感,

却让他,无法说出那个拒绝的“不”字。他想起了林墨牺牲时,那张年轻而无畏的脸。

想起了这对白发苍苍、痛失爱子的父母。又想起了眼前这个,为了守护家庭,

不惜赌上自己一生的弟弟。最终,老连长闭上眼,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一口气,

仿佛叹尽了一生的沧桑和无奈。“……你起来吧。”他的声音,疲惫而沙哑,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他没有立刻答应,也没有再拒绝。而这,已经给了林然,

一丝希望。接下来的几天,老连长没有离开。他以“协助处理烈士后事”为由,留了下来。

他将林然,带到了一个偏僻的招待所。他问了林然无数个问题。关于林墨的,关于部队的,

关于他自己的。他在考验他,也在……说服他自己。“林然,我再问你最后一遍。

部队的生活,比你想象的,要苦一万倍。尤其是在卡拉库里,那是全军区最苦的哨所。高寒,

缺氧,孤独,还有随时可能发生的危险。你哥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军人,尚且……而你,

一个拿画笔的,你能撑得住吗?”“我能。”林然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哥能撑住的,

我也能。哥撑不住的,我替他撑。”老连长看着他那双和我一模一样,

此刻却燃烧着火焰的眼睛,终于,做出了那个将改变所有人命运的决定。“……好。

”他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个字,“我帮你。”“但是,你记住。从今天起,你不再是林然。

你是林墨。是我的兵,林墨。”“从踏入军营的那一刻起,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你哥,

代表着一名军人。你不能给他丢脸,更不能给这身军装抹黑!”“是!连长!

”林然猛地站直,用一个还不太标准的姿势,敬了一个军礼。眼泪,顺着他的脸颊,

无声地滑落。计划,就这么,疯狂地,开始了。对外,宣称林墨在雪崩中身受重伤,

被送往后方医院进行秘密治疗和康复,谢绝一切探望。对内,

老连长动用了他所有的关系和权限,伪造了一份完美的档案,将“林墨”的归队时间,

推迟了两个月。而这两个月,林然,进行了一场地狱式的“魔鬼训练”。

他剪掉了那头充满艺术气息的长发,剃成了和我一样的板寸。他在老连长的监督下,

每天进行着高强度的体能训练。跑步,俯卧撑,引体向上……他吐过,晕倒过,浑身上下,

没有一处是好的。但他都咬着牙,撑了下来。他看完了我所有的照片和录像,模仿我的笑容,

我的站姿,我说话的语气。他拿出我过去五年写给家里的所有信件,铺满了整整一桌子,

然后,关在房间里,没日没夜地,练习着我的笔迹。从一开始的生疏扭曲,到后来的形似,

再到最后的……几乎可以以假乱真。他将自己,彻底地,打碎,然后,按照我的样子,

一片一片地,重新拼接起来。两个月后,当他穿着那身崭新的、属于我的军装,

站在镜子前时。我看到,镜子里的人,和我,一模一样。一样的寸头,一样黝黑的皮肤,

一样坚毅的眼神。只是,只有我自己知道。那双眼睛的深处,藏着一片,比昆仑的风雪,

还要悲伤的海。“哥,”他对着镜子里的“我”,轻声说,“我要走了。”“去替你,

守国门。”“你在天上,要保佑我。”“也要……等我回家。”4一架军用运输机,

顶着凛冽的寒风,降落在高原的简易机场上。舱门打开,

一股混合着雪和稀薄空气的冰冷气流,瞬间灌了进来。我,不,是林然,

穿着那身厚重的、属于我的冬季作训服,背着行军包,深吸一口气,

踏上了这片我曾经战斗过、并为之献出了生命的土地。他回来了。以“我”的名义。

老连长亲自开车,送他前往卡拉-库里哨所。一路颠簸,车窗外,

是连绵不绝的、荒凉而壮丽的雪山。“……然然,”在快到哨所的时候,老连长还是忍不住,

用这个只有家人和我才会叫的乳名,称呼他,“到了哨所,少说话,多做事。你哥的战友,

尤其是他的班长王猛,是个心思很细的人。你……多加小心。”“我知道了,连长。谢谢您。

”林然点点头,眼神,望向了远处那个矗立在风雪中的、小小的哨所。那里,

像一只孤独的、沉默的鹰,守护着这片广袤的土地。那就是,我生活了两年,

也是我生命终结的地方。车,在哨所门口停下。消息,

早已传遍了整个哨所——那个在雪崩中失踪了两个月,所有人都以为他牺牲了的林墨,

被找到了!并且,伤愈归队了!哨所的门,被推开。第一个冲出来的,是班长王猛。

这个平日里不苟言笑、像山一样沉默的汉子,在看到林然那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时,眼圈,

瞬间就红了。“墨墨!”王猛一个箭步冲上来,给了林然一个结结实实的、熊一样的拥抱,

“你小子!你他-妈还知道回来!老子以为……老子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他的力气很大,

几乎要将林然的骨头勒断。林然的身体,

在接触到他那身熟悉的、带着烟草和硝石味道的军装时,猛地一僵。他能感觉到,

来自班长身上那份真切的、毫不掩饰的喜悦和激动。这份喜悦,本该是属于我的。而他,

这个“赝品”,却在心安理得地,窃取着这份本不属于他的、沉甸甸的战友情。

一种巨大的、尖锐的愧疚感,瞬间刺穿了他的心脏。“……班长,我回来了。

”他努力模仿着我的语气,拍了拍王猛的后背,声音,却不受控制地,带上了一丝沙哑。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王猛放开他,用力地捶了一下他的胸口,笑着骂道,“臭小子,

看着瘦了点,但精神头还不错!走!兄弟们都等着你呢!”哨所里,我所有的战友,

都围了上来。他们笑着,闹着,拍打着林然的肩膀,用最质朴、最热烈的方式,

欢迎着“我”的归来。“墨墨,你可想死我们了!” “听说你小子命大,

被雪埋了两天都没死,牛逼!” “走走走,食堂今天特地加了餐,给你接风!

”林然被一张张热情而真诚的笑脸包围着。每一个熟悉的称呼,都像一根针,扎在他的心上。

他努力地,挤出和我一样的、阳光的笑容,回应着每一个人。他被簇拥着,

走进了那个我曾经生活了无数个日夜的宿舍。我的床铺,还保留着原样。被子,

叠成了方方正正的“豆腐块”。床头,还贴着那张我入伍时,和他的合影。

林然看着那张合影,照片上的“我”,笑得没心没肺。而照片上的他,则安静地,

站在我的身边,眼神温柔。他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攥住了,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哥,”他在心里,无声地呐喊着,“我来了。”“我来到你的世界了。

”“可是……这里的一切,都让我觉得……我像个无耻的小偷。”晚上的接风宴,很热闹。

食堂拿出了珍藏的肉罐头,炊事班长老李,还特地为“我”,炒了两个拿手好菜。

大家围坐在一起,唱着军歌,喝着指导员特批的、每人一小杯的白酒。“墨墨,你大难不死,

必有后福!这杯,哥哥敬你!” “干了!”林然被灌了不少酒。他本来就不会喝酒,

几杯下肚,脸就红得像关公。他努力地,想融入这种热烈的气氛,想让自己,

看起来更像“我”。但,他终究不是我。在一次常规的巡逻任务中,他的伪装,第一次,

出现了破绽。那是在“鬼门关”那条巡-逻线上,也就是我牺牲的地方。

当走到那片雪崩的遗迹时,林然的脚步,下意识地,停住了。

他看着那片依旧残留着翻滚痕迹的、苍凉的雪坡,仿佛能看到,半年前,那个年轻的生命,

是如何在这里,被无情地吞噬的。一种巨大的、无法抑制的悲伤,涌上了他的心头。

他的眼圈,红了。“墨墨,咋了?”走在前面的王猛,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回过头来问。

“……没,没什么,班长。”林然低下头,掩饰着自己的情绪,“就是……看到这里,

有点……后怕。”王猛沉默地看着他,那双锐利的眼睛,仿佛能看穿人心。他走过来,

拍了拍林然的肩膀,没有再多问什么。但林-然知道,怀疑的种子,已经,在他的班长心里,

埋下了。因为,真正的林墨,那个在所有人眼中,天不怕地不怕的林墨,

是绝不会因为“后怕”,而露出那种,近乎于“哀悼”的眼神的。5回到哨所的第三天,

林然迎来了他顶替生涯中,第一个,也是最艰难的一个挑战——写家信。

这是卡拉库里哨所的传统。因为地处偏远,信号极差,通讯基本靠吼和……最原始的书信。

每个月,连队都会统一,将战士们的信件,送到山下的镇上邮局,寄往全国各地。

对于终日与风雪和孤独为伴的边防军人来说,这一封封薄薄的信纸,

承载的是他们对家最深的思念,也是远方亲人唯一的慰藉。我林墨是个很恋家的人,

以前,每个月,我都会雷打不动地,给家里写一封长长的信。告诉他们我在这里很好,

告诉他们部队的趣事,告诉他们我又获得了什么嘉奖。而现在,执笔的,换成了林然。

夜深人静,宿舍里响起了战友们均匀的鼾声。林然一个人,坐在书桌前,摊开了信纸和信封。

那是部队统一发放的、印着“八一”军徽的信纸。他打开了我的储物柜,从最里面,

拿出了一个铁皮盒子。盒子里,装着的,是他这两年来,写给我的所有信。和我写给家里的,

所有信的复印件。这是老连长,在送他来之前,特地为他准备的。林然将我那些信,

一封封地,小心翼翼地,在桌上铺开。灯光下,那些熟悉的、带着一点潦草和飞扬的字迹,

像一把把尖锐的刀,刺痛了他的眼睛。他仿佛能看到,过去的无数个夜晚,我,

就是坐在这同一张书桌前,怀着对家的思念,写下这些文字。“爸、妈、然然:见字如面。

我在边疆一切都好,勿念。这里虽然冷,但战友们的心,都是热的。

上周我们进行了一次五公里越野,我拿了全连第三名,

连长还当众表扬我了呢……”……“然然,你小子,最近画画有没有偷懒?

上次你寄来的那幅雪山,画得不错,但气势还差了点。等哥回去了,带你亲眼看看,

什么才是真正的昆仑山!”……林然看着,看着,眼泪,就毫无预兆地,落了下来,

砸在信纸上,晕开了一小片墨迹。他拿起笔,深吸一口气,开始了他艰难的“创作”。

他要模仿我的笔迹,模仿我的语气,模仿我的思维方式。他要让自己,变成我。

他先在草稿纸上,对着我的信,一笔一划地,练习着。“爸……”第一个字,就写得不像。

我的“爸”字,下面的“父”那一撇,总会习惯性地,带出一个很洒脱的勾。而他的,

却写得规规矩矩。他划掉,重写。“妈……”我的“妈”字,右边的“马”,

会写得稍微连笔一些。而他的,却依旧是分开的。重写。“然然……”写到自己的名字时,

他的手,抖了一下,一滴墨水,落在了纸上,像一滴黑色的眼泪。他将那张草稿纸,

揉成一团,扔进了纸篓。再来。一遍,两遍,十遍,一百遍……整个深夜,宿舍里,

只有他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的声音。他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这比让他跑一个五公里,还要累。这不仅是技术上的模仿,更是情感上的凌迟。

他写的每一个字,都是一个谎言。他写的每一个“我”,都不是他自己,而是那个,

已经长眠在昆仑雪山下的,他的哥哥。他必须在信里,用最轻松、最阳光的语气,

向父母报平安。“爸,妈,我上次雪崩受的伤,已经全好了,现在身体棒着呢,

一拳能打死一头牛!”可他没说,他自己的身体,因为不适应高原气候,

至今还被严重的高原反应折磨着,每天晚上,都头痛得无法入睡。“然然,别担心我。

哥命大着呢,阎王爷都不敢收!你好好画你的画,等我退伍回去,咱们兄弟俩,再一起,

去看最美的风景。”可他没说,写下这句话的这个人,每天晚上,都会在梦里,

回到哥哥牺牲的那个雪坡,然后,在巨大的悲伤中,惊醒过来。

他把自己所有的痛苦、思念、挣扎,都小心翼翼地藏好。然后,用我的笔迹,为父母,

编织了一个美好而温暖的,弥天大谎。天,快亮了。林然终于,写完了那封信。

他看着信纸上,那几乎可以以假乱真的字迹,那段充满了“林墨”风格的文字,

一种巨大的、荒谬的错位感,将他笼罩。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是林然?还是……林墨?

他将信,小心翼翼地折好,装进信封,写上那个熟悉的、家的地址。然后,

他将我所有的信件,都收回了铁皮盒子,锁好。他知道,这样的“创作”,在未来的三年里,

他还要,进行三十五次。每一次,都是一次,对灵魂的,无声的酷刑。6林然在哨所的日子,

就像是在走钢丝。他每天都活在一种极度的警惕和伪装之中,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他努力地学习着成为一名合格的边防军人,更努力地,学习着成为“林墨”。

他观察着战友们提到“我”时,会用什么样的语气和故事。“墨墨这小子,

以前最喜欢在训练结束后,一个人跑到后山那块大石头上看日落。” “他打靶的成绩,

可是我们全连数一数二的!” “他还说,等退伍了,要开着一辆越野车,

把所有没走过的国境线,都走一遍。”林-然把这些碎片,一点一点地,记在心里,然后,

拼凑出一个更完整、更鲜活的“林墨”,再努力地,将自己,塞进那个模子里。

他开始学着我一样,在吃饭的时候,狼吞虎咽。他开始学着我一样,在和战友开玩笑时,

会习惯性地,勾住对方的脖子。他甚至,开始学着我一样,在想家的时候,会一个人,

跑到后山那块大石头上,迎着风,沉默地,坐上一两个小时。他的模仿,越来越成功。

哨所里的大部分人,都接受了那个“大难不死”后,性子变得比以前沉稳了一些的“林墨”。

但,有一个人除外。那就是,班长王猛。王猛的眼睛,像雪山上的鹰,锐利,毒辣。

他总是在不经意间,发现林然身上那些,与我格格不入的、细微的破绽。比如,

在一次体能训练中,所有人都在休息的间隙,大口地喝水。而林然,却下意识地,从口袋里,

掏出了一块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王猛的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林墨那个糙哥,

是从来不用手帕这种“文绉绉”的东西的。他只会用袖子,或者直接用手,胡乱地抹一把。

再比如,在一次装备保养课上。所有人都在用刺鼻的枪油,擦拭着自己的钢枪。而林-然,

在完成任务后,会用一块小小的肥皂,仔仔细细地,将自己指甲缝里的油污,都清洗干净。

王猛的眼神,沉了下去。林墨的手,永远是脏兮兮的,带着机油和泥土的痕-迹。

他从不在意这些细节。而眼前这个“林墨”,却有着一双……过于干净的手。

最让王猛起疑的,是一次夜间站岗。那晚,风雪很大。他和林然,被分在了一组,

守在最偏远的一个岗哨里。为了驱散困意,王猛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林然聊着天。“墨墨,

还记得不?去年咱们在这儿站岗,你小子冻得跟孙子似的,非要跟我打赌,说能在雪地里,

给嫂子堆个雪人。结果呢?堆了半天,堆出个四不像,把你自己给逗乐了。”王猛笑着,

回忆着往事。林然的心,咯噔了一下。这件事,他从未在我写给他的信里,看到过。

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只能,含糊地,笑了笑:“……是吗?班长,太久了,

我……我有点记不清了。”王猛的笑容,淡了下去。他深深地,看了林-然一眼,那眼神,

充满了探究和……一丝说不清的复杂情绪。他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两人之间的气氛,

陷入了一种尴尬的沉默。林然知道,自己又一次,露出了马脚。他像一个蹩脚的演员,

穿着不合身的戏服,在一个他完全不熟悉的舞台上,演着一出他根本没有读过剧本的戏。

而台下,有一个最严苛的观众,正用审视的目光,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他不知道,

王猛到底猜到了多少。他也不知道,这个秘密,他还能,守多久。

他每天都活在一种即将被揭穿的巨大恐惧之中,神经,紧绷到了极限。直到,

一场突如其来的危机,将他所有的伪装,都打得粉碎。也让他,第一次,

在这个不属于他的世界里,找到了……一丝存在的意义。7那是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

卡拉库里哨所与外界的所有通讯,都因为恶劣的天气,而彻底中断了。巨大的暴风雪,

像一头白色的猛兽,咆哮着,肆虐着,将小小的哨所,围困成了一座孤岛。就在这时,

新兵李虎,就是那个被我林墨用生命护住的年轻人,突然出事了。他开始剧烈地咳嗽,

呼吸急促,嘴唇发紫,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半昏迷的状态。“是急性高原肺水肿!

”随队的军医苏晴,在做完初步检查后,脸色变得异常凝重。这个病,在高原地区,

是足以致命的杀手。必须立刻吸氧,并送到低海拔的医院进行抢救。但现在,风雪封山,

通讯中断。他们,被困在了这里。哨所里,仅有的一个小型制氧机,已经开到了最大功率,

但对于李虎严重缺氧的肺部来说,只是杯水车薪。苏晴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不行!氧气浓度根本不够!再这样下去,不出三个小时,

他的肺部,就会被积液彻底淹没!”所有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大家只能眼睁睁地,

看着李虎的生命体征,一点一点地,衰弱下去。王猛一拳,狠狠地砸在了墙上,眼睛通红。

李虎,是他亲手带出来的新兵。就在所有人都束手无策,陷入绝望的时候。一个冷静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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