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听到“槐棺渡”这个名字,是在爷爷的葬礼上。阴沉的云层像被撕碎的棉絮,
细密的雨丝裹着寒意,沉沉地压在每个人肩头。送葬队伍走到村口老槐树下时,
抬棺的八个精壮汉子突然齐刷刷地膝盖一软,檀木棺材重重砸在青石板上。
暗红色棺木裂开道缝,我瞥见爷爷灰白的寿衣下摆,竟渗出几缕乌黑的水渍,
像是被墨汁浸透,在白布上晕染出诡异的图案。“槐树挡了路,冲撞了槐仙!
”人群里炸开惊恐的尖叫。三叔公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一把糯米,撒在棺木缝隙处,
浑浊的眼珠里满是惧意,嘴里念念有词:“老哥哥莫怪,
这是必经之路……”我攥着孝杖的手骤然收紧,骨节泛白。从小跟着爷爷长大,
我从未听他讲过村里有“槐仙”的说法。可就在三天前,他临终前攥着我的手腕,
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窗外,
喉间发出气若游丝的声音:“别让他们把我葬在槐棺渡……”守灵的夜格外漫长,
油灯在穿堂风里明明灭灭。突然,灯芯“噼啪”炸开,迸出的火星溅在我手背上,
烫出细小的红点。我揉着额头,恍惚看见墙角蜷着个黑影。那影子像是个伛偻的老人,
身上裹着件湿漉漉的蓑衣,正对着我缓缓转头。“小椿,过来。
”沙哑的声音让我寒毛倒竖——分明是爷爷的腔调!我抄起供桌上的桃木剑,
手却被身后人按住。回头一看,是隔壁村的阴阳先生周瞎子。他拄着乌木拐杖,
浑浊的眼珠转向墙角,突然咧嘴笑了,露出几颗残缺的黄牙:“老伙计,
都这时候了还放不下?”墙角的黑影发出一声叹息,渐渐消散在月光里。周瞎子松开我,
摸出个油纸包递给我:“明早去槐棺渡,把这个烧了。记住,千万别回头。
”油纸包里是张泛黄的符咒,上面画着扭曲的人脸。那些眼睛仿佛活过来般,直勾勾盯着我,
看得我后背发凉。记忆突然被拽回小时候的一个雨夜。那时我才八岁,跟着爷爷去镇上抓药,
归途遇暴雨,我们躲进了村口的老槐树洞里。树洞很深,潮湿的霉味混着腐木气息扑面而来。
爷爷举着火把,跳动的火苗照亮洞壁,我突然看见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字。凑近一看,
那些字像是用血写的,歪歪扭扭全是“救命”“饶命”。我刚要开口问,
爷爷猛地捂住我的嘴,火把差点掉在地上。“别看!”他声音发颤,拉着我就往外跑。
雨幕中,我分明看见槐树后面闪过个白影,那是件湿漉漉的寿衣,衣摆上还挂着水草,
在风中诡异地飘荡。第二天清晨,晨雾像轻纱笼罩着村子。我揣着符咒来到槐棺渡。
这里曾是条河,二十年前突然干涸,如今只剩一片长满野芦苇的洼地。
正中央孤零零地立着棵三人合抱的老槐树,树皮皲裂如老人脸上的皱纹,
树干上缠绕着褪色的红布条,像极了缠着绷带的巨蟒。我刚把符咒点燃,
身后突然传来水花声。那声音由远及近,像是有人拖着沉重的东西在泥地里爬行。
我想起周瞎子的叮嘱,死死盯着跳跃的火苗。符咒烧尽的瞬间,
一只惨白的手突然从背后伸过来,抓住了我的肩膀。“小椿,还记得我吗?
”熟悉的声音让我浑身僵硬。我缓缓转头,看见爷爷站在身后,
可他的脚悬在离地三寸的地方,裤管里不断往下淌着黑水,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爷爷!”我刚喊出声,爷爷的脸突然开始溃烂,皮肉像被水泡发的白纸般剥落。
露出的白骨上爬满黑色的虫子,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快跑!”周瞎子的吼声从远处传来。
我转身就跑,却听见身后传来铁链拖拽的声响。回头望去,只见爷爷的白骨被无数锁链缠绕,
正被缓缓拖向老槐树。树干上裂开巨大的缝隙,里面伸出无数惨白的手臂,
将爷爷的骸骨拽了进去。我瘫坐在地,大口喘着粗气。周瞎子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边,
手里举着面铜镜。镜子里映出老槐树的模样,树干上密密麻麻全是人脸,那些扭曲的表情,
竟和符咒上的一模一样。他们有的怒目圆睁,有的泪流满面,仿佛在无声地控诉。
“该告诉你真相了。”周瞎子收起铜镜,从怀里掏出本破旧的账本,
纸页已经脆得仿佛一碰就会碎,“这槐棺渡本是条阴河,民国时,村里人为了修祠堂,
活生生把三百个流民沉进了河底。他们的尸身被铁链锁在槐树下,怨气聚成了槐棺渡的恶灵。
”我翻开账本,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记着人名。在最后一页,
我看见了爷爷的名字——陈有根,旁边画着个滴血的红圈。“你爷爷年轻时参与过沉尸。
”周瞎子叹了口气,眼神里带着怜悯,“这些年他每晚都被噩梦纠缠,那些冤魂让他偿命。
所以他临终前想葬在别处,可村里老一辈哪肯坏了规矩?他们怕破了禁忌,
会招来更大的灾祸。”一阵阴风吹过,老槐树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仿佛在痛苦呻吟。
我看见树洞里缓缓飘出个棺材,棺盖上布满抓痕,
深深浅浅的痕迹像是有人在里面拼命挣扎留下的。棺材落在我面前,棺盖“砰”地弹开,
里面躺着具腐烂的尸体,身上穿着和爷爷一模一样的寿衣。“当年活下来的只有你爷爷。
”周瞎子指着尸体,“他偷走了流民的账本,想让这些冤魂永远被掩埋。可因果循环,
他终究逃不过。那些冤魂在暗夜里诅咒,在他的梦里索命,他这一辈子,
都活在恐惧和愧疚之中。”我攥紧账本,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原来爷爷这些年深夜里的惊呼声、独自坐在门槛上发呆的模样、那些欲言又止的眼神,
都藏着这样沉重的秘密。深夜,我在老宅的阁楼里翻出爷爷的旧物,灰尘在月光中飞舞。
木箱底层压着张褪色的照片,边角已经卷曲。照片里十几个年轻人站在河边,
身后是正在修建的祠堂,青砖灰瓦刚刚起了地基。爷爷站在最角落,穿着洗得发白的长衫,
眼神里满是恐惧,和其他人脸上兴奋的表情格格不入。“现在该你做个选择了。
”周瞎子不知何时出现在阁楼门口,月光勾勒出他佝偻的身影。
他从怀里掏出把锈迹斑斑的钥匙,上面缠绕着暗红丝线,“这是打开槐树下铁链的钥匙。
要么放了这些冤魂,让他们轮回;要么继续把他们锁在这里,保村子平安,
但你陈家世代都要承受诅咒。”远处传来村民们嘈杂的脚步声,火把的光芒在夜色中摇曳。
三叔公举着桃木剑走在最前面,花白的胡须气得直颤:“小椿,别听这瞎子胡说!
槐棺渡的规矩不能破!当年定下的规矩,是为了保全村人性命!”他身后跟着十几个村民,
手里拿着锄头、镰刀,脸上满是警惕和愤怒。我望着老槐树,想起爷爷临终前痛苦的模样,
想起他颤抖的手紧紧抓着我的衣角。再低头看看账本上密密麻麻的人名,
那些被历史掩埋的冤魂,不该永远困在这里。“我放了他们。”我握紧钥匙,走向老槐树。
身后传来村民们的惊呼和周瞎子的叹息。当钥匙插进树洞的瞬间,整棵槐树剧烈摇晃起来,
无数锁链断裂的声音响彻天际,仿佛惊雷炸响。黑雾从树洞里涌出,浓烈得让人窒息。
我看见三百多个身影从黑雾中走出,他们有的衣衫褴褛,有的身上还带着铁链的伤痕。
他们的表情不再狰狞,眼中的怨恨化作解脱的泪水。为首的老人向我点点头,
他的脸上带着释然的微笑,转身走进了月光里。随着他们的离去,黑雾渐渐消散,
空气中弥漫的腐臭味也慢慢淡去。“你会后悔的!”三叔公举着桃木剑冲过来,
却在离我三步远的地方僵住了。他的脚下突然涌出黑水,将他缓缓拖进地底。
其他村民惊恐地四散奔逃,可无论跑到哪里,都被同样的黑水吞噬。
他们的惨叫声回荡在夜空,让人毛骨悚然。周瞎子站在我身后,
平静地说:“他们守着秘密太久了。这些年村里不断有人离奇死亡,都是冤魂的报复。现在,
该结束了。”老槐树轰然倒塌,扬起漫天尘土。等尘埃落定,
我看见洼地中央出现了一条清澈的河流,河面上漂浮着点点星光,像是三百盏引路的明灯。
河水潺潺流动,发出悦耳的声音,仿佛在诉说着长久以来的委屈和如今的解脱。
我将账本扔进河里,看着它渐渐沉入水底。爷爷的棺材也缓缓漂向远方,棺盖打开,
里面空空如也,仿佛所有的恩怨都随着流水消逝。回到村里,
我发现所有参与过沉尸的人家都人去楼空。屋内的物品凌乱地摆放着,
有些桌子上还留着没吃完的饭菜,仿佛主人是在匆忙间逃离。周瞎子留给我一封信,信上说,
冤魂已散,诅咒解除,但有些秘密,还是永远埋在水底的好。我开始四处走访村里的老人,
拼凑出那段尘封往事的更多细节。原来当年,战乱频发,大批流民涌入村子。
村里的大户担心粮食不够,也害怕流民会生出事端,于是商议着将他们驱逐。
但有个叫李长贵的乡绅提出,让流民帮忙修建祠堂,完工后再给些盘缠打发他们走。
流民们为了一口饭吃,便留了下来。可祠堂建成后,
乡绅们却担心流民会泄露修建祠堂时挪用公款的事,于是一不做二不休,
趁着夜色将流民骗到河边,用铁链捆住,沉入了河底。我找到了当年侥幸逃脱的流民后代。
在邻村一间破旧的茅草屋里,我见到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她姓王,
颤颤巍巍地从柜子里拿出个布包,里面是她父亲留下的遗物——一块刻着名字的木牌,
和半张泛黄的家书。“我爹逃出来后,没多久就病死了。”老妇人抹着眼泪说,“他临死前,
嘴里还念叨着‘槐棺渡’,说那些冤魂不会放过他们……”我将老妇人的故事记录下来,
又去了县图书馆,查阅民国时期的县志。在泛黄的书页间,
我找到了关于那场祠堂修建的记载,只是上面写着“乡绅善举,流民感恩,共筑祠堂”,
与事实大相径庭。历史的真相,就这样被掩埋在粉饰的文字之下。
如今的槐棺渡成了村里最热闹的地方。人们在河边建起凉亭,夏夜乘凉时,
女友和初恋玩密室(顾明朗白婉)免费小说阅读_免费小说完整版女友和初恋玩密室(顾明朗白婉)
小偷踩点符号背后藏着丈夫出轨的惊天秘密张小棠周磊小说推荐完本_热门小说大全小偷踩点符号背后藏着丈夫出轨的惊天秘密(张小棠周磊)
少宜少宜吴沅完整免费小说_热门小说阅读少宜少宜吴沅
任性太子骗我当炮灰(沈皎祁玄)在线免费小说_热门网络小说任性太子骗我当炮灰沈皎祁玄
丈夫为养嫂一掷千金后,我直播他的绝育报告(麒麟子刘若云)最新完结小说_完结版小说全文免费阅读丈夫为养嫂一掷千金后,我直播他的绝育报告(麒麟子刘若云)
手撕将女儿扔进鳄鱼池的丈夫吴小雅宋传志完结热门小说_完整版小说全文免费阅读手撕将女儿扔进鳄鱼池的丈夫吴小雅宋传志
生产五胞胎时,医护人员被全部辞退(沈宇驰白欢欢)最新完本小说推荐_免费小说推荐生产五胞胎时,医护人员被全部辞退沈宇驰白欢欢
她不像烟火绚丽(沈淮薇纪晟)在哪看免费小说_全本免费完结小说她不像烟火绚丽沈淮薇纪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