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舟在玉阶前驻足，蒸腾的水汽里飘着龙涎香与白梅的冷香。
本该有宫女接应的外殿空无一人，鎏金兽首滴漏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放在云母屏风后。
"楚明凰的声音隔着水雾传来，比平日多了三分慵懒。
他的皂靴碾过满地珍珠帘，在转过十二扇紫檀屏风的刹那，玄鸟玉佩突然从帷幔缝隙滑落。
本能地伸手去接，托盘却撞上玉钩，那盒胭脂在空中划出刺目的红弧——朱砂溅落在白玉池沿，如雪地里绽开的红梅。
水花惊起的瞬间，陆沉舟看清了浮沉在水中的鸦色长发，以及女帝左肩那道蜿蜒至心口的青鳞纹。
传说中龙脉诅咒的印记在烛火下泛着妖异的光，而楚明凰眼底腾起的杀意比架在他喉间的长剑更冷。
"陛下的寒毒症..."他盯着池边翻倒的药碗，汤药还冒着热气，"臣愿以《青囊书》残卷换一命。
"剑尖挑开他衣领时，左肩的火焰胎记暴露在氤氲水汽中。
楚明凰的瞳孔骤然收缩，剑锋却意外偏了半寸："前朝余孽？
""臣只是魏掌印的义子。
"陆沉舟任由剑刃在颈侧压出血线，目光落在她腕间玄鸟玉佩的裂痕上——白日祭天仪式时这块玉佩还完好无损。
水榭外突然传来铁鹞子特有的破甲箭啸声。
楚明凰反手将他拽入池中，三支乌金箭钉入他们方才站立的位置。
陆沉舟在混乱中扣住女帝命门，却摸到腕间异常跳动的脉搏——这不是寒毒症，是焚心散发作的征兆。
"萧景琰好大的胆子。
"女帝的冷笑混着咳血声，"验净司的寒铁尺验不出真龙天子，倒验出个西贝货。
"池底暗流突然涌动，陆沉舟在水下瞥见魏无垢的半张毁容脸。
义父枯瘦的手指正按在机关兽首上，而《山河龙脉图》的残页在旋涡中一闪而逝。
"砰！
"温泉殿的穹顶轰然塌落，月光如瀑倾泻而下。
陆沉舟抱着女帝滚入假山缝隙时，看见苏玉卿的药箱在乱石间裂开，那张写着焚心散配方的羊皮纸正飘向火海。
楚明凰的指甲陷进他肩头的胎记："陆卿可知，先帝临终前说过什么？
"染血的唇贴近他耳畔，"火焰纹遇龙鳞现，当屠尽前朝孽种。
"第二波箭雨笼罩温泉池的刹那，陆沉舟突然想起净身房石壁上那些带血的抓痕。
老太监临死前用血画在墙上的，正是半片龙鳞的形状。
铜漏滴到三更时，陆沉舟的指尖仍在隐隐作痛。
验净司那柄寒铁尺留下的青紫淤痕，在烛火下泛着幽蓝的光。
他盯着案头堆积的奏折，墨迹里浮动着魏无垢半张毁容的脸。
"少监大人，义父传您去敷药。
"小太监的声音像把薄刃划破夜色。
沉香木门轴转动时发出垂死般的呻吟。
魏无垢的厢房里，龙涎香混着药味织成一张粘稠的网。
陆沉舟跪坐在蒲团上，看着义父枯枝般的手指揭开药罐——那里面浮着几片形似人耳的肉灵芝。
"今日验净司的差事，你办得不错。
"魏无垢的嗓音像砂纸磨过铁器。
他蘸着药膏的银勺突然戳进陆沉舟左肩伤口，暗红血珠立刻渗入月白中衣，"只是这箭伤，该换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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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花惊起的瞬间，陆沉舟看清了浮沉在水中的鸦色长发，以及女帝左肩那道蜿蜒至心口的青鳞纹。
传说中龙脉诅咒的印记在烛火下泛着妖异的光，而楚明凰眼底腾起的杀意比架在他喉间的长剑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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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只是魏掌印的义子。
"陆沉舟任由剑刃在颈侧压出血线，目光落在她腕间玄鸟玉佩的裂痕上——白日祭天仪式时这块玉佩还完好无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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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沉舟在混乱中扣住女帝命门，却摸到腕间异常跳动的脉搏——这不是寒毒症，是焚心散发作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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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的冷笑混着咳血声，"验净司的寒铁尺验不出真龙天子，倒验出个西贝货。
"池底暗流突然涌动，陆沉舟在水下瞥见魏无垢的半张毁容脸。
义父枯瘦的手指正按在机关兽首上，而《山河龙脉图》的残页在旋涡中一闪而逝。
"砰！
"温泉殿的穹顶轰然塌落，月光如瀑倾泻而下。
陆沉舟抱着女帝滚入假山缝隙时，看见苏玉卿的药箱在乱石间裂开，那张写着焚心散配方的羊皮纸正飘向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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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血的唇贴近他耳畔，"火焰纹遇龙鳞现，当屠尽前朝孽种。
"第二波箭雨笼罩温泉池的刹那，陆沉舟突然想起净身房石壁上那些带血的抓痕。
老太监临死前用血画在墙上的，正是半片龙鳞的形状。
铜漏滴到三更时，陆沉舟的指尖仍在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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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监大人，义父传您去敷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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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木门轴转动时发出垂死般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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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沉舟跪坐在蒲团上，看着义父枯枝般的手指揭开药罐——那里面浮着几片形似人耳的肉灵芝。
"今日验净司的差事，你办得不错。
"魏无垢的嗓音像砂纸磨过铁器。
他蘸着药膏的银勺突然戳进陆沉舟左肩伤口，暗红血珠立刻渗入月白中衣，"只是这箭伤，该换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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