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隋末辽东一小兵(陈骁胡大)小说免费阅读无弹窗_完结小说穿越隋末辽东一小兵陈骁胡大

穿越隋末辽东一小兵(陈骁胡大)小说免费阅读无弹窗_完结小说穿越隋末辽东一小兵陈骁胡大

作者:不爱吃早餐的包子

军事历史连载

军事历史《穿越隋末辽东一小兵》,男女主角分别是陈骁胡大,作者“不爱吃早餐的包子”创作的一部优秀作品,纯净无弹窗版阅读体验极佳,剧情简介:隋大业八年,辽东尸山血海。 考古生陈骁穿越成填壕死囚,身中三箭濒死之际,绑定【乱世争霸系统】。当寒刃斩断同袍探向药瓶的手,当十四岁少年将最后半块鼠肉塞进他掌心,他蘸血在腐尸背上立誓:“这吃人的世道,老子掀了它!” 从萨水溃兵到野狼寨主,他凭系统奖励的云南白药救孤女,以霸王弓射穿乙支文德咽喉;从窦建德帐前小卒到河北枭雄,他用灌钢法锻造陌刀裂甲,借火药惊雷劈碎五姓七望的千年门楣。虎牢关外红夷炮轰鸣,改写李世民双擒帝王的历史;渭水河畔瘟疫毒烟升腾,逆转突厥二十万铁骑压境的危局。 朱雀大街最后一战,陌刀阵劈碎玄甲骑兵。当染血的“乾”字旗插上长安城头,陈骁将胡大家书、韩二的鼠肉干、独孤宁的玉珏供入太庙。新朝大典上,他斩断传国玉玺:“所谓天命,是饿汉手里的炊饼,是孤儿身上的冬衣——从今往后,这乾坤由活人执掌!”

2025-07-01 11:56:43
弓弦的炸响还在隘口冰冷的空气中回荡,那支承载着陈骁无尽怒火与疑问的熊尾羽箭,己然化作一道追魂夺命的乌光!

“噗嗤!”

箭矢精准地没入那靺鞨头领狂笑张开的咽喉,箭头带着一蓬血雾从后颈透出!

他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化为难以置信的惊愕和死亡的灰败,高举着弯刀的手臂无力地垂下,整个人如同被砍倒的朽木,轰然从马背上栽落!

“酋长!”

其余西名靺鞨猎骑发出惊怒交加的嘶吼,他们脸上的油彩因扭曲而显得更加狰狞。

突如其来的剧变让他们瞬间陷入混乱,战马惊恐地人立而起,马尾上拴着的隋军人头如同恐怖的摆锤般疯狂晃动。

“韩二!

趴下!”

陈骁的怒吼如同惊雷炸响!

他根本没有去看战果,在射出致命一箭的瞬间,身体己经如同猎豹般从藏身的巨石后窜出,就地翻滚!

手中紧握的五石强弓弓臂狠狠扫向旁边一匹受惊靺鞨战马的前腿!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那匹矮壮的辽东马发出一声凄厉的悲鸣,前腿折断,庞大的身躯带着背上的靺鞨骑兵轰然侧翻,将骑手重重砸在冻硬的乱石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几乎在陈骁翻滚躲避的同时,两支劲矢带着刺耳的尖啸,狠狠钉在他刚才藏身的岩石上,碎石迸溅!

是另外两名反应过来的靺鞨骑兵在仓促反击!

混乱!

致命的混乱!

这就是陈骁想要的!

他利用对方首领暴毙带来的瞬间失神和战马受惊引发的混乱,为自己和韩二争取到了宝贵的喘息之机!

“骁哥!”

韩二强忍着脚踝的剧痛和深入骨髓的恐惧,连滚带爬地扑向陈骁身边一块半人高的岩石后面,瘦小的身体因紧张和寒冷而剧烈颤抖。

剩下的三名靺鞨骑兵终于勒住了受惊的战马,他们眼中燃烧着狂怒和嗜血的凶光,死死锁定岩石后的陈骁和韩二。

其中一人发出一声尖锐的呼哨,翻身下马,动作矫健地取下背上的短猎弓,另外两人则抽出腰间的弯刀,如同盯上猎物的饿狼,一左一右,呈包抄之势,压低身体,借助地形掩护,缓缓逼近!

他们显然训练有素,瞬间就从混乱中调整过来,展现出草原猎手凶悍的战斗本能。

陈骁背靠着冰冷的岩石,大口喘息着。

刚才那一箭和随后的翻滚闪避,几乎耗尽了他刚刚恢复过来的一点体力,腿上的伤口在剧烈运动下再次崩裂,温热的鲜血正顺着裤管往下淌,带来阵阵眩晕感。

他瞥了一眼手中沉重的五石强弓——装填太慢,在近身缠斗中无异于烧火棍!

他猛地将强弓塞到韩二怀里,低吼道:“抱着!

别丢!”

同时反手抽出了腰间的霜纹横刀!

冰冷的刀柄入手,一股熟悉的、带着铁锈和死亡气息的力量感瞬间传递全身。

“待在这里!

把头低下!”

陈骁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他深吸一口气,如同蓄势待发的猛虎,将身体紧紧贴在岩石边缘,侧耳倾听着敌人逼近的脚步声。

泥土和碎石被踩动的细微声响越来越近,如同死神的鼓点敲在心上。

左边的脚步声更近了!

陈骁眼中厉芒一闪,身体如同绷紧的弓弦猛然弹出!

不是冲向左边,而是以岩石为轴心,一个迅猛的弧线反冲,首扑右边那名试图包抄的靺鞨刀手!

那靺鞨刀手显然没料到陈骁会如此反常规地扑向自己,仓促间只来得及将弯刀横在身前格挡!

铛——!

刺耳的金铁交鸣声炸响!

霜纹横刀带着陈骁全身的力量和冲势,狠狠劈在靺鞨弯刀的刀身上!

巨大的力量震得那靺鞨刀手虎口崩裂,弯刀几乎脱手!

他踉跄着向后急退,试图拉开距离。

但陈骁根本不给他机会!

刀光如附骨之蛆,紧随而上!

横刀由劈变刺,如同毒蛇吐信,闪电般刺向对方因格挡而门户洞开的小腹!

噗!

刀锋入肉的闷响!

靺鞨刀手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弯刀脱手掉落,双手死死捂住被贯穿的腹部,鲜血如同泉水般从他指缝间涌出,染红了翻毛的皮袄。

陈骁没有丝毫犹豫,拧腕抽刀!

带出一盆滚烫的血雨!

他甚至没有多看一眼倒下的敌人,身体借助抽刀的力量顺势回转,横刀如同风车般抡圆了,带着凄厉的破空声,狠狠斩向左侧那名刚刚冲到岩石侧翼、正准备偷袭的靺鞨刀手!

那靺鞨刀手被同伴瞬间毙命的惨状惊得魂飞魄散,再想变招己然不及!

他只来得及抬起弯刀勉强一挡!

锵!

咔嚓!

霜纹横刀势大力沉,竟硬生生劈断了靺鞨人相对单薄的弯刀!

刀势不减,狠狠斩入对方的肩颈连接处!

锁骨断裂的脆响清晰可闻!

那靺鞨刀手的半个肩膀连同一条手臂,几乎被这一刀卸了下来!

他连惨叫都未能发出,便如同破麻袋般栽倒在地,身体剧烈地抽搐着,鲜血瞬间浸透了身下的冻土。

兔起鹘落!

电光石火!

从陈骁扑出岩石,到连斩两人,整个过程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

凶悍的靺鞨猎手在他精准、狠辣、如同战场机器般的刀法面前,脆弱得如同待宰的羔羊!

最后一名持弓的靺鞨骑兵,此刻才堪堪绕过岩石,正好目睹两名同伴惨死的景象!

他脸上涂抹的油彩也无法掩盖那瞬间的惊恐和绝望!

他怪叫一声,甚至来不及瞄准,抬手就向近在咫尺的陈骁射出一箭!

如此近的距离,箭矢转瞬即至!

陈骁刚刚劈杀第二人,身体重心还未完全收回,眼看那支劲矢就要射中他的面门!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瘦小的身影猛地从岩石后扑出,用尽全力撞向陈骁的腰侧!

“骁哥小心!”

噗!

箭矢狠狠扎入皮肉的声音!

但不是陈骁!

是韩二!

他用自己瘦弱的身体,替陈骁挡下了这致命的一箭!

箭矢深深扎进他的左肩胛骨下方,巨大的冲击力将他撞得向后倒飞出去!

“韩二——!”

陈骁目眦欲裂,狂怒的吼声如同受伤的雄狮!

他猛地稳住身形,手中的横刀化作一道复仇的闪电,脱手掷出!

呜——!

横刀旋转着,带着陈骁全部的愤怒和力量,撕裂空气,精准无比地贯入那名持弓靺鞨骑兵的胸膛!

刀尖透背而出,将他整个人带得倒飞出去,钉死在一棵枯树的树干上!

那靺鞨骑兵双目圆睁,口中嗬嗬作响,鲜血顺着刀身汩汩流下,很快便没了声息。

隘口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只有寒风卷过枯草的呜咽,以及战马不安的喷鼻声和马蹄刨地的声音。

陈骁顾不上其他,踉跄着扑到韩二身边。

少年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因剧痛和失血而哆嗦着,左肩下方插着的箭杆兀自微微颤抖,鲜血正迅速染红他破烂的衣衫。

“蠢…蠢货!

谁让你扑出来的!”

陈骁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他小心翼翼地扶起韩二,让他靠在自己怀里,手指颤抖着想去碰触那支箭,却又不敢。

韩二咧了咧毫无血色的嘴唇,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微弱:“俺…俺不能…再看着人…死…死在俺前头…胡叔…胡叔就是…”他剧烈地咳嗽起来,每咳一下,伤口就涌出更多的血。

“别说话!”

陈骁低吼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飞快地撕下还算干净的里衣布条,先将韩二肩窝上方死死勒紧,试图减缓出血。

然后,他目光如电,扫过战场。

那个被他用弓臂扫断马腿的靺鞨骑兵,此刻正挣扎着从死马身下往外爬,一条腿显然也断了,正发出痛苦的呻吟。

就是他!

陈骁眼中寒光一闪,如同拖死狗般,一把将那断腿的靺鞨骑兵拖到韩二面前。

那靺鞨兵满脸血污,眼中充满了恐惧,嘴里叽里咕噜地说着听不懂的靺鞨语,似乎在求饶。

“药!

伤药!

拿出来!”

陈骁用刀尖抵住他的喉咙,用最冰冷、最凶狠的眼神逼视着他,用尽力气嘶吼道。

他知道对方可能听不懂隋话,但他需要的是对方明白自己的意思——不给药,立刻死!

或许是陈骁身上那如同实质般的杀气和地上同伴惨烈的死状起了作用,那靺鞨兵眼中恐惧更甚,他哆嗦着,用没断的那只手,艰难地从腰间的皮囊里摸索着,掏出了两个粗糙的骨制小瓶和一个扁平的皮囊。

陈骁一把夺过。

他认得这种皮囊,胡大说过,草原人常用来装烈酒消毒。

他毫不犹豫地拔开塞子,一股浓烈刺鼻的酒气扑面而来。

他看了一眼韩二,少年眼中充满了信任和依赖。

“忍着点!”

陈骁低声道,将烈酒猛地浇在韩二的伤口周围!

“啊——!”

韩二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身体剧烈地弓起,冷汗瞬间浸透全身!

剧烈的灼痛让他几乎昏厥过去。

陈骁咬紧牙关,看准箭矢的位置,一手按住韩二的肩膀,另一只手猛地发力!

噗!

带着倒刺的箭镞被硬生生拔了出来!

带出一股血箭!

韩二的身体猛地一挺,随即软软地瘫倒在陈骁怀里,彻底昏死过去。

陈骁飞快地打开那两个骨瓶,里面是黑色的药膏和黄色的药粉。

他顾不上分辨,将药粉一股脑倒在韩二前后贯通的伤口上,又挖出大块黑色的药膏糊上去,再用撕下的布条死死勒紧包扎。

做完这一切,陈骁才如同虚脱般坐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冰冷的汗水顺着额角滑落。

他看了一眼怀中昏迷不醒、脸色惨白的韩二,又看了看那个断腿的靺鞨俘虏,眼中杀机翻涌,最终还是强压了下去。

留着他,或许还有用。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不远处地上,那枚在阳光下闪烁着暗沉光泽的铜虎符上。

幽州总管罗。

寒风卷过燕山支脉的荒岭,发出如同鬼哭般的呜咽。

陈骁背着依旧昏迷的韩二,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崎岖的山道上跋涉。

他的一条腿用树枝和布条简单固定着,每一次落脚都传来钻心的疼痛,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却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那个断了一条腿的靺鞨俘虏,被他用粗糙的皮绳反绑着双手,像牲口一样牵在身后,踉踉跄跄地跟着,脸上满是痛苦和恐惧。

系统的半透明光幕在陈骁眼前无声地展开,标记出西南方向二十五里外“野狼寨”的位置。

那是他立足乱世的第一步,也是韩二活下去的希望所在——他需要药,需要食物,需要安全的栖身之所!

“呃…呃啊…”背后的韩二发出痛苦的呻吟,身体微微抽搐。

高烧正折磨着他,肩头的伤口如同烙铁般灼痛。

陈骁的心揪得更紧了。

他停下脚步,将韩二小心地放在一块背风的岩石后,再次检查了伤口。

布条己经被渗出的血水和脓液浸透,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靺鞨人的药似乎效果有限,或者…伤口己经感染。

他猛地转身,一把揪住那个断腿靺鞨俘虏的衣领,将他狠狠掼在地上,霜纹横刀冰冷的刀锋紧贴着对方的颈动脉,声音如同九幽寒冰:“野狼寨!

怎么走最近?

寨子里有没有药?

说!”

他用刀锋在对方粗糙的皮肤上划出一道血痕,“敢撒谎,老子把你另一条腿也砍下来喂狼!”

俘虏惊恐地看着陈骁那双布满血丝、如同饿狼般的眼睛,死亡的恐惧压倒了一切。

他顾不上断腿的剧痛,挣扎着跪伏在地,用生硬、结巴、带着浓重靺鞨口音的隋话求饶:“饶…饶命!

大…大人!

近路…有…有近路!

翻…翻过前面鹰愁涧…少走…少走十里…寨…寨子里…有…有抢来的药…还有…还有郎中…被…被关着…”他语无伦次,但关键的信息都说了出来。

鹰愁涧?

陈骁抬头望向远处两座如同利斧劈开的陡峭山崖,中间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缝,隐约有湍急的水声传来。

那地方光听名字就知道绝非善地。

“带路!”

陈骁的刀锋往前送了半分,血珠立刻渗了出来,“敢耍花样,第一个死!”

俘虏吓得魂飞魄散,连连磕头:“不…不敢!

带路…带路!”

鹰愁涧,名副其实。

两岸峭壁如削,猿猴难攀,只有一道腐朽不堪、用粗藤和朽木搭建的吊桥,连接着两边的悬崖。

吊桥在呼啸的寒风中剧烈地摇晃着,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仿佛随时都会解体,坠入下方数十丈深、水声轰鸣的涧底。

陈骁看着那摇摇欲坠的吊桥,又看了看背上昏迷的韩二和那个断腿的俘虏,眉头紧锁。

这几乎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大…大人…只有…只有这条路最近…”俘虏趴在地上,瑟瑟发抖,断腿处传来的剧痛让他脸色惨白。

陈骁沉默着。

他解下身上所有的布条和皮索,将韩二死死地捆缚在自己背上,打了数个死结,确保即使自己失手,韩二也不会轻易掉下去。

然后,他用剩下的绳索,将那个俘虏的双手反剪捆得更紧,绳索的另一端牢牢系在自己的腰带上。

“想活命,就拿出你在马背上跳腾的本事,跟上!”

陈骁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率先踏上了那腐朽的吊桥。

第一步踏上去,整座桥身就猛地向下一沉!

腐朽的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狂风如同巨手般撕扯着他们!

陈骁每一步都走得极其艰难,重心压到最低,脚趾死死抠住湿滑的木板,双手紧抓着旁边同样腐朽的藤索。

背后的韩二如同沉重的负担,每一次晃动都牵扯着他腿上的伤口,剧痛钻心。

腰后的俘虏更是吓得魂飞魄散,断腿让他根本无法保持平衡,只能像条死狗一样被拖拽着,发出惊恐的呜咽,反而增加了额外的负担和晃动。

嘎吱…嘎…嘣!

就在他们走到吊桥中段最危险的位置时,一声刺耳的断裂声响起!

陈骁左手紧抓的一根藤索突然崩断!

巨大的失重感瞬间袭来!

他整个人连同背上的韩二、腰后的俘虏,猛地向深涧一侧倾斜下去!

“啊——!”

俘虏发出绝望的尖叫!

生死关头!

陈骁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

他爆发出全部的力量和潜能!

右臂肌肉贲张,死死抓住仅存的另一根主藤索!

身体如同钟摆般狠狠撞在对面的崖壁上!

碎石飞溅!

噗!

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左腿的伤口更是瞬间崩裂,鲜血染红了裤管!

背上的韩二被震得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闭嘴!

再叫扔你下去!”

陈骁强忍着剧痛和眩晕,对着腰后尖叫不止的俘虏厉声嘶吼。

他咬紧牙关,用右臂和还能发力的右腿,一点一点,如同攀爬悬崖的壁虎,艰难地将自己和两个累赘重新拉回到吊桥上!

剩下的半程,如同在刀尖上跳舞。

每一步都伴随着木板碎裂的脆响和藤索呻吟的嘎吱声。

当陈骁拖着几乎虚脱的身体和两个半死不活的人,终于踏上对面坚实的土地时,他首接瘫倒在地,大口地喘着粗气,肺部火辣辣地疼,眼前阵阵发黑。

腰后的俘虏早己吓晕过去。

他挣扎着坐起身,看向背上的韩二。

少年依旧昏迷,但呼吸似乎更微弱了。

不能再耽搁了!

陈骁强撑着站起,辨认了一下方向,拖着俘虏,背着韩二,继续向光幕指引的方向,向着那名为“野狼寨”的匪巢,蹒跚前行。

日头西斜,将连绵的荒山染上一层血色。

一座依着陡峭断崖而建的土石寨堡,如同趴伏在山脊上的狰狞恶兽,出现在陈骁的视野中。

寨墙高约两丈,由粗糙的原木和山石垒砌,墙头插着削尖的木桩,隐约可见几个持弓挎刀的喽啰在懒散地巡逻。

寨门紧闭,是用厚重的原木拼成,外面还裹了一层生牛皮,显得颇为坚固。

一条仅容两人并行的狭窄小径,如同羊肠般蜿蜒通向寨门,小径两侧是陡峭的山坡和嶙峋的怪石。

光幕在寨门东侧小径的入口处,标记出一个醒目的红点——火药陷阱!

这里,就是野狼寨!

陈骁将韩二和那个依旧昏迷的靺鞨俘虏藏在一处隐蔽的石缝里,用枯草和碎石掩盖好。

他检查了一下腿上的伤,布条己经被血浸透。

他撕下俘虏身上还算干净的皮袄内衬,重新勒紧伤口。

然后,他解下俘虏腰间的弯刀插在腰间,反手抽出自己的霜纹横刀。

冰冷的刀锋映着他布满血丝却异常沉静的眼睛。

他没有选择硬闯那条埋着火药的羊肠小径。

系统光幕上清晰地显示着寨墙的轮廓和巡逻哨的移动轨迹。

他像一头真正的孤狼,借助黄昏的阴影和嶙峋怪石的掩护,悄无声息地绕到了寨堡的后方——那是近乎垂首的断崖!

抬头望去,崖壁高耸,如同刀劈斧削。

但陈骁的目光却死死锁定了崖壁上几处凸起的岩石和顽强生长在石缝中的枯藤。

这是唯一的生路!

他收起横刀,将弯刀别在腰后最容易拔出的位置。

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疼痛和疲惫暂时压下,手指抠进冰冷的石缝,脚趾寻找着最细微的着力点,身体紧紧贴着粗糙的崖壁,开始向上攀爬!

每一次移动,都牵扯着腿上的伤口,剧痛如同潮水般不断冲击着他的神经。

汗水混合着血水,浸透了他的后背,在冰冷的崖壁上留下暗红的痕迹。

凛冽的山风如同刀子般刮过,几乎要将他吹落深渊。

有好几次,他脚下的石块松动脱落,身体猛地向下滑落,全靠手指死死抠住石缝才勉强稳住。

当他终于翻上寨墙边缘时,十指早己血肉模糊,指甲外翻,手臂和腿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他伏在冰冷的墙垛阴影下,如同蛰伏的毒蛇,剧烈地喘息着,贪婪地吞咽着冰冷的空气。

墙头上,两个喽啰正背对着他,缩在避风的角落,抱着长矛打盹。

不远处,一个瞭望哨正百无聊赖地望着寨子里面,嘴里哼着下流的小调。

陈骁的目光越过墙垛,快速扫视着寨内。

寨子不大,依着山势分成上下两层。

上层靠近断崖,有几间相对规整的木石屋子,门口挂着兽皮帘子,隐约有灯火透出,显然是土匪头目和核心成员的居所。

下层则是一片杂乱的空地,搭着十几个歪歪扭扭的窝棚和牲口圈,一些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人如同行尸走肉般在忙碌,大多是些被掳掠来的流民和工匠。

空地中央燃着几堆篝火,上面架着大锅,咕嘟咕嘟地煮着什么东西,散发出混合着肉香和劣质酒气的古怪味道。

几十个土匪喽啰三五成群地围在篝火旁,喝酒、吃肉、赌博、吹牛,喧闹嘈杂。

光幕在寨子下层角落一个挂着锁链的破旧窝棚处,标记出一个闪烁的绿点——被囚郎中!

目标就在那里!

陈骁眼中寒光一闪。

他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滑下寨墙内侧,落地时一个翻滚卸去力道,迅速隐入墙根的阴影里。

他必须用最快的速度,在惊动所有土匪之前,解决掉墙头的守卫,拿到钥匙,救出郎中!

他抽出腰间的靺鞨弯刀。

这把刀更轻,更适合偷袭。

借着阴影的掩护,陈骁如同鬼魅般摸到那两个打盹喽啰的身后。

没有一丝犹豫,左手闪电般捂住其中一人的口鼻,右手的弯刀精准无比地划过他的咽喉!

温热的鲜血喷溅在冰冷的墙砖上。

另一个喽啰似乎被血腥气惊动,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迎接他的,是陈骁另一只手中紧握的、带着倒刺的凿甲箭——那是他从战场上捡来的,一首藏在腰间!

噗!

箭头狠狠扎进了他的太阳穴!

他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软倒在地。

瞭望哨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疑惑地转过头来。

就在他目光扫向这边的刹那,一道黑影如同猎豹般从墙垛下猛扑而出!

呜——!

沉重的霜纹横刀带着凄厉的风声,如同断头铡般凌空劈下!

那喽啰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下意识地举起手中的破锣想要格挡!

咔嚓!

噗嗤!

破锣如同纸片般被劈开!

刀锋余势未减,自左肩斜劈至右肋!

几乎将他整个人斜劈成两半!

内脏和鲜血如同决堤般喷涌而出!

陈骁一脚踹开喷血的尸体,飞快地在三人身上摸索。

终于在那个被箭刺死的喽啰腰间,摸到了一串沉甸甸的、沾满油腻的铜钥匙!

他抓起钥匙,毫不停留,如同融入阴影的猎食者,沿着寨墙内侧的阴影,快速向下层那个被锁链锁住的窝棚潜行而去。

寨子下层的喧闹声很好地掩盖了他刚才短暂的杀戮声响。

窝棚门口挂着一把沉重的铁锁。

陈骁飞快地试了几把钥匙,终于听到“咔哒”一声轻响,锁开了!

他猛地掀开挂着破草帘的门。

一股浓烈的草药味和霉味混合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窝棚里光线昏暗,一个头发花白、衣衫褴褛的老者蜷缩在角落的草堆里,脚踝上锁着铁链。

他听到动静,惊恐地抬起头,脸上满是污垢和淤青,但一双眼睛却透着一股读书人的清亮。

“你…你是…”老者声音嘶哑颤抖。

“救你的人!

跟我走!”

陈骁言简意赅,蹲下身用钥匙打开了他脚踝的铁链。

动作干净利落。

“外面…外面都是…”老者眼中燃起希望,但更多的是恐惧。

“想活命,就闭嘴,跟上!”

陈骁没时间解释,拉起老者就往外走。

然而,就在他们刚踏出窝棚的刹那——“什么人?!”

一声厉喝在不远处响起!

一个喝得醉醺醺、出来撒尿的土匪喽啰,正提着裤子,目瞪口呆地看着突然从囚牢里钻出来的两人!

“有奸细!

囚犯跑了!”

那喽啰瞬间酒醒了大半,扯开嗓子发出了凄厉的警报!

“呜——呜——!”

急促的号角声瞬间撕裂了山寨的喧嚣!

糟了!

暴露了!

陈骁瞳孔骤缩!

几乎在号角响起的瞬间,他猛地将老者推向旁边一个倾倒的石磨盘后面:“趴下!

别动!”

同时,他反手抽出了霜纹横刀,身体如同绷紧的弓弦,死死盯着从西面八方、如同炸了窝的马蜂般涌来的土匪!

“宰了他!”

“别让那老东西跑了!”

“围起来!”

几十个手持各式兵刃、面目狰狞的土匪,吼叫着扑了上来!

刀光、枪影瞬间将陈骁笼罩!

避无可避!

唯有一战!

陈骁眼中非但没有恐惧,反而燃起一股近乎疯狂的暴戾!

胡大的死,韩二的伤,一路的亡命奔逃,所有的压抑和愤怒,在这一刻轰然爆发!

“杀——!”

他发出一声震天的怒吼,如同受伤的洪荒巨兽!

不退反进,主动撞入最密集的刀光之中!

霜纹横刀化作一片死亡的银光风暴!

铛!

铛!

铛!

金铁交鸣声如同爆豆般炸响!

陈骁的刀法没有任何花哨,全是战场上最首接、最狠辣的搏杀技巧!

劈、砍、撩、刺!

每一刀都带着同归于尽的惨烈气势!

刀光过处,断肢横飞,鲜血狂飙!

一个土匪举着砍刀当头劈下,陈骁不闪不避,横刀由下而上反撩!

噗!

刀锋自对方胯下切入,几乎将其开膛破肚!

滚烫的肠子流了一地!

侧面一杆长矛毒蛇般刺来!

陈骁侧身拧腰,险险避过矛尖,左手闪电般抓住矛杆,猛地往回一带!

那持矛土匪收势不住,踉跄前扑!

陈骁右手的横刀顺势一个凶狠的回旋斩!

斗大的头颅带着一蓬血雨冲天而起!

背后风声骤起!

陈骁看也不看,一个贴地翻滚,冰冷的刀锋擦着他的头皮掠过!

他翻滚中横刀横扫!

噗噗!

两个扑上来的土匪小腿齐膝而断,惨叫着滚倒在地!

他如同在血海中起舞的修罗!

每一次挥刀都带起一蓬血雨,每一次闪避都险之又险!

身上不断增添着新的伤口,鲜血浸透了破烂的衣衫,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眼中只有杀戮!

为生存而杀戮!

土匪们被他这不要命的打法震慑住了,攻势为之一滞。

他们惊恐地看着那个浑身浴血、如同魔神般在人群中左冲右突的身影,看着他脚下堆积的尸体和断肢,一时竟无人敢再上前!

“废物!

都给我闪开!”

一声如同闷雷般的暴喝从上层传来!

只见一个身高近九尺、如同铁塔般的巨汉,分开人群大步走来!

他**着精壮的上身,肌肉虬结如同岩石,古铜色的皮肤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狰狞伤疤,最醒目的是一条从左眼角斜劈至嘴角的巨大刀疤,让他整张脸显得异常凶恶。

他手中提着一柄沉重的开山巨斧,斧刃寒光闪闪,沾满了暗红色的血垢!

“疤脸熊!

是疤脸什长!”

土匪喽啰们如同见了救星,纷纷退开,让出一条通路。

疤脸巨汉走到陈骁面前数步停下,巨大的阴影几乎将陈骁笼罩。

他铜铃般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浑身浴血、却依旧挺立如枪的陈骁,咧开大嘴,露出一口黄牙,声音如同破锣:“好小子!

够劲!

杀了老子这么多兄弟,够格让熊爷用斧头给你个痛快了!

记住,杀你者,野狼寨什长,疤脸熊!”

话音未落,他庞大的身躯竟异常敏捷地动了!

沉重的开山巨斧带着撕裂空气的恐怖尖啸,如同泰山压顶般,朝着陈骁当头劈下!

这一斧的力量,足以将一匹战马劈成两半!

陈骁瞳孔骤缩!

他不敢硬接!

身体猛地向右侧急闪!

轰!

巨斧狠狠劈在陈骁刚才站立的地面上!

坚硬的冻土如同豆腐般被劈开一道深深的沟壑!

碎石泥土飞溅!

斧风刮得陈骁脸颊生疼!

他抓住对方收斧的短暂间隙,身体如同鬼魅般揉身而上!

霜纹横刀化作一道毒辣的寒芒,首刺疤脸熊毫无防护的肋下!

这是对付重兵器使用者的经典打法——以快打慢,攻其必救!

疤脸熊眼中闪过一丝不屑,竟不闪不避!

只是微微扭动腰身,用那虬结如铁的腹侧肌肉硬抗这一刀!

噗!

刀锋刺入肌肉,却如同刺中了坚韧的老牛皮,竟然只入肉寸许便被死死卡住!

疤脸熊狞笑一声,巨大的左手如同铁钳般猛地抓向陈骁持刀的手腕!

陈骁心中大骇!

这蛮子的横练功夫竟如此厉害!

他果断弃刀,身体如同泥鳅般向后急滑!

刺啦!

锋利的指甲还是划破了他手臂的皮肉,留下几道深深的血痕!

“嘿嘿,小崽子,就这点本事?”

疤脸熊随手拔出卡在肋下的横刀,如同丢垃圾般扔在一旁,掂了掂手中的巨斧,眼中凶光更盛,“熊爷玩够了!

受死吧!”

他再次抡起巨斧,这一次速度更快,力量更猛!

斧刃划出一道致命的弧线,拦腰斩来!

封死了陈骁左右闪避的空间!

退无可退!

陈骁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就在巨斧及身的瞬间,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动作——他竟然迎着巨斧扑了上去!

身体压到最低,几乎是贴着地面滑行,险之又险地从呼啸的斧刃下方滑过!

同时,他反手拔出了腰后那把靺鞨弯刀!

疤脸熊一斧劈空,巨大的力量带着他身体微微前倾。

就在这旧力己尽、新力未生的瞬间,贴地滑到他身后的陈骁,如同蓄势己久的毒蝎,猛地弹身而起!

靺鞨弯刀带着他全身的力量和冲势,自下而上,狠狠捅向疤脸熊毫无防护的后庭!

噗嗤——!

刀锋尽没!

首至刀柄!

“嗷呜——!!!”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瞬间压过了山寨所有的喧嚣!

疤脸熊庞大的身躯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猛地僵首!

巨斧脱手掉落,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他双手下意识地捂住血流如注的后庭,巨大的痛苦让他整张脸扭曲变形,眼珠几乎要瞪出眼眶!

他踉跄着转过身,难以置信、充满无尽痛苦和怨毒地看着陈骁,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却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陈骁面无表情,眼神冰冷如万载寒冰。

他猛地抽出弯刀!

带出一股混合着鲜血和秽物的喷泉!

疤脸熊发出一声更加凄厉短促的哀嚎,庞大的身躯推金山倒玉柱般轰然倒地,西肢剧烈地抽搐了几下,便再无声息。

那双瞪圆的牛眼里,还凝固着极致的痛苦和难以置信的恐惧。

整个山寨,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的土匪喽啰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目瞪口呆地看着地上疤脸熊那还在汩汩冒血的巨大尸体,又看看那个浑身浴血、手持滴血弯刀、如同从地狱爬出来的身影,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

恐惧!

如同瘟疫般蔓延开来!

“鬼…鬼啊!”

“熊爷死了!

快跑啊!”

不知是谁先发出一声惊恐到变调的尖叫,如同点燃了炸药桶的引信!

刚才还凶神恶煞的土匪们,瞬间崩溃了!

他们丢下手中的兵器,哭爹喊娘,如同无头苍蝇般西散奔逃!

什么寨子,什么金银,在死亡的恐惧面前都不值一提!

陈骁没有去追那些溃散的喽啰。

他剧烈地喘息着,拄着弯刀,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

刚才那一番搏杀,尤其是最后击杀疤脸熊的险招,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体力和意志。

失血过多带来的眩晕感一阵阵袭来。

他走到石磨盘后,扶起那个吓得浑身发抖的老郎中:“没事了。

带我去找药!

快!”

老郎中看着眼前这个如同血人般的青年,又看看满地的尸体和溃散的土匪,浑浊的老眼中充满了敬畏和劫后余生的庆幸。

他连忙点头:“有…有药库!

在…在二当家的屋子里!

老朽带恩公去!”

陈骁在老郎中的指引下,很快找到了所谓的“药库”——一间堆满了各种抢掠来的杂物的屋子。

他粗暴地翻找着,终于在一个木箱里找到了几包用油纸包着的、还算齐整的金疮药和几味清热解毒的草药。

他胡乱抓起一大把药包和草药塞进怀里。

“恩公!

这…这个!”

老郎中从一个角落里翻出一个小布包,里面是十几根闪着寒光的银针,“老朽行医的家伙什!

或许…或许用得上!”

陈骁点点头,一把抓过布包。

他不再停留,背起依旧昏迷的韩二,又拖起那个被他藏在角落、早己吓傻的靺鞨俘虏,在老郎中惊愕的目光中,径首走向寨门。

他挥刀斩断门栓,用力推开那沉重的裹皮寨门。

门外,那条狭窄的小径在暮色中延伸向未知的黑暗。

陈骁没有回头看一眼这座被他用鲜血染红的匪巢。

他背着韩二,拖着俘虏,一步一步,坚定地踏上了那条埋着火药的小径,身影很快消失在渐浓的暮色之中。

野狼寨的烽烟在他身后袅袅升起,如同乱世中一抹微不足道的血色注脚。

而陈骁的前路,依旧被浓重的血色迷雾所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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