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现场,律师当众宣读遗嘱:沈小姐继承所有遗产。
我那哭哭啼啼的丈夫和婆婆瞬间石化,身旁的小三尖着嗓子喊:“不可能!她凭什么?
”灵堂哀乐呜咽,白菊花惨淡的气息混杂着香烛味,沉闷得令人窒息。宾客低语嗡嗡作响,
一张张或悲伤或麻木的脸在烟雾中模糊。我的婆婆,王桂香,
扶着她那哭得“撕心裂肺”的儿子贺强,哀嚎穿透空气:“老贺啊!
你丢下我们娘俩可怎么活呀!公司那么大的摊子,强子他一个人……”哭声中气十足,
眼泪却像装了开关,说下就下,说收就收。贺强配合地抖动着肩膀,
只是那双偷瞟向宾客席后方某个女人的眼睛,出卖了他的心不在焉。我穿着最素净的黑裙,
站在亲属最角落的位置,像个格格不入的摆设。冰冷从脚底蔓延到全身每一个细胞。
就在三小时前,刚送走了突发心梗被确认死亡才一天的公公,
我的丈夫贺强和他的白月光林薇薇,穿着我亲手设计、改了十几次才定稿的洁白婚纱,
在酒店的顶层套房“深情”拥吻。照片拍得很清晰,贺强的手按在林薇薇腰窝,
婚纱后腰镂空的蕾丝是我一针一线绣的。“薇薇姐,别穿这么高跟,摔着孩子就不好了!
”一个刻意拔高的女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是我曾经最好的闺蜜杨莉,
此刻她正殷勤地扶着林薇薇,小心翼翼避开根本不存在的台阶。林薇薇穿着那身刺眼的婚纱,
外面只匆忙罩了件开司米披肩,微微隆起的小腹成了她此刻理直气壮的资本。
她倚在贺强身边,苍白的脸上带着胜利者的怜悯看向我。杨莉的声音还在继续,
恨不得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过去:“贺强哥心疼你呢,也心疼宝宝,瞧薇薇姐你这胎象,
肯定是儿子!”她边说边斜睨我,嘴角勾着一丝幸灾乐祸的弧度。周围宾客的目光像针,
密密扎在我身上,低语声带着看好戏的兴奋嗡嗡作响。贺强终于装不下去,不耐烦地皱眉,
声音硬邦邦地甩过来:“沈念,今天是什么场合?爸的葬礼!你摆个死人脸给谁看?
”他带着一身林薇薇甜腻的香水味逼近,视线扫过我平坦的腹部,厌恶更浓,“没用的东西,
自己生不出来,连点礼数都不懂!给我妈跪下道歉!看你把她气得!
”王桂香立刻配合地捶打胸口,像被抽走了主心骨,哭得更大声了:“作孽啊!
老贺尸骨未寒啊!这个扫把星是要克死我们全家啊!”恶毒的话语如同淬毒的冰锥,
一下下凿着最后的幻想。胸腔里有团火在烧,灼得喉咙发干发紧。贺强见我不动,怒容更盛,
竟猛地抬起手——“贺太太!”一个冷硬利落的声音像把刀,
骤然劈开了灵堂里黏腻的恶意空气。所有人都是一愣。一道深色西装的身影迅疾分开人群。
来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鼻梁上架着无框眼镜,手里紧握着一个厚实的牛皮纸袋。
他目光锐利,无视所有人,大步流星径直走到我面前,微微欠身。“沈念女士,
我是贺董事长的私人法律顾问,秦逸。遵照贺康董事长生前立下的遗嘱,
需要在此向您宣读并交割部分重要文件。”他的声音清晰沉稳,不带丝毫情绪起伏,
却像惊雷一样在死寂的灵堂炸开。嗡——死一般的寂静之后,
是骤然爆发的、不可置信的嗡嗡声。所有目光,惊讶、疑惑、贪婪,瞬间聚焦在我身上。
“什么遗嘱?”贺强冲了上来,脸色涨红,声音都变了调,“老头子的钱当然都是我的!
他跟你搞什么名堂?”林薇薇挺着她的小腹也往前挤了一步,精心描画的眉毛拧在一起,
尖锐的质问脱口而出:“秦律师?你是不是搞错了?贺伯伯的钱怎么可能是她的?
她算什么东西!”披肩下洁白的婚纱随着她的激动而颤动,讽刺无比。王桂香更是疯了一样,
尖叫着就要扑上来抓挠秦逸:“你个骗子!吃里扒外的东西!强子!快把他轰出去!
老贺的钱只能是我儿子的!”贺强如梦初醒,眼神凶戾,
伸手就要去抢夺秦逸手中的文件袋:“拿来!我爸的东西轮不到你在这装神弄鬼!
钱都是老子的!”场面瞬间混乱。宾客骚动,有护着王桂香的,有试图拉偏架的,
更多的人是目瞪口呆地看戏。秦逸却像磐石般纹丝不动。他甚至微微侧身,
挡在了我和贺强中间,手臂轻易格开了贺强伸来的爪子。
他镜片后的目光冰冷地扫过张牙舞爪的王桂香和脸色铁青的林薇薇,
最后定格在几乎要发狂的贺强脸上,嘴角似乎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贺先生,
请注意您的行为。这份遗嘱经过公证,具有完全法律效力。”他手腕一翻,
一份装订好的文件稳稳地塞进我僵硬的手中。
文件封面几个黑体大字清晰扎眼:遗产继承公证书。纸张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窜遍全身,
激得我轻微一颤。秦逸微微提高了音量,
保他的每一个字都能清晰地灌入每个人耳中:“依据《贺康先生遗嘱不可撤销最终版》,
委托人贺康先生名下所有财产,
不动产登记清单如下、海外信托基金以及所有个人银行账户存款、有价证券、私人收藏,
共计估值约20亿人民币资产——”他微微顿了顿,目光如同探照灯,
扫过一张张因震惊而扭曲的脸,尤其重点在贺强那张骤然褪成死灰的脸上停留了一瞬,
清晰有力地吐出最关键的一句,“全部归其长媳,沈念女士——单独继承。即刻生效!
”“轰——”二十亿的数字如同一颗战术核弹,精准引爆。全场失声。针落可闻。
贺强整个人像被雷劈中,僵硬地立在原地,瞳孔因极致的震惊疯狂放大、收缩。
林薇薇那张精心描画的脸,血色瞬间褪尽,连嘴唇都在哆嗦。她下意识地捂住小腹,
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死死揪着披肩的边缘,骨节泛白。
王桂香那惊天动地的哭嚎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掐断,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
布满皱纹的脸扭曲着,混杂着巨大的茫然和更深的贪婪。
“不……不可能……”贺强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
“我是他亲儿子……唯一的儿子……怎么可能……她……她凭……什么?”“凭什么?
” 我捏紧了手里那份沉甸甸的公证书,冰凉的纸张边缘硌着掌心,
竟传递出一种奇异的、令人镇定的力量。刚才那场闹剧积累下的所有污浊窒息的空气,
似乎瞬间有了一道裂缝,透出一线沁凉的风。混乱的心跳在胸腔里慢慢平复下来,
血液不再沸腾灼烧,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淬炼过的坚韧。
那些曾经足以将我碾碎的羞辱目光、恶毒言语,此刻竟失去了杀伤力,
变得像隔着厚厚的毛玻璃一样模糊不清。我抬起头,目光穿过呆滞的人群,
精准地刺向贺强那张因震怒和贪婪而变得极度扭曲的脸。
嘴角不受控制地往上扯动一个微小的弧度,冰凉如淬毒的利刃。声音不高,
甚至没有刻意拔高,
却清晰地压住了灵堂里仅剩的几缕哀乐余音:“大概……凭你们三个昨天在保姆车上,
密谋怎么让我‘意外’车祸身亡的时候,太过投入……”我顿了顿,
看着贺强眼中爆出难以置信的惊骇,王桂香脸上肌肉剧烈抽搐,
林薇薇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连披肩都滑落小半,露出赤裸的肩头和婚纱的肩带。
心底最后一点残存的、属于过去的温软彻底化为齑粉。
清晰地吐出致命的后半句:“……忘了关那辆车上的‘云端实时’行车记录仪。
” 尾音落下,像是丢下了一枚已经读秒到零的炸弹。死寂。
比刚才宣布二十亿遗产时更彻底、更深沉的死寂,连呼吸都仿佛冻结了。
空气像是凝固的、沉重的铅块,压在每个人的头顶。
贺强的脸在零点几秒内完成了从灰白到赤红的急剧转变,
眼里的惊骇瞬间燃烧成了足以焚烧一切的狂怒和恐惧。
那根本不是什么意外故障的车载记录仪!那是老头子去年特意找顶配车型改装,
宣称更安全的“小念专车”!他像个被触到逆鳞的困兽,喉咙里发出濒死野兽般的嗬嗬声,
下一秒——“贱人!!!我杀了你!!!”所有的体面、伪装、顾忌都被撕得粉碎,
只剩下最赤裸的暴戾。贺强双目猩红,疯了一样朝我猛扑过来,五指成爪,
目标直取我手中那叠薄薄的、却价值亿万的文件!那是他唾手可得的金山,
是他翻盘的所有希望!他绝不能丢!“强子!抢!那是我们的钱!我们的命啊!
”王桂香撕心裂肺地尖叫,瞬间化身护犊的母兽,挥舞着指甲也跟着扑上来,目标不是文件,
直接是我的脸。她那哭嚎的嘴脸在此刻只剩下狰狞的贪婪。“拦住他!那是证据!
不能让她毁了我们!”林薇薇也崩溃了,婚纱裹着小腹让她动作迟缓笨拙,
只来得及发出尖利的、破音的嘶喊,精心伪装的柔弱荡然无存。杨莉则呆若木鸡,
像个被戳破的气球。眼看那三只疯狂的手爪就要触及我的身体。秦逸动作更快,他身形一错,
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反手精准扣住贺强的腕骨,手指如同冰冷的铁钳猛力一捏!“咔嚓!
”一声脆响伴随着贺强凄厉到非人的惨嚎骤然炸开!贺强的冲锋戛然而止,
整个人像被抽掉了脊梁骨,巨大的冲力被硬生生扼杀,脸色瞬间惨白如鬼,
冷汗密密麻麻涌出额头。剧痛让他腰都直不起,另一只手死死捂着自己被捏得变了形的手腕,
喉咙里只剩破碎的哀嚎。王桂香也吓傻了,扑过来的动作僵在半空。
秦逸甚至连西装都没多起一丝褶皱。他冷着脸,
单手像提溜垃圾一样将贺强高大的身躯往后一掼。贺强踉跄几步,撞在花圈上,
哗啦啦倒下一片,狼狈不堪地蜷缩在地,除了痛嚎再也说不出话。“贺夫人,请签。
” 秦逸仿佛刚才只是掸了掸灰尘,再次转身面向我,语气依旧公式公化。
递来的是一支价值不菲的万宝龙钢笔。灵堂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支笔上。
无形的空气仿佛被拉紧的弓弦。贺强忍着剧痛,
躺在地上用赤红的、淌血的蛇一般的眼睛死死盯着我。王桂香胸口剧烈起伏,
嘴唇蠕动着无声地咒骂。林薇薇在喘气,眼神怨毒得像是淬了地狱的毒液。
笔握在手里有微凉的金属感。文件在另一手。我越过秦逸的肩膀,
扫过那些曾经或鄙夷或怜悯或看好戏的宾客们一张张因震撼而屏息的脸,
掠过地上翻滚的贺强,掠过王桂香和林薇薇那两张写满绝望和滔天恨意的脸。
“想看我签下这二十亿?” 我弯起唇角,冰凌碎裂般的声音清晰回荡,“可以。
不过……” 尾音拖长,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残忍玩味。“不如请你们……先看看这个?
” 秦逸配合默契地滑开西装口袋里的某个按钮。几乎同时——嗡——嗡——嗡——灵堂里,
几乎所有来宾的衣袋、手提包里,各种品牌的手机像是被集体激活的蜂群,
尖锐疯狂地响了起来,震动不止!刺耳的提示音瞬间汇聚成一片令人头皮发麻的嗡鸣海洋!
“姐!快看微博热搜!爆了!都是贺家!车祸谋杀未遂啊!” “老李!
快打开‘星光直播’!卧槽惊天大反转!快看!” “现场直播!
寰宇少东家谋杀原配被行车记录仪拍到了!
” 纷杂的信息碎片像高速炮弹一样冲击着所有人的感官。那些举着手机的人,
脸色骤然剧变!惊惧、骇然、不可置信、被愚弄的愤怒,种种情绪在他们脸上爆炸混合。
一张张脸被手机屏幕的冷光映照得惨白、扭曲、毫无血色。
目光扫向地上痛苦的贺强、筛糠般的王桂香、彻底瘫软的林薇薇时,
充满了冰冷的审视和即将爆发的谴责。王桂香腿一软,“噗通”一声瘫坐在地,
嘴里发出无意识的、绝望的呜咽。林薇薇则彻底崩溃,
捂着脸发出高亢尖利、完全失控的哭嚎:“完了!全完了!!贺强!你不是说万无一失的吗?
!” 杨莉更是面无人色,悄悄往后缩,恨不得把自己缩进阴影里消失。秦逸站在我身侧,
像一个沉默的守护神,眼神冷冽地看着这场荒唐剧的崩塌。他微微靠近我一步,
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极其平静的声音说:“夫人,
董事会半小时后将在集团总部召开紧急临时会议,
针对贺强先生试图谋害您未遂并可能导致的集团声誉及股价风险,提请罢免其所有职务,
并追责。您作为最大股东及法定继承人,需要出席。”律师的声音如同冰冷的刀锋,
划过灵堂凝滞的空气,带来更加实质性的重击。地上,贺强从剧痛中挣扎着一丝清明,
听到了“罢免”“追责”这几个词,惊恐瞬间压过了腕骨的剧痛,
他像个被毒蛇咬中的兔子般猛地昂起头,血红的眼睛里布满血丝:“沈念!你敢?!
我是寰宇的总裁!我爸把一切都给我了!你这个蛇蝎毒妇!你耍了老头子!你算计我!!
”回应他的,是我手中那份沉甸甸的遗产公证书不轻不重地拍打在我另一只手的掌心。
“啪、啪”的轻响,在只剩下零星手机提示音的寂静中,异常清晰。每一下,
都像无形的巴掌扇在所有贺家人的脸上。我没有再看地上的渣滓。目光转向秦逸:“地点?
”“顶层大会议室。安保已经确保参会人员身份并暂时接管了贺总的安保权限。
” 秦律师语速快而清晰,每一个字都敲在贺强摇摇欲坠的神经上。他口中的“贺总”,
显然已经换了指代对象。王桂香终于听懂了,发出一声不像人腔的嚎啕:“沈念!
你是我贺家的儿媳!你不能这么对强子!你不能!!钱是贺家的!贺家的!!
”她手脚并用地想爬起来,却被秦逸一个冰冷的眼神冻在原地,动弹不得。
二十亿的梦刚做了一分钟就破碎,现实的倾轧让她彻底疯了。林薇薇则只剩呜咽,瘫在那里,
婚纱蹭满了地上的灰尘,像一个被玩坏丢弃的昂贵玩偶,精心维护的形象彻底粉碎。
小腹里的筹码,此刻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让她清晰地看到地狱的门槛。“走吧,
秦律师。” 我的声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没有胜利宣言,也没有任何多余的羞辱。
和这些人,多说一个字都觉得恶心。转身,高跟鞋清脆地敲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
声音在死寂的灵堂里回荡,每一步都像是在将过去的耻辱和忍耐踩碎在脚底。身后,
是贺强绝望的咆哮、王桂香疯子般的咒骂、林薇薇崩溃的哭泣、杨莉不知所措的惊惶,
以及无数道窥探的、震惊的、重新审视的目光。
白色花圈上“沉痛悼念贺康老先生”的黑字静静矗立,嘲讽着这场发生在灵柩旁的人性崩塌。
秦逸落后半步跟随。踏出灵堂大门的瞬间,刺目的午间阳光泼洒而下,
瞬间将灵堂内的阴冷和污浊甩在身后。空气里是自由的、有些灼热的味道。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是一条新消息,来自备注为霍的号码。霍沉舟。
那个在“圈内”极少露面,低调得近乎神秘的寰宇第二大股东,霍氏唯一的继承人。
上次见面,还是贺康老董事长特意组的家宴,对方仅仅礼节性地点头示意。如今,
他成了这场风暴中至关重要的砝码。“沈小姐手段果然雷霆。董事会见。”短信言简意赅,
没有任何修饰情绪的词,却像一把无形的钩子。我收起手机,
嘴角微微上提了一点微不可查的冰冷弧度。前夫贺强只是第一步棋,拿下寰宇控制权,
才是真正踏平贺家这座腐朽城堡的关键。前方,
一辆线条冷硬的黑色劳斯莱斯幻影无声地停在台阶下,专属司机早已恭敬地拉开车门。
引擎发出一声低沉悦耳的嗡鸣,车辆平稳滑出。车窗外,阳光灿烂,
都市的巨兽在喧嚣中奔流不息。我靠在顶级皮椅里,闭上眼,
任由疲惫丝丝缕缕地沿着身体深处向上蔓延。紧绷了不知多久的神经,
在骤然安静的密闭空间里,终于得以片刻喘息。但这仅仅是中场休息。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冰凉的金属外壳,
”、调整我车内香水喷嘴角度、甚至私下联系二手车改装点的模糊语音——碎片般闪过脑海。
心口依旧残留着一丝冰冷的悸动。“夫人,” 秦逸的声音从前排副驾传来,
打断了短暂的思绪,“集团法务部和公关部已经按预案开始行动,
关于贺强先生非法侵害您人身安全及故意泄露、篡改您私人行程的证据链正在加紧固化。
另外……”他微微侧身,
递过一份文件:“这是贺强先生自担任寰宇集团地产分公司负责人以来,
近三年利用职务便利,
70%的价格定向采购几家关联建材公司法人代表均为林薇薇劣质建材的初步审计报告。
其中两份签收单上有清晰可见的涂改和伪造痕迹。具体流失资金额正在深度清算,
保守估计超过七千万。”纸张翻动的声音轻响。白纸黑字,冰冷如铁。
报告后面附着几页转账截图和供应商背景资料。一个叫“昌恒建材”的供应商格外引人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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