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色黎明凌晨三点琳燃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反复滑动,
凌晨三点的蓝光映得他脸色发灰。
通话记录里 “叶訫晨” 的名字最后定格在昨夜十点零七分,
通话时长显示为 00:03。那短短的三秒忙音,像根生锈的细针,
在他视网膜上烙下永不褪色的灼痕。他的指腹一遍遍摩挲着屏幕上那个熟悉的名字,
指尖的温度仿佛都被那冰冷的屏幕吸走了,只剩下刺骨的寒意。浴室的门虚掩着,
蒸腾的热气裹着铁锈味从门缝里渗出,像一只无形的手,勾着他的魂魄往里面去。
琳燃的拖鞋踩在水渍上发出 “啪嗒” 声,
这个声音他听了七年 —— 从新婚夜第一次帮叶訫晨擦拭脚底板的茧开始,
到后来无数次深夜起来为她盖好踢开的被子。那时这声音是温馨的,带着生活的气息,
此刻却像有人用钢针在刮他的耳膜,每一步都让后颈的汗毛倒竖,
心脏也跟着那节奏 “咚咚” 狂跳,仿佛要挣脱胸膛的束缚。
浴缸边缘垂下一缕湿漉漉的黑发,发梢滴着水,在米白色瓷砖上蜿蜒出暗红的痕迹,
宛如一条正在缓慢爬行的小蛇。琳燃想起叶訫晨昨天下午还在对着镜子染头发,
栗色染发剂的气味弥漫整个卧室,那味道甜腻中带着一丝化学剂的刺鼻,
当时他只觉得是寻常的生活气息,现在回想起来,却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诡异。
她举着染刷回头问:“燃,深栗色显白吗?” 那时他正盯着电脑屏幕上的代码,
一行行黑色的字符在眼前跳动,像无数只蚂蚁在爬,随口应了声 “好看”,
却没注意到她手腕内侧新添的淤青,那淤青的形状很奇怪,
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过留下的印记。“訫晨?”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尾音碎成了齑粉,飘散在空气中。指尖触到冰凉的陶瓷边缘时,一股寒意顺着指尖直窜头顶,
琳燃忽然想起三个月前那个雨夜。磅礴大雨砸在阳台玻璃上,发出 “噼里啪啦” 的声响,
像是有无数人在外面敲打着窗户。叶訫晨浑身湿透地冲进家门,
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在他刚擦干净的地板上,形成一个个深色的小圆斑,
像是一朵朵绽放在地面的墨色花朵。他蹲下来帮她脱鞋,抬头却看见她小腿上蜿蜒的血痕,
像条扭曲的红蛇,在苍白的皮肤上游走。第二章 雨夜裂痕三个月前“摔的。
” 叶訫晨轻描淡写地说,把沾着泥浆的帆布鞋往玄关一甩,鞋子撞击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
鞋上的泥浆溅到了洁白的墙面上,留下难看的污渍。琳燃盯着那道伤口,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尖锐的疼痛让他保持着一丝清醒。他明明记得下午三点给她发消息时,她还说在图书馆。
而图书馆离小区不过十五分钟步行路程,他曾在某个冬夜冒雪去接她,
沿途的便利店、梧桐树、路灯都记得清清楚楚,甚至能回忆起当时路灯投射在雪地上的光影。
那晚叶訫晨洗完澡,趴在床上玩手机时,琳燃看见她后颈有片淡青色的淤痕,
像一片丑陋的胎记。“撞到门了。” 她头也不抬地说,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
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忽明忽暗,让她的表情显得有些模糊。他凑近时,
闻到她发间有陌生的雪松香水味 —— 不是他们常买的橙花味,
那味道带着一种冷冽的疏离感,让他心里莫名地升起一股烦躁。此刻浴室顶灯突然滋啦作响,
电流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灯光在明暗交替间闪烁,像一个濒死之人最后的喘息。
琳燃看见浴缸里的叶訫晨睫毛颤了颤,那细微的动作让他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几乎要以为她要醒过来了。她脖颈处缠绕的粉色丝巾勒进皮肉,形成深紫的瘀痕,
那是他们结婚周年时他送的礼物,当时他觉得这粉色衬得她肤色白皙,现在看来,
那深紫的瘀痕在粉色丝巾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狰狞。手机在裤兜震动,震感透过布料传来,
像一只小虫子在爬,来电显示 “叶母”,他盯着屏幕,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
像濒死之人在抽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喂?訫晨睡了吗?
” 叶母的声音带着长辈的关切,从听筒里传来,带着一丝电流的杂音。琳燃后背抵着瓷砖,
冰冷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衣料渗进来,让他打了个寒颤。指甲抠进墙缝里,
那里还留着去年他帮叶訫晨粘挂钩时蹭的胶水印,硬硬的一小块,硌得他指尖生疼。
他想起春节去叶訫晨家,叶母拉着他的手说:“小燃啊,訫晨这孩子从小任性,你多担待。
” 当时他笑着点头,掌心还留着叶訫晨偷偷塞给他的杏仁糖的温度,
那甜甜的味道仿佛还在舌尖萦绕,如今却只剩下苦涩。在这紧张的氛围中,
楼道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像是有人在追逐什么,又像是在仓皇逃窜。
琳燃的神经瞬间绷紧,握紧了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脚步声停在了他家门口,
紧接着是一阵敲门声,“咚咚咚”,节奏急促而响亮,打破了楼道的寂静。“琳燃,
我是李阳,你在家吗?” 门外传来一个男人洪亮的声音,带着几分酒后的微醺。
李阳是琳燃的大学室友,毕业后在同一家公司工作,平时关系不错,两人经常一起喝酒聊天。
琳燃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在呢,等会儿。
” 他快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打开了门。
李阳满脸笑容地站在门口,手里提着几瓶啤酒,酒液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今晚不加班,
想着找你喝两杯。” 琳燃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那笑容比哭还难看:“行,进来吧。
” 李阳走进屋,敏锐地察觉到了屋里的异样氛围,
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腥甜气味,
他的眼神在琳燃和浴室虚掩的门之间来回扫视:“怎么感觉气氛怪怪的,叶訫晨呢?
” 琳燃心里一紧,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强装镇定:“她…… 她出去了,还没回来。
” 李阳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眉头微微皱起,但也没再多问,跟着琳燃走进了客厅,
只是脚步放慢了些,似乎在留意着周围的动静。第三章 致命丝巾当前时空“阿姨,
訫晨她......” 琳燃的声音卡在喉间,像吞了团浸满福尔马林的棉花,干涩而僵硬。
浴室排气扇突然轰鸣起来,像是被惊醒的野兽,卷着血腥气的热风扑在脸上,
那气味浓烈得让他几欲作呕。他这才注意到叶訫晨脚腕上的痂 —— 新结的痂呈月牙形,
和上周他在她大衣口袋发现的带血创可贴形状吻合。那时他对着创可贴发了整夜的呆,
创可贴的边缘还沾着几根细小的纤维,颜色和质地他总觉得在哪里见过,直到晨曦染红窗帘,
他才昏昏沉沉地睡去。手机再次震动,是条短信:“琳燃先生,您订购的氯仿已发货。
” 暗网交易的记忆如潮水涌来,七天前他鬼使神差地下单,卖家头像闪烁着诡异的幽蓝,
像一双在黑暗中窥视的眼睛。他盯着屏幕笑起来,笑声在瓷砖间碰撞,
发出空洞而瘆人的回响,惊得镜面上的水珠簌簌滚落,在镜子上留下一道道水痕,
像眼泪一样。叶訫晨今早系丝巾时说的话还在耳边:“燃,你系得太紧啦,勒得脖子疼。
” 当时他看着她镜中倒影,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可他心里却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指尖故意又收紧了半寸,看着她微微蹙眉的样子,
竟有种扭曲的满足感。浴室窗户突然被风吹开,“哐当” 一声撞在墙上,
白色窗帘鼓成幽灵的形状,在风中疯狂地舞动。琳燃转头的瞬间,玻璃倒影里,
他的手正死死掐住叶訫晨的脖子,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而她染着丹蔻的指甲在他手腕上划出五道血痕,鲜红的血珠顺着伤口慢慢渗出。
当他猛地回头,浴缸里的叶訫晨左眼流出血泪,顺着脸颊滴在丝巾上,将粉色染成暗红,
那颜色像极了他们第一次约会时,她涂的那款口红的颜色。这时,门铃突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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