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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赎《高考落榜后,我追了街头艺人》,男女主角分别是假发唢呐,作者“一只会结茧的蚕”创作的一部优秀作品,纯净无弹窗版阅读体验极佳,剧情简介:主要角色是唢呐,假发,一种的救赎,年代小说《高考落榜后,我追了街头艺人》,由网络红人“一只会结茧的蚕”创作,故事精彩纷呈,本站纯净无广告,欢迎阅读!本书共计21713字,1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07-03 13:34:47。目前在本网 sjyso.com上完结。小说详情介绍:高考落榜后,我追了街头艺人
高考成绩出来那天,我差点把电脑屏幕戳穿。三本线都没摸到,
爹妈混合双打都省了——他们直接给我订了复读班。离家出走那晚,地铁口飘来一阵唢呐声,
吹的是《猪八戒背媳妇》。油光锃亮的光头大爷闭眼摇头,
脚边二维码牌子上写着:“一曲解千愁,扫码送安魂。”我鬼使神差扫了88块。
从此魔音入脑,追着大爷跑遍半个城。
直到看见城中村天台上——跳机械舞的秃顶大叔甩飞假发,拉二胡的奶奶用弓弦开啤酒瓶盖。
光头大爷摘掉假胡子:“小子,考不上大学算个屁!”他举起唢呐对准城市夜空:“来,
跟老子吹醒这人间!”电脑屏幕那刺眼的白光,像一张嘲讽咧开的巨大嘴巴。
我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方,指尖冰凉,仿佛血液早已凝固,只剩骨头在皮肤下簌簌发抖。
最后一丝侥幸,像被戳破的肥皂泡,“啪”地一声,彻底消散了。屏幕上那个数字,
冰冷、赤裸、带着一种判决般的残酷——离三本线,还有整整四十分。我盯着它,眼珠发涩,
喉咙里堵着一团腥气,手指猛地戳向那个数字,力道大得几乎要把屏幕捅穿,
留下一个耻辱的窟窿。客厅里,电视里欢快的综艺声浪一波高过一波,
主持人聒噪的笑声穿透薄薄的房门,像针一样扎着我的耳膜。
我妈那刻意拔高的、带着压抑不住的得意与炫耀的嗓音,
无比清晰地钻了进来:“…哎呀王姐,你家小鹏收到清华的电话了?哎哟哟,
真是祖上积德了!我们家那个啊,还等通知呢,不急不急,孩子嘛,
总得稳稳当当的……”“稳当?”这两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我浑身一颤。
一股混杂着羞耻、愤怒和绝望的浊气猛地冲上头顶。我猛地站起身,
椅子腿在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尖叫。我拉开房门,像一头困兽般冲了出去,
只想逃离这令人窒息的地方。“哎?雷雷,你干嘛去?饭……”我妈端着果盘从厨房出来,
话没说完,我已经“砰”地一声摔上了大门,
隔绝了她后面所有的追问和电视里那刺耳的喧嚣。
城市的夜风裹挟着白天的余热和汽车尾气的味道扑面而来,吹在脸上,
却带不走一丝一毫的滚烫。霓虹灯在远处闪烁,勾勒出这个庞大都市冰冷而陌生的轮廓。
我漫无目的地走着,双脚沉重得像灌了铅。
景——窗明几净的大学教室、意气风发的同学少年、父母欣慰的笑容——如同被砸碎的镜子,
只剩下满地无法拾掇的、尖锐的碎片,深深扎进心里。复读?
这个念头让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再经历一次那种炼狱?
回到那个堆满试卷、充斥着“别人家孩子”阴影的牢笼?光是想想,头皮就阵阵发麻。
地铁口像一个巨大的怪兽,吞吐着疲惫归家的人流。我拖着灌了铅的双腿挪过去,
只想找个角落把自己藏起来。就在我几乎要融入那片阴暗的阴影时,一阵声音,
一种极其怪异、极具穿透力的声音,猛地扎进了我的耳朵。呜哩哇啦——!
那调子……诡异地熟悉,又带着一股说不出的疯癫。
像是某种金属在极度亢奋和痛苦中扭曲变形发出的嘶吼。我下意识地捂住耳朵,
循着声音望去。地铁口昏黄的光线下,一个身影盘腿坐在地上。
油光锃亮的光头在灯光下简直像一面小型探照灯,反射着油腻腻的光。
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藏蓝色对襟褂子,上面可疑的油渍在灯光下若隐若现。此刻,
他正闭着眼睛,那颗反光的光头随着那癫狂的节奏大幅度地左右摇摆,
仿佛下一秒就要从脖子上甩飞出去。他的腮帮子鼓得像塞了两个大核桃,脖子上青筋暴起,
一副要把肺管子都吹出来的架势。那调子……呜哩哇啦,忽高忽低,
带着一种让人牙酸的喜庆,又夹杂着难以言喻的悲怆,像一根烧红的铁丝,
蛮横地钻进我的脑子,在里面疯狂搅动。我痛苦地皱着眉,想走开,双脚却被钉在了原地。
是《猪八戒背媳妇》。那熟悉的、本该是喜庆的民间小调,被他手中的那支黄铜唢呐,
吹得完全走了样,透着一股子破罐子破摔的、歇斯底里的荒诞。
就在那唢呐声拔高到一个几乎要撕裂空气的尖利顶点时,大爷猛地睁开眼,
那眼神浑浊却异常锐利,像刀子一样扫过我所在的方向。他腮帮子一松,唢呐声戛然而止,
留下地铁口一片短暂的、诡异的寂静,只剩下地铁驶过的隆隆余音。他抬手,
用袖子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油光更盛了。然后,
他慢悠悠地从脚边拿起一个硬纸板做的牌子,竖在身前。牌子上,
透纸背的大字:一曲解千愁扫码送安魂下面是一个硕大的、崭新的微信收款二维码。
这强烈的反差——那能震碎天灵盖的魔音,
和这故作高深、甚至带着点黑色幽默的广告词——像一记闷棍敲在我混沌的脑子上。解千愁?
送安魂?这玩意儿听完,愁没解,魂儿怕是直接给吹散了吧?一股难以言喻的冲动,
混杂着高考失利后的巨大空虚和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戏谑感,猛地攫住了我。鬼使神差地,
我掏出了手机。屏幕的光映着我麻木的脸。手指在冰冷的屏幕上滑动,点开微信扫一扫。
摄像头对准了那个黑白相间的方块。“滴——”一声轻响。支付金额?我脑子一片空白。
手指悬在数字键盘上,那个刺眼的高考分数又在眼前跳动。
四十分…四十分…一股邪火窜上来。我用力戳下两个数字:88。“微信收款,八十八元。
” 电子女声从大爷脚边一个破旧的小音箱里清晰地播报出来,
在空旷的地铁口显得格外突兀。光头大爷浑浊的眼睛瞬间亮了一下,像通了电的灯泡。
他咧开嘴,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
笑容里带着一种市侩的精明和“又宰了个冤大头”的得意。他二话不说,
腮帮子再次高高鼓起,脖子上的青筋重新虬结。呜哩哇啦——!
那熟悉的、更加卖力、更加癫狂的《猪八戒背媳妇》再次炸响,如同魔音灌脑,直冲云霄。
这一次,那声音不再是单纯的噪音,它带着一股奇异的、蛮不讲理的穿透力,
像无数根烧红的针,狠狠扎进我因高考失败而麻木淤塞的神经深处。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胀感猛地从鼻腔冲上眼眶。我几乎是踉跄着逃离了地铁口,
背后那高亢、荒诞、撕心裂肺的唢呐声却如同跗骨之蛆,紧紧追随着我,
在空旷的街道上反复回荡,钻进我每一个毛孔。“一曲解千愁”?去他妈的解千愁!
这魔音非但没解愁,反而像在我脑子里种下了一颗疯狂生长的藤蔓种子。
那变调的《猪八戒背媳妇》旋律,像病毒一样顽固地盘踞在我的听觉神经中枢,挥之不去。
家里的空气沉闷得如同凝固的铅块。复读班的缴费通知单就放在客厅茶几最显眼的位置,
像一张冰冷的通缉令。我妈的眼神欲言又止,
带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沉重叹息;我爸干脆沉默,那沉默比任何责骂都更锋利,
仿佛在无声地质问我存在的价值。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窗户紧闭,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试图隔绝一切。可只要一闭眼,
那油光锃亮的光头、那鼓胀的腮帮子、那穿透力极强的呜哩哇啦声,就无比清晰地浮现出来,
在黑暗中循环播放,搅得我心神不宁,烦躁得想砸东西。不行,我得再听一次!
这个念头如同野草般疯长。不是为了解愁,我就是想确认一下,那晚地铁口的一切,
是不是我崩溃后产生的幻觉?那声音,到底有没有那么魔性?接下来的几天,我像着了魔。
放学后不再直接回家,背着沉重的书包,像个幽灵一样,
在城市不同的地铁口、天桥下、商业街的角落游荡。
目光扫过每一个可能聚集街头艺人的地方,搜寻着那个标志性的反光秃顶。一次次的寻找,
一次次的失望。
流行歌的忧郁青年、在地上写粉笔字的落魄“书法家”、或是表演些不痛不痒小魔术的艺人,
唯独没有那个能把《猪八戒背媳妇》吹出核爆效果的光头大爷。失落感像潮水般涌来,
每一次扑空,都让那晚的记忆变得更加不真实,却又更加顽固地扎根在脑子里。
直到第三天黄昏,夕阳把城市涂抹成一片疲惫的橘红。我拖着几乎要散架的身体,
麻木地走过市中心公园旁一条不起眼的小巷。巷子口堆满了附近餐馆的泔水桶,
散发着隔夜饭菜酸腐的馊味。就在我皱着眉准备快速通过时,一阵微弱却极具辨识度的声音,
像一根坚韧的钢丝,顽强地穿透了污浊的空气和嘈杂的市声,钻进我的耳朵。
呜…哩…哇…啦……那调子!是它!虽然音量小了很多,
但那独特的、带着金属撕裂感的荒诞旋律,绝对错不了!心脏猛地一缩,随即开始狂跳。
血液似乎一下子冲上了头顶。我几乎是屏住呼吸,
循着那断断续续、如同风中残烛般的唢呐声,蹑手蹑脚地摸进巷子深处。
巷子两边是破败的、墙皮剥落的老旧居民楼,窗户大多蒙着厚厚的灰尘。声音越来越清晰。
巷子尽头,一个被两栋高楼挤压出来的、仅容一人通过的窄缝后面,竟别有洞天。
那是一个极小、极破败的城中村入口,几栋歪歪扭扭的握手楼像喝醉了酒一样挤在一起。
唢呐声正是从其中一栋楼的天台方向传来的。我像个小偷,侧着身子挤过那道窄缝。
眼前豁然出现一小片被高楼包围的、如同井底般的空地。
空地一角堆满了废弃的建材和生锈的自行车架。我的目光急切地向上搜寻。找到了!
就在斜对面那栋最破旧、墙皮几乎掉光的六层小楼天台上,
一个熟悉的光头在夕阳的余晖下熠熠生辉!正是他!依旧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藏蓝褂子,
背对着我,正对着西沉的落日,卖力地吹奏着。那支黄铜唢呐反射着最后的金光,
呜哩哇啦的旋律在逼仄的“天井”里回荡,带着一种奇异的悲壮感。
一种近乎狂喜的情绪攫住了我。找到了!真的找到了!我像发现了宝藏,激动得手心冒汗。
就在这时,天台上又出现了动静。
一个穿着洗得发黄、印着“XX化肥”广告字样的老头汗衫的中年男人,
顶着一个光亮的地中海脑袋,摇摇晃晃地走到了光头大爷侧后方。他的动作极其僵硬,
如同生锈的机器人。双臂直挺挺地抬起,关节发出轻微的“咔吧”声,
脖子一顿一顿地左右转动。他跳的……是机械舞?只是这舞姿,
透着一股浓烈的、属于上世纪八十年代迪斯科厅的生涩和笨拙。
正当他模仿着机器人僵硬的步伐,
一个极其用力的、模仿电流通过的全身震颤动作时——“噗嗤!
”他头上那顶试图遮掩地中海的、油腻腻的假发套,像被弹弓打中的鸟窝,应声而飞!
划出一道狼狈的弧线,直接从天台边缘跌落,不偏不倚,
正正好好扣在了楼下空地角落一个不知谁扔在那里的、积满雨水的破搪瓷脸盆里!“噗通!
” 水花四溅。“哎哟我去!” 假发大叔发出一声懊恼的怪叫,僵硬的动作瞬间破功,
滑稽地捂着自己重见天日的光亮头顶。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像一根羽毛搔到了我的笑筋。
我死死捂住嘴巴,肩膀不受控制地剧烈抖动起来,眼泪都快憋出来了。
高考失利带来的沉重阴霾,在这一刻被这荒诞至极的画面撕开了一道口子。没等我笑完,
天台另一侧,阴影里又走出一个身影。那是一位看起来至少有七十岁的老奶奶,
满头银发梳得一丝不苟,在脑后挽成一个利落的发髻。她穿着一件深紫色的旧式盘扣上衣,
下身是熨烫得笔挺的黑色长裤,脚上一双手工布鞋。气质沉静得如同古井,
与这混乱的环境格格不入。她手里拿着一把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暗红色二胡。
她慢悠悠地走到天台边缘一个破旧的、充当桌子的木箱旁。木箱上,
赫然放着几瓶绿色的玻璃瓶啤酒。只见老奶奶气定神闲地坐下,
将二胡琴筒稳稳地夹在双腿之间。她没有看琴弦,目光随意地落在那些啤酒瓶上。然后,
她手腕极其轻微地一抖,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叮!叮!叮!
”三声清脆得如同玉磬敲击的轻响几乎同时响起!二胡那纤细坚韧的弓弦,
如同长了眼睛的飞针,精准无比地扫过三个啤酒瓶的瓶盖边缘!金属瓶盖应声飞起,
旋转着落下,在水泥地上叮当作响。瓶口处,白色的泡沫“嗤”地一声,欢快地涌了出来。
老奶奶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只是拂去了琴弦上的一点灰尘。她拿起一瓶开了盖的啤酒,
对着夕阳,极其豪迈地仰头灌了一大口。“哈——痛快!” 她咂咂嘴,
中气十足地赞了一声,脸上泛起满足的红晕。我彻底石化了。嘴巴张得能塞进自己的拳头。
这……这都是些什么神仙人物?一个吹魔音唢呐的光头,一个把假发甩飞的机械舞大爷,
一个用二胡弓弦开啤酒瓶盖的酷奶奶?这破败的天台,简直是个藏龙卧虎的奇葩集中营!
就在这时,光头大爷似乎吹完了一个段落,终于放下了唢呐。他转过身,目光如电,
瞬间就锁定了我这个躲在楼下阴影里的不速之客。他那双浑浊却锐利的眼睛微微眯起,
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像是在说:“小子,看够热闹了?”我的心脏“咯噔”一下,
像是被那目光烫到了。偷窥被抓包的窘迫感瞬间淹没了我。我下意识地想缩回那道窄缝里,
逃离这个诡异的地方。“喂!楼下那小崽子!” 光头大爷的声音洪亮得像敲响了一口破锣,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在天井里嗡嗡回荡,“鬼鬼祟祟看半天了!上来!”不是商量,
是命令。我的腿肚子有点发软。
上面那三个怎么看都不太正常的“奇人异士”正齐刷刷地俯视着我,目光各异。
假发大叔顶着他光溜溜的脑壳,一脸好奇;酷奶奶抿着啤酒,
眼神平静无波;光头大爷则带着审视和一丝……玩味?逃?好像更丢人。我硬着头皮,
像奔赴刑场一样,一步一步挪进了那栋破败的筒子楼。
楼道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油烟混杂的气息,
墙壁上贴满了各种“通下水道”、“办证”的小广告。我喘着粗气爬上了六楼,
推开那扇锈迹斑斑、吱呀作响的铁门,终于踏上了这片“魔幻现实主义”的天台。
天台上比我预想的还要破败杂乱。
放着各种蒙尘的、看不出用途的破烂——断了腿的椅子、瘪了的自行车轮胎、废弃的油漆桶。
靠近边缘的地方,用几块捡来的破木板和塑料布勉强搭了个遮阳或者说遮雨?的棚子,
下面散乱地放着几个小板凳和马扎。
假发大叔正心疼地从那个破脸盆里捞起他湿漉漉的假发套,
用力甩着水;酷奶奶则悠闲地坐在一个倒扣的塑料桶上,小口抿着啤酒,
仿佛刚才那神乎其技的一幕从未发生。光头大爷站在中间,手里还拎着那支黄铜唢呐,
像拄着根权杖。他上下打量着我,目光锐利得像要把我看穿。“小子,”他开门见山,
声音洪亮,“跟了我好几天了吧?从城南地铁口到这犄角旮旯,腿脚挺利索啊!怎么,
我那曲子就那么招你惦记?”他晃了晃手里的唢呐,铜管在夕阳下闪着光。
我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像被人当众扒光了衣服。
像个变态一样尾随一个吹唢呐的老头……这些日子积压的羞耻、委屈和茫然瞬间找到了出口。
我梗着脖子,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谁…谁惦记你那破曲子!难听死了!
我就是…我就是…”我卡壳了,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这荒唐的行为。
“就是心里憋得慌,没处去?”光头大爷接过了我的话茬,语气出乎意料地没有嘲讽,
反而带着点洞察世事的了然。他走近一步,身上那股混合着汗味和铜器味道的气息扑面而来。
“瞅你这蔫头耷脑的怂样,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让老头子猜猜……考砸了?爹妈骂了?
天塌了?”“轰”的一声,血全涌上了我的头。那句“天塌了”像根针,
精准地刺破了我强撑的伪装。
有压抑的情绪——对未来的恐惧、对父母的愧疚、对自己的愤怒和失望——如同决堤的洪水,
瞬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你懂什么!”我猛地抬起头,眼睛因为激动而布满血丝,
声音嘶哑地吼了出来,“你知道考不上大学意味着什么吗?你知道复读有多难熬吗?
你知道别人会怎么看吗?我完了!我这辈子都完了!我他妈就是个废物!
除了读书我还能干什么?我连个屁都不是!”吼到最后,声音已经带上了无法抑制的哭腔,
眼泪不争气地涌了出来。我胡乱地用袖子擦着脸,狼狈不堪。天台上一片寂静。
只有远处城市的喧嚣模糊地传来。假发大叔停下了甩假发的动作,酷奶奶放下了酒瓶,
光头大爷脸上的玩味消失了。他看着我,那双浑浊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
像是回忆,又像是感同身受的痛楚。他沉默了几秒钟,然后,出乎所有人意料地,
他猛地抬起手,动作快如闪电——“啪!”一记响亮得如同爆竹炸开的巴掌,
结结实实地扇在了我的后脑勺上!力道之大,打得我眼前金星乱冒,耳朵嗡嗡作响,
整个人都懵了,差点一个趔趄栽倒。“嗷!”我捂着头,又惊又怒地瞪着他。
“放你娘的狗臭屁!”光头大爷的吼声比刚才那巴掌还要响亮,震得我耳膜生疼。
他脸上的油光似乎都因为激动而更亮了,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我脸上。“考不上大学算个屁!
”他挥舞着手里的唢呐,黄铜管子几乎要戳到我的鼻子,“天塌了?天塌了有个子高的顶着!
你才多大?毛都没长齐,就敢说这辈子完了?废物?你他妈扫个码能扫八十八的冤大头,
这魄力一般人还没有呢!”他越说越激动,唾沫横飞:“老子当年在文工团吹唢呐,
吹得全县闻名!后来呢?文工团散了,饭碗砸了!老婆嫌老子没出息,跟人跑了!
闺女……唉!”他提到闺女时,声音猛地顿了一下,眼中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痛楚和黯然,
但随即又被更汹涌的怒火掩盖过去,“老子哭天抢地了吗?老子寻死觅活了吗?屁!
老子就靠这把破唢呐,走街串巷,不也活下来了?还活得挺乐呵!”他猛地抬手,
做了一个让我目瞪口呆的动作——他一把揪住自己下巴上那撮看起来颇为威严的花白胡子,
用力一扯!“刺啦!”那撮胡子竟然应声而落!原来一直是个逼真的假胡子!
没了胡子的遮掩,露出他下巴上几道深刻的皱纹,整个人瞬间少了几分江湖气,多了些沧桑,
但那双眼睛里的光,却更加灼热逼人。他晃着光溜溜的下巴,
把假胡子随手塞进脏兮兮的褂子口袋,然后猛地举起那支黄铜唢呐,
粗大的、布满老茧的手指紧紧攥着它,像握着一把即将出征的宝剑。他不再看我,
而是猛地转过身,大步走到天台边缘,
对着脚下这片被高楼切割得支离破碎、渐渐被夜色吞噬的破败城中村,
对着远处那华灯初上、流光溢彩却冰冷疏离的庞大都市,运足了全身的力气,
腮帮子再次高高鼓起,脖子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呜——!
不再是《猪八戒背媳妇》那荒诞的调子。这一次,
唢呐发出的是一声极其高亢、极其嘹亮、带着金属般撕裂质感的长音!它像一把无形的利剑,
骤然刺破了黄昏的宁静,穿透了城市低沉的嗡鸣,带着一种原始的、野性的、不屈的生命力,
狠狠地撞向四面八方冰冷的水泥森林!那声音里没有旋律,
只有最纯粹、最直接、最不管不顾的呐喊!长音过后,
是几个短促、有力、如同号角般的强音!呜!呜!呜!每一声都重重地敲打在人心上。
吹完这一串石破天惊的音符,光头大爷猛地回头,脸上还带着用力过度的潮红,
额头上汗珠滚落。他那双眼睛亮得惊人,死死地盯住我,
仿佛要把他的意志直接灌进我的脑子里。“听见了吗?小子!”他喘着粗气,
声音嘶哑却如同金石交击,“这他妈才叫动静!憋屈?难受?觉得活不下去了?那就喊出来!
吹出来!用你最大的力气,把你心里那口鸟气,给老子喷出来!吹醒你自己!
吹醒这装睡的人间!哭哭啼啼,怨天尤人,顶个屁用!”他喘着粗气,
把那支沉甸甸、还带着他掌心温度的黄铜唢呐,不由分说地、硬生生地塞进了我僵硬的手里。
金属的冰凉触感让我一个激灵。“来!”他几乎是咆哮着,唾沫星子再次溅到我的脸上,
“照我刚才那样,吹!把你这几天的窝囊气,给老子吹出来!吹不响,你今晚就别想下这楼!
”我的手心瞬间被冷汗浸透。唢呐入手沉甸甸的,冰冷的黄铜质感贴着皮肤,
带着光头大爷掌心的汗湿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属于某种生命烙印般的粗糙感。
那吹口……我低头看着那个小小的、圆润的铜圈,胃里一阵翻腾。
这玩意儿刚才还被他塞在嘴里,鼓着腮帮子猛吹……“磨蹭什么!吹!
” 光头大爷的吼声如同惊雷在耳边炸响,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他铜铃大的眼睛瞪着我,
里面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光芒,仿佛我不照做,他下一秒就会把我从天台上扔下去。
假发大叔顶着湿漉漉、重新戴歪了的假发套,凑过来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小兄弟,
试试呗!韩大爷这唢呐,一般人可摸不着!” 酷奶奶没说话,只是又淡定地抿了一口啤酒,
眼神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鼓励?被逼到绝路了。我骑虎难下,心一横,
抱着一种“死就死吧”的悲壮感,颤抖着把唢呐那冰凉的铜吹口,凑到了自己嘴边。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金属和人体微咸的气息瞬间钻入鼻腔。我学着韩大爷的样子,
鼓起腮帮子,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的力气,
猛地往那小小的孔洞里一吹——“噗——嗤——!
”一声极其难听、如同放屁漏气般的闷响从唢呐碗口炸了出来。别说刺破夜空,
连天台都没传出去。腮帮子酸胀无比,肺里的气一下子泄光了,呛得我连连咳嗽,
脸憋得通红。“噗哈哈哈!”假发大叔第一个绷不住,拍着大腿笑得前仰后合,
假发套又危险地歪斜了,“哎哟我去!小兄弟,
你这动静……是把对面小区声控灯全给喊醒了啊?哈哈哈哈!
”酷奶奶的嘴角也极其罕见地向上弯了一下,又迅速抿平。韩大爷的脸黑得像锅底,
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痛心疾首。他蒲扇般的大手“啪”地一下拍在我后背上,
差点把我拍得一个趔趄:“废物点心!气沉丹田!懂不懂?不是用腮帮子!是用这里!
”他用力戳了戳自己的肚子,“丹田发力!气往上顶!嘴型!嘴型给我收拢了!像吹口哨!
再来!”我被他戳得生疼,眼泪都快出来了。可他那股不容置疑的蛮横劲儿,
反而激起了我心里一股邪火。妈的,吹个唢呐还能难死我?我咬咬牙,忽略掉嘴里的怪味,
回忆着刚才他那声震云霄的气势,努力回忆体育老师教的“气沉丹田”,收紧嘴唇,
再次发力——“呜——呃……”这次好一点,不再是漏气声,
变成了一种极其难听、如同濒死老驴哀鸣般的嘶哑长音。虽然依旧难听得令人发指,但至少,
它响了!声音不大,却颤颤巍巍地飘散在黄昏的空气里。“哎!对喽!就这个感觉!
有点意思了!”假发大叔居然拍手叫好起来。韩大爷紧皱的眉头稍微舒展了一毫米,
但嘴上依旧不饶人:“驴叫都比你这好听!接着练!今晚吹不出个响屁,你就睡天台!
”于是,在那个破败的、堆满杂物的城中村天台,在夕阳彻底沉入高楼背后的余晖里,
他不知何时又跳了起来和酷奶奶偶尔用二胡弓弦“叮”一声开个啤酒瓶盖的“音效”下,
我开始了人生中最痛苦也最奇特的“音乐启蒙”。腮帮子酸得麻木,嘴唇被铜吹口硌得生疼,
肺活量被压榨到极限,发出的声音依旧鬼哭狼嚎。汗水浸透了T恤,晚风吹过,
带来一阵凉意,却吹不散我脸上的滚烫。但是,很奇怪。
每一次用尽全力地吹出那难听至极的噪音,每一次肺里的浊气随着那不成调的声音喷涌而出,
心头那块压得我喘不过气的巨石,似乎就真的松动了一点点,
被那嘶哑的唢呐声带走了一丝丝。那高考失败的耻辱、对未来的恐惧、对父母的愧疚,
在这纯粹的、笨拙的、甚至有些自虐般的“呐喊”练习中,竟然奇异地得到了某种宣泄。
直到天边只剩下最后一抹暗蓝,城市的霓虹彻底接管了天空,
我才被韩大爷不耐烦地挥手赶下了天台。嗓子干得冒烟,嘴唇又红又肿,浑身脱力,
但脚步却莫名地轻快了一些。临走时,韩大爷丢给我一句:“明天放学早点滚过来!别磨蹭!
还有,把你那破书包里露出来的玩意儿藏藏好!”我低头一看,书包侧袋里,
一张去年省数学竞赛二等奖的奖状露出了一个角。我赶紧把它塞了回去,心里却是一动。
他看见了?从此,我的生活诡异地被切割成了两半。白天,我像一具行尸走肉,
背着沉重的书包,顶着父母忧心忡忡又欲言又止的目光,
麻木地走进复读班那间令人窒息的教室。
空气里永远弥漫着油墨试卷、汗水和绝望混合的气息。
老师在讲台上重复着那些早已嚼烂的知识点,周围是沙沙的写字声和压抑的叹息。
我强迫自己盯着黑板,但那些公式和文字像水一样流过大脑,留不下丝毫痕迹。
脑子里反复回响的,是昨晚天台上的鬼哭狼嚎,是韩大爷那声震耳欲聋的“吹醒这人间”,
是假发大叔甩飞假发的滑稽,是酷奶奶弓弦开瓶盖的利落。放学铃声一响,
我就像刑满释放的囚犯,第一个冲出教室。书包沉重地压在肩上,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加快,
目标明确——城中村,天台。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铁门,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空气里混杂着灰尘、旧物、汗水和若有若无的啤酒麦芽香。韩大爷的唢呐依旧惊世骇俗,
但听久了,竟也品出几分粗粝的生命力。我的工作从单纯的“噪音制造者”升级了。
酷奶奶跑腿买最便宜的散装啤酒她只认那个牌子;帮假发大叔整理他那几顶宝贝假发套,
还得按“出场顺序”排列好;最艰巨的是,
打扫天台卫生——清理那些不知积攒了多少年的破烂,
以及他们排练如果那能叫排练的话留下的各种垃圾。“小子,把那堆破椅子挪开点,
挡着老子气场了!”韩大爷吹到一半,突然吼道。“小李!快!我的‘战斗一号’假发歪了,
帮我扶正!下一个动作要甩头!”假发大叔卡在一个僵硬的姿势上大喊。“雷雷,酒没了。
”酷奶奶言简意赅,把空酒瓶往我面前一放。我像个陀螺一样在天台上转来转去,
忙得脚不沾地,浑身沾满灰尘和油污。汗水顺着额角流进眼睛,又涩又疼。但奇怪的是,
这种纯粹的体力劳作,这种被呼来喝去的“打杂”日子,
竟比坐在复读班那明亮的教室里更让我感到一种脚踏实地的……充实?
没有无休止的分数比较,没有令人窒息的未来焦虑,
只有眼前需要搬动的破椅子、需要扶正的假发、需要跑腿买的酒。简单,直接,粗暴。偶尔,
韩大爷心情好或者被我买对了酒,会让我再拿起唢呐“练练”。我的进步依旧缓慢,
“驴叫”进化成了“破锣”,但至少能吹出几个连续不断的音了。每当这时,
韩大爷总会在一旁抱着胳膊,用他那独特的“激励”方式:“哎哟,
隔壁楼的野猫都让你吓跑三拨了!有进步!”或者,“使劲!没吃饭啊?
你那气儿是娘们儿绣花呢?”复读班那边,我的状态越来越差。几次随堂小测,
成绩惨不忍睹。班主任找我谈话,语重心长,忧心忡忡。父母的眼神一天比一天黯淡,
家里的气氛低得能拧出水来。他们小心翼翼地问我放学后去了哪里,
我只含糊地说去图书馆自习。愧疚感像藤蔓缠绕着心脏,但我却像着了魔,
无法抗拒那个破败天台的召唤。冲突终于爆发在一个闷热的周五下午。
复读班进行了一次重要的模拟考试。试卷发下来,看着上面大片刺眼的空白和红色的叉叉,
听着周围同学压抑的啜泣和翻卷子的哗啦声,一种巨大的无力感和自我厌恶瞬间将我淹没。
我提前交了几乎是空白的卷子,在老师惊愕和同学异样的目光中,逃也似的离开了教室。
我比平时更早地冲进了城中村,几乎是撞开了天台的门。夕阳的余晖还很强烈,
晒得水泥地面发烫。韩大爷正背对着门口,用一块看不出颜色的破布,
极其专注地擦拭着他那支宝贝唢呐。他擦得很慢,很仔细,手指拂过每一寸黄铜管身,
尤其是靠近吹口的地方,反复摩挲。
夕阳的金光落在他光亮的头顶和那支被擦得微微发亮的唢呐上,
竟有种奇异的、近乎神圣的宁静感。我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在一个倒扣的油漆桶上,
书包重重地摔在地上,扬起一小片灰尘。沮丧和失败感像铅块一样坠在胃里。
“又被试卷揍趴下了?”韩大爷头也没回,声音平平淡淡,却像长了眼睛。我没吭声,
把头埋进臂弯里。鼻尖萦绕着油漆桶的铁锈味和灰尘的气息。“哼,”他轻哼一声,
停下了擦拭的动作,转过身。他走到我面前,蹲了下来,视线与我齐平。
那双浑浊的眼睛此刻异常清晰,里面没有了往日的暴躁和戏谑,
只剩下一种深沉的、洞悉一切的了然。“小子,抬头。”他的声音不高,
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我慢慢抬起头,撞进他的目光里。“看看这玩意儿,
”他把那支擦拭过的唢呐举到我眼前。黄铜的管身在夕阳下流淌着温润的光泽,
上面布满了细微的划痕和使用磨损的痕迹,靠近吹口的地方,
似乎还刻着几个模糊不清的小字,但看不真切。“它就是个工具。
跟锤子、跟螺丝刀、跟你那能算题的脑子,没啥两样!
”他用粗糙的手指敲了敲自己油亮的脑门:“工具,是给人用的!不是拿来供着吓唬自己的!
考卷是工具,分数是工具,大学也是工具!它们存在的意义,是帮你敲开你想进去的那扇门,
帮你拧紧你想固定好的那颗螺丝!不是让你跪在它们面前,把自己当祭品!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劈开我脑子里那团乱麻:“工具用不好,
丢人的是拿工具的人吗?放屁!是工具没找对路子!是你他娘的没想明白,
自己到底想敲开哪扇门!想拧紧哪颗螺丝!”他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
几乎笼罩住我。他指着脚下这片破败、杂乱却又生机勃勃的天台,
指着远处鳞次栉比的高楼:“看看!这人间!它有千千万万扇门!有高门大户镶金边儿的,
有破木板子吱呀响的,还有狗洞!门后面是什么?你不推开,不拿合适的家伙什儿去敲,
你他妈永远不知道!光盯着一个门框撞得头破血流,那不是执着,是蠢!”他低头俯视着我,
眼神灼热:“你的家伙什儿是什么?就他妈是你自己!你的手,你的脚,
你那能扫八十八块冤大头的脑子!还有……”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我那鼓鼓囊囊的书包上,
“……你藏起来的那些本事!把它们用起来!用到你想去的地方!
别让工具反过来把你给使唤了!那才叫真废物!
”工具……门……我自己……韩大爷那番如同淬火锻打般的话语,
每一个字都带着滚烫的温度,狠狠砸进我混沌的脑子里。工具?我是被工具奴役的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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