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顶流影后苏晚被全网唾骂,吞下整瓶安眠药。罪魁祸首是“好妹妹”白雨晴,
她踩着苏晚的尸骨登顶,成为新一代顶流。没人知道,苏晚在洗胃的痛苦中发誓复仇。
五年后,神秘编剧“夜莺”的剧本横空出世,指名白雨晴主演。颁奖礼直播夜,
白雨晴笑容璀璨走向奖杯。
大屏幕骤然切换——白雨晴买通记者的录音响彻全场:“就说苏晚吸毒,照片我P好了!
”转账记录、伪造的监控截图、收买工作人员的证词轮番轰炸。直播信号被锁死,
白雨晴的尖叫声与亿万观众的弹幕一同炸裂。“姐,放过我……”白雨晴跪地哀求。
苏晚俯身轻笑:“五年前那瓶安眠药,味道不错吧?属于她的王座,终究夺了回来。
第一章 坠落的星辰“砰!”化妆间的门被猛地撞开,力道之大,
震得墙上的镜子都嗡嗡作响。几支口红从凌乱的化妆台上滚落,
鲜艳的红色膏体在冰冷的地砖上划出刺目的痕迹。
镁光灯和粉丝的尖叫仿佛还在耳膜里残留着灼热的余温,下一秒,
冰冷的现实就像一桶掺着冰碴的脏水,兜头浇下,
浇灭了苏晚身上最后一点属于顶流影后的光。涌进来的不是粉丝,不是助理,
是一群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镜头黑洞洞的,像无数只贪婪的眼睛,
迫不及待要捕捉她此刻的狼狈。闪光灯噼里啪啦地炸开,比舞台追光更亮,也更残忍,
毫不留情地撕开她脸上残存的精致妆容,暴露出底下苍白如纸的底色和眼睑下浓重的青黑。
“苏晚!关于你聚众吸毒的爆料是真的吗?”“有目击者称你昨晚在某私人会所行为异常,
能否解释一下?”“网上流出的照片显示你曾对剧组工作人员破口大骂,
耍大牌是否已成习惯?”“你和XX导演的暧昧关系是否就是你拿到影后的关键?
”问题像淬了毒的利箭,带着呼啸的风声,一支接一支地射过来,
根本不给她喘息和辩驳的机会。每一个字都带着预设的罪名,
每一个镜头都锁定她脸上最细微的惊恐和无措。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香水味、汗味,
还有一股无形的、名为“猎杀”的兴奋气味。苏晚被逼得踉跄后退,
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化妆镜上。镜子里映出她瞬间放大的瞳孔,
里面盛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灭顶的绝望。她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
发不出任何声音。她想说“不是”,想说“我没有”,但那些汹涌而来的恶意和笃定的指控,
形成了一堵密不透风的墙,将她所有的声音都堵死在胸腔里,闷得她心脏绞痛。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混乱漩涡中心,一个身影逆着人流,奋力地挤了进来。是白雨晴。
她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焦急和担忧,那双小鹿般湿润纯净的眼睛里迅速蓄满了泪水,
在闪光灯下折射出脆弱又真诚的光芒。“让开!你们都让开!不要逼晚晚姐!
”白雨晴的声音带着哭腔,颤抖而尖锐。她张开纤细的双臂,像一只试图保护同伴的雏鸟,
用自己单薄的身体挡在了苏晚和那些咄咄逼人的镜头之间。她甚至“不小心”踉跄了一下,
整个人几乎要扑倒在苏晚身上,营造出一种奋不顾身的悲情效果。“晚晚姐,别怕,
我在这里!”白雨晴转过身,紧紧抓住苏晚冰冷僵硬的手,她的指尖冰凉,
传递过来的却不是安慰,而是一种让苏晚骨髓发寒的粘腻触感。白雨晴仰着脸,
泪水顺着光洁的脸颊滑落,眼神里充满了“真挚”的痛惜,声音压得极低,
带着一种诡异的蛊惑,“姐,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舆论已经……要不,
你先……避避风头?等公司处理?”处理?苏晚混沌的大脑捕捉到这个词,
像抓住了一根浮木。对,公司!她的团队!她的经纪人陈姐!他们一定有办法!
这铺天盖地的脏水,一定是有人故意泼的!她猛地挣脱白雨晴的手,
像是甩开一条冰冷的毒蛇。她慌乱地去摸口袋里的手机,指尖因为恐惧和愤怒而剧烈颤抖,
手机好几次差点滑落。好不容易解锁,
屏幕上瞬间弹出无数个未接来电和爆炸般刷新的信息提示,几乎让手机卡死。她颤抖着手指,
点开通话记录最顶端的那个名字——陈姐。“嘟…嘟…嘟…”忙音。漫长的忙音。
每一声都像冰冷的锤子,敲在她紧绷的神经上。她不死心,再拨。依旧是忙音。
再拨……还是忙音。最后一丝血色从苏晚脸上褪尽,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她抬起头,
越过白雨晴“担忧”的肩膀,目光穿过攒动的人头和冰冷的镜头,
落在了化妆间门口那个熟悉的身影上——她的经纪人陈姐。陈姐就站在那里,抱着手臂,
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眼神冷漠得像是在欣赏一出与己无关的闹剧。
当苏晚的目光与她接触时,陈姐甚至几不可察地、微微地偏开了头,避开了她的视线。
那瞬间的闪躲,像一把烧红的匕首,狠狠捅进了苏晚的心脏,然后用力搅动。
比外面所有记者的污蔑和质问加起来,还要疼上千百倍。她明白了。什么都明白了。
这不是意外,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围剿。而她最信任的“妹妹”和并肩作战的经纪人,
就是把她亲手绑上祭台的刽子手。她输了。输得彻彻底底,体无完肤。不知是谁的手机,
突兀地在混乱中响起,
外放着一个娱乐新闻主播用夸张煽情的语调念着新闻稿:“……昔日影后苏晚,
表面光鲜亮丽,实则私生活混乱不堪,吸毒、耍大牌、权色交易……种种劣迹,令人发指!
据悉,其代言的品牌已全部宣布解约,各大剧组也将其列入黑名单……一代顶流,
就此陨落……”“陨落”两个字,像最终的审判锤,重重落下。苏晚的身体晃了晃,
眼神彻底失去了焦距。她像个被抽走了灵魂的精致木偶,在无数镜头的注视下,
在白雨晴“关切”的搀扶或者说禁锢下,麻木地被推搡着,
离开了这个曾经象征着她荣耀巅峰、如今却成为她葬身之地的化妆间。身后,
些……我会一直陪着晚晚姐……希望她能……好好反省……”苏晚被塞进一辆黑色的保姆车,
车门隔绝了外面的喧嚣,却隔绝不了那噬骨的冰冷和绝望。车子没有开往公司,
也没有开回她的公寓,而是像运送一件见不得光的垃圾,
直接驶向了城市边缘一个僻静破旧的老小区。这是公司早年给她安排的一个临时落脚点,
几乎被她遗忘。推开门,一股陈旧的灰尘和霉味扑面而来。狭窄的一室一厅,家具简陋蒙尘,
光线昏暗。经纪人陈姐站在门口,没有进来,脸上是公式化的冰冷。“苏晚,事已至此,
无可挽回。”陈姐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像是在宣读一份判决书,“所有合同,解约。
所有代言,违约赔偿金你自己承担。公司……不会再为你支付任何公关费用,
也无力为你澄清。你……好自为之。”“为什么?”苏晚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每一个字都像砂纸磨过喉咙,“陈姐,五年!我跟着你五年!那些爆料全是假的!是白雨晴!
是她……”“苏晚!”陈姐厉声打断她,眼神锐利如刀,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厌烦,
“没有证据的事情不要乱说!雨晴刚才还在镜头前维护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自己行为不端!
给公司造成了无法挽回的损失和负面影响!公司已经仁至义尽了!这是解约协议,签了吧。
赔偿金清单,财务会发给你。”一份薄薄的、冰冷的文件被塞进苏晚手里。
陈姐最后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堆亟待清理的垃圾,
充满了彻底的不耐烦和急于撇清关系的决绝。然后,她毫不犹豫地转身,
高跟鞋敲击着水泥地面的声音清脆、冷漠,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楼梯口。“砰!”一声,
老旧的单元门被用力关上。那声音,彻底关上了苏晚通往过去世界的门。
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窗外远处城市模糊的喧嚣,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背景噪音。
苏晚靠着冰冷的墙壁,身体一点点滑落,最终瘫坐在布满灰尘的地板上。
她紧紧攥着那份解约协议,纸张的边缘深深嵌入掌心,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她颤抖着手,
再次拿起手机,屏幕自动亮起,锁屏壁纸是她去年捧起影后奖杯时意气风发的笑容。
指尖划过屏幕,点开那个曾经热闹非凡、此刻却死寂一片的社交软件图标。私信箱爆炸了。
但不再是粉丝的彩虹屁和合作邀约,而是铺天盖地的、带着最恶毒诅咒的辱骂和攻击。
吸毒婊去死!滚出娱乐圈!表面清纯,背地里玩得真花啊!贱人!
耍大牌耍到天上了?活该被封杀!心疼我们雨晴,被这种毒瘤连累!
苏晚滚出地球!垃圾!人渣!你怎么还有脸活着?去死啊!去死吧苏晚!
去死!去死!!!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剧毒的钢针,密密麻麻地扎进她的眼睛,
刺穿她的神经,将她的灵魂钉在万劫不复的耻辱柱上反复鞭笞。
那些曾经将她捧上云端、口口声声爱她的粉丝,此刻化身成最凶残的刽子手,
用最污秽的语言将她撕得粉碎。“假的……都是假的……”她喃喃自语,声音破碎不堪。
她试图点开发布框,手指抖得不成样子,打出的字句语无伦次,
“我没有……是白雨晴陷害我……录音……照片是P的……” 信息发送出去,
瞬间石沉大海,被淹没在无数条新的、更恶毒的诅咒洪流中。她发的澄清,
如同投入怒海的石子,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激起,反而招来了更加汹涌的谩骂。还在狡辩?
证据确凿!贱骨头!录音?照片P的?你当网友都是傻子?雨晴那么善良怎么会害你?
恶毒的女人!自己烂透了还想拉别人下水!苏晚滚出来道歉!以死谢罪!
手机屏幕的光映在她空洞的瞳孔里,像两簇幽冷的鬼火。她机械地滑动着,
看着那些曾经合作过的导演、演员、品牌方,一个个迫不及待地发出切割声明,言辞之冰冷,
态度之决绝,仿佛与她沾上一点关系都是莫大的耻辱。甚至有人落井下石,
暗示“早有察觉她的品行问题”。世界抛弃了她。以一种最彻底、最羞辱的方式。
她扶着墙壁,艰难地站起来,脚步虚浮地走向那个狭窄、布满水垢的洗手间。
冰冷的水龙头拧开,刺骨的冷水拍打在脸上,
却丝毫无法冷却那几乎要将她焚毁的屈辱和恨意。她抬起头,
看向镜子里那张脸——曾经被誉为“神颜”,倾倒众生,此刻却只剩下惨白、浮肿,
布满泪痕和绝望,眼里的光彻底熄灭了,只剩下深不见底的死寂和疯狂。镜中人扯了扯嘴角,
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扭曲的笑容。“白雨晴……” 沙哑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带着刻骨的恨意,“陈姐……所有……所有踩着我尸骨往上爬的人……”她的目光,
缓缓移向洗手台上方那个简陋的、落满灰尘的置物架。角落里,
静静地躺着一个白色的小药瓶。那是很久以前拍戏压力过大时医生开的安眠药,
搬家时随手扔在了这里,几乎忘了它的存在。药瓶在昏暗的光线下,
泛着一种冰冷而诱人的光泽。苏晚伸出手,动作缓慢而坚定。冰凉的塑料瓶身触碰到指尖,
带来一丝诡异的平静。她拧开瓶盖,哗啦一声,
里面所剩不多的白色小药片全部倾倒在同样冰冷肮脏的洗手池台面上。小小的药片,圆润,
洁白。在昏暗的灯光下,像一颗颗微型的、通往彻底解脱的糖果。她抓起一把,
没有丝毫犹豫,猛地塞进了嘴里。药片的苦涩和塑料瓶的尘埃味道瞬间在口腔里弥漫开来,
呛得她喉咙发紧,生理性地想要呕吐。但她死死地捂住嘴,强迫自己吞咽下去。
干涩的药片刮擦着食道,带来火辣辣的痛感。还不够。远远不够。她再次抓起一把,
又一把……机械地重复着塞药、捂嘴、吞咽的动作。冰冷的自来水成了她唯一的润滑剂。
苦涩的味道越来越浓,胃里开始翻江倒海,意识却像断了线的风筝,
开始不受控制地飘远、模糊。眼前的景象开始旋转、扭曲。肮脏的瓷砖墙壁,生锈的水龙头,
镜子里那张绝望扭曲的脸……一切都像浸了水的油画,模糊不清,光怪陆离。
“呵……呵呵……”她靠在冰冷的瓷砖墙上,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下滑,
喉咙里发出破碎的、意义不明的笑声。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凄厉,
在狭窄的洗手间里撞击回荡,像濒死野兽的哀嚎,充满了无尽的怨毒和诅咒。
“白雨晴……陈姐……你们……等着……”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气息微弱,
每一个字却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带着泣血的诅咒,
“我……苏晚……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意识彻底沉入黑暗前,
她仿佛看到了镁光灯再次亮起,看到了白雨晴那张虚伪的笑脸站在领奖台上,
手里捧着她曾拥有的、象征着最高荣誉的影后奖杯。那张脸在扭曲的光影中,得意地晃动着,
刺眼夺目。恨意如同最后爆发的火山岩浆,滚烫灼烧着她残存的神经。
“我的……奖杯……我的……一切……”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吐出模糊不清的字句,
“……夺回来……我要……把你们……都……拖下……地狱……”黑暗彻底吞噬了她。
身体重重地砸在冰冷坚硬的地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那只空空如也的白色药瓶从她无力松开的手中滚落,在同样冰冷的地面上转了几圈,
最终停在一汪肮脏的积水里。寂静。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这间破败的屋子。
只有窗外城市永不疲倦的喧嚣,依旧模糊地传来,像一首遥远的、冷漠的挽歌。
第二章 深渊里的淬火冰冷。刺骨的冰冷,仿佛无数根钢针,穿透皮肉,狠狠扎进骨髓深处。
紧接着是剧烈的绞痛,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胃里疯狂地搅动、撕扯。
喉咙像是被滚烫的砂纸反复摩擦,每一次吞咽都带来火辣辣的剧痛。
“呃……呕……”苏晚猛地抽搐了一下,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痉挛,
一股混杂着浓烈药味和胃酸的腥臭液体猛地从喉咙口喷涌而出。她侧着头,狼狈地呕吐着,
酸液灼烧着食道和口腔,呛得她涕泪横流。“醒了!快!再催吐!
”一个急促而陌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种职业性的紧迫感。紧接着,一根粗硬的管子,
带着冰凉的触感,强硬地插进了她的喉咙深处!
难以忍受的强烈异物感和窒息感瞬间攫住了她,她本能地想要挣扎、反抗,
但身体软得像一滩烂泥,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唔……唔唔……” 她只能发出痛苦而微弱的呜咽,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冰冷的生理盐水,
带着冲刷一切的力度,通过那根可怕的管子,强行灌入她的胃里。
冰与火的极致折磨在她脆弱的胃袋里翻腾、碰撞。灌入,抽出污物;再灌入,
再抽出……循环往复。每一次操作都伴随着剧烈的痉挛和撕心裂肺的呕吐感。
意识在剧烈的痛苦中浮浮沉沉,时而模糊得只剩下纯粹的生理折磨,
时而又被尖锐的羞耻感刺醒——她像一块破布一样被人翻弄,毫无尊严可言。
苏晚空洞的眼睛望着急救室惨白刺眼的天花板,
陈姐冰冷的眼神、还有社交软件上那无穷无尽、带着最恶毒诅咒的“去死”……每一帧画面,
都像一把钝刀,在她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上来回切割。巨大的屈辱感如同冰冷的潮水,
再次将她淹没。连死,都死得如此狼狈不堪,还要承受陌生人的冷漠审判。她闭上了眼睛,
滚烫的泪水无声地从眼角汹涌滑落,浸湿了鬓角。住院的日子漫长而煎熬。
如同被世界彻底遗忘在角落里的垃圾。没有鲜花,没有果篮,
没有哪怕一个曾经的“朋友”或“同事”发来的只言片语。
只有冰冷的药水顺着静脉滴入身体,只有护士例行公事地换药、量体温,
眼神里带着疏离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或者说是厌烦。病房的电视里,
娱乐新闻却热闹非凡。白雨晴那张清纯无辜的脸几乎占据了所有版面。
“新生代小花白雨晴临危受命,接替苏晚出演《凤鸣九天》女主,片场敬业获赞!
”“雨晴落泪谈苏晚事件:很痛心,希望姐姐能真心悔改,我会等她回来。
”“白雨晴代言身价暴涨!品牌方盛赞其正能量形象!”“独家专访:白雨晴坦言压力大,
但为了不让粉丝失望会坚强走下去!”电视屏幕的光冷冷地映在苏晚苍白的脸上。
她看着白雨晴在镜头前巧笑倩兮,看着她惺惺作态地为自己“祈祷”,
着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角色、代言、粉丝的狂热拥戴……还有那份虚伪的“善良”光环。
每一次看到,都像在苏晚尚未愈合的伤口上狠狠撒了一把盐,然后用力揉搓。恨意,
不再是爆发时的火山熔岩,而是在这日复一日的凌迟中,沉淀下来,
淬炼成一种更加冰冷、更加坚硬、更加刻骨的东西,深深嵌入她的骨髓和灵魂。她不再流泪。
眼泪是软弱的,是给那些还在乎你的人看的。而这个世界,对她只剩下赤裸裸的恶意和利用。
她像个幽灵一样活着。出院那天,她戴着几乎遮住大半张脸的口罩和帽子,
像一个见不得光的逃犯,回到了那个破旧、散发着霉味的小出租屋。
房东是个刻薄的中年妇女,叉着腰堵在门口,唾沫横飞:“哟,大明星回来啦?晦气!
赶紧的,把欠的三个月房租和水电费结了!还有,你那些破烂,赶紧收拾干净滚蛋!
我这房子还要租给别人呢!谁知道你在这里面干过什么脏事!”苏晚沉默着,
用身上仅剩的、从卡里勉强取出的最后一点钱,交了拖欠的费用。
她甚至没有力气去争辩什么。在房东鄙夷的目光中,她拖着虚弱的身体,
开始收拾自己那点少得可怜的“破烂”。东西不多,几件旧衣服,一些早已过期的护肤品。
她的目光,落在墙角一个落满灰尘的旧纸箱上。那是她刚出道时搬进来的,
里面装着一些早已被遗忘的杂物。鬼使神差地,她走过去,打开了箱子。
一股陈年的尘土味扑面而来。
几本泛黄的笔记本、一些早已不用的廉价饰品……还有一个小小的、已经淘汰很久的录音笔,
以及一个老款的MP3播放器。大概是以前用来听英语或者录点表演练习片段的东西。
苏晚拿起那个小小的录音笔,按了按开关。没电了。她又拿起那个MP3,插上充电线,
屏幕竟然微弱地亮了一下。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骤然划过的闪电,劈开了她混沌的脑海。
录音……证据?她猛地想起,五年前,在她和白雨晴都还是籍籍无名的小透明时,为了省钱,
她们曾经合租过一段时间。那个出租屋隔音很差。有一次,
她好像无意中按下了录音笔……录到了什么?她当时完全没在意,随手就丢进了杂物箱。
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几乎要撞破胸膛。她颤抖着手,飞快地翻找那个旧纸箱。没有!
那个小小的录音笔不在箱子里!她明明记得放进去的!巨大的失落瞬间攫住了她。
刚刚燃起的一丝微弱的火星,眼看就要熄灭。她不死心,
像疯了一样把整个纸箱里的东西都倒了出来,在灰尘弥漫的地上疯狂翻找。
旧书、笔记本、发卡……没有!都没有!就在绝望再次要将她吞噬时,
她的指尖在箱底角落摸到了一个硬硬的、小小的东西。
她拨开覆盖在上面的几张废纸——找到了!那支小小的、黑色的录音笔,静静地躺在箱底。
上面落满了灰尘,看起来脆弱不堪。苏晚如获至宝,紧紧地将它攥在手心,
冰冷的金属外壳硌得掌心生疼,却给她带来一种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的、病态的安心感。
她迫不及待地找出充电器,手抖得几乎插不进接口。当充电指示灯微弱地亮起时,
她屏住了呼吸,仿佛在等待命运的宣判。漫长的十几分钟过去,感觉像一个世纪。
她小心翼翼地按下播放键。滋啦……滋啦……一阵电流的杂音,然后是模糊的环境音,
似乎是老旧空调的嗡嗡声,还有远处隐约的电视声。接着,一个压低的女声,
带着一种与她平时甜美声线截然不同的、冰冷而算计的语气,
清晰地传了出来:---“……对,照片一定要P得足够劲爆,
角度要刁钻……最好能看出来像是刚吸完的状态……对,
就说是圈内资深娱记‘老狗’爆的料……钱?放心,只要事情办成了,
好处少不了你的……记住,咬死了是苏晚!就说她吸毒,
在XX会所……耍大牌那个料也放出去,
找几个‘剧组工作人员’匿名爆料……还有那个导演的‘暧昧’照,我发你邮箱了,
一起放……”----录音里的声音,苏晚至死都不会忘记!是白雨晴!是她!
在她还和自己“情同姐妹”地合租时,在她还口口声声叫着“晚晚姐”的时候,
就已经在阴暗的角落里,用如此恶毒、如此娴熟的手段,编织着毁灭她的罗网!
后面似乎还有一小段,但录音在这里戛然而止,似乎是没电了自动停止。足够了!
这短短的一段录音,像一道撕裂黑暗的惊雷,瞬间点燃了苏晚眼中沉寂已久的火焰!
不再是绝望的死灰,而是复仇的烈焰!然而,这火焰刚刚燃起,
就被现实的冰水狠狠浇了一瓢。她冲回房间,打开那台屏幕都裂了一条缝的旧笔记本电脑。
搜索“老狗爆料苏晚”、“XX会所吸毒”、“苏晚耍大牌匿名爆料”……搜索结果跳出来,
相关新闻和讨论铺天盖地,但那个爆料的源头账号“娱乐圈老狗”,在掀起滔天巨浪后,
竟然神奇地消失了!所有发布过的爆料帖都显示“已被删除”或“账号不存在”。
那几个所谓的“剧组工作人员”匿名账号,也如同人间蒸发,查无此人。
苏晚的心一点点沉下去。白雨晴背后的力量,比她想象的更庞大,更谨慎。抹除痕迹,
做得干净利落。光凭这一小段指向不明的录音,在一个已经被她“罪行”洗脑的世界面前,
能掀起多大的浪?恐怕只会被当成她“疯狗乱咬人”的又一力证,
甚至可能引来对方更凶狠的反扑。她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些被删除的痕迹,
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冰冷的恨意再次包裹了她,但这一次,绝望的深渊里,
多了一根名为“证据”的蛛丝。虽然渺茫,但它是真实的!她需要更多!更铁的证据!
足以将白雨晴和她背后那些人,彻底钉死的证据!就在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打了进来。
屏幕上跳动着三个字:林小雅。苏晚的心猛地一抽。林小雅是她曾经的助理,
一个刚毕业不久、性格有些怯懦但做事还算踏实的女孩。在事发后,她就像其他人一样,
消失得无影无踪。苏晚犹豫了几秒,还是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
小雅带着浓重鼻音、充满愧疚的啜泣声:“晚晚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小雅?
”苏晚的声音沙哑干涩。“姐……我……我没办法……陈姐她……她逼我……我不照做,
她就要毁了我,
让我在这个圈子混不下去……她还给了我一大笔钱……”林小雅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录……我……我一直不敢拿出来……我怕……我对不起你晚晚姐……”苏晚的呼吸瞬间屏住!
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冲上了头顶!“小雅!你在哪?那些东西还在吗?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
东西我藏在一个U盘里……我……我不敢带在身上……我放在……”林小雅的声音压得更低,
充满了恐惧,“晚晚姐,
……你……你自己小心……白雨晴和陈姐她们……势力很大……” 她飞快地说了一个地址,
是城市另一端一个老旧小区的快递柜取件码。电话被匆忙挂断了,只剩下忙音。
苏晚握着手机,心脏狂跳。林小雅的录音和聊天记录!这很可能是关键!她没有任何犹豫,
立刻戴上口罩帽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像一个真正的幽灵,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出租屋。
她不敢打车,只能选择最不起眼的公共交通,几经辗转,耗费了近两个小时,
才到达林小雅说的那个小区。按照取件码,她在一个布满灰尘的快递柜里,
拿到了一个小小的、没有任何标识的黑色U盘。U盘握在手里,冰凉,
却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她没有立刻回家。强烈的危机感让她不敢掉以轻心。
她找了一家极其偏僻、不需要身份证的黑网吧,开了一个角落的机位。插上U盘,
里面只有一个加密的压缩包。密码是林小雅发来的一个数字。解压成功。
里面是几段音频文件和截图。苏晚点开第一段录音。“……小雅,明天你找个机会,
把这两张SD卡处理掉。记住,彻底销毁,一点痕迹都不能留!找个没人的地方,砸碎,
烧掉,或者扔进河里!明白吗?” 是陈姐冰冷而威严的声音。“陈……陈姐,
这……这里面是……”“不该问的别问!让你做就做!想想你的前途!想想你家里的情况!
不想像苏晚一样身败名裂,就管好你的嘴,把事情办干净!
”“是……是陈姐……” 林小雅的声音带着恐惧的颤抖。第二段录音:“雨晴小姐,
事情都安排妥了。‘老狗’那边钱已经结清,账号彻底注销了。那几个‘爆料’的工作人员,
也给了封口费,安排去外地避风头了。” 还是陈姐的声音,这次带着一种邀功般的谄媚。
“嗯,陈姐办事,我放心。” 白雨晴的声音传来,依旧是那副甜美的调子,
却透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冷漠,“后续的‘证据’再慢慢放一点,热度要保持住。苏晚……呵,
让她彻底烂在泥里,永远翻不了身。那个U盘……”“放心,我亲自处理。
里面的照片和视频,都是‘铁证’,足够锤死她一百次了。”“那就好。陈姐,跟着我,
不会让你吃亏的。我白雨晴,最重情义了。” 白雨晴轻笑一声,那笑声在苏晚听来,
如同毒蛇吐信。还有几张聊天记录截图,
是陈姐用加密软件发给一个代号为“K”的人的指令,
要求对方“处理掉苏晚公寓里的某些物品”,并“制造一些她私生活混乱的痕迹”。
铁证如山!苏晚坐在肮脏、弥漫着烟味的网吧角落里,屏幕幽蓝的光映在她脸上。
她没有狂喜,没有激动,只有一种冰冷的、近乎麻木的平静。她将U盘里的所有文件,
连同自己杂物箱里那段原始录音,小心翼翼地复制备份了无数份,
藏匿在不同的网络云盘深处,并设置了只有她自己知道的复杂密码和密保。做完这一切,
她靠在冰冷的塑料椅背上,长长地、无声地吁了一口气。胸腔里那颗被仇恨填满的心脏,
终于不再是空落落的绝望,而是被一种沉重而坚硬的东西所填充。复仇的蓝图,在这一刻,
才真正在她心中缓缓展开。第一步,活下去。像一个真正的幽灵一样活下去,积蓄力量。
她需要钱。很多钱。打官司需要钱,寻找更多证据需要钱,生存更需要钱。
她曾经光鲜亮丽时置办的那些奢侈品包包、首饰、衣服?
早已被品牌方以“维护形象”为由强行收回抵债,
或者被陈姐他们以“处理债务”的名义变卖了。她名下的账户被冻结,
用于支付天价的违约金。她现在,真正的一无所有。苏晚离开了那个让她作呕的出租屋。
她找到了一处更隐蔽、更破旧、位于城中村深处、几乎与世隔绝的顶层阁楼。
租金便宜得可怜,条件也恶劣得惊人:夏天像蒸笼,冬天像冰窖,墙壁斑驳,
水管时常发出怪响。但这正合她意。她开始寻找一切能赚钱的机会。
不再是什么光鲜亮丽的影后,只是一个挣扎在温饱线上的底层蝼蚁。
她去脏乱差的后厨洗过堆积如山的碗碟,
油腻的污水浸得双手发白起皱;她在深夜的街头帮人推过抛锚的货车,
沉重的车身几乎压垮她虚弱的肩膀;她甚至在昏暗逼仄的小作坊里,
做过串珠、粘纸盒这类毫无技术含量、计件收费的零工,
长时间低头劳作让她的颈椎疼痛欲裂,手指被胶水和粗糙的材料磨破……每一分钱,
都浸透着血汗和屈辱。身体的疲惫和伤痛是其次,最煎熬的是精神上的折磨。
偶尔在街角的电视上,或是路人刷手机时瞥见的娱乐新闻里,
白雨晴那张春风得意的脸总是无处不在。每一次看到,都像在提醒她此刻的狼狈,
都让那深入骨髓的恨意燃烧得更加炽烈。支撑她熬过这非人生活的,
只有两样东西:深埋心底的恨,和那几份藏在网络深处的冰冷证据。
每当她累得几乎要倒下时,她就打开手机里加密保存的录音片段。
白雨晴那冰冷算计的声音:“……就说她吸毒,
照片我P好了……”陈姐那谄媚冷酷的声音:“……让她彻底烂在泥里,
永远翻不了身……”这些声音,如同最烈性的强心针,瞬间注入她疲惫不堪的身体,
让她重新挺直脊梁。她像个吝啬鬼一样积攒着每一分血汗钱。
除了维持最低限度的生存——最便宜的馒头咸菜,从菜市场捡来的处理蔬菜,
自来水——她把所有的钱都存了下来。这些钱,是她复仇的弹药。同时,
她开始如饥似渴地学习。那台屏幕裂开的旧电脑,成了她通往另一个世界的窗口。
她不再是演员苏晚,而是将自己沉浸在文字的世界里。她疯狂地阅读经典剧本,
分析结构、人物塑造、冲突设置;她研究当下最流行的网文套路,
揣摩读者的爽点;她甚至去报了一个最便宜的线上编剧培训班,像一个最刻苦的学生,
贪婪地吸收着一切关于故事创作的知识。无数个夜晚,在闷热或寒冷的阁楼里,
只有老旧风扇的嗡鸣或窗外呼啸的风声相伴。她趴在昏暗的灯光下,对着破旧的笔记本屏幕,
一个字一个字地敲打。写下的,是她对人性最深的洞察,
是她用血泪换来的对世态炎凉的理解,
更是她无处宣泄的、被压抑到极致的巨大情感洪流——那里面,有爱,有恨,有背叛,
有救赎,有最卑微的挣扎,也有最极致的复仇渴望。写废的稿纸堆满了角落。
手指因为长时间敲击键盘而僵硬酸痛。眼下的乌青浓得化不开。但她眼中的光,
却在这日复一日的煎熬和锤炼中,变得越来越亮,越来越冷,越来越像淬过火的刀锋。五年。
整整五年。城中村破败的阁楼里,那个曾经光芒万丈的影后早已死去。取而代之的,
是一个眼神沉静如深潭、气质冷冽如寒冰,将所有锋芒和恨意都内敛于笔尖的幽灵。
她的抽屉深处,静静躺着几份打印好的剧本。封面上,没有署名,
只有一个用娟秀却透着冷硬笔锋写下的代号——夜莺第三章 夜莺的低语“砰!
”一杯滚烫的咖啡被重重地放在会议桌上,褐色的液体溅出杯沿,
在光洁的桌面上留下几滴刺眼的污渍。星耀娱乐的会议室内,
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公司CEO赵明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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