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血画惊魂“嗤啦——!”恶鬼撕裂生魂般的尖啸,刺穿墨痕斋死寂!
左腕沉寂二十年的朱砂痣,毫无征兆爆开熔岩剧痛!仿佛烧红烙铁捅穿骨髓,直抵灵魂!
眼前瞬间漆黑,金星乱舞。嗒。一滴粘稠、暗红近黑的液体,沉重砸落冰冷青砖,
溅开诡异血梅。 它来自画案——那幅刚被宰相千金苏挽云金剪刺穿的《沈墨寄魂图》。
画中人心口破洞边缘,正缓缓渗出这腥液。一股陈旧浓烈的腐朽棺木与冰冷泥土腥气,
猛地钻入鼻腔。这血的味道...心脏骤然被无形冰手攥紧!五岁血色黄昏的记忆碎片,
裹挟着化不开的血腥气,轰然冲垮尘封堤坝!
晃的车厢...刺耳断裂巨响...母亲温软决绝的身体死死护住我...骨头碎裂的闷响!
温热粘稠的液体汹涌浸透衣襟...那浓烈的、带着铁锈微腥和陈腐土腥气的味道,
与眼前这滴血——一模一样!“啊——!”一声凄厉非人的尖叫自身后炸响,
充满无边恐惧与荒诞。是苏挽云。名贵金剪“哐当”坠地。她软瘫在地,面无人色,
妆容狼藉。惊恐目光死死钉在我因剧痛颤抖、此刻散发妖异红光的左腕,
喉咙发出“咯咯”怪响,如同被鬼爪扼喉。“鬼...血...同心...你是鬼!
索命的鬼!”她尖叫颤抖,
“沈墨的血...和你的...和林画的...你们...你们是一窝贱种!
他至死念着的都是你们!”我叫阿宁,墨痕斋的画魂师。独门手艺,描摹将死之人最后生气,
把残魂拘在特制画中,舔舐七日阳世光阴。京城痴男怨女为这虚妄温存,
金山银山送进我这铺子。规矩?只一条:收钱画魂,不问因果。情爱痴缠?关我屁事。
泪珠子不如明珠实在,不如金子压手。我的心,早在五岁那年的落雁坡,
就随着母亲温热的血,一起冷透了。直到七天前,宰相千金苏挽云,
像被嫉妒和绝望烧毁理智的华美傀儡,闯了进来。第二章:千金囚魂那日的苏挽云,
眼肿如烂桃,价值千金的云锦华服皱如隔夜咸菜,骄矜尽失。
身后只跟着面容刻板、眼神鹰隼的老嬷嬷。嬷嬷面无表情捧出紫檀木匣,
哗啦倾倒在颜料狼藉的画案上!莹润宝光瞬间溢满画斋!
三斗浑圆硕大、宝光四射的南海明珠!颗颗价值连城!“画他!”苏挽云声音嘶哑如破锣,
带着浓重鼻音和疯狂的偏执。一块温润羊脂白玉佩甩到明珠堆上,
残留着另一个人的体温与浓重药味。玉佩背面,刻着清隽的“墨”字。新科状元,沈墨。
探花宴上一曲《凤求凰》惊艳四座,转眼沉疴难起,名医束手,魂归在即。坊间传,
他与相府千金早有婚约。“行。”我眼皮未抬,随手将刺眼明珠扫落角落藤筐。
清脆撞击声在寂静中格外突兀。钱?墨痕斋暗格里堆得快溢出来。我收钱,但我要的,
是痴缠怨念里,那一点点填补灵魂空洞的东西,哪怕虚无缥缈。
苏挽云眼中那毁灭性的占有欲,此刻便是一味奇异的、带着毒性的药引。相府暖阁,
沉水香压不住浓重死气。沈墨面色金纸灰败,呼吸如风中残烛。苏挽云屏退下人,
只留我和老嬷嬷。死寂如墓。我闭目凝神。指尖凌空,寸许距离,拂过他瘦削脸颊轮廓,
嶙峋锁骨,单薄胸膛。每一次艰难呼吸,
眉宇间极淡却透着无尽疲惫与...一丝深入骨髓恨意的悬针纹,
唇上高热干裂...他清奇孤高的骨相,魂魄将散的虚弱,深藏眼底的冰封火焰,
在灵台中凝聚成清晰影像。画魂一脉,描骨入画,摄魂七日,逆天而行。代价几何,
唯有自知。苏挽云的疯狂,沈墨骨子里的秘密,让我感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悸动。回墨痕斋,
铺开特制雪浪熟宣,研磨掺入秘制药粉的松烟墨。提笔,蘸墨。笔尖悬于纸上寸许,
重逾千钧。摒弃杂念,落笔如风!墨线游走,不再精细描摹,而是带着蛮横力道,
勾勒、皴擦、点染!
沈墨清癯骨骼、紧抿倔强的唇线、微蹙盛满忧思不甘的眉峰...一一显形于雪白宣纸,
透出行将消散的孤峭、苍凉与深沉郁结。最后一笔,悬腕于心口。
毫不犹豫咬破右手中指指尖,一滴心头精血,殷红滚烫,混着特制朱砂,“啪”地精准点入!
画成瞬间!榻上沈墨微弱呼吸骤停,几近断绝!画纸上,墨色勾勒的身影却似注入生命,
眉宇病容,眼神深邃如古井寒潭,凝望画外,沉甸甸,似有千言万语,无法宣之于口。
眼神深处,掠过一丝复杂解脱与...歉疚?“墨郎——!”苏挽云发出杜鹃泣血哀鸣,
扑到画前,指尖贪婪抚上画中人脸颊,滚烫泪珠砸落宣纸边缘。她成功了。她用明珠与权势,
将沈墨最后七日,囚禁于方寸画纸,只属于她一人。
第三章:无声呼唤墨痕斋大门在苏挽云痴迷目光中关上。画师需日夜守护。
苏挽云几乎以此为寝殿。白日,她对着画中人絮絮低语,时而甜蜜,时而幽怨。“墨郎,
我们永远在一起了...”她痴笑划过画中眉眼,“等你好了,我们就成亲,
让全京城看着...” “为什么总不开心?”声音陡然尖锐颤抖,“我对你还不够好?
权势、财富、我的一切!为什么...心里总装着别人?!”她焦躁踱步,裙裾沙沙作响。
画中沈墨,始终安静“听”着。目光落在苏挽云身上,带着悲悯平静。然当她沉浸幻想时,
他眼神便不由自主飘开——飘向窗外清冷孤寂秋月,
飘向角落一只蒙尘的、竹篾发黄的旧竹蜻蜓。目光悠远,
带着苏挽云永不懂的沉甸甸寂寥与追忆。寂寥深处,似藏着一个模糊温暖身影,
一个呼之欲出的名字,被紧闭双唇锁住。我冷眼旁观。然画中沈墨眼底的寂寥,如细针,
偶尔刺破我麻木心防。那滴与我母亲同源的血,如种子悄然生根,带来不安悸动。第六夜,
月华如练。苏挽云在疲惫煎熬中,伏在冰冷画案沉沉睡去,泪痕未干。画斋死寂。只剩我,
与画中沉默魂影。就在这万籁俱寂时,画中沈墨嘴唇,极其轻微翕动了几下。无声。
——却无比清晰地捕捉到那两个烙印在魂魄最深处的字眼: “画姨......”嗡——!
左腕朱砂痣猛地一跳!一股远比以往清晰、带着深切悲伤与孺慕之情的灼热,
如电流窜过手臂,直抵心脏!画姨?他唤谁?是我娘?她们认识?!呼吸骤窒!
强烈预感攫住我!目光猛地射向角落那只旧竹蜻蜓——母亲留给我唯一的玩具。
第四章:妒火焚心第七夜,子时将近。窗外风声凄紧,卷着枯枝败叶疯狂拍打窗纸,
呜咽如百鬼夜哭。寄魂之期将满!画纸边缘泛起不祥灰败。
沈墨画影墨色肉眼可见淡薄、透明、稀薄,似随时消散于虚无。
无形拉扯灵魂的力量弥漫画斋。“墨郎...墨郎!”苏挽云噩梦惊醒,短促尖叫。
她连滚爬爬扑到画前,眼神狂乱搜寻沈墨几乎透明的面容。她死死盯着他的嘴唇,
试图抓住最后消散魂魄的意念。那无声呼唤的唇形,此刻如淬毒尖刺,狠狠扎进她眼底!
看得清清楚楚!绝非她苏挽云!“谁?!”她猛地抬头,猩红血丝的眼睛死死剜着我,
目光如淬毒刀子,要将我凌迟!声音尖利变调,歇斯底里:“他梦里唤谁?!说!你告诉我!
‘画’?!是不是你!阿宁!还是你那个死透的娘?!” 她竟知道我娘!绝非巧合!
我沉默如石雕。画魂师只描骨寄魂,不问魂中事。铁律,也是保护。但苏挽云的质问,
如钥匙瞬间打开落雁坡所有疑窦。画中沈墨几乎透明的虚影,
望着濒临崩溃、嫉妒扭曲的苏挽云,眼神流露深沉悲悯,还有一丝...了然的绝望。
嘴唇似又动了动,最终只化作一声沉重窒息的无息叹息。这叹息,耗尽他最后力量,
也彻底点燃苏挽云心中沸腾妒火。“假的!都是假的!”苏挽云彻底疯魔,
姣好面容因嫉妒绝望狂怒扭曲如厉鬼。“你困住他!妖女!勾了他的魂!你和你娘一样,
下贱狐媚子!把他还给我!” 她失去理智,
猛地从袖中抽出寒光闪闪的金柄小剪——修剪花枝,也修剪她心中一切阻碍的利器!
“得不到...那就一起毁掉!”她举起剪刀,带着同归于尽的疯狂,朝画中沈墨心口,
用尽全力狠狠刺下!“住手!”我厉喝扑上阻止!警铃大作!那滴同源的血和沈墨无声呼唤,
让我无法再置身事外!终究,晚了一瞬!嗤啦——!锋利剪刀尖毫无阻碍刺破薄如蝉翼宣纸!
就在那冰冷剪刀尖刺破画纸的同一刹那!轰——!左腕朱砂痣毫无征兆爆发前所未有的剧痛!
如同烧红钢针贯穿整条手臂,直刺脑海!眼前猛地一黑!一股源自血脉最深处的悲鸣与愤怒,
如火山喷发!预想魂魄逸散未现。一滴殷红粘稠如活物的液体,
竟诡异地从被剪破的画纸伤口处渗出,凝聚,然后——嗒。沉重滴落冰冷青砖,
溅开刺目妖异血梅花!时间凝固。我死死盯着地上那滩微晃血迹,
骨髓最深处的寒意瞬间冻结四肢百骸!
粘稠质感...铁锈微腥混杂陈旧土腥气的气息...------与我五岁那年血色黄昏,
攥着母亲衣角时,沾染指尖,渗透布料,永固灵魂深处的血迹,一模一样!
尘封记忆匣子炸开!破碎画面裹挟浓重血腥汹涌:摇晃车厢,断裂巨响,
母亲温软身体决绝护下,骨头碎裂闷响!
弱气音:“阿宁...活...画...守...”“鬼...血...同心...你是鬼!
索命的鬼!”苏挽云瘫软在地,失魂落魄重复,眼神涣散。画纸上,撕裂破洞边缘,
深褐色血渍正肉眼可见洇染开来。画中沈墨虚影,在心口刺穿处,颜色飞速褪去,
透明稀薄如狂风吹散青烟。他脸上最后残留的表情,竟是解脱般的释然,目光穿透画纸,
遥望某方,
嘴唇无声翕动:“...画姨...宁...妹...”“不...不...墨郎!别走!
看着我!”苏挽云绝望伸手,徒劳抓向消散光点。她的世界,随着画影消散,彻底崩塌。
第五章:身世惊雷“嬷嬷!嬷嬷!”短暂崩溃后,苏挽云如被毒蛇咬中,弹坐而起,
凄厉呼喊,声音充满被欺骗怨毒和焚毁一切的疯狂。守在外魂飞魄散的老嬷嬷慌忙推门而入。
“快!备车!回府!”苏挽云猛地抓住嬷嬷胳膊,指甲深掐入肉。她眼神狂乱扫过我,
钉在地上那滩快干涸血迹,声音抖不成样:“去...去查!动用所有力量!所有暗卫!
给我挖!挖沈墨祖坟!挖林画棺材!挖阿宁贱人的根!二十年前落雁坡...‘意外’!
所有细节!尤其是...林画和宁婉容的关系!沈墨为什么死念‘画’?!
为什么他的血...和这贱人的...有反应?!” 最后一句,嘶吼而出,
怨毒目光如淬毒箭矢射向我!阿宁?我的名字!她竟在查我?目标如此明确!我猛地抬头,
心脏如被冰手攥紧骤停。苏挽云怨毒恐惧的目光如实质针刺在脸上。落雁坡“意外”,
林画沈墨母,宁婉容我母...这些名字被如此串联,绝非偶然!那滴同源的血,
沈墨临终呼唤,指向心惊真相——我们的母亲,不仅死于同一场“意外”,
她们很可能彼此熟识!甚至...血脉相连?画斋死寂如凝固血块。苏挽云像华美裂痕玉雕,
眼神空洞怨毒望虚空,
呓语:“贱种...画...都该死...”我死死盯着残破《沈墨寄魂图》。
画中人消失处,只剩狰狞破洞,边缘血渍在昏暗烛光下,如恶意窥伺之眼。
腕上朱砂痣灼痛未减,像埋进血肉的活炭,隐隐与画上血痕呼应。
母亲染血衣襟、沈墨画中渗血...两条相隔二十年血线,被灼痛和命运恶意强行扭结。
相府能量惊人。不到两个时辰,天色将明未明,老嬷嬷去而复返,
带来深秋寒气和一份薄薄却重若千钧卷宗。她脸色惨白如鬼,不敢直视我,
递卷宗时手抖如筛糠。苏挽云夺过卷宗,借着微弱天光急切翻看。目光在某几行字上凝固,
脸上最后血色瞬间褪尽!“啪嗒!”卷宗滑落摊开。穿堂风卷起泛黄纸页。
我视线不受控制落下。熹微冰冷晨光中,那几行字迹如烧红烙铁,狠狠烫进眼底:"林画,
沈墨生母。祖籍青州临川府。承平十七年秋,携子沈墨时年五岁赴京探亲,途经落雁坡,
遇突发山石崩落,车毁,林氏护子殁。" "同车遇难者:宁婉容,
及其女阿宁时年五岁。宁氏护女殁。阿宁重伤幸存。" "沈砚沈墨父,
承平十六年,任青州盐铁转运副使期间,于赴京述职途中,于落雁坡附近'意外'坠崖身亡。
疑点:随身携带之重要卷宗或涉盐税亏空失踪。
时户部尚书为苏相苏挽云父..." "备注:据查,林画与宁婉容,乃闺中密友,
情同姐妹。承平十六年沈砚'意外'后,林画曾多次秘密寻访,疑查探其夫死因。
承平十七年赴京,或与此有关。"承平十七年秋!落雁坡!娘和林画阿姨,同车遇难!
都死于护子/女?! 她们是情同姐妹挚友!沈墨父沈砚,竟死于赴京述职途中的“意外”,
疑点重重,失踪卷宗涉盐税亏空,而当时户部尚书,正是苏挽云父!林画阿姨带沈墨赴京,
竟为查夫死因?!嗡!血液瞬间冻结凝固!巨大悲恸和灭顶愤怒如冰火洪流体内冲撞!
不是意外!是精心策划谋杀!为掩盖盐税亏空真相,为除追查者妻和知情人!苏相!苏家!
"呵...呵呵呵..."苏挽云发出破碎扭曲冷笑,抬头,
眼神已是彻底惊骇和被欺骗的狂怒。手指颤抖指向我,又指地上卷宗,
喉咙咯咯作响:"原来...原来如此...沈墨...你好狠!
你接近我...答应婚约...都为了查你爹...查你娘死...查我爹?!
你心里...装的从来不是我!是仇恨!是你死鬼爹娘!还有..."她猛指我,尖叫,
"还有这贱人和她娘!他临死喊的'画',是喊他娘林画!还是喊你娘宁婉容?!
还是...喊你?!他是不是...连你也..."她的话如重锤砸心。
沈墨...隐忍负重,以婚姻为筹码,接近仇人之女,只为查清父母死亡真相!
他临终那声“画姨...宁...妹...”无声呼唤,含多少未尽悲怆牵挂?是对母思念?
是对我母愧疚?还是...对我这“宁妹”一丝难言情愫?那滴同源的血,
唤醒的不仅是记忆,更是跨越生死、因共同血仇相连的悲鸣!嗡——!
手腕朱砂痣猛地爆开撕裂灵魂剧痛!痛楚尖锐无比,冲垮无形屏障,
直刺脑海尘封二十年角落!眼前骤闪刺目白光,白光中,
一幅深埋心底模糊画面被强行撕开纱幔,清晰呈现——是母亲!年轻温婉,
眉眼带忧色与坚毅!坐温暖油灯下,怀里抱更小女童我。母亲手中拿一支笔,
非寻常画笔,笔杆温润透青玉,笔锋流转奇异柔和微光。她握女童小手,
蘸一种暗红色、散发奇异幽香与沈墨血中土腥气截然不同的“墨”,
在女童小小左手腕内侧,认真庄重地点下一颗小小痣。那痣,殷红如血,点在白皙皮肤上,
触目惊心。"记住啊,阿宁,"母亲温柔声音带着奇特安抚韵律,清晰回荡记忆碎片,
"这是'同心印'。有了它,无论娘在哪里,隔着千山万水,隔着生死幽冥,
都能感觉我的阿宁是否平安喜乐...也能...守护你血脉相连的至亲..."朱砂痣!
同心印!剧痛如潮退去,留下冰冷窒息战栗和血脉觉醒的磅礴力量感。低头,
死死盯着腕间沉寂二十年、此刻如活物微微搏动、散发温润红光的红痣。
原来它根本不是胎记!是母亲留下的生命印记!画魂一脉真正传承烙印!
是...血脉相连、跨越生死的同心之锁!它不仅能感知至亲安危喜乐,
更蕴含守护至亲力量!沈墨画中渗出的那滴血,与我记忆里母亲的血同源,
不仅因母亲是挚友,更因这“同心印”对血脉悲鸣的共鸣!
优化:点明印记对“至亲”的感应,
暗示林画阿姨可能参与点印或与母亲有特殊灵魂链接沈墨魂魄深处那滴被强行引出的血,
唤醒的是他对生母林画的记忆?是对同样惨死的宁姨我娘的悲悯?
还是...这“同心印”跨越生死血脉,对至亲林画之子即将彻底消散的悲怆共鸣?
画魂...画魂...母亲遗言,“活...画...守...”------活下来!
守护真相!守护画魂一脉!守护血脉相连的亲人!所有碎片,
被腕间灼痛搏动朱砂痣强行串联碰撞融合,指向心胆俱裂真相核心------落雁坡,
是苏家掩盖罪行制造的杀戮场!沈墨,是隐忍复仇者!我阿宁,是血案幸存孩子,
也是沈墨血脉相连的“妹妹”!苏挽云,既是血仇受益者,
也是被沈墨利用、最终因爱生恨的可怜可恨牺牲品!
第六章:焚画引路"哈哈哈...好一个沈墨!好一个情深义重!好一个忍辱负重!
"苏挽云爆发癫狂大笑,笑声凄厉如鬼哭,眼泪大颗滚落。"我苏挽云,堂堂宰相千金,
竟被你玩弄股掌!像傻子一样被你利用!我给你的真心,在你眼里就是垫脚石!
哈哈哈...可笑!可笑至极!"她猛止笑,眼神怨毒如毒蛇剜我:"还有你!阿宁!贱种!
你和你娘一样,阴魂不散祸害!沈墨的血能唤醒你的同心印?你们血脉相连?
哈哈哈...好一个血脉相连!他至死念着你们!不是我!永远不是我!"她踉跄站起,
指地上血和残画,"你们...你们都是一伙!都想毁了我!毁我苏家!"她转向嬷嬷,
声音扭曲变形:"烧了!这画!染血纸!这贱人碰过的一切!烧干净!"她歇斯底里,
仿佛烧掉这些就能烧掉背叛耻辱。看着只想毁灭的苏挽云,留此无意义且危险。真相在北方!
青州临川!落雁坡!母亲和林画阿姨的血不能白流!沈墨的复仇不能湮灭!面无表情走过去,
无视怨毒目光,捡起地上卷宗,拿起残破染血画。指尖拂过冰冷血痕,
一丝腥甜气息钻入鼻腔。不再犹豫,将它们连同案上染血宣纸碎片,一股脑扔进黄铜火盆。
火折子轻响,橘红火焰腾起,贪婪舔舐染血纸张。卷宗上苏家秘密在火光中扭曲焦黑。
画纸上血痕燃烧时,“噗”一声腾起一丝极淡、转瞬即逝幽蓝火苗!
一股熟悉、混合母亲点印时暗红“墨”的奇异幽香,和冰冷焦糊气,猛地钻入肺腑!
仿佛母亲英灵在火光中低语。嗡!腕间朱砂痣猛地一跳!
一股冰冷刺骨、却无比清晰的牵引力,如同无形丝线骤然绷紧,狠狠拽向北方!
那感觉清晰无比,带着血脉共鸣和复仇召唤------青州!临川!落雁坡!
锁上墨痕斋沉重斑驳门扉,
将京城喧嚣、明珠宝光、苏挽云的绝望疯狂、那滴诡异的血和所有谜团,尽数关在身后。
背起简单行囊,母亲匕首贴身藏好,踏上北去驿道。深秋寒风卷尘沙,如冰冷鞭子抽打脸颊。
腕间朱砂痣在粗布衣袖下安静蛰伏,唯夜深人静时传来微弱搏动,如遥远固执心跳,
坚定不移指引方向。越往北,山势渐起,人烟愈稀。寒意凛冽刺骨。
牵引感随靠近目的地越来越强。尤其经过古老村落岔口或靠近特定荒山野岭时,
朱砂痣会毫无征兆滚烫,带来强烈警示------有危险!十日后黄昏。
马车停“柳溪”荒僻小镇外。再往前,车马难行。付清车资,抬头望去。
夕阳残血红光涂抹在远处光秃嶙峋山峦轮廓,勾勒沉默狰狞画卷。落雁坡。
朱砂痣灼烫如烧穿皮肤,牵引力量骤然尖锐急迫,如烧红针尖直刺暮色中吞噬一切的群山!
紧背后行囊和怀中匕首,踏上入山小径。路越走越窄,终被荒草荆棘淹没。
参天古木遮天蔽日,虬枝如鬼爪伸向昏暗天空。四周沉入化不开浓黑。唯腕间朱砂,
在绝对黑暗中散发微弱固执、血一般光晕,忽明忽灭,如濒死者呼吸,无声警告。
脚下腐叶层厚软,每一步深陷,发出“窸窣”声。空气冰冷粘稠,
带陈年积叶腐烂和泥土深处透出腥气。夜枭啼叫凄厉瘆人。
被无数双冰冷贪婪眼睛在暗处窥伺的感觉,如跗骨之蛆缠绕脊背。突然!
腕上朱砂痣毫无征兆爆开刺目红光!灼痛感瞬间攀升顶点!如同警铃血肉中疯狂拉响!危险!
极度危险!与此同时!一股阴冷彻骨、带浓烈腐肉恶臭腥风,
毫无预兆从左侧幽暗密林猛扑而出!快!快得只剩模糊扭曲黑影!带着纯粹嗜血杀意!
我几乎凭借本能,在腥风及体瞬间,猛地向右侧狼狈扑倒!嘶啦——!
肩头粗布衣衫被利物撕裂!三道火辣辣、深入皮肉剧痛传来!温热液体涌出,
浓重血腥味弥散!我狼狈滚倒,顾不上疼痛,就着朱砂妖异红光,看清袭击者轮廓。
那东西...像人,却绝非人形!佝偻身躯,四肢着地,覆盖稀疏肮脏灰黑短毛,
躯干残留破烂布片。最骇人是头脸——肿胀扭曲如发面馒头,五官错位挤在一起,獠牙外翻,
腥臭涎水混暗红血丝滴落。一双眼睛,没有瞳仁,
只有一片浑浊、散发纯粹贪婪疯狂欲望的惨白!尸傀!刚被邪法唤醒、嗜血凶性最盛尸傀!
苏家灭口死士!它一击未中,被新鲜血液刺激得更加狂暴,发出破风箱抽动般“嗬嗬”声,
腐烂恶臭扑面而来。惨白眼珠锁定我流血伤口,涎水急淌。腐烂后肢猛蹬地,
枯朽筋肉爆发惊人力量,整个身体化作致命腥风,枯爪如钩,撕裂空气尖啸,直掏我心口!
避无可避!死亡气息瞬间笼罩!冰冷绝望爬上心头!就在生死一线!腕间灼烫朱砂痣,
感应到我命悬一线危机和眼前污秽邪物亵渎,猛地爆发前所未有、如同实质血红色光芒!
温暖气息和林画阿姨牺牲悲壮意志、更带着对污秽邪物本能滔天愤怒与净化之意的磅礴力量,
如沉睡火山轰然喷发,瞬间涌入四肢百骸!我的手——被那股力量驱使——快如闪电抬起!
没有笔!没有墨!没有纸!指尖凌空,沾着肩头温热、带生命气息的鲜血,
在身前冰冷黑暗中急速划过!嗡!沾血指尖划过之处,悬浮血珠凭空燃烧!
每一笔带出刺目、燃烧般朱红光痕!没有构图,没有描摹,
只有原始暴烈三笔——一道横贯乾坤!两道竖劈阴阳!
瞬间构成巨大、古拙、燃烧熊熊朱红血焰的“破”字!
那血焰散发至阳至刚、焚灭一切邪祟恐怖气息!凝聚两位母亲守护子女的滔天意志!"破!
"喉咙迸出沙哑威严、似来自亘古洪荒的音节!带着奇异震荡波纹,撞碎林间死寂!
空中血焰“破”字光芒大盛,如燃烧炼狱之火巨斧,带着无可匹敌净化之力,撕裂黑暗,
悍然劈向尸傀!嗷嗷嗷——!!!尸傀撞上光斧刹那,发出凄厉非人惨嚎!
身上稀薄灰黑秽气如滚油泼雪,“滋滋滋”恐怖声响,瞬间被朱红血焰点燃净化!
剧烈痛苦让它彻底疯狂,枯爪挥舞撕扯,每次触碰都让它身上冒出更多腥臭青烟,
腐烂皮肉焦黑翻卷,“噼啪”爆裂!惨白眼珠里,
疯狂被极致痛苦和对血焰力量的绝对恐惧取代!它想逃!拼命挣扎后退!
但血焰之斧如烧红烙铁死死锁定,带着净化意志,狠狠劈落!"噗嗤!"如同热刀切败革!
尸傀佝偻身躯被狂暴血焰之力从中劈开!污浊腥臭黑血和内脏碎片四溅!
被劈开残躯在朱红火焰中剧烈抽搐燃烧,发出更凄厉短促惨嚎,
几息间化作两小堆焦黑枯骨和袅袅青烟。朱红光斧随之消散无形,林间重归黑暗,
只剩浓烈焦臭味和我粗重喘息。我跪倒在地,身体因力量瞬间抽离和肩头剧痛剧烈颤抖。
指尖残留血液粘腻和虚脱感。冷汗浸透衣衫,山风吹冰冷刺骨。
更清晰是左腕——朱砂痣温度褪去灼烫痛感,变得温润沉稳,如母亲温暖手覆盖其上,
带来安抚。它不再仅是指引印记。这一刻,我无比清晰意识到——它是钥匙!是武器!
是画魂一脉真正力量显化——以血为墨,以魂为引,凌空画魄,镇杀邪祟!
更是母亲和林画阿姨用生命赋予我守护真相与复仇的利刃!苏家追杀开始。黑暗山林深处,
等待我的,是二十年前血案真相,是沈墨未完成的遗志,是我与苏家不死不休的复仇之路!
这,仅开始。第七章:焦骨老槐靠着腕间朱砂痣那如同血色灯塔般的导航红光,
我强忍着肩头撕裂的剧痛、深入骨髓的疲惫和力量透支后的虚浮感,
跌跌撞撞地走出了那片如同魔域般的密林。天边已经泛起死鱼肚般的灰白色,黎明将至,
却没有带来丝毫暖意,只有浸入骨髓的深寒,仿佛连呼出的气息都要冻结。眼前,
是一个彻底死去的村落。断壁残垣在熹微的晨光中投下狰狞扭曲的剪影,
仿佛无数冤魂伸出的枯手,无声地控诉着过往的惨烈。荒草长得比人还高,
在凛冽的寒风中萧瑟地摇摆,发出呜咽般的声响,是这片死地唯一的哀歌。没有一丝炊烟,
没有一声犬吠,甚至连虫鸣鸟叫都绝迹了。浓得化不开的死气沉沉地笼罩着这片废墟,
空气粘稠冰冷,带着陈年积叶腐烂和一种…淡淡的、被时光冲淡却依然刺鼻的焦糊味,
那是焚烧血肉与绝望留下的永恒印记。村口,一棵巨大的老槐树突兀地矗立着,
如同这片死域沉默而悲怆的墓碑。这槐树不知活了多少岁月,树干需数人合抱,
半边焦黑碳化,如同被地狱之火舔舐过,剩下的半边虬枝扭曲狰狞地刺向灰蒙蒙的天空,
像一只从九幽伸出的、充满了无尽绝望和诅咒的鬼爪。那焦黑的痕迹,透着深入骨髓的不祥。
越靠近那棵焦黑的老槐树,腕间的朱砂痣就越烫!
红光的闪烁也变得越来越急促、越来越明亮,如同剧烈搏动的心脏,
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神经,带来灼热的刺痛!一股强烈到无法忽视的情绪洪流,
混合着滔天的悲伤、刻骨的愤怒、深沉的思念,
以及一种源自血脉最深处的、母亲般的呼唤与严厉的警告,从老槐树的方向海啸般汹涌扑来,
狠狠撞进我的灵台!仿佛有无数冤魂在焦黑的树干中无声悲泣,
有无尽的恨意在碳化的脉络里熊熊燃烧!这股力量,不仅是指引,
更像是血脉相连的至亲在濒死之地发出的悲鸣与警示!树下,
一堆被风雨侵蚀得棱角模糊的乱石,半掩着一个东西。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
混合着恐惧与急切的预感。我强忍着心悸,拨开冰冷沉重的石块,
露出一个腐朽发黑、边缘已经烂掉、几乎一碰就要散架的小木匣。匣盖早已不知所踪,
里面静静躺着几页焦黄发脆、边缘卷曲、仿佛轻轻一碰就会化作飞灰的纸张,
像垂死蝴蝶脆弱的翅膀。借着那越来越亮、却依旧惨白的晨光,我屏住呼吸,
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几页纸。上面的字迹是用一种深褐色的、早已干涸凝固的液体书写,
笔画扭曲而用力,深深嵌入纸纤维,透着一股孤注一掷的决绝和深入骨髓的悲愤。是血!
这是用鲜血书写的绝命手札!更让我呼吸停滞的是——那字迹,竟有几分眼熟!
清隽中带着不屈的锋芒…是沈墨的笔迹!他来过这里!他真的找到了这里!我颤抖着,
逐字看去,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心上:"...父沈砚,承平十六年赴京述职,
途经落雁坡附近翠云岭,非意外坠崖!车轴关键榫卯,有被利器锯断之痕!
随身携带之青州盐税清册及弹劾密奏,不翼而飞!弹劾对象:户部尚书苏贼苏挽云父!
罪证:贪墨盐税,数额巨大,草菅人命!父携铁证,招致杀身之祸!" "...母林画,
疑父死非意外,变卖家资,暗中查访。承平十七年秋,获关键人证王铁匠,
曾为苏府暗卫修缮马车口供,确认翠云岭'意外'乃精心谋杀!
母决意携我及铁证副本赴京,欲告御状,为父鸣冤!" "...为避追杀,改道落雁坡。
然...仍遭截杀!非天灾,乃人祸! 落雁坡'山崩',实为预埋火药引爆!
车轴...亦被同样手法锯断! 杀手...黑衣蒙面,训练有素,
刀法狠辣...乃苏府暗卫!" "...危难之际,宁姨婉容以身护阿宁!
母...以身护我!宁姨垂危之际,交予阿宁一物旧竹蜻蜓,内藏玄机?,
嘱托'守...画...'字迹被血污模糊...母奋力将我推出车外,
墨儿...活...报仇...寻...宁妹...'..." "...我藏身焦槐树洞,
目睹苏府暗卫...焚尸灭迹! 母与宁姨...尸骨...字迹剧烈颤抖,
大滴深褐血渍晕开,模糊了纸张...此血海深仇,不共戴天!若苍天有眼,留我残命,
必以苏贼父女之血,祭奠亡魂!若...若我身死,后来者阿宁?
见此...血仇...必报!苏...必诛!" "...证据...字迹突然中断,
被一大片深褐近黑、冰冷刺骨、仿佛带着无尽怨毒和不祥气息的污秽粘液彻底浸透吞噬,
模糊不清,只留下一个触目惊心、充满不甘的终结"字迹到此,戛然而止。
那片深褐近黑的污秽粘液,冰冷刺骨,散发着淡淡的腥气,是沈墨的血?
还是他藏匿时沾染的、混合了母亲们骨灰的焦土?
或者…是这二十年沉积的、化不开的仇恨本身?轰!如同九天惊雷在脑中炸响!
灭顶的悲愤混着蚀骨寒意,瞬间冻僵了我的血液,又在下一秒化为焚天的怒火,
灼烧着五脏六腑!不是意外!是彻头彻尾的谋杀!两场!沈墨的父亲沈砚,
因掌握苏相贪墨盐税的铁证,被苏家派暗卫锯断车轴,制造坠崖“意外”杀害!证据被夺!
沈墨的母亲林画,为夫鸣冤,携带新找到的人证口供和铁证副本赴京,
连同我的母亲宁婉容她为何同行?是陪同挚友,还是她也掌握着关键线索?,
在落雁坡被苏家暗卫用火药制造“山崩”,并再次锯断车轴截杀!母亲为护我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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